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車禍,讓她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林漠隔著車窗,遠遠看到陳子川扶著靈徽上了車子,那車子掉轉方向開走了,他卻仍是不發一言沉默坐著。

雖然他和靈徽立了那個約定,可是事情總不會是一成不變的,他不怕靈徽會動心,他怕的是那個傻傻的丫頭就這樣被騙的感激涕零的嫁過去。

林漠承認他最初對靈徽隻是一時的興致,也許是因為這個名字被吸引,也許是因為她的單純無暇,可是漸漸,所有的一切好似都開始偏離了原本他設定的軌道晨。

他不是個愛死纏爛打的人,可是對於她,漸漸卻有些放不開手。

一個人的時候,閉上眼就會想起那晚的一幕副。

簡陋的出租屋裏,她趴在桌子上哽咽哭泣的樣子,麵前的一碗方便麵冷透了,卻沒有動一筷子。

受了多少委屈,她也隻願意一個人扛,隻因為她固執的以為自己做了錯事,該得到這些懲罰。

再去想他從前逢場作戲的那些女人,哪一個不是拚了命的把自己的委屈擴大數倍,來換取他的金錢或者是更多恩寵

夜色仿若化不開的濃霧,林漠不知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放在座椅上的手機不停震動。

林叔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帶著深濃的疲憊和驚惶:“三少,太太酒後開車,出了事故”

林漠一怔,他是不喜歡梁冰,也因為她對程靈徽所作所為太過於趕盡殺絕,他是決計不肯輕饒她的,可他沒有想過要她去死。

梁冰錯的再多,錯的再離譜,也沒到該死的地步。

“人怎麽樣”

“還在搶救,三少您什麽時候回來”

畢竟是他的太太,出了這樣大的事,如果林漠還不回去,實在說不過去。

“我今晚就回去上海。”

林漠說完,掛斷了電話,他吩咐司機開車,卻想起第一次見到梁冰時候的情景。

她是個特別美麗特別驕傲的女孩兒,林漠直到如今還記得她初次回國,梁自庸給她舉行的宴會上,她一鳴驚人,惹了多少青年才俊為她癡狂。

當初他們要結婚的消息傳出去,不知多少人羨慕他有這般的福氣。

可是,彼之蜜糖,於他卻猶如砒霜。

也許這一輩子他娶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將婚姻弄成這樣冰冷的狀態,可是梁冰太驕傲,眼裏實在揉不下一粒沙子。

他們漸行漸遠,漸漸的就成了怨偶。

梁冰在醫院搶救了一整夜,她保住了一條命,卻失去了女人孕育生命的子宮。

車子失控的那一刻,安全氣囊重重彈出,她的小腹受創最重,子宮內出血,不得不摘除保命,而除此之外,她的額上也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疤痕,醫生說她是疤痕體質,消不掉了。

梁冰最重容貌,醒來之後就不吃不喝一意尋死。

梁自庸和太太使盡了辦法苦勸,梁冰隻是閉著眼睛搖頭流淚。

一個女人,沒了生孩子的可能,沒了美麗的容顏,她還用什麽來作為立身的根本,和維持婚姻的可能

更何況,梁冰鑽了牛角尖,死活不肯相信,這一次車禍隻是意外。

她心裏認定了,這是林漠因為程靈徽這件事的心存報複,所以她才會這麽巧的在他前腳離開上海後腳就出了車禍。

嫁給林漠之後,她常常借酒澆愁,這十年間,也不是未曾酒駕過,何曾出過事

梁冰心裏打了死結,怎麽都解不開,身上的傷會痊愈,可心結解不開,人還是日益的消沉下去。

梁自庸動了大怒,當下就背地裏動作不斷。

林漠砸碼頭的幾個貨倉連著被查,他們這樣的人,手底下的生意自然不會百分百的幹淨,平日裏上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財大家一起發,可真是有人要弄死他們的時候,也就翻臉無情了。

林漠這邊忙的焦頭爛額,林叔卻又在碼頭失蹤了。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梁自庸的手筆,幹脆一個人連夜開車去了梁宅。

梁自庸倒也不遮掩,開門見山直接提了條件:

要想林叔活命,林漠就得答應,這輩子和梁冰都不能離婚,而且,必須要善待她,將外

ag麵的桃花債全都斷的幹幹淨淨。

二則,梁冰不能生了,林漠可以在外麵花錢找女人生孩子承繼香火,但有一點,這孩子生下來要讓梁冰抱回來養。

林漠聽得梁自庸這樣說,倒是笑了:“我林漠何德何能,竟能讓嶽父大人這般絞盡腦汁的綢繆,也要留住”

梁自庸因著梁冰的事瘦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也蒼老了好幾歲的樣子,他消瘦的身軀窩在寬大的紅木椅子裏,翡翠煙嘴拿下來,順手在桌子上磕了幾下,眼皮也不抬,緩聲說道:“若不是為了我的寶貝女兒,林漠,你有十條命也不夠你死”

“那我可要感謝嶽父大人這十年來的不殺之恩了。”

林漠冷笑一聲:“我和梁冰之間早已勢同水火,若是離婚,梁冰再尋佳偶也未必過的就不如現在。”

“可是她這孩子死心眼隻喜歡你,我這個做父親的,少不得也要拿出長輩的派頭來壓一壓你了,林漠,我今兒就是仗勢欺人了,你若是不答應這幾個條件,林叔活不過今晚,明兒,就是程磊,再然後,你器重的,信賴的,一個一個都得死。”

“嶽父大人既然都這樣說了,我若是不答應能行嗎”

林漠撣撣衣袖站起來,長眉微蹙:“既然您想要自己女兒困在這場婚姻的死局裏,那麽我自然要舍命陪君子了。”

梁自庸直到此時,方才緩緩抬起頭來看向麵前正是風華正茂的年輕人。

他當初,怎麽就留下了他這一條賤命了呢。

看來,人有的時候,真的不能被名聲所累,若不是他要沽名釣譽,幹脆就一窩端了,梁冰嫁給誰,不都要似公主一樣被人捧著供著

何至於嫁給林漠,生生被折辱成了這樣。

有那麽一個瞬間,梁自庸真的對林漠動了殺念。

可他卻更清楚的知道,若他真的殺了林漠,第一個不原諒他的就是梁冰。

梁自庸疼女兒疼了快三十年了,又怎麽舍得她這一輩子痛不欲生

和林漠過成這樣,女兒痛苦,可真的離婚了,她隻會更痛。

他這個做父親的,也隻能拚了命的給她爭取更多一點實在的利益了。

既然不能離婚,那就勢必要坐穩了這個林太太的位子,不管林漠那些女人是誰,他又多在意,梁自庸不在乎為了女兒手上再沾染鮮血。

“林漠,不管怎樣,梁冰她是真的愛你。”

梁自庸終是長長籲出一口氣,心口裏那些憋悶的濁氣盡數的吐出來,再怎樣厭惡他,怨恨他,此刻,卻也不得不暫時委曲求全的對他說些好聽話。

梁自庸歎了一聲:“你就看在她如今這般慘的份上,待她稍稍好一些吧,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瞧著她不吃不喝,真的死掉了。”

林漠長久的沉默,就在梁自庸都以為他決計不會答應的時候,他卻點了頭:“夫妻一場,我雖然對她毫無情分可言,可是正如你所說,我也不會看著她眼睜睜去死。”

林漠到醫院的時候,梁冰還沒有睡,護工端來了溫熱的飯菜,梁冰看也不看一眼,隻是閉著眼睛沉默躺著,她額上貼著紗布,猶能看到那清晰的血漬綻出。

林漠推開門進去,梁冰眼也不睜:“都滾出去”

“梁冰。”

林漠的聲音響起那一刻,梁冰立時睜開了眼,她先是有些不敢置信,接著,眼底卻是緩慢的流淌出不屑的嘲諷:“你來做什麽看到我這樣你一定很高興吧林漠”

“如果你這樣不吃不喝的死掉了,難過的也隻有你的家人。”

梁冰一雙眸子緩緩的蘊出淚來:“我死了,你也不會為我難過嗎林漠,我就這樣讓你討厭”

“對,我不會為你難過,你死了,我正好可以順理成章的和別人在一起。”

“你休想”

“那就起來吃飯,無病呻吟尋死覓活,不是你梁冰的作風。”

林漠指了指擺著的飯菜:“吃飽了,你才有力氣繼續和我鬥下去。”題外話大家長假快樂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