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麥開口問道:“沒有遇上江時婉之前,誰都可以,可以是我,可以是安靜,為什麽遇上江時婉之後就非她不可了呢?”

她抬起頭,眼底一片死灰,“閆文林,說穿了,你根本沒有真正的愛過我。”

靠著那點什麽陪伴之情,她和他又能有什麽結果?隻是要是不出他故,依照閆文林的性格,跟她有幾年的感情,還算是他最佳的結婚人選了。

“愛不愛你又如何?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薄待過你?”

“那我待你不好嗎?”藜麥忍不住抬高了音量。

“你待我的好,你讓我幫忙的時候,及已經悉數還給你了,你還不知足的將他當做糾纏的理由。”

在愛情裏,誰對誰錯,誰欠誰,永遠是個無解的命題。

但是在閆文林這裏,他既對你無感,便都能像買單一樣用物質給你結算一切,縱使你百般不甘不值訴盡柔情,在他這兒是得不到任何的回饋與憐憫。

“嗬,原來是我糾纏了,可我,難道沒有為你著想過嗎?”藜麥哽咽著,“那會兒在國外,為什麽又要來救我於困境,為什麽,還要給我留一絲絲的念想和希望?”

閆文林一開始沒答話。

隨後問:“你是不是曾經找過江時婉,想跟我借錢?”

藜麥臉色刷白,卻還沒想明白這兩點之間有什麽關係?

閆文林緩緩的蹲下身子,平時看她,不帶一絲的感情,“但你這輩子,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兒就是將言恒語迷得五迷三道的,又將問江時婉借錢無果的事兒像他吐苦水,也算是撐的上你這輩子做的最成功的事兒之一。”

藜麥恍如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江時婉不欠你藜麥什麽,別將你被薑家掃地出門的帳都算在江時婉的頭上,就算是給了你那兩億,薑宇承想讓你今天滾蛋,你也待不過明天。”

藜麥看著他,一臉的茫然失措。喉嚨裏悶悶的發出哭腔。

“也就是言恒語當時有臉跟我說:“要不是應為江時婉,你也不會落得如此境地,不管她有沒有做那些事兒,她一丁點錯都沒有,卻被你們這些人給扣了黑鍋,想要債,我替她換了就是!”

藜麥從未想過是這樣的原因,頓時破聲而泣。

閆文林想起因為那件事帶來了之後一些列幾乎無法挽回的後果,江時婉所經曆的痛苦掙紮,生生躺在病**一年多,便覺得對有些人太過仁慈,終究是要出事兒的。

“當時我要是知道江時婉會出事兒,她就是欠你再多,我也不會去管你的死活。”

藜麥淚流滿麵,手和浴袍一攤溫熱的水漬,心也像是被人創開了一個豁口,呼呼的,像是被風吹過。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連最觸動她,最令她愧疚的那一次,他宛如神兵從天而降,像是蓋世英雄,但他也不過是為了別人,才當這一次英雄。

她抽噎著,鼓著勇氣問他:“那之後,你心裏是不是無數次的想過,讓我替她受那一切?”

閆文林站起身,沉默片刻,“我知道後悔沒有保護好她。”

哦,那隻是他與她指尖的事兒,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參與其中,將自己與他們相提並論。

藜麥坐在那兒,久久不再說話。

半晌,聽他問:“你還想跟我談什麽?”

她自嘲的一笑,“還有談的必要麽?你話已經說到這裏了。”不管江時婉是對於錯,恐怕在他的嚴重,也都是對的。

可她又忍不住開口,“那天,我是讓江時婉帶話給你,告訴你閆安寧和亨特的事兒,後來有了口角,才說出那些不理智的話……”

如今想來真是愚蠢的可怕。

“我知道,她都告訴我了。”

藜麥詫異的抬頭。

可他對自己還是那樣的語氣。

藜麥隻覺得胸口縈繞了一股揮散不去的鬱氣。她回想著閆文林那天跟自己說的狠話,想起昨晚對江時婉那覺充滿甜蜜維護,卻對她猶如一把利刃的話,猩紅的眼眶止住眼淚,瞪得大大的。

閆文林最終隻是涼涼的丟下一句,“做鬼做就連,偶爾還是摸摸自己的良心。”

藜麥哈的笑出了聲兒,因為一雙丹鳳眼紅腫微吊,又瞪得大大的,而顯得過分的猙獰。

“你有良心嗎?”

“對你,早就仁至義盡。”

直到門口傳來開門聲兒,隨後,砰……

她摸起放在玄關的高跟鞋就仍在了門上。“仁至義盡?仁至義盡僅僅就憑你一句話嗎?”

藜麥死死的咬著牙,過了許久,才全身無力的匍匐在地,將頭埋在手臂上,又是哭又是笑,笑的失了聲兒。

過了不知許久,她感覺腿都已經曲麻了。

客廳裏開得隻剩下兩格音量的音樂設備,傳來的是傷情的音樂。尤其的清晰。

她不知自己是怎麽走到窗邊的,坐在地上,頭靠落地窗,門鈴響了也沒有聽見。

後來有服務生開了門,跟在李特維的身後進來。

她瞥了一眼,臉上有動容,李特維站在離她幾米之外,看見她臉上這般神情,沒再動。

她扶著地要站起來。卻因為腿麻而差點摔倒。

但李特維不為所動,別說是伸手扶一把了,他連臉上的肌肉都沒意思顫動。

他低笑了一聲兒,“藜麥,別說你大半夜這麽傷心是因為我?”

因為哭過,藜麥的而眼睛幹澀的很,她望著他眨了眨眼睛,心裏有些打鼓。

一股警惕也從心底蔓延出來,若是以往這個時候,就在剛才他走進來,分明還是滿眼的擔憂,現在卻隻剩下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怕讓他擦覺什麽,她立刻整了整姿態,說:“我沒事兒,跟我媽打電話來著,說起以前的一些事兒,她跟著哭,我也沒忍住。”

李特維一瞬不瞬的看了她兩秒,隨後才展開笑,確認過他確實是這間房間賓客的男友之後,服務生才離去?

李特維走到藜麥身邊,將她攬住,笑裏不知幾分真假,臉貼著她的發頂說:“過去的都過去了,不用再難過了。”

藜麥勉強的點點頭,她垂著眼,李特維也看不出她眼底的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