Contract 4-1
半個小時後,一個靈魂出竅約百分之二十的女人手持幾張白紙和幾把鑰匙,一動不動地站立在一條靜謐的長廊上。
不好意思這個女人又是我。
憑什麽我要不好意思啊又不是我想這樣!
就在數十分鍾前,我跟隨剛認識的Reborn先生來到他的辦公室。他將一份在我看來就像是賣身契的“聘用合同”以及一支精美的鋼筆推到我麵前,用眼神示意我簽字。
事情都到這份上了,我可不能再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放棄解釋的機會了。
我一邊說著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一邊伸手去掏我的證件,就在那時我得以看清證件上的信息。
咦這個不是我的!
我總算搞明白誤會的來源了,於是趕緊張嘴向眼前的人展開說明。
可是!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那家夥竟然是在知道我不是證件真正主人的情況下還把我帶來的!
他說既然你現在拿著它那麽就將錯就錯吧。
有這麽將錯就錯的嗎!?你們要雇用的人是專家吧?!我又不是專家我怎麽工作啊!?
他忽略了我說一答三的激動反問,又在合同上放了兩張輕飄飄的紙和一小串鑰匙。
保險櫃的鑰匙?我太天真了。包吃包住?這還合理些,但我想回家。
這是你作用對象的基本資料,那些家夥就交給你了——他說得很輕巧。
我自然不可能就這樣接下一隻燙手的大山芋,正欲繼續反駁卻從Reborn先生那裏聽來了一些事情:他們之中,有暗戀一個女孩近十年卻苦苦無法告白的,有對上司過於忠誠而事事老大獨尊以至於被誤認為同性戀傾向的,有終日與棒球劍道為伍因此即使被異性包圍都死活不開竅的,有在妹妹和愛人之
間糾結徘徊的,有才十幾歲早戀經曆就能寫成史冊的,有天生麗質活在一群帥哥中卻歪著腦袋問世間情為何物的,有成天隻知道打架又喜歡小動物卻不把男人或者女人當回事的,有以統治世界為目標卻下到幼稚園小朋友上到大媽大爺都能看中的……
我的“裏人格二”瞠目結舌了。
這是一群多麽慘絕人寰的問題青/少年哪!
你身為年長於他們的前輩,不該拉他們一把嗎?
Reborn先生短而有力的問句成功泛濫了我的同情心和社會責任感。
不行!就算他們確實很需要幫助,我也心有餘力不足啊。
本來我應該是以上述理由忍痛拒絕的,誰知Reborn先生的一句“你失業了吧”“噌”地刺中了我的心房。
我的無言給了他可趁之機:快點簽了,“雙贏”你懂吧。最重要的是,你打算懷疑我的眼光麽。
這不是眼光不眼光的問題吧大哥!
澤田先生,我也欲哭無淚了。
我扭頭哀怨地望向房門。
等我回首再次與Reborn先生視線相交時,他威逼利誘的目光讓我頓時萌生了“此人一定是在商業界摸爬滾打了多年的老狐狸”這一看法。
拿你的薪水做你該做的事,彭格列不會白養你。
他最後的一句話神奇地讓稀裏糊塗的我提起了筆。
然而拿著那份傳說中的資料及合同走出辦公室後,我好像總覺得各種不穩妥。
我忘記了一件極其關鍵的事:我是個二十六年半以來戀愛經曆為零的家夥。
Contract 4-2
誠然,這是個很糟糕的致命傷——而以此為開端,我的浮想聯翩深化了我的杞人憂天。
現在是什麽狀況?
我,一名
女性,將置身於一群美男之中,光這一點就足夠讓人草木皆兵了。
多年來旁觀的經驗告訴我,無論我是沉魚落雁智商無限文武雙全家財萬貫還是奇醜無比智障白癡全廢無力一貧如洗,無論我是和他們打成一片還是被他們打成一片,無論我是私心膨脹王子公主還是動機單純上級下屬,我都會被源源不斷的不分青紅皂白的口水給淹個半死不活。
隻緣我一個外來的女子將與一行帥哥有所來往,再怎麽無辜都不可饒恕。
我的“裏人格一”抿嘴一笑。
事已至此,領我的薪水,做我該做的吧。
我把紛繁複雜的“各種不穩妥”暫時拋諸腦後,招回我那百分之二十的魂兒,抬起右手落下視線,閱讀Reborn先生給我的資料。
啊咧,真的都比我小嘛,除了那名叫藍波的十三歲少年,其他人也就二十二、三歲的樣子。
人言道:三年一代溝,六年一鴻溝,九年一陰溝。
咳,我承認最後的分句是我擅自加上的,但中間那分句或許也是別人在接龍——差點扯遠了。我隻是想表達,以我二十六點五的歲數壓過他們一個代溝還有餘,足夠我以大欺小,不,指引後輩了。
嗯?
我的“裏人格二”不禁歪了歪嘴。
這也叫資料?太“基本”了吧?上麵除了姓名性別年齡照片就什麽都沒了!
照片旁碩大的“男”字和“女”字讓我身不由己地感到自己的智商被藐視了。
好在這還隻是第一頁,也許人家是把基本信息和詳細描述分開寫了。
我善解人意地替Reborn先生拉了個莫須有的幌子,並翻到了第二頁,紙上隻有一行大字:剩下的自己觀察。
我決定從今往後不再為Reborn先生尋找任何借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