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他今晚要留下來嗎?
靈徽輕輕開口,掛斷了電話。
火車平穩的向前駛去,北京今夜下雪了,上海呢?
徐洋在火車站凍的鼻子尖紅紅的,卻依舊格外的興致高漲,她很想念靈徽,可這個小沒良心的,家裏出了事就不和她聯係了,她還是在她父親去了很久之後才知道。
徐洋又專程千裏迢迢的趕過去,死活給了靈徽一筆錢,又親自去祭拜了程律之副。
錢是次要的,關鍵是徐洋待靈徽的這一顆心。
也是因此,靈徽方才懂得,真正的朋友之間,不需要思慮太多,若是自己有事就避而不提,久而久之的,朋友之間也會變的淡了。
朋友,本該就是相互扶持,一路並肩前行的不是?
所以,她離開了陳子川,第一個聯絡的就是徐洋。
徐洋見到她裹在人流裏出來,小小的身影幾乎被吞沒了,不由得眼窩裏一酸,她衝過去,什麽都沒有說,直接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結實的擁抱。
她們去吃四川火鍋,吃的辣的直抽氣,卻嚷嚷著實在太爽,徐洋還喝了啤酒,靈徽不勝酒力,也陪著她喝了一杯。
晚上她們就睡在一起,向從前那樣,徐洋有了心事的時候就會擠到她的**去,和她頭挨頭的聊上大半夜。
靈徽把和陳子川分開的原因告訴了徐洋。
徐洋沒有多說什麽,反而安慰她:“覺得不適合那就分開好了,反正他如今混的風生水起,你們也算扯平了,靈徽你別覺得對不起他。”
“不管怎樣他也讓我爸爸安心的走了,我心裏總是感激他的,能幫他一把,就幫一把吧。”
徐洋就抱著她的手臂搖晃:“你總是這麽善良,上天一定會厚待你的,真的靈徽,你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
幸福……
可她已經不敢再去奢望了。
就在徐洋的幫助下,重新在上海開始了新的生活。
老家不能回去,回去了那些風言風語她承受不住,也連累母親,北京有陳子川,她更不能去。
上海是她除了家鄉之外最熟悉的城市了,何況還有徐洋,如果徐洋知道她膽敢不投奔她,一定會殺了她!
更何況,林漠和她之間的那個賭約,林漠贏了,他總要來找她的。
靈徽知道躲不過,不如就安安心心的等著吧。
將至年關的時候,公司也發了福利,雖然不多,卻還蠻不錯,一箱子上好的煙台蘋果,還是徐洋最喜歡吃的那一種口感。
靈徽搬著箱子回家的時候還在想,要把蘋果都留給徐洋。
可她還沒從出租車上下來,就看到了那一輛熟悉至極的黑色賓利。
靈徽愣了一下,旋即卻是付了車款,然後抱著蘋果箱子下車來。
她路過那一輛黑色賓利,對著坐在車內的男人輕聲說了一句:“你稍等一下。”
她回去了自己租住的房間,然後給徐洋打電話。
這些事,徐洋也都知道,聽她說完隻是叮囑了一句:“你萬事小心,有什麽事一定給我聯絡。”
“好。”
靈徽掛了電話,站起身來,她環顧了一下自己的房間,並沒有拿任何東西,仍舊拎著自己的包包下樓來。
車門打開,靈徽沉默坐上車子,林漠吩咐了司機開車,轉過臉看向她,許久之後,他緩緩說了一句:“瘦了。”
靈徽的眼眶驟然的一酸,可卻仍是強忍住了那即將奪眶的淚意。
“陳子川,沒有欺負你吧?”
他自然知道沒有,他們在北京過的怎麽樣,他都讓人盯著的。
靈徽自嘲的一笑:“一切不都在三少您的掌控之中?”
林漠卻搖頭:“靈徽,我沒有說是是因為有些事我說了你也不會信,又會以為是我做的手腳,不如讓你自己去看到聽到的好。”
“是啊,你總是有道理。”
林漠抬起手,在她臉上輕輕撫了一下:“不管怎樣,分手總是好的,陳子川他配不上你。”
車子平穩的快速向前
tang,光影在車廂裏閃動,她的臉龐時而明亮時而隱沒在暗影之中,斷斷續續的,林漠聽到一句:“可我隻想找一個普通人……去過最普通的人生……這樣,也是奢望嗎?”
靈徽久久沒有聽到他的回答。
可是她的手卻被他握著。
他的手很有力,也很溫熱,手指上有著薄薄的繭子,那是因為長年握搶的緣故。
有的時候他這張臉總是會讓她忘記,他已經三十歲了,不再是二十多歲青澀的年輕人。
她一個學生,怎麽玩的過他呢?
這世上的事總是這樣,你不願意的,無能為力,你願意的,卻又偏生隻能錯過。
“靈徽,可是你遇到了我。”
靈徽轉過臉去看夜色裏的上海,如果沒有遇到他,她現在的人生是不是就順遂平穩的多了?
可是不過一年的時光,她失去了學業,親情,還有即將開啟的婚姻。
她一無所有,卻又擁有全上海女人都渴慕擁有的一個男人。
這事幸還是不幸?
林漠的車子在一棟別墅前麵停下來,靈徽心裏自嘲的想,又換地方了。
他還真是打算把她金屋藏嬌了呢。
“這裏很安全,你住在這裏我也放心,房子裏都是我的人,尋常人進不來,這段時間我把程磊也留給你,他身手很好,跟著你,我也放心。”
他牽著她的手,一路往別墅裏麵走。
管家帶著傭人畢恭畢敬的迎出來,林漠隻是掃了眾人一眼,淡淡吩咐了一句:“以後,照顧好程小姐,不許出任何的紕漏。”
管家的目光掃過林漠緊緊握著程靈徽手的手指上,心頭頓了一下,立時警鈴大作,這可是一尊真佛,務必要伺候仔細了。
他進了玄關,換了鞋子摘掉大衣,靈徽心裏咯噔一聲,他今晚也要住下來嗎?
該來的,總歸還是來了。
“換鞋吧。”
他拿了一雙女士拖鞋過來,毛絨絨的粉色,在他的手掌裏,格外的突兀。
周圍的傭人俱是都低了頭不敢看,心裏卻是波瀾起伏。
他們甚少見到這個主人,可平日裏卻也不敢有任何的鬆懈,管家告誡了他們無數次,林漠可不是普通的有錢人,他常年槍不離身的。
可是如今,他拿槍的手,卻在為一個女人拿拖鞋……
說出去,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就連靈徽自己都愣住了,握住包包帶子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擰緊,她蹙眉望向林漠,他臉上神色卻依舊平淡,仿佛這不過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靈徽伸出手,接過了拖鞋,林漠順手把她的包包拿了過去放在架子上。
靈徽嗓子裏一緊,心窩裏翻攪著說不出的酸,卻又莫名的透出了絲絲縷縷的甜。
她彎下腰,換了鞋子。
林漠幫她把大衣脫下來,遞給一邊的傭人,複又牽住了她的手:“先去樓上泡個熱水澡,你的手冷的很。”
靈徽進了臥室,林漠指給她洗手間在哪裏,又親自給她調好了水溫,“幹淨衣服和浴巾都在衣櫃裏,你去好好泡個澡,我去書房處理一點公事。”
他不在房間裏——靈徽當下就感覺自己沉沉鬆了一口氣。
浴缸很舒服,按摩的水柱力道適中的衝擊著她身上的每一處穴位,簡直要她舒服的昏昏欲睡。
林漠開了一個短短的視頻會議之後,就關掉了筆電。
林叔從梁自庸手裏撿回來一條命,可外傷卻是依舊不少,上了年紀,恢複的又慢,這段時間林漠幹脆要他在醫院靜心養病。
鬧出了生意上的不順,連著又有林叔受傷,風言風語就開始在手底下人之間傳開了。
從前還一心一意追隨林漠要為養父報仇的,這一次也沉默了下來。
果然好日子過的多了,人就廢了,那些陳年舊事誰還願意再去提起呢?——題外話——大家都過節去了吧,那我就不叫著要月票了……反正我叫破了喉嚨你們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