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山沒回家之前,程如梅整個人都是被‘孤立’的狀態,陸遠山回來之後,程如梅陷入‘深度被孤立’的狀態。

陸遠山對張政涵有著極度的好感,唯一的缺憾就是張政涵的工作,隻是一個小醫生。

陸粉的意思是大家就來見個麵坐一坐就走,可是陸遠山拉著張政涵談的十分投入,陸粉一個勁的給張政涵拋眼神示意‘我們該走了’,陸遠山是誰啊,那是陸粉的老爹,他怎麽能不懂陸粉的小心思,索性跟張政涵談的更深刻。

陸粉怒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張政涵的身邊,聲音刻板:“爸,我們張政涵是醫生,對你那些股價市值風險投資都不感興趣。”

陸遠山若有所悟的看著張政涵問:“唉,我看你好像說的挺明白的。”

陸粉臉色一黑:“天色也不早了,我們要回去了,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想回去給他單獨過。”

陸遠山看了看陸粉,又看了看張政涵,問道:“政涵,你的意思呢?”

星宇害怕陸粉兩口子一走,自己麵對程如梅和陸遠山,急忙道:“兩人過小日子的時候多了,姐你今天就大方點,讓姐夫在這過生日,我們一起給他過,多熱鬧啊,你說是不是啊姐夫。”

陸遠山也點頭:“星宇說的有道理,今年就在這過生日。”他說著招呼程如梅:“告訴廚房去給多做幾個菜。”

他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麽,看向陸粉道:“小粉這丫頭廚藝不錯,就這樣吧,你去廚房親自下廚,你們住在一起,自然熟悉彼此的口味,做幾個政涵喜歡吃的菜,讓阿姨再出去買個蛋糕。”

一直沉默的陳素素小聲道:“我會烤蛋糕,我來吧。”

陸粉黑著一張臉看著張政涵,張政涵笑了笑,側頭在她耳邊低聲道:“你想走嗎?你想走我就跟你走。”

陸粉狠狠得擰了他腰間的肉,張政涵絕對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陸粉不可能下這麽多人的麵子,還在這得了便宜還賣乖,她黑著一張臉進廚房,不管怎麽說,今天是他的生日,她就先忍著他。

陸粉和陳素素進了廚房,陸遠山才歎息一聲,頗為頭疼道:“政涵啊,你是不知道小粉這孩子脾氣有多強,你剛才也看見了,這麽多年了,她跟我說話一直就是這個語調,不冷不熱,不願意回家,也不多跟我們聯係,就是在家吃一頓飯我都要想盡辦法,今天是托你的福。”

張政涵看著眼前和藹的老人,忍不住安慰他:“伯父你別著急,小粉是嘴硬心軟而已。”

“我知道”陸遠山歎息:“今年還好一些,過完年的時候她回來給我拜了個年,前兩年都不回來看我。”

張政涵詫異,那天晚上在安徽老家,張政涵說他的新年願望就是陸粉能回家,回家看看父母,當時她冷冷的關上了房門沒有搭理他,可是現在竟然回心轉意,她竟然回過家,張政涵覺的很高興,這說明她對他講過的話是很放在心上的。

陸粉和陳素素進了廚房,陳素素一邊擺弄著麵粉,一邊小心翼翼的看了陸粉一眼:“陸粉姐,你還生我的氣嗎?”

陸粉正在洗手,聞聲看她一眼:“我生你什麽氣?氣你太善良,素素,別放在心上,以後習慣了你就了解我了,我隻是一時的。”

陳素素點了點頭:“我知道。”

陸粉感到好笑,她問:“你知道什麽?”

陳素素小聲道:“我知道你是好人,因為你是星宇的姐姐,他那麽喜歡你。”

陸粉‘啊’了一聲:“別這樣說,他最喜歡的還是你。”

“我都喜歡”陸粉回頭,卻被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廚房的星宇伸手把頭板了回去,他伸手挎過陸粉的腰,從前麵給她圍上一個圍裙,在她身後打了個結:“我就知道你又沒帶,到時候弄一身的油,親熱的時候姐夫該嫌棄你了。”

陸粉麵無表情,可是耳朵卻開始慢慢泛紅。

星宇拍了拍她的肩:“好了,陸大廚。”

他說完走到陳素素身邊,拉開一個椅子坐在那,看著她十足認真的模樣烤蛋糕。

陸粉開始做菜,陳素素也將麵粉和好,星宇拄著下巴,偶爾的和陳素素說兩句話,她有時候不回答,隻是微微一笑,星宇看著站在流理台前熟練的揮舞著鍋鏟的陸粉,忽然覺得,再也沒有比現在更幸福的時刻了,他最思念的親人,她的姐姐回來了,不再遷怒於他,他喜歡的女人病情得到了好轉,沒有再繼續惡化下去,反而會笑,會融入到他的家庭中,隻要能留住這一刻,他真的願意用任何東西去交換。

陸大廚特意為張大醫生的生日下廚做了四菜一湯外加四個獨家秘方的拌鹹菜。

陸粉趾高氣昂的介紹:“這個叫鍋包肉,是東北的一道特色菜,這個是筍幹燒肉,是安徽的特色菜,這個熊掌豆腐是湖南的特色菜,這個剁椒魚頭是四川特色菜,這個湯叫八寶冬瓜蠱,是廣東特色菜,這四個……”

她指著中間的四個小碟子裏麵裝著的精致好看的涼菜道:“這個是手撕杏鮑菇,這個是翠竹報春,這個是巴盟釀皮,這個是奪命土豆泥。”

她說完一揮手:“這一桌子菜是中國四大菜係的代表,跨越東南西北差不多十個省市,絕對不重樣,至於構成素材是什麽,你們就不用知道了,反正說了你們也不懂,好了,可以開動了,當然,在開動之前你們可以拜謝一下張政涵,因為你們都是沾了他的光。”

陸遠山很順嘴的接了一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陸粉挑了挑眉毛沒說話。

陸星宇和張政涵都非常震驚的看著一道菜,別的還好,最起碼沒吃過聽過名字,可是那個……

陸星宇終於還是問出口:“姐,這個菜為什麽叫奪命土豆泥?”

陸粉板著一張小臉仰著鼻孔鄙視的看著他:“因為好吃。”

陸星宇打了個哆嗦:“不會是你給起的名字吧?”

張政涵覺得陸粉真是個奇葩的存在,以前她也做菜,可是她從來沒做過這些名菜,今天是爆發了,看著一桌子的菜,也有點不敢下筷子,反倒是陸遠山,一筷子夾住一個魚頭,呲牙咧嘴的啃了起來,然後嘖嘖有聲:“有點能耐,有點能耐。”

這就是絕對的讚美了,陸遠山常年應酬,很少在家吃飯,外麵的東西早就吃膩了,什麽菜沒吃過,可是今天陸粉做的菜,他卻是第一次吃到這麽有味道的菜,他對張政涵道:“快動筷子,這丫頭今天良心發現了。”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剩下的人都敢

動了筷子了,陸粉撅著嘴,問坐在身邊的陸星宇:“怎麽樣啊?”

星宇一邊吃一邊點頭:“恩恩,奪命,果真奪命。”

那就是好吃了。

他說著側頭問張政涵:“姐夫,你也太幸福了,我姐這手藝堪比皇宮禦廚啊,你這天天吃名菜,東南西北吃個遍啊,羨慕啊我。”

張政涵一邊嚼著“奪命土豆泥”,一邊笑眯眯,終於咽下去,他才壓抑著心底對陸粉藏拙的怒火笑眯眯道:“是啊,你姐姐這個禦廚每天都給我做滿漢全席,我坐在家裏就能遊遍四方吃遍天下。”

陸遠山啃完了魚頭來了興致,對坐在身邊的程如梅招呼道:“這麽一桌好菜,不能這麽幹吃,你去酒窖把那瓶拉菲拿來。”

程如梅取來了拉菲,張政涵一看就知道是十分昂貴很有些年頭的紅酒了,果然,陸遠山摩挲著那瓶紅酒,思緒似乎都陷入了回憶:“這瓶酒啊,還是阮穎我們結婚十周年去法國旅遊,一個酒莊的老板送我們的,這酒的年齡和星宇都差不多大了。”

他公然提到前妻,一桌子的人都陷入了沉默,程如梅低著頭不說話,星宇臉色有點難堪,不過臉色最難看的要數陸粉,她‘啪’的一聲的將筷子一撂:“年齡大又不能當兒子,吃飯吧。”

陸遠山歎息一聲道:“今天我們就喝這個酒,政涵和小粉的事情就算定下來了,我很高興也很放心,她媽媽在天有靈,也一定會高興的。”

陸粉沉聲道:“把酒收起來吧,我媽也沒給你再留下什麽,你就留著懷念吧,張政涵不喝紅酒,而且他明天還要上班。”

星宇拽了拽陸粉的袖子:“姐……”

陸遠山無奈的一笑,對著張政涵道:“你看看,又炸脾氣了,說都不能說。”

張政涵看了陸粉一眼,然後對著陸遠山道:“沒事,伯父我陪您喝。”

陸遠山開了酒:“你這孩子實在。”

‘實在的孩子’罔顧陸粉的庇佑,喝了個底朝天,整個人都站不起來,舌頭也大了。

陸粉實在忍無可忍,和星宇換了位置坐到他身邊去。

“張政涵”她拍拍他的臉:“你喝多了,你不能喝了。”

陸遠山多奸詐啊,自己還清醒的很,他看著陸粉笑道:“瞧瞧,護短的呀,也沒見你這麽關心你爹。”

陸粉翻了個白眼。

張政涵搖頭:“我沒事。”

還沒事,臉都紅了,說話也不清晰了。

坐在對麵的程如梅笑著看張政涵問道:“政涵啊,你看我們小粉多好,賢良淑德樣樣不落人後,你也是好孩子,你以後要好好對她。”

陸粉不耐煩的看了程如梅一眼,要你多嘴,真拿你自己當我媽了?

她沒當媽,可是有人當媽,張政涵大著舌頭:“我知道,小媽放心吧。”

他話音一落,程如梅臉色不好看了,陸粉從來沒管程如梅叫過小媽什麽的,可是張政涵總是小媽小媽的叫,現在喝多了,下意識的就叫了出來,陸粉感覺好笑,旁邊的星宇更是不給麵子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問張政涵:“姐夫,你還能喝嗎?你得保持清醒,咱們還沒吃蛋糕呢。”

張政涵擺了擺手:“沒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