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文林隻看了一眼,抽身而起,默不作聲的走到客廳的一角。

閆文林一離開,江時婉便如釋重負。快速的將自己的衣褲整理好,一抬頭,竟看見閆文林手裏拎著一個醫藥箱放在了她的麵前。

閆文林早就恢複了成日裏那副穩重深沉內斂的模樣。

哪種男人最可怕呢?

就是那種泰山崩於頂而色不變,隨時隨刻都能保持冷靜的男人。即便是剛才他愈望盛極的時候,眼神也是清明而沉靜的。

江時婉坐在了沙發上,眼神盯著醫藥箱,一動不動。

閆文林不悅,說道:“還要我動手?”

江時婉刷的站起來,說道:“很晚了,我先走了!”

剛走出 一步,閆文林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按回了沙發上。

江時婉對閆文林的脾氣,多多少少還是摸清了一些的額,這人控製欲很強,且不喜歡他人違背自己的意思。

可是江時婉不比他,在差點突破最後一道防線的情況下還能氣定神閑,她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閆文林沉著目光盯了她一眼,動作熟練沉穩的從醫藥箱中拿出了碘酒,用棉簽占了皇後塗抹在了江時婉的額頭上。

江時婉想,閆文林這是什麽意思呢?

閆文林立在她麵前,她抬了抬眼睛,視線就正對著閆文林的腰,再往下便是皮帶的金屬扣,再往下……

江時婉想起剛才自己在手機裏看到的畫麵,別開頭去躲閆文林的動作,也想轉移視線。

閆文林強行將她的腦袋正過來,製住她的下顎,手上的動作繼續,但是他不言不語,很難猜到他作何想法。

江時婉不再反抗,剛才那一下把她嚇得夠嗆,現在還心有餘悸,臉上也失去了神采,麵上寡淡的反問到:“閆先生,你這是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言語之間的嘲弄之一再明顯不過。

閆文林剛剛才柔和了一些的俊臉瞬間冷了下來,手上一用勁兒,江時婉痛呼出聲。

江時婉黑著臉拍開閆文林的手,“放開我!”

“哪來的那麽大脾氣?”閆文林嘴裏哼了一聲兒,一把扣著她的頭不讓動,語氣到是像足了訓斥孩子的大人。

江時婉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你給的。”

閆文林這人也真是夠陰晴不定的,簡直是莫名其妙。違了他的意思他要黑臉,憑什麽別人就還不能有脾氣了?

江時婉越想越氣,悶著聲兒開口說道:“閆文林,若是事情不是你做的你說一聲兒就是了,何必一言不合就侮辱人,你是不是覺得特別愜意啊?”

還是說他對隨便一個女人都是這樣輕浮的態度?這句話江時婉沒有說出來,之前的種種,在他人的眼裏,她江時婉又何嚐不是一個輕浮的女人?

閆文林的臉色十分難看,將那棉簽扔進了垃圾桶中,頓了數秒,重複了一遍江時婉話中裏其中的三個字:“侮辱人?”

閆文林笑意興然,但是說的話卻全然不同,“你不記得你剛才在門外說的話了嗎?不入流?下三濫?屁都不知道就在那滿嘴放炮,你就不是在侮辱我了?歸根結底你不就是覺得我以前縱容著你嗎?作來作去,因著你年輕我不跟你計較,倒把你的膽子給縱的越來越肥。”

江時婉不說話了,坐在那兒像是個受審的犯人,閆文林高高在上的宣判著她的條條罪行,雖然她很想一一反駁,但是又有一道聲音在告訴她,閆文林一個字都沒冤枉她江時婉。

江時婉從小就嬌生慣養,受不得委屈,爸媽離婚之前,沒誰敢說她一句重話,長大以後更是沒有被誰這樣的訓斥過。

所以就算閆文林說的都是事實,她心中的不滿還是越演越烈。

閆文林什麽時候在意過女人這些敏感的心思了,見她悶著不開腔,低沉的聲音慢條斯理的說道:“說來你也真是有意思,暫且不說今晚你有錯在先,你算計我時候怎麽沒自我反省過,現在你不願意了你就說我侮辱你,你這個人怎麽就這麽的雙標呢?”

江時婉被他說的心裏難受,積鬱無法排解,今晚接二連三的狀況發生,她本就措手不及,情緒擠壓到了極點,雙眼不經意間就已經霧氣滿滿了。

江時婉抬頭,素麵的臉上,不怒反笑的看著閆文林,輕言細語的說道:“我就是雙標啊,我自私自私利欲熏心,我看中你的金錢地位,不惜代價的想要達成目標,我就是這樣的女人,這樣的答案你還滿意嗎?順您的心意了嗎?滿意的話我就走了。你也別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教育我,你有心上人,不一樣想睡我?大家彼此彼此而已,你不是善男,我也不是什麽善女,也別把什麽信女的標簽往我頭上扣!”

算計閆文林這件事兒就是江時婉內心的一根肉刺,雖然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做的事兒有多麽的不恥,可自己內心掙紮是一會兒,被別人挑出來擺在麵前細數,那又是另外一件事兒了。自尊心這種東西,不就是愛在關鍵時刻蹦出來博存在感的麽?

江時婉撈起茶幾上的手機就往外走,閆文林沒想到江時婉反應這麽大,覺得這女人真是難伺候,對她用強,她又可憐又委屈,跟她講道理,不但不聽還倒打一耙!

江時婉走了幾部,突然有折身回來,走到閆文林麵前,麵無表情的揚起手機,說道:“謝謝你提供的視頻,告你個弓雖女幹未遂足夠了!”

閆文林淡淡的看了一眼那手機,並未放在心上。

外麵的雨漸漸的小了很多,沒多大會兒的功夫,一抹瘦小的身影就衝進 了雨中,上了車快速啟動了引擎。

閆文林盯著空****的院子好一會兒,別墅院子裏照明燈昏黃的光線內,清晰可見一片寥寥的霧氣,跟江時婉離開時候的眼睛差不多。

越想越煩躁,閆文林抽出一支煙點上,靜坐片刻,似乎想起來什麽,起身就往車庫裏走去。

他坐進自己的黑色轎車裏,將煙叼在嘴裏,伸手拉開了儲物櫃,從裏麵找出來一本棕色的牛皮複古日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