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虞重樓溫潤如玉,怎得今日一見,與傳聞不實?
不過,香姐不是說虞重樓是她的未婚夫嗎?可是,他對她,看起來並無多少情意。
她有些,看不懂了。
秋半楓俊臉微寒:“要是不會說話,便閉嘴!我秋家的小公主何來你們這些宵小之輩胡言亂語?”
秋家?
哪個秋家?
梅枝香三人以及看熱鬧的人都有些被鎮住了。
要是他說的是京都第一世家的那個秋家,那可就了不得了。
曾歡和梅枝香都被秋半楓冷冽的氣勢給震住了,這人,真是她們想到的秋家嗎?
簡真站起身,手裏還拿著兩個醜得看不成的石頭。
有人想笑,但忌憚於三人的氣勢,硬生生憋住了。
虞重樓忙遞過一個盤子將石頭接了過來,然後掏出手帕細心地為她擦拭幹淨了手掌。
“手磨疼了吧?”
簡真轉了轉十指:“沒事,好著呢。”
梅枝香吃了鱉,又看對她一臉冷漠的虞重樓如此看重那個女子,渾身都覺得不舒服。她看向那兩塊醜不拉幾的石頭譏諷道:“小妹妹,這個地方可不是來玩的。你要是沒錢呢,告訴姐姐,看上哪塊兒,姐姐賣給你。”
簡真這才看向她。
這個女人真討厭!
她又不認識她,怎得非要來自己麵前討人嫌!
她笑了:“重樓沒有妹妹,而我,也沒有姐姐。這位小姐,我不缺錢,隻要是我看上的,我都有錢買。”
所以,你還是哪裏涼快去哪裏吧,我這裏,不歡迎你。
梅枝香氣的銀牙緊咬。
這個小賤人,怎得這般不識抬舉!既如此,那她便非要讓她顏麵掃地。
狠厲的眸光一閃而逝,梅枝香也笑了:“你這個小妮子,可真是討人歡喜。今日遇見,也算是你我有緣。
這樣,我也去選兩塊石頭,我們賭賭如何?”
簡真無所謂地一擺手:“我不缺錢,不賭。”
有人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在這京都,還真是很少有人敢這麽不給梅大小姐的麵子。
雖然最近,她的名聲並不好。
梅枝香的笑容都快要維持不住了,但她還是不死心地問道:“那你需要什麽?隻要你願意賭,你今天的什麽條件我都答應。”
簡真摸了摸下巴。
“好啊,那我答應了。我要是贏了,這一層凡是我看上的原石,你都要給我買下來。”
梅枝香一噎。
若是她獅子大張口,需要這一整層的原石,那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不過,她一看都是外行,自己怎麽可能輸給她?她應了!
“好,若是你贏了,這裏的原石隨你挑。可若是你輸了,請你離虞少主遠一點!”
簡真看向虞重樓。
男人灼灼的眼神直盯著她看,仿似她要是敢答應,他就會要她好看。
簡真心虛地摸了一下鼻子:“梅小姐,我想你是搞錯了。重樓呢,是我的朋友,他可不是這裏的商品由著你挑來撿去。一樣的賭注,一人挑兩塊原石,抽出其中一塊來賭。我時間寶貴,沒有那麽多閑暇陪你玩。”
“你......”
這個賤人,居然這麽和自己叫板,著實可惡!
梅枝香眸中寒光乍現。
倒是虞重樓聽見簡真對自己的維護,心裏樂開了花。
她的心裏,是有自己的吧?
秋半楓看著笑得一臉呆傻的虞重樓,在一旁冷嗤一聲:呆蠢萌,就知道拿那張臉勾引他家小妮子,不過小妮子精著呢,她才不會上當。
梅枝香壓著火氣去挑選原石了,倒是圍觀的眾人都沒有離去,都想看看兩人之間的賭局到底誰輸誰贏。
原石的賭局很難,畢竟包著厚厚的一層外皮,誰也不知道裏麵是個什麽樣,但許多人還是樂此不疲,畢竟,很刺激。
而賭石就是一場盛大的賭博,要嘛一夜暴富,要嘛輸掉一身家當。
要不是梅枝香咄咄逼人,簡真是不會賭這個賭局的。
畢竟,她很是不喜“賭”這個字。
眾人看著簡真盤子裏的石頭,都覺得不靠譜,怎麽看都是兩個普通的石頭。
倒是梅枝香那邊的石頭,都是從茗古架上拿的,看著就溜光水滑,很有賣相。
梅枝香再三斟酌下,才從裏麵挑出來了兩塊原石。
“就它了。”
既已選定,兩人便去銀台付了款。
簡真這邊的兩塊基本是被判定為廢石,所以隻付了三十幣。
而梅枝香那邊,卻是高達三十萬幣。
三十萬幣,不多,但要是開不出玉石,對普通人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簡真隨手拿了一塊放在解石機前,另一塊塞進了來時提著的布兜。
虞重樓接過布兜,揉了揉她柔順的發絲。
她想玩,就讓她玩,隻要她開心。
簡真回頭,衝著虞重樓甜甜一笑,霎時便融化了虞重樓落在心裏的飛雪。
兩塊原石同時開解。
解石師傅很是耐心細致,拿著原石從邊緣慢慢切割了下去。
漸漸地,兩邊的原石都出綠了。
“天哪!我是不是眼瞎了,怎麽那塊醜陋的石頭也出玉了?”
簡真白了他一眼。
我的石頭醜怎麽了?隻要能出玉,都是好原石。
四周傳來一陣嘈雜聲。
秋半楓看著簡真那塊解出來的原石一角,嘴角微揚。
這小妮子,還真是不簡單,一堆廢石裏麵她也能挑出這麽好的玉種。
待到外皮全部脫落,裏麵的玉石形狀以及大小便呈現在了眾人麵前。
簡真這邊的足足有成人拳頭那麽大,而那邊的一顆,隻有鴿子蛋大小。
再說玉質,簡真的這塊通體瑩潤,色澤光亮。那一塊則是暗沉了些許,略顯渾濁,透明度低。
兩者一相較,高低貴賤,肉眼可見。
整個三樓頓時鴉雀無聲,少頃便聽見鑒定師激動地宣布:“左邊簡小姐開出的是玻璃種翡翠。而右邊梅小姐開出的是糯種翡翠。”
他說話的聲音雖高,但有些顫抖。
他要死了,這麽貴重的石頭竟被他丟進了廢石堆,老板會不會剮了他?
果然,隱在人群裏的老板麵色陰鬱,眼神盯在那塊玻璃種玉石上眨都不帶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