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笑了笑,那笑,如陽光一般溫暖幹淨,暖了他們初見時的那個初春。
“姐姐,我叫洛玄衣,你叫什麽?”
“姐姐,玄衣不疼,你別生氣,給,給你吃糖。”
“姐姐,你何時再來看我,我不想你離開......”
“姐姐,我不累,我來接姐姐,保護你,不要你被那兩個臭女人欺負......”
簡真流著淚,終因體力不支被人打倒在地上就那麽看著洛玄衣笑,笑著笑著,那雙瀲灩的眼眸關閉,隔絕了世間萬物,一切,灰飛煙滅。
簡真的心如同被萬千鋼針一下下戳著,她奮力地掙紮著,想要將他從那人的手中救下,但不能,她做不到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陳剛從他身上拔出匕首,隨即拐進入了旁邊另外一條密道。
弟弟!
簡真目眥欲裂,再次發狠,隻是,沒用。
她的力氣,徹底用完了。
看著即將要刺入自己心髒的那把匕首,簡真緩緩閉上了眼眸。
玄衣,若是能與你黃泉路上同行,倒也不覺得孤獨了。
重樓,對不起,我盡力了。
來生,我還做你的愛人,我會在那邊,等你的。
想象中的疼痛並未傳來,耳邊傳來一陣痛呼聲。
身子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耳畔,熟悉的聲音急促響起。
“老婆,對不起,我來晚了。”
虞重樓渾身顫抖。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那冰冷的刀刃就要刺入她的心髒了!
他們怎麽敢,敢這樣傷害他心愛的女人!
他想要將她揉進骨血,可他不敢太用力。
她的身上,有不少傷口。
那麽喜愛幹淨的一個女人,十幾個小時不見,她變得渾身髒汙,遍體鱗傷。
她該會多痛啊。
“沒事了,老婆,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簡真睜開疲憊的眼神,看了一眼眼前的人。
是他來了,她終於等到他來救自己了!
她用手扯了扯虞重樓的衣襟:“快去救救玄衣......”
簡真昏迷前,心裏想著的,除了洛玄衣,還有柳於慧......
整個嶺山,都被警察封鎖了。
救護車鳴著長笛,撕裂雨幕,嚎叫著,一路疾馳,衝進了附近的醫院。
虞重樓抱著簡真衝下救護車,將她放在手術**,目送著她被送進了急救室。
他想要跟進去,卻被醫生擋在了門外。
一眾人趕了過來,沉默地站在了虞重樓的身邊。
邵青離收起了平時的吊兒郎當和漫不經心,伸手拍了拍虞重樓的肩膀。
“放心,簡真那丫頭厲害著呢,她不會有事的。”
倒是洛玄衣......
看著眉頭緊鎖,被自己妹妹以及洪智帆陪著的涅普詵,邵青離隻覺一陣頭疼。
洛玄衣左胸被匕首洞穿,生存的可能性,很小。
虞重樓如老僧入定般靠在急救室的牆上,沒有理會身邊圍過來的人。
若是簡真有事,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已是眾叛親離,身邊除了奶奶,就隻剩簡真了。
若是沒了簡真,他根本就無法獨活!
雨,越下越大,有風從走廊裏吹過,讓他身上被雨水打濕的衣衫,一片冰寒。
齊若敏看了一眼門上亮著的燈光,轉身離開了醫院。
走廊裏人影綽綽,但都沒有說話,一片寂靜。
半個小時後,簡真掛著吊瓶,被護士從急救室推了出來。
虞重樓一把抓住醫生的手臂,聲音嘶啞道:“她,怎麽樣?”
“虞先生別急,簡小姐身上的,都是些皮外傷,沒什麽大礙。等她醒來,好好將養兩日,便可恢複。”
虞重樓重重鬆了一口。
“辛苦你了。”
說著,他便疾步追上了簡真的病床車,與邵青離幾人一起,送簡真去了病房。
顧傾寒站在不遠處,聽著醫生的話,懸在嗓子眼的心髒終於落回了原處。
隻要她無事,便好。
看了一眼被眾人簇擁著的簡真,顧傾寒落寞轉身。
她醒來,定是不願看見自己的。
......
這一整日,微博裏的頭條,都是圍繞著簡真展開的。
微博是刪了發,發了刪,社會的輿論,還是將簡真推上了風口浪尖。
哪怕簡氏,顧氏以及濱博學院都發文證明簡真的清白,也都給那些造謠生事的博主發了律師函,但依舊沒能讓簡真擺脫****娃,心腸歹毒的罵聲。
有好些與簡真簽下珠寶設計協議的企業以及個人紛紛致電,想要取消與簡氏的合作。
不光是珠寶部,其它部門也是受到了波及,一時間簡氏集團內部人心惶惶,議論紛紛。
虞重樓聽著手下的匯報,俊逸的臉龐上無波無瀾。
“告訴他們,合同,可以終止,讓他們按約賠償。還有,將此次毀約的個人以及企業,都列入簡氏,秋氏,以及新銳的黑名單,三心二意的牆頭草,我虞重樓和簡真,不屑與之合作。”
顧傾寒一身寒氣回了老宅。
他的心裏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原來,從始至終,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什麽愛他,什麽孩子,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知道當年那個救了他的善良的小女孩,為何會變成今日這樣滿口謊話,一無是處的狠毒女人!
同時,他也慶幸自己沒有和她發生什麽實質性的關係。
若不然,他會很厭惡自己的髒!
還有簡真。
就是因為這個肮髒的女人,他居然丟了她,轉頭娶了穆羽聶。
可這個女人,與厲秋石幾人一起,不但一直在謀算自己的家產,還處心積慮傷害著他身邊的每一個人。
他絕饒不了他們!
顧氏老宅的一間平房內,厲秋石蜷縮在冰冷的地麵上,驚懼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帶著虞重樓找到那地下入口,他便被交給了隨後而來的顧傾寒。
對上男人陰寒的眸子,厲秋石隻覺心髒都停止跳動了。
若是可以,他寧願去警署,也不願落到這個男人的手中!
被一幫大漢打至昏迷後,一睜眼,他便躺在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渾身,一動就疼。
媽的,這些人下手還真是狠!
“外邊有沒有人啊?快來人啊,小爺我快疼死了,快送我去醫院,我實在受不了了!”
厲秋石哀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