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祈禱

“皇上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有一件事情,燕七七實在是想不明白,“華陽公主和重紫是孿生兄妹對吧?”

李墨然笑著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他們兩個就是雙胞胎。”

燕七七卻搖搖頭,“若真是這樣,我就更不明白了,若說他們兩個真的是雙胞胎的話,不是應該會一起長大的嗎?怎麽聽華陽公主之前那話裏的意思,好像他們兩個人從小就被分開了呢?”

“華陽真的說了這些話嗎?”李墨然問。

燕七七點頭,回想起華陽公主當時鬱鬱憂傷的樣子。

就如自言自語似的,她說蘇何你知道嗎?小時候還真是好啊,每日隻要可以和重紫在一起,哪怕許久都見不到父皇和母後,卻依然是無憂無慮的。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他們會那麽殘忍,非要把重紫從我身邊奪走?

幸好那個時候,這宮裏還有一個墨然哥哥,雖然他天天被宮裏的這些皇子公主欺負,卻總是笑嘻嘻地對我說,華陽妹妹你最好了。

那些年裏,如果不是墨然哥哥的話,恐怕我也活不到這麽大吧?

可是後來,就連墨然哥哥也走了。於是我就盼啊盼,盼著重紫可以早一點兒被他們給接回來。可是這一盼就是十三年。

不管是多少年吧,重紫終於還是回來了,並且還做了這東洛國的皇上,蘇何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高興嗎?

真的,比起當年重紫封我為華陽公主,我更為開心的是,從此以後終於可是和哥哥永遠在一起了。

可是結果呢?

重紫他隻不過在這宮裏住了不到半年,就被他們給害死了……為什麽?為什麽她會那麽的狠心?難道說,重紫就不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麽?

那一刻,當燕七七突然聽到這麽一句話的時候,心頭也是大吃了一驚。

因為華陽公主的那句話說得實在是太過明顯了,若說十月懷胎生下重紫和華陽的那個人,她不正是當今的太後娘娘嗎?

可是華陽公主這些話,難道會是真的嗎?太後娘娘果真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然而,她又為什麽會這麽做?她又如何能夠下得了手?

然而當時,華陽公主卻不知道燕七七就躲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依舊幽幽講著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

她抬頭望著月色的樣子是那麽的憂傷,許久,她伸手輕輕觸動頭頂花影,臉上漸漸浮起一絲落寞的笑容。

“重紫,你現在在那個地方,過的還好嗎?現在還會如以前那樣,天天都會想念華陽嗎?你可知道,華陽也在天天想念著你嗎?”

她嘴角噙著笑,臉龐卻滑過一抹晶瑩,“可是現在,重紫你知道嗎?同樣是在你離開的時候,墨然哥哥他又重新回到這裏來了呢。而且,就和當日的你一樣,他也住到這乾元殿裏來了呢!”

“可是重紫,你知道嗎?如今的墨然哥哥,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呢。他變得比以前高大了,也變得比以前肥了許多,還有就是,他好像變得比以前聰明了啊……可是重紫啊,看到這樣子的墨然哥哥,我為什麽會這麽害怕呢?”

“公主。”蘇何在華陽公主的身後伸出手,卻又在離她肩頭一尺的地方突然停住,“公主若是累了,咱們不如還是回去吧。”

華陽公主卻依舊幽幽笑著,“重紫你看到了嗎?我一說這些話,就連蘇何也開始害怕了呢。是啊,他雖然不說,可是華陽心裏卻比誰都明白,有許多話,在這宮裏是絕對不能夠輕易說出口的啊。”

“可是重紫啊,我今天的這些話,隻是想要說給你聽的啊!你知道的吧,在這世上,除了你之外,怕是就隻有墨然哥哥他對我是最好的了吧?從小的時候開始,不管我怎麽欺負他,可是他卻總是笑著說,華陽妹妹對他最好了。”

“就像剛才一樣,他就那麽笑著對我說,從小的時候開始,他的心裏就認定了,華陽妹妹是這宮裏對他最好的那個人了。”

華陽公主說到這裏,卻突然輕聲一笑,“可是重紫你說,墨然哥哥他的腦子,什麽竟然變得這麽好使了?他居然能夠記得過往那麽多的事情,難道就不怕那些人會懷疑他嗎?”

手指在繁花上突然一頓,華陽公主身形竟然輕輕顫抖了起來,“可是那些人,不會是真的已經發現了些什麽了吧?要不然今天墨然哥哥,又怎麽會突然遭到襲擊?重紫你說,會是她嗎?她殺了你還不夠,難道連墨然哥哥也不肯放過嗎?”

燕七七聽到這裏,感覺到自己像是突然墜入一座冰窖一般,那抹突然襲來,瞬間凍徹了整副身心的寒意,讓她一時無法適應。

華陽公主卻驀地嗚咽了起來,“重紫,你在哪裏會保護墨然哥哥嗎?還是,要讓我和以前一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和你一樣,終究還是要從我的生命之中消失不見……”

“重紫你知道我有多怕嗎?我已經失去了父皇,失去了太子哥哥,失去了你,到如今,難道連唯一喜歡我的墨然哥哥,也要失去了嗎?”

“重紫你那麽喜歡我,所以這一次,你一定會保護墨然哥哥的吧?就算是為了華陽,你也不會坐視不理的吧?他們若是喜歡這皇權,就讓他們拿去就是了。可是重紫,你能不能告訴他們,不要再傷害我的墨然哥哥。哪怕從此以後,華陽隨他一起去青州也好,隻要華陽還有一個可以疼愛我的哥哥活著就好……”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耳邊突然傳來李墨然有些壓抑的聲音,“這些話,真的是華陽公主說的嗎?”

抬起頭來,燕七七望著李墨然一臉壓抑卻肅然的神色,雖然心情有些沉重,卻還是點了點頭,“原來,廣成王在華陽公主的心裏,竟然不完全隻是一個傻子那麽簡單麽?她的墨然哥哥,在她的心裏,居然是如此一個重要的一個人啊。”

李墨然沉默地仰起頭來,望著天邊那漸漸隱入雲層的弦月,臉上神色變幻莫測,“看來這一次,我果然還是押對了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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