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年華遇到你 二十六 她到底是不是姐夫的孩子都還說不定
韓菁秋越說越委屈,抓著殷蓮的手,嚎啕大哭起來。
“姐,你說我容易嗎?這幾年……也不知道那種窮地方有什麽好的,讓他樂不思蜀,連回趟家都要我三請四請,我這日子,過的就跟守活寡沒差別,結果他倒好,一回來就到外麵搞女人!”
殷蓮替她擦掉淚痕,柔聲勸道:“男人有幾個不花心的,不過我瞧著仲驍不像那種人。”
“那他是哪種人?”
韓菁秋想到丈夫對自己的冷淡,情緒激動:“那是我跟他結婚的新房呀,我不去住,難道就能給他空出來養小三嗎?我的朋友剛才打電話給我,說前晚還瞧見他們出雙入對去酒吧,原來這就是他不回家的原因!”
“好了好了,別氣壞了身體,你回頭讓爸去問問仲驍。”
“爸根本不信我的話,昨晚上還打了我一巴掌,姐你看,現在還腫著呢。”
韓菁秋邊說邊啜泣,咬著牙道:“如果他再這樣,我就跟他離婚!”
“好好地,怎麽又要離婚了?”殷蓮擰起秀眉,語氣擔憂無奈:“唉,他的工作本來就危險,家裏再亂成一團,不是給他添麻煩嗎?我看你要不要跟他一塊兒回雲南?你在他身邊待著,他估計就跟其她女人斷了。”
葉和歡沒再候在門邊往下聽,她把鑰匙往鞋櫃上一擱。
客廳裏瞬間沒了聲音。
“和歡,回來了?”殷蓮站起身,微笑地看向在玄關處換鞋的葉和歡。
韓菁秋停止了哭訴,端坐在沙發上,描繪著精致花紋的指甲揪著一團紙巾,別開眼望著牆上的油畫。
葉和歡誰也沒去搭理,直接上樓,回自己的房間。
不過方才進門時,葉和歡往韓菁秋臉上瞥了眼,還真的一邊紅腫著,昨晚上老爺子下手可不輕。
關門之際,樓下韓菁秋哭聲再起,嬌滴滴的,異常惹人憐惜:“我說要陪他去雲南,他一口就拒絕了,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在那裏有人,怕我去了耽誤他的好事,嗚嗚……”
……
葉和歡敞開雙臂躺在自己的**,睡意漸漸襲來,在迷迷糊糊時,突然有點想嚴輿。
在這種心煩的時候,她總是特別容易想起遠在渥太華的嚴輿。
她第一次見到嚴輿是在溫哥華的一家酒吧,那個時候,她正在跟那兒的黑人駐唱歌手學唱歌,不同於其他年輕人,英俊帥氣的東方大男孩坐在角落,埋頭喝酒,麵對搭訕的洋妞也冷眼相待。
那天深夜她回到住處,秦壽笙打電話告訴她,她媽媽好像又換了一家環境幽靜的療養院。
環境幽靜,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偏僻,雞不生蛋鳥不拉屎。
她盤腿坐在地毯上,整整一晚都沒有合過眼睛。
可能也因為如此,在停藥一年後,她整個人又開始煩躁,十五歲的女孩甚至在酒吧跟人大打出手。
也是那次,她認識了嚴輿,是他拉著她的手,把她從一場群毆中解救出來。
如果說葉和歡的生活是灰暗潮濕的,那嚴輿無疑是一道明媚的陽光,自此照亮她孤寂的世界。
當時的嚴輿是溫哥華某大學的高材生,潔身自好,身邊沒有鶯鶯燕燕。
她總喜歡背著吉他去學校找他,他在圖書館學習,她就安靜地坐在旁邊等,然後跟他去吃晚飯。
初識時,她告訴他,她的媽媽得了抑鬱症瘋了,她爸爸另娶了老婆,嫌她礙眼就把她放逐了,所以在嚴輿眼裏,她就是獨自流落在異國的孩子,多了一份同情,所以不排斥她的靠近。
她初中的畢業典禮,嚴輿是她的家長,他拿著相機給她拍了整整一卷的膠片。
後來,她跟嚴輿坐在學校林蔭道的長椅上,聽他講大學裏的事情,中途,她突然轉頭問他:“阿輿,你現在有女朋友了嗎?”
她從不喊他哥哥,一開始嚴輿還糾正,到後來也聽之任之。
嚴輿笑起來很溫暖很幹淨,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眸裏撒進點點金光:“怎麽,你要幫我介紹嗎?”
“那到底是有還沒有?”她纏著他問。
“沒有。”
“那我把我自己介紹給你,行嗎?”
說完,她就意識到自己的衝動,抬頭,正巧對上嚴輿含笑的眼睛,他摸著她的頭感歎:“小丫頭……”
再後來,她鍥而不舍地追了他兩年多,終於換來他的點頭。
在他大學畢業後,他告訴她,他在渥太華找了份工作。
機場,她不願意他離開,埋著頭扯住他的手不放,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溫柔:“渥太華的大學還不錯,你可以考慮去那兒。”
登機前,他緊緊地抱著她,在她耳邊說:“我在渥太華等你。”
嚴輿性子冷淡,這是他說過最好的情話,她紅著眼,重重點頭:“那你一定要等我,我會很快就去找你的。”
然而這半年以來,葉和歡明顯發現了嚴輿的變化,兩人打電話所聊的話題越來越少。
範恬恬說,剛步入社會的大學生工作壓力大,應對小女朋友難免力不從心。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盡量不給他帶去麻煩困擾。
……
敲門聲在耳畔響起,葉和歡睜開惺忪的眼,光腳過去開門,看到了立在門外的殷蓮。
“在睡覺?”殷蓮的聲線溫柔,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葉和歡冷冷地看著她,說話也不客氣:“敲我的門幹嘛?”
“哦,就是來問問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回葉家,你爺爺老念叨你,想讓你回家住。”
“我在這兒挺好的,最起碼這裏沒人整天催著趕我走。”
殷蓮笑容微頓,張嘴想說什麽,葉和歡板著臉,直接把門甩上了。
震耳欲聾的聲響讓殷蓮蹙眉,轉身看到上樓來的韓家保姆,溫婉一笑,禮貌地點頭,然後背影優雅地下樓去了。
……
韓菁秋見姐姐沉著臉下來,剛才也聽到了關門聲,關心地問道:“又給你臉色看了?”
殷蓮沒回答,拿過自己的包:“我先回去了,你姐夫要回家吃午飯。”
“姐,讓我說,你真的沒必要這麽討好她。”
韓菁秋往二樓瞟了眼,不屑地抿了下嘴角:“她到底是不是姐夫的孩子都還說不定,憑什麽要你一直擔著那些罪名讓她羞辱,姐夫也是,換成我,早就去驗一下親子鑒定,然後把她們母女趕出葉……”
“好了,這些事,你不用管。”
韓菁秋不讚同地擰眉,殷蓮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你先顧好你自己吧,我走了。”
……
坐進轎車裏,殷蓮沒有立即開車,靜靜待了會兒,然後從手提袋裏拿出手機,給葉讚文撥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葉讚文的秘書。
“董事長在開會。”
殷蓮素來體諒葉讚文的工作:“那行,不用去打擾他,麻煩你了。”
不出十分鍾,葉讚文就回電話過來。
“我剛從韓家出來。”殷蓮先開了口,有些遲疑地說:“和歡,似乎不太願意回葉家住。”
葉讚文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再說話時語氣已經變得極差:“隨她去,愛住哪兒就住哪兒。”
說著,他一頓,問:“她是不是又給你氣受了?”
“沒有的事。”殷蓮柔著聲道:“你工作別太辛苦,我回家做好菜等你。”
葉讚文低嗯了聲。
結束通話,殷蓮把手機放一旁,她在葉讚文身邊這麽多年,也算是把他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她說沒有,葉讚文不會信,他應該會覺得她在委曲求全,為了他為了這個家,恐怕此刻心裏對葉和歡,又多了幾分怒氣。
拉下車頭的鏡子,殷蓮照了照,確定妝容精致才發動了轎車。
外人隻道葉讚文婚後出軌,移情別戀,卻不知,當年是韓敏婧在葉家一次除夕夜,醉酒進錯房,跟葉家一位喝多了的親戚睡了一覺,幾個月後,結婚三年無所出的韓敏婧突然就懷孕了。
不管孩子生父是誰,這件事都在葉讚文的心底埋下了一根永遠拔不去的刺。
要不是有一次葉讚文喝醉酒無意間透露,殷蓮也不會知道葉家這件醜聞,更不可能因此跟葉讚文扯上關係。
想起關在療養院的瘋女人,殷蓮心裏並沒有多大波瀾,韓敏婧輸不起,她又何嚐不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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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和歡昏昏沉沉地在房間裏睡了一天,中午也沒下樓吃午飯,直到一道瓷器砸碎聲把她驚醒。
是從樓下傳來的,還伴隨著韓菁秋的哭鬧聲。
葉和歡在**呆愣了一分鍾左右,然後掀了被子下床,套著棉拖鞋出去一看。
從二樓望下去,她看見客廳的杯盤狼藉,玻璃陶瓷碎片灑了一地,唐嫂正一邊歎息一邊在收拾,突然,韓菁秋房間的門開了,葉和歡驀地回過頭,正好看見拎著行李袋的鬱仲驍從裏麵出來。
鬱仲驍可能沒想到她會站在樓梯口,所以瞧見她時,幽暗的眼眸閃過一絲錯愕,腳步也跟著微頓。
韓菁秋尖銳的哭聲從他身後響起:“鬱仲驍,你要敢搬出去跟那個女人住,我就跟你離婚!”
隨即響起台燈砸倒在地上的哐當聲。
葉和歡剛明白過來怎麽回事,鬱仲驍已經拿著自己的東西越過她,徑直下樓去了,他的背影,一如他的正麵,高大英挺,換鞋,出門,沒有絲毫的猶豫,屋子外,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嚎啕大哭聲從韓菁秋的臥室裏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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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跟朋友出去喝茶的韓老,得知家裏的情況,很快就趕回來了。
葉和歡坐在自己房間裏,房門敞開著,桌上擺了本《魯賓遜漂流記》,耳朵卻聽著書房裏的對話。
“你就不能消停點嗎?都跟你說了,他明天要回雲南,你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什麽?!”
韓老的咆哮聲夾雜著惱意,韓菁秋也不示弱,拔高了音量回駁:“他要是沒做對不起我的事,我能瞎想嗎?爸,到底誰是你的孩子?你為什麽老是偏幫他,不替我說話!”
一聲拍桌的巨響聲讓葉和歡蹙起眉心。
“再胡鬧,就給我回豐城去,我管不了你!”韓老一聲怒喝,隨即冷冷道:“你要真過不下去,那離婚吧。”
韓菁秋的哭聲轉輕,嚶嚶地抽泣:“我不離婚,憑什麽讓那個小三得逞,我死也不離婚。”
“那就給我閉嘴,少折騰!”
書房裏漸漸沒了聲響,葉和歡‘啪’地把書合上,起身晃出了臥室。
剛巧,披頭散發的韓菁秋從書房裏出來,臉頰上兩道黑黑的淚痕,眼圈紅腫著,一聲不吭地回了房間。
等她的房門合上,葉和歡去了書房看外公。
……
韓老坐在輪椅上,按著自己的額角,神色略顯疲憊,顯然被韓菁秋的事折騰得不輕。
“外公。”葉和歡過去,主動替老人家按摩:“消消氣,顧著自己身體。”
韓老側頭:“你都聽見了?”
葉和歡沒說話,但也沒有否認,韓老長歎了口氣,似在自言自語:“你小姨父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清楚?他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又是鬱家的孩子,品行絕對不可能出問題,說他在外麵養女人,簡直是無稽之談!”
“你小姨再這麽鬧,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
聽著外公篤定的語氣,葉和歡腦海裏又閃過那個酒吧美女的臉,還有鬱仲驍接的那個電話,想問,但想到自己貌似沒資格,終究還是咽下了到嘴邊的話。
……
晚上,韓菁秋開始不吃不喝,實行絕食政策,唐嫂去叫人,吃了個閉門羹。
韓老黑著臉,對唐嫂道:“撤掉一副碗筷,她不吃,沒人逼她。”
葉和歡坐在餐桌邊,瞧著驕傲如韓菁秋麵臨婚姻的危機,發現自己居然沒生出多少幸災樂禍的情緒來。
飯吃到一半,樓梯口傳來腳步聲。
葉和歡轉過頭,入目的是拎了個垃圾袋下來的韓菁秋,唐嫂上前幫忙:“三小姐,給我吧,等會兒我去扔掉。”
“我自己會去丟。”韓菁秋淡淡道。
然後,唐嫂看到袋子裏的東西,‘咦’了一聲:“這不是姑爺的東西嗎?怎麽——”
韓老聞言,擱下筷子,嗬斥韓菁秋:“胡鬧,你又想幹什麽?”
“他都搬去跟那狐狸精住了,人家善解人意,估計早替他備齊了,怎麽還會在意這些東西。”
不顧韓老鐵青的臉,韓菁秋也不換鞋,把東西拿出去扔掉。
“唐嫂,你出去看看,把仲驍的東西拿回來。”韓老行動不便,隻好讓唐嫂追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韓菁秋回來,一臉得意,不顧韓老的命令直接上了樓。
“老首長,我找了一圈,沒找著三小姐把東西丟哪兒了。”沒一會兒,唐嫂也回來了,不過兩手空空。
韓老氣得沒胃口,摔下筷子,讓唐嫂推著他回房。
葉和歡往二樓瞟了眼,將一筷已經涼掉的青菜放進嘴裏咀嚼,等唐嫂從外公房間出來,她也放下了筷子。
“吃完了?”唐嫂笑吟吟地問。
葉和歡點頭,一起把餐盤搬到廚房裏,聽到唐嫂歎息:“姑爺去外麵住也好,省得天天吵。”
“剛才……怎麽又吵起來了?”葉和歡佯作很不經意地問。
“三小姐在客廳看電視,姑爺突然回來了,說是明天要回雲南,我當時在外頭擇菜,隻隱隱聽到,三小姐說,之前明明說有一個月的假,怎麽現在,才待了幾天就要走了,等我進來,都開始砸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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