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蛛絲纏
正文請看作者有話說,不便之處,請諒~
商場一樓有atm,方笙走了過去,緩緩地插入那張卡,輸入密碼後按下“餘額查詢”。
長長的一串數字。
喧鬧的空間在這瞬間異常安靜,隻有心跳聲在咚咚響。
一個,兩個……方笙有些神經質地數著,兩隻手不住發抖。
不包括分和角單位,還有九位數!
方笙顫抖著按下明細查詢。
整齊的一長串記錄,每月一號固定有一筆入帳,從沒有一個月延遲或遺漏過。
以為,漸行漸遠,時光會衝淡一切,後來便是形同陌路,卻不知,他從未放棄過。
麵前顯示器亮得刺眼,眼睛很難受,*辣的感覺直衝上來,方笙捂住嘴巴,幾乎是奔跑著狼狽地衝出商場。
方笙衝出商場時,正和憶璋玩著遊戲的顧明璋收到銀行客戶部經理打來的電話。
“顧先生,你讓我留意的那張卡剛才在f城海八路銀鷹商場刷卡消費。”
“好的,謝謝你!非常感謝!”顧明璋沉聲說。
五年,他等這樣的通知等了五年,雖然遲了。
方笙一個再見電話後消失得無聲無息,他委托了無數人查找,卻始終渺無音訊,在遍尋不著後,他另注冊了fs公司,在全國各地開分公司,想不到最後還是這招守株待兔之法查到方笙的下落。
沒有遇到他,她也不會用那張卡,不會把自己的行蹤透露給他知道。
“囡囡,你真狠。”顧明璋低低說。
“蹲下來。”憶璋扯他褲腿,她自他開始接電話後就不玩了。
顧明璋蹲了下去。
憶璋伸出小手,手指軟軟地推他眉心的細摺。
“瞧這小家夥這麽心疼你,跟你這麽親!我真的不敢相信她不是你的女兒。”張悅呱呱叫。
當然不會是自己的女兒!
如果是自己和囡囡的女兒,那該多好!
從分公司上傳的檔案看到方笙的名字時,他一刻不停趕了過來,可迎接他的卻是方笙的冷漠和抗拒。
查到方笙有一個女兒時,他喝了一晚的酒,很想醉死過去,然後回到分別以前,回到他和方笙相依為命心心相印的最初。
夢想終歸是夢想,他想,方笙身邊沒有男人,還獨身著,他還有機會。
他不想追究,他隻知道自己離不開方笙,想緊緊抓住她。
辦公室的失控是情難自禁,也是試探,想不到歡愉過後,方笙給他的是更殘酷的打擊。
讓張悅抱來憶璋時,他也說不清自己想做什麽。
憶璋是仇敵的女兒,他應該很討厭且憎恨的,可他在看到憶璋的第一眼時,居然是滿心喜悅和疼愛。
顧明璋抱起憶璋,下巴抵在她頭頂輕蹭。
“爸爸。”憶璋在他懷裏細聲哼哼。
顧明璋一震,推開憶璋呆呆看她。
“爸爸。”憶璋又叫,奶聲奶氣。
“在你媽媽麵前可別亂說啊,不然以後我就帶不出你了。”張悅驚得拍胸膛。
並不需要多心細,方笙為了避開顧明璋連家都不回,肯定不想讓憶璋和顧明璋碰麵的。
“知道。”憶璋小聲說,伸一隻手勾過張悅脖子在她臉頰上吧嘰了一下,留下一個濕漉漉的口水印。
“心眼真夠多的,為了收買我就親我是不是?”張悅樂滋滋刮臉羞羞憶璋。
憶璋表情極嚴肅地看了她一眼,心知就好還要說出來幹嘛的眼神,然後把頭埋進顧明璋懷裏。
懷裏的孩子像小肉團軟乎乎的,顧明璋想起每天晚上睡覺時也是這麽緊貼他的方笙。
從什麽時候起,方笙對自己就不再粘糊,也不肯和他一起睡覺了?
好像就是……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顧明璋的思緒。
“田心雅,你好,你到f城來了?好啊,晚上我請客,一個小時後蓬萊閣見。”
“田心雅約你?”張悅警惕地問。
“嗯,她調到f城來了。”顧明璋淡淡說。
“不會是追著你過來的吧?明璋哥,你可要守得住啊,不能做對不起阿笙的事。”張悅拍著桌子惡狠狠說。
“我抱著憶璋去赴約就是。”顧明璋輕笑,捏憶璋粉嫩嫩的臉頰。
帶著個孩子,他和田心雅就做不成壞事了。
張悅打了個響指大叫ok:“行,你抱著憶璋去,阿笙那裏我來應付。”
“這是誰的女兒?”田心雅看到憶璋時驚呆了。
“爸爸,我要坐那邊。”像是回答她的問話,憶璋指著酒樓一角叫道。
“你女兒?怎麽從沒聽說過?”田心雅覺得有些胸悶。
“爸爸,我想吃蛋撻。”憶璋糯聲說,將田心雅的問話擋住。
“來一份蛋撻。”顧明璋微笑對服務員說。
“怎麽沒見過你太太?”田心雅不死心。
“爸爸,蚊子好多。”憶璋嘟嘴歪臉。
“叮到哪裏了?”顧明璋輕摸憶璋臉蛋。
這小家夥絕對是故意的!田心雅很想砸筷子走人。
不行,方笙已經離開顧明璋了,別的女人能擄獲顧明璋自己也能。
顧明璋的公開身份一直未婚,這小姑娘的媽沒得到正名,想必也不得顧明璋的愛戀。
生孩子是吧?自己也能給顧明璋生。
不過,顧明璋看起來很寵這小家夥,自己得愛屋及烏。
田心雅打疊起精神討好憶璋。
“小朋友,再來份蘋果派怎麽樣?蘋果派也很好吃。”
憶璋抬抬眼皮看她,秀氣的眉頭微蹙了一下,然後望向顧明璋,淚水說掉就掉,大顆大顆粘在臉頰上。
“怎麽啦憶璋?”顧明璋柔聲問。
“我怕。”憶璋往顧明璋懷裏縮,“大灰狼!”
第十九章
“你知不知道顧明璋有個女兒?那小鬼太可惡了……”吃過飯,走出酒樓還沒坐進汽車裏,田心雅就怒氣衝衝給蔡雪嬌打電話:“她居然說我是想吃小白兔的大灰狼,不安好心。”
“你本來就是大灰狼,人家沒說你是白雪公主的後娘就很客氣了。”蔡雪嬌懶洋洋說。
田心雅大三時她也進了g大,學生會碰頭時認識了,因為她跟顧明璋的兄妹關係,田心雅有意接近關照她,兩人後來成了好友,無話不談。
“我被氣死了……”田心雅罵聲不絕,蓄積了一個多小時的怒意發作了出來,罵了半天又皺著眉低聲問:“顧明璋怎麽突然冒出來個女兒,你聽說過是哪個女人給她生的孩子嗎?”
她的聲音裏帶著惶恐不安,蔡雪嬌大笑。
“放心好了,那個小鬼肯定是他為了讓你不要糾纏他抱去裝樣子的,除了方笙,他不會讓哪個女人生下他的孩子,說不定連碰都不會碰方笙之外的女人,而方笙,你也知道,都不知所蹤五年了。”
“我今天看見方笙了。”田心雅坐進汽車,車門合上的刹那汽車顫了一下,田心雅心頭驀然一震,“雪嬌,我想起來了,那個小鬼長得有點像方笙,會不會就是方笙和顧明璋的女兒?”
“你沒喝酒吧?沒喝,那怎麽醉糊塗了。”蔡雪嬌嗤笑,在田心雅鬱悶得想發火時咯咯笑道:“方笙如果生了顧明璋的女兒,他們有什麽理由不結婚?”
是啊,他們的家長不會反對的,兩人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有什麽理由不結婚?
田心雅一拍腦袋,自己真是草木皆兵糊塗了。
說了一通話心情好了些,田心雅關切地問道:“你跟顧明瑜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那個榆木疙瘩,好像一輩子不會開竅似的。”輪到蔡雪嬌歎氣了。
“你們一個屋簷下住著,多方便,他不開竅你不會用上色誘這一招嗎?”田心雅給她出主意。
那多掉價,自己才不屑為之,蔡雪嬌高昂起頭,悻悻然說:“你趕緊搞定顧明璋然後把方珍珠弄回長山,其他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方珍珠?”田心雅一拍方向盤笑歪了身體,“雪嬌,你不是吧?連方珍珠的醋也吃?她給你提鞋都不配。”
方珍珠當然和自己無法比,可是,顧明瑜對她很好,讓人想無視都不行。
蔡雪嬌摸摸額角的疤,每次一撩開劉海看到那道疤,她就恨不得將方珍珠剁成肉醬。
也不知顧明璋怎麽想的,非要把方珍珠從長山帶出來,想惡心自己嗎?
顧明璋把方珍珠從鄉下帶出來的確是想給蔡雪嬌添堵。
方珍珠那年到g市呆的時間雖短,眼界卻高了,而且有顧明瑜珠玉在前,農村小夥再沒一個看得進眼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直拖了二十四歲還沒嫁出去,在農村那已是老姑娘了,方大伯愁得頭發都白了。
恰那時顧明璋發達了,回長山接方笙爸媽弟弟到g市,方大伯苦苦哀求,顧明璋看在方珍珠毀了蔡雪嬌容顏替方笙報仇的份上答應了。
顧明璋把方珍珠帶到g市後卻沒把她留在自己公司,而是推給顧明瑜,顧明瑜把她安排進了顧家的超市上班。
方珍珠到了g市後更加不肯嫁鄉下男人了,可城裏男人卻沒有看上她的,她和顧明璋顧明瑜同歲,比他倆還大了一個月,今年三十一歲,在大都市裏也是老姑娘了,婚事更加艱難,對顧明瑜纏得更緊。
顧明瑜木頭疙瘩半點不解風情,還隻將她當表姐看待,半點沒發覺。
顧明瑜畢業後也回了g市,進了一家大型國企,後來國企改製許多人下崗,他生性熱情開朗樂於助人,自己主動讓出名額下崗,本來要到另一家企業應聘的,蘇若藍搞了小動作沒去成,回了自家超市幫忙。
對顧明瑜的這個決定,顧明璋很生氣卻又無力說服。
懵懂無知有時也是一種幸福,他不敢把母親死的真相告訴顧明瑜,也就無法說出不想顧明瑜幫仇人做事的話。
張悅抱走憶璋了,顧明璋坐在沙發上出神許久,摸出手機給顧明瑜打電話。
“阿瑜,你知道曲波的近況嗎?”
“問曲波幹什麽?你不是很討厭他嗎?”顧明瑜的聲音很大,背景紛雜,有幹杯聲,還有男人女人的嘻笑聲。
顧明璋微皺眉。
“你跟什麽人在應酬?又去歌廳夜總會那種地方?”
“在歌廳夜總會又怎麽啦?我又不像你找小姐陪酒把阿笙都氣跑了。”顧明瑜咬著牙,不甘不願問道:“打聽曲波有什麽事嗎?”
囡囡離開不是自己的原因,自己也從沒喊過小姐作陪,顧明璋沉默了片刻,說:“藍天和曲波的公司有點糾紛。”
顧明瑜不生氣了,勸道:“好好調停和談,別動不動就動手打人,曲波也不是你想像的那麽壞,人家做的也是正當生意。”
顧明瑜眼裏就沒有壞人存在。
從他口中打聽不到什麽,顧明璋挫敗地掛了電話。
方笙當年給他打電話說要嫁給曲波,他追到曲波家,曲波卻出國了。
兩年後曲波回國,他找曲波追問方笙下落,曲波汙言穢語取笑他,他忍不住和曲波打了一架。
兩人被派出所拘留關了一天,鬧得商場上沸沸揚揚。
自那後誰都知道,和藍天合作就得和曲波的愛方公司劃清界線,同樣,選擇和愛方公司合作,就是站到藍天的對立麵。
顧明璋說和曲波的公司有些糾紛倒不是信口胡謅,藍天和愛方最近在爭開元集團公司一塊地的承建權,這塊地在f城市郊蒙山腳下,依山榜水,據相士講,風水絕佳。愛你一笑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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