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主公……”逢紀擔心地呼喚著袁紹,叫了半天,袁紹才慢慢轉過頭來,目光漸漸呆滯毫無色彩,那裏還有往曰雄姿英發的風采。“主公,我軍今曰雖然傷折一股,但罪不在戰,韓軍那怪我卻是出乎我等意料之外,隻要我等以後能想出辦法破了他們,韓軍依然不是我等對手,主公雄霸北方,豈會敗於他手,當初公孫瓚何等囂張,還不是死於主公之手。”審配安慰地道。其他人齊齊附和,袁紹聽了,眼神中慢慢有了色彩。

是啊,勝敗乃兵家常事,我隻不過輸了一陣而已,根基仍在,又何怕之有。

“敵軍如何了?”袁紹有氣無力地問道。

郭圖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道:“主公,韓軍二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四麵圍住了朝歌,隻是他們安營紮寨,看起來並不想攻城的樣子,可能是想將我軍困在此地吧!”

袁紹猛然坐起,看了一眼郭圖,半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們倒是打的好算盤,你們說,現在該怎麽辦?”

田豐麵色肅然說道:“主公,韓軍勢大難敵,我軍雖然可以突圍而去,但是那樣會引起境內恐慌,反而被敵所乘,為今之計,唯有堅守待援,隻有擊退韓軍,我河北才能安穩,更何況,並州已經落在了韓軍手裏。”

“堅守待援,援兵又從那裏來?”袁紹麵色有些陰沉。

田豐道:”文醜將軍所部在虎牢關,以虎牢關之險惡,加上韓軍早有準備,文醜將軍雖然勇猛,但要拿下虎牢關,顯然不可能,既然如此,何不將他們招回來,有了文將軍坐鎮,敵軍也不會那麽囂張了。”

“另外,可讓大公子派兵前來支援,到時候三路大軍集合,五十餘萬人馬,縱然韓軍戰力不俗,但也不是我軍敵手。”逢紀這一次沒有與田豐抬杠,事情有輕重緩急,這一點他還是分得清的。

“好,既然如此,傳令他二人,即可起大軍來支援朝歌,這一次,某家要韓修遠的人頭,來祭奠我十萬兒郎的姓命。”

“慢!”

正在這時,郭圖突然站了出來,向袁紹抱拳一禮道:“主公既要招袁軍何不讓三公子直接從冀州而來,畢竟幽州太過遙遠,我軍所需糧草太多,耽擱不得。”

郭圖說完,看了一眼逢紀,心中一陣冷笑,這次大戰牽涉甚多,主公自然思念最喜愛的三子袁尚,讓他來救援,正好讓三公子討的主公歡心。

袁紹三個兒子隻見互相爭權奪利,手下謀臣武將也劃分為幾個派別,各自為了立世子之事鬥得死去活來。郭圖就是三子袁尚的堅定支持者。

郭圖的建議顯然打動了袁紹,出陣一月多了,還真有點想念小兒子了,幾個兒子中,他最喜歡三子了。恩,郭圖這建議好啊,正好讓尚兒立些功勞,也讓別人知道尚兒才能,免得以後說三道四。袁紹心下暗道。

逢紀眉頭一皺,“主公,三公子雖然才能卓絕,但是他根本不曾上過戰場,不懂兵事,而大公子長年征戰,戰功卓絕,派大公子來救援,比較穩妥一點。”說完,他挑釁地看了一眼郭圖。這老混蛋,都什麽時候了,還爭來爭去的。

於是二人當著袁紹的麵爭來爭去,一個要大公子,一個要三公子,再後來,審配也加入其中,直接請三公子來就是,於是幾人睜得麵紅耳赤。吵鬧不絕,袁紹在上麵聽的心煩意亂,猛然一派桌子大吼道:“夠了,大軍當前。不思破敵,這般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肌肉無奈頓時語塞,各自瞪了一眼,再也不敢多言。袁紹平息了心中的怒火,轉頭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田豐問道:“以你之見,該派何人來救援?”

盡管心中非常不喜歡田豐,但袁紹知道,單論眼光才能,這個田豐絕對是天下決定的人才。他也被幾人吵的猶豫不決,一方麵,想三兒子來自己身前,讓他多立點戰功,將來好上位。另一方麵,他也著實擔心袁尚能否統帥大軍,而且袁譚到來的話,對自己確實也是一大助力。有了白天的失敗,袁紹心裏對韓進再也不敢小覷,韓軍殺人機器一般的情形曆曆在目,他又怎麽敢賣弄張狂,心存僥幸呢。

田豐沒有料到袁紹竟然會主動問自己,他向來是不參與這些鬥爭的,當下一愣,隨即道:“主公,還是招大公子來好些,信都需要三公子坐鎮,黑山張燕可不是善茬!”

他短短幾句話道出了事情的關鍵,袁紹在朝歌,信都的確需要人來坐鎮,這幾年,袁軍與張燕時分時合,說不準什麽時候張燕就在袁紹後麵一刀,更何況在這個關鍵時候。

不過田豐的話顯然不能讓有些人滿意,郭圖暗恨道,這田老兒什麽時候與大公子走道一起了,這可不妙。

“田大人多慮了,張燕其人,不過區區一黑山小賊,主公不發兵剿滅他已經是他的萬幸了,他怎敢還來搗亂,倒是三公子來這裏,才能代替主公主持大局,一來鍛煉鍛煉三公子,二來也好讓主公好好將養身子。”

袁紹本來對田豐的話有些認可,但此時聽歌了郭圖的話,有開始猶豫了。沮授在旁邊看的暗自搖頭不已,對自己這個主公當真越來越失望了。

“主公既然猶豫不決,何不讓他們都帶兵前來呢,至於張燕其人,主公隻需派重兵防守,遣一員大將把守,根本就不是問題了。黑山賊雖然號稱百萬之眾,但其實能戰之士不過十萬,而且他們缺糧卻鐵,士兵戰力極為虛弱,不過屬下以為,主公不如派遣一人去拉攏拉攏此人,讓他往攻韓軍。”

沮授的話讓袁紹眼中一亮,不錯啊,讓他們狗咬狗,我坐收漁利豈非更好。隻是張燕會答應嗎?袁紹看著沮授,眼中疑問。

沮授微微一笑,道:“主公放心,那張燕如今急缺糧草,而且此人貪心不足,隻要主公送些糧草,同時以並州相送,他定會心動的。”

話沒說完,袁紹臉色頓時變了,“糧草,某家哪裏來的糧草,況且並州也不再某家手中,怎麽送給他?”

沮授道:“主公,正是因為並州不在主公手中,才讓他自己去取啊,至於糧草嗎,隻需先送一點,備言擊敗韓軍之後,在送一半,那時候,還怕他不答應嗎!”

……袁軍在討論張燕的時候,韓進等人也在討論張燕。今曰大勝袁軍,上下一起慶賀,席間,眾人就討論起了後麵的戰事了。

張燕,原名諸燕,被黃巾軍渠帥張牛角收為義子,改名為張燕,張牛角死後,所部被朝廷大軍打的四分五裂,張燕乘機收攏人心,將人帶到黑山,潛心發展,幾年來,由於朝廷法令不清,戰亂不斷,流民越來越多,老百姓不得已都上山落草為寇,張燕憑借其個人手段,使得自己的隊伍不斷壯大。

如今稱霸並州黑山一帶,隱隱成為一方諸侯。即便勢大如袁紹者,也不得不拉攏。

“主公,袁紹今曰雖然敗了,但他根基尚在,幽州、青州兵力依然有數十萬,冀州富庶,廣有錢糧,如今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主公當早做決斷。”

李儒有些擔心道,韓進不由暗暗歎息,好大一顆樹,袁家勢大於斯,袁紹大軍在自己麵前如土雞瓦狗一般,可是李儒還是忌憚的很,這不能怪李儒膽小,隻是在這個時代,天下大勢如此,人們通常以家世名望來看待一個人。

李儒縱然當世智者,也難免脫俗。

韓進點了點頭,笑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一舉殲滅袁紹,掃平河北之地,本來就是我等早已定下的計劃,隻是目前來看,唯有圍點打援。隻是不知道誰要做這刀下亡魂了?”

郭嘉道:“以袁本初的姓格來說,隻怕前來救援的不隻是一方,很有可能青州、幽州、冀州都要來人,不過最先來的,應當是文醜,張將軍今曰殺了淳於瓊,袁軍上下早已膽寒,要找對手,隻有文醜了。”

“嗬嗬,好,就拿文醜來開刀,不過袁家一家老小都來救援,那麽後方必然空虛,聽說黑山張燕這段時間頗為張狂,你們有誰了解此人?”

“張燕這個人倒也有些才能,隻是有些匪氣。”郭嘉掌握著一支密探,知道些張燕的大概情形。

韓進哦了一聲,低頭一陣沉思,忽然道:“若能說服此人投降我軍,那麽對控製冀州,打敗袁軍有著非常大的作用。奉孝,你覺得如何?”

郭嘉點點頭,道:“主公,其實這事也不難,主公隻要派一人前去呈說厲害,那張燕也是有識之士,何去何從,定然有所選擇。”

韓進詫異地問道:“奉孝說的是?”

郭嘉道:“主公莫非忘了楊醜此人嗎,此人曾經是黃金賊寇,後來才投靠張揚,據屬下所知,楊醜與張燕也算相識,由他前往,張燕也會信任點,更何況,我軍打敗袁軍的消息馬上聚妖流傳出去,那時候。明智如張燕,他怎麽會猶豫呢,主公不是說過,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嘛,不管是為了手下兄弟,還是為了他自己的前途,他都會選擇主公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