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文林這邊聽見手裏噪雜的音樂聲兒,一浪高過一浪,下意識的皺著眉,本來想等她自己說話,結果卻聽見那邊的嗚咽聲兒。
“喂?”閆文林低低沉沉的問了一聲兒。
“閆文林,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江時婉明明想要正常說話,可是鼻子發酸,聲音莫名的夾帶了一絲特別委屈的哭腔。
閆文林整個人有片刻的怔愣,不自覺的放柔了語氣說道:“剛才不方便。”
江時婉半信半疑,摸了摸臉上無聲跑出來興風作浪的眼淚說道:“是嗎?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的煩啊,這種時候還來煩你?”
“不會。”閆文林說。
“那你為什麽不娶我?都怪你,我的東西都要被別人搶走了!”江時婉的語氣像足了被搶了玩具的小孩子,話一說出口,好似被自己戳中了淚點,一抽一抽的哭了起來。在一旁假裝工作的酒保一臉懵,什麽情況,這女人剛不是說這男人是她老公嗎?
酒保太年輕,世界好複雜,不想懂了。
江時婉完全已經被酒精控製了大腦,說話和行為反應全憑本能支配,那些被她藏起來的情緒也開始想洪水一樣爆發了。
江時婉將自己的臉埋在了臂彎裏,堵住自己的哭聲,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好丟人,好寒磣。
閆文林沒有回答她,江時婉喝醉了都覺得這樣的沉默很令人難堪,她一聲兒不響的掛斷了電話,開了靜音,扔進了包裏。
酒保見江時婉抱著空杯子仰頭晃了晃,然後嘀咕了一句:“空的,再來一杯!”
江時婉覺得自己的胃太難受了,也不知是太空還是太滿。
那酒保哪裏還敢再給她酒,想著什麽時候有人能來找她,旁邊的那好幾個難得已經不懷好意的盯著她看了許久,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來這種地方,真的不安全。
這時,江時婉自己占了起來,問酒保多少錢,酒保跟她說了個數字,江時婉把自己的錢包打開,伸到酒保跟前讓他自己拿。
酒保簡直被這姑奶奶的豪言壯語給驚呆了,但是還是從裏麵拿了該拿的錢。
江時婉收了錢包,一個人走出酒吧。跌跌撞撞的她跟著人群進了電梯,到了一樓大廳,看見了旋轉門,便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半路上,她嫌棄鞋子不太好走路,於是脫了拎在手裏,一甩一甩的。
這個時候已經接近深更半夜,她走出大廈,外麵的廣場上人影稀疏,昏黃的路燈和著霓虹燈將這座城市映照的顯得很是寂寥。
江時婉蹦著跳下了台階,走到路邊蹲著用手撐著下巴,眼巴巴的四處張望,準備等輛出租車。可是她等了許久也不見有出租車古來,於是泄憤一樣的將高跟鞋扔在了地上。
周圍圍觀了許久的幾個小混混見她還一個人在這兒,於是鼓著膽子上前,不懷好意的說道:“小姑娘,怎麽了?男朋友不要你了嗎?”
一股子濃烈的酒精味在她的身邊環繞,江時婉覺得這股子味道特別的惡心,還混合著一股子男人身上的汗臭味。
她嫌棄的皺了皺眉,說道:“滾開,臭死了。”
“呦嗬,還嫌棄我們呢?”一個人說著趁機抹了一把江時婉圓潤白暫的肩膀,說道:“媽的,這手感也太好了吧?”
話音才剛落,江時婉撿起一隻高跟鞋往後甩去,那人不防備,被尖細的鞋跟直接砸在了別字上,瞬間鼻血就像是瀑布一樣的傾瀉出來。
同夥的另外幾個人見狀有些微怒,滿嘴的汙言穢語,一邊叫罵著一邊就要伸手將江時婉給拖走。
突然見到有輛黑色的轎車開過來,車主按了一聲兒喇叭,加速,然後停在了江時婉的跟前。那些混混看了一眼這輛豪華轎車,原想著這不會是這女人的男朋友吧?
有一個人試著伸手氣去拉江時婉,閆文林降下車窗,麵色陰冷的開口說道:“你敢碰她一下試試?”
那混混刷的收回了手,幾個人屁都不敢放一個就夾著尾巴跑開了。
閆文林下車,站在江時婉的麵前,想起剛才自己遠遠的看到的那一幕,江時婉蹲在路邊,就像是一隻走失的狗子一樣,正乖乖的等著主人來接,突然竟然有人不知好歹的都他的狗子,接過被她狠狠的撓了幾爪子,閆先生倍感欣慰啊!
閆文林下了車站在了江時婉的麵前,江時婉還蹲著,仰頭看了閆文林一眼,想起剛才他在電話裏的沉默,一副很是有骨氣的樣子把頭擰向了另一邊。
閆文林見她還在耍脾氣,刹那間被她給氣樂了。
“你跟誰置氣呢?”閆文林不客氣的問。
江時婉不理他,很是執著的等著出租車。
閆文林見江時婉光溜溜的露著兩隻肩膀,上邊隻掛著兩根極細的黑色帶子,閆文林用腳碰了碰她的屁股,眉頭微微皺著,語氣到是冷了下來的問道:“你的外套呢?”
“不知道!”江時婉說。
閆文林說:“你這打算一直跟這蹲著嗎?”
“我等出租車呢。”江時婉陰陽怪氣的回到。
閆文林簡直要被這個女人給氣死,酒瘋發的如此別具一格,忍俊不禁的問道:“你又喝了多少?”
醉的一次比一次厲害!
江時婉哪裏記得清,從鼻孔裏發出“哼”的一聲兒。
閆文林一開始覺得好玩逗逗她,現下漸漸的耗盡了耐性。將人扯起來就要往車上帶。
江時婉推了他一把說:“你幹什麽?別碰我!”
閆文林是真的生氣了,沉著臉瞪她,說道:“你給我安分點!”
江時婉眼睫毛顫了顫,甩開她轉身去撿字的鞋子,一轉身淚流滿麵,拎著鞋子就往左邊走去。
閆文林一把捏住了她的後脖頸子,像是拎著貓一樣的把人給逮了回來。見她臉色酡紅,一副醉鬼姿態,尤其是那雙眼睛,每次都紅的跟個兔子一樣,他都懷疑她是不是對酒精過敏。
這會兒卻見她是真的在哭,閆文林愣了一下問道:“又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