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半,江時婉到了趙齊發給他的地址,他人卻遲遲不來。

一直等了一個小時,趙齊才不慌不忙的推開包廂的門,“不好意思,客戶那邊臨時出了個事兒。”

他事先告訴了江時婉會晚二十分鍾左右,但是沒想到路上堵車。

江時婉說:“沒關係。”

見江時婉欲言又止,趙齊笑了笑,點了幾個菜之後才跟她說具體情況。

“程初為沒跟你提過這事兒?”

江時婉點點頭,“我昨晚才跟他通過電話,因為最近出了點事情。”

江時婉不知道怎麽跟趙齊說,畢竟這還關係到閆家的私事兒,也不知道程初為有沒有跟他提起過,便隻是一筆帶過,“不太平的事兒,他有沒有跟你說是因為什麽原因要把股份還給我?”

趙齊不以為然,“不就是他跟閆家那個小姑娘的事兒嗎?我知道。”

江時婉一下子有些愣然了,有些激動地說:“他真的是因為這件事兒才要把股份還給我?”

其實江時婉不確定,會不會是程初為不喜歡她昨晚說的某些話才這樣做。

“算是吧。”趙齊解開西裝扣子,讓人給她上了一杯熱飲,隨後才說:“他就是怕你在閆家的處境不好,沒點東西傍身,人家都不會把你當回事兒,而且他現在也不缺這點錢,程初為是個幹大事兒的苗子,那些股份算是他的一個跳板,這幾個月不聽在翻新他的資產了,他也賺了。”

江時婉半信半疑,但是覺得道理上和情理上都說的通。

如果真是這樣,她真的要對程初為另眼相看。

“而且,如果他真的被閆安寧找麻煩,把蘇建的股份還給你,她也動不了。”趙齊臨手邊放著一包煙,想要抽,看了眼江時婉的肚子,不著痕跡的把手拿開,又想起什麽,補充說:“對了,他現在握有江家的股份的百分之十九。”

江時婉詫異,“不是百分之十五嗎?”

“江家現在不是形勢不如從前嗎,他又購入了百分之四。”

江時婉沉吟了一下。“你能不能告訴我,程初為到底在國外做些什麽?”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是江家火候不如從前,百分之四的股份,那也是一筆不菲的交易,程初為他,做什麽會有這麽高額的盈利?他的資產又到底是個什麽數目?

趙齊想了想,“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你不是他在國外的代理律師嗎?”

“對啊。”趙齊理所當然的點頭,“正因為我是他的代理律師,更不能透露他的隱私了,這叫做職業道德。”

江時婉竟無言以對。

趙齊要了一壺茶,端著茶托用蓋子去拂飄在水麵上的茶葉,道貌岸然的假正經範本,過後才不緊不慢的道:“你擔心這麽多幹什麽?年紀輕輕操那麽多老媽子的心,說實話,程初為比你更成熟,考慮得也更周全,他也就是你一個親人,他總之不會害你。”

江時婉點點頭,“這些我都明白。”

她心裏說不出的滋味,趙齊這麽說著,她竟然有種程初為有麻煩的感覺。

有時候,她很討厭這種茫然的無力感,感覺有事兒要發生,周遭的人都在部署著什麽,而她一無所知,更加無能為力。

就像昨晚吃飯時,閆文林突然讓她去度假,程初為又突然把股份還給她。

世事總是有因有果,她不相信有些事兒會平白無故的發生。

閆家現在也確實有很多問題亟待結局,內部矛盾,公司裏的競爭也……

趙齊又說:“對了,現在江家股價不穩定,你如果不想再摻和你娘家的誰讓,可以趁機把股份拋售出去,不然以後可能難脫手,現在還能多拿點錢。”

江時婉表示明白,現在她沒去林文上班了,存款也就那麽小幾十萬,日常用的都是閆文林的副卡,自己手頭握著點錢,總要有底氣些,也不能全靠閆文林養著。

以後坐坐理財,也還能有額外收入。

吃完了飯離開,江時婉同趙齊一起離開。

江時婉一邊走,一邊低頭在包裏掏手機,準備叫司機過來。

在轉角的時候,左手便的走廊裏走過來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步履蹣跚滿身酒氣,差點就撞在江時婉身上,趙齊下意識的攬著江時婉的腰往旁邊避開。

那醉鬼站在那兒看了江時婉和趙齊一眼,最後才哼哼唧唧的嗤了兩聲,被同伴拉著走了。

趙齊怕那個人糊裏糊塗再撞到江時婉,手一直虛浮著她以防萬一,一直等他走遠了才要鬆開。

藜麥想要開律所,有意組下林文對麵寫字樓三十層作為律所的地址。

那寫字樓地段極好,就在上城金融中心的正中,跟林文大廈遙遙相望,四周國企、外企的大廈占據了整個金融圈的半壁江上,寫字樓裏的私企也很多,資源豐富。

今天得到回信之後,特地約了負責人出來吃飯談這事兒,過程很愉快,差不多已經敲定。

雖然知道對方看在薑家的麵子上的成分要多些,但是薑家女兒身份能為她行方便,有何不可?

吃了飯出來,藜麥遠遠的看見麵前走廊交叉口站著一男一女,男的環著女人的腰。

那女人四肢纖細,高高瘦瘦的,但是腰身稍顯圓潤,從站姿還有整個體態看來,孕味十足。

藜麥臉色一變。

因為驚訝,腳步也滯緩了下來。助理以為她剛才喝多了不適,便伸手要來扶住她。

藜麥卻拂開助理的手,頓了一下之後,徑直往前麵那兩個人走去。

盡管藜麥知道,她根本沒有資格跟江時婉在閆文林心中處在同一個天平上。

但是,在二選一的抉擇中,自己成為了那個被放棄的,盡管在比人麵前便顯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她自己心裏清楚,總歸是意難平的。

看見那個男人放在江時婉的腰上的手的時候,心裏怒火蹭的躥了上來。

被情緒和酒精慫恿的本能拗不過理智,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江時婉和那個男人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