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和慕容清看見被打得這樣的閨女,都哭了出來。
慕容清還好,抹了淚,愣是沒有哭出聲。
李氏本就是愛哭的,此時再忍不住地嚎啕大哭。
她抱著兩個女兒,問:“誰打的你們?他們下手怎麽這麽重?好狠的心腸啊。”
又去看那些傷,越看越崩潰。
“娘,我們沒事。”
慕容珊沙啞著嗓子道。
慕容嫣也道:“娘我們不疼,你別哭了。”
可她自己卻跟著哭了起來。
就好像終於找到了可以發泄情緒的地方,她哭得好不傷心。
“是那縣令的千金,林小姐,她……她總是打我們,我們沒做錯事也讓人打我們,他們大戶人家的小姐真的好壞,嗚嗚……”
她畢竟還隻是一個孩子!
慕容珊嗬斥她,讓她不要再說。
奈何,受了太多苦的她,也和她一起哭了。
哭聲讓人心碎,慕容懿撲過去,和她們一起哭。
慕容歌眼眶裏閃爍著淚水,心口好像被什麽堵住了,悶悶的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她才道:“娘,二妹三妹,都別哭了,都過去了。”
“對,都過去了,日後我們的日子會好的。”
李氏擦了自己的淚水,又給她兩個女兒擦淚。
她看她這兩個閨女,滿眼的全是心疼。
慕容歌將手放在兩個妹妹的肩上,道:“日後我們要快樂生活,今日的第一份快樂,就是啃骨頭。”
她的笑太明媚,感染了兩個受盡苦難的丫頭。
告別了淚水,他們歡歡喜喜地吃起了美味的早餐。
就在他們一家津津有味地啃著骨頭時,慕容林來了。
遠遠地,他就聞到了肉香味。
當走進破爛的茅草屋,看見他們一家每人的手裏都拿著一根大骨頭,他心生妒意。
“這樣的一家下賤貨色,憑什麽能吃肉?”
他在心裏暗想。
可臉上,他卻是帶著笑的。
“大哥,你們家的日子真是越發的好了,都能吃上這麽好的夥食了。”
那口吻,不自覺地就多了些酸味。
“若不是說二叔你們家總欺負我們,指不定我們家早就能天天吃肉了。”
慕容歌似笑非笑的道。
慕容林的心就莫名地一緊!
一種叫做心虛的情緒,湧上心頭。
“莫非這死丫頭發現了什麽?”
他在心裏默默地嘀咕著。
但他麵不改色,依然是他那招牌式的假笑。
“歌兒,你真是越發的愛開玩笑了。”
他道,“不知黑胡椒,白胡椒和辣椒你準備好了沒有?”
不想再跟慕容歌呈口舌之快,他決定還是早點辦完事早點走。
“二叔你的銀子準備好了嗎?”
慕容歌反問他。
“這個是自然。”
慕容林道。
他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三十兩銀子,笑嗬嗬道:“給你。”
慕容歌接了銀子,起身去拿她早已準備好的三包配料交給了慕容林。
“這生意不錯,二叔,我祝你的烤肉好賣,日後也多來我這買配料啊。”
她的話,氣死人不償命。
慕容林臉上的笑差一點就掛不住了!
他想到了自己近日來的另一個目的,便道:“歌兒,不知這三種配料你可有種子?你看我開一家酒樓賺的也不多,若能自己種植,可以省一點。”
“這個怎麽能輕易賣?”
慕容歌道,“若我把種子給你了,我還怎麽做你的生意?”
她一臉的天真無邪。
慕容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說話有必要這麽直?
“歌兒,我們都是一家人……”
他想套近乎,慕容歌卻擺擺手,道:“親兄弟,明算賬。”
“……”
慕容林被噎得無話可說。
他發現他根本說不過慕容歌了!
好好說沒辦法,他決定另想別的辦法逼她交出種子。
“既如此,我先走了。”
他非常勉強才擠出一點笑。
走出大門時,也不知怎麽回事,腳下一軟,他竟摔了下去。
牙齒正好碰到了石頭,他的一顆牙……竟然掉了。
頓時,他滿嘴的都是血。
“誰推的我?”
他再也裝不下去了,從地上爬起來後,惱怒地大吼。
“二叔,你這是什麽話?我們哪敢推你啊?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了吧。”
慕容歌慢悠悠的道。
一家人,沒有誰上前去問他有沒有摔疼。
慕容歌慢悠悠地道:“看來是二叔你過慣了好日子,走慣了好路,不習慣走我們家這樣不好走的路啊。”
慕容林回頭,隻見慕容歌一家子都還坐在他們原來的位置。
所以,的確不是他們推了他。
可看見他們一家那‘幸災樂禍’的樣子,他恨得牙癢癢。
最可恨的是,他什麽也不能做。
他捂著嘴,氣衝衝地走了。
不曾想,沒走幾步又摔了一跤。
這一趟,他真是好不狼狽。
等慕容林的背影終於消失在了他們家門前,慕容懿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就連慕容珊和慕容嫣,臉上都有快要憋不住的笑。
慕容歌倒是淡定,她繼續吃著她的肉骨頭。
她不會告訴他們,慕容林之所以會摔,是她的傑作。
今日慕容林所受的,不過是一點點利息。
將來,她還會讓他還有他的家人承受更多。
咽下一口肉,她看慕容懿還在笑,她才無奈的道:“好了懿兒,別笑了,吃你的肉吧。”
慕容懿這才慢慢的控製自己的笑,道:“我就是想笑,這麽多年,二叔一家三天兩頭地欺負我們家,他一定沒想到他會在我們麵前出這樣的醜。”
慕容歌一時無言!
本是血肉之親,不曾想他們家卻是這樣的情況。
慕容林一家恨不得他們家過最慘最苦的日子,而他們家的人,麵對他們家的苦難無動於衷。
這世間,太多血肉親人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不要了最重要的親情。
實在是……可悲,可笑!
她道:“吃肉吧,沒必要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影響了自己。”
她將三十兩交給了慕容清,道:“爹,我們家的房子太小了,如今我們都大了,我們家是不是要重新蓋一座房子了?哪怕不是太大,至少我們姐弟四個每人一間房是要有的。”
如今,慕容懿還是跟著李氏他們睡的,非常擁擠。
“這些銀子你先拿去,買點材料請幾個工人來,著手蓋房如何?”
慕容清聞言,不禁有些鼻子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