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灑落滿廚房,每一個角落都寬敞明亮。

一個五官清秀的女孩兒紮著馬尾,正在做早餐。鍋裏小火煮著小米粥,她正在切青菜,白灼青菜,口味清爽,最適合喝醉酒的人。

嘴角,勾著淺淺的笑。

忙的太入神,當一雙手臂從背後環住她,親吻落在她側頸,她驚得一縮脖子。“呀。”

“你怎麽這麽容易受驚?你是小白兔嗎?”他輕咬她芳香的脖子。

他現在最愛的聲音,就是醒來時聽到她在廚房為他忙碌的聲音,很安心,好像地動山搖都不用有一絲絲畏懼。

她給他的溫暖已經融入了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成為了他的一部分,他害怕失去,所以,他不會做任何可能失去她,失去這份幸福的事情,他要牢牢抓住。

“早啊。”她輕笑。

“嗯,早。”他圈住她,發出一聲長長的,舒服的歎謂。

“早餐喝粥?”

“是啊,你昨晚吐了好幾次,胃肯定不舒服,得喝點粥,暖暖胃。下次別喝那麽多酒了,多難受啊。”

“我知道,不是特別重要的客戶,我也不會作陪。”他抱著她不肯放,像螃蟹似的橫著走來走去,反正就是要黏著她。

“我昨晚喝那麽多,說了什麽沒?”

“說了啊,很多,原來你喝醉酒話那麽多。”

“有麽?”他莞爾,“都說什麽了?”

“說了很多肉麻的話,太多了。”

“這個叫酒後吐真言。”

“那叫發酒瘋。”她笑他,“好了,快去刷牙洗臉吧,準備吃早餐。”

今天是周末,兩人吃完早餐後,一起去試了婚紗,在郊外的城堡拍婚紗照。

原本歐陽爍說去國外拍婚紗,但林佳堅持在國內。對她來說,拍照的地點不重要,重要的是,新郎是他。

七月的太陽很毒辣,讓拍婚紗照變成了一件更加辛苦的事。

林佳穿著厚厚的婚紗,直冒汗,化妝師一個勁她擦汗。

“我來吧。”歐陽爍接過紙巾,輕輕替她擦拭小臉,“妝都花了。”

“啊?很難看嗎?”

“像隻邋遢的小貓。”

“真的嗎?”林佳忙要照鏡子。

“騙你的,一樣好看。”他看她的眼神滿滿的都是寵愛,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今天是不是不舒服?一直都在出汗。”

她點點頭。“嗯,天氣太熱了吧,有點胸悶,頭暈。”

歐陽爍立刻就說。“那我們改天再拍。”

“不要,既然來了就拍完,免得再麻煩別人跑一趟。改天再拍,我媽會說不吉利的。”

“那先休息一下。”

“好。”

現在都有點眼前發昏了,繼續再烈日下暴曬下去,她會暈掉的。

兩人坐在屋簷下休息,林佳說今天大家都很辛苦,提議晚上請他們吃飯。

歐陽爍點頭。“嗯,反正我今天有空,你喜歡就好。”

“那我先問問他們。”

攝影師和化妝師,助理,一個團隊在樹蔭下喝飲料。

幾個女助理一直發花癡。

“今天那個新郎太帥了,甩那些什麽男明星一百條街,就連被他眼角的餘光掃到,我都感覺要窒息了,心跳都停止了,真不知道他老婆怎麽受得了他的眼神。”

“可不是嗎?”助理B喝了一大口果汁,羨慕嫉妒恨。“他看她的眼神,嘖嘖,赤.裸.裸的疼愛啊,好像恨不得把整個世界都給她似的。”

“對對對,就是那種眼神,超級愛她的,還一直幫她擦汗,太體貼了。羨慕死了,那個女人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

“說不定她是什麽千金小姐呢,那男人是為了她的錢。”

“瞎說,看氣質看長相,明明是那個男人更有錢好嗎?而且還不是一般有錢,是超級超級有錢的那種。你看他的表沒有?看著很普通吧,要好幾千萬呢,那才是身份的象征,真正的有錢人都很低調的。”

助理A言之鑿鑿。“反而那個女的吧,修養是蠻好的,但是,一看就不是很有錢的那種啊。”

“所以你是說我們今天看到的是灰姑娘童話現實版?我的天!誰來救救我的心髒。這種好事,可比中五億大獎還難得,我……”

他們互相使了個眼色,“別說了。”

他們的話,一字不漏地傳進林佳耳中,但她並不介意。這種話,她聽得太多了。本來他們之間就有差距,他們在背後議論也很正常,什麽都不說才奇怪吧。

“今天大家辛苦了,晚上請大家吃飯。”

“好啊,謝謝。那什麽……我們剛才說的……我們隻是……”

“沒關係的,你們有什麽想法都很正常,遇到他,我真的很幸運,感覺像在做夢。”

她在陽光中微微眯著眼眸,深情凝視著遠處頎長俊秀的身影,微笑。“我很幸福。”

“嗯,我們都祝福你。”

這話是真心的,不管怎麽羨慕嫉妒,也無法真的恨一個脾氣這麽好的女孩兒。

“那我們繼續吧。”

林佳走了幾步,眼前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

醫院。

護工正蹲在地上幫徐煜洗腳。

他脊椎斷裂,脾髒受損,再加上一些外傷,沒辦法站起來,隻能坐輪椅。

有時候出行,都會遭到各種異樣的眼神,把他當成殘疾人,每次這個時候他都很憤怒,恨不得朝所有人大吼——看什麽看,老子有錢,老子不是殘疾人。

“洗好了。”護工把他的腳從水盆裏拿出來,正在擦。

徐煜不知怎麽的,突然就很惱火,一腳踢翻了水盆,濺了護工一身,她嚇了一跳,尖叫著站起來。

“你幹嘛啊你?”

腦袋都濕了,正往下淌水,衣服也濕了一大塊,“你神經病嗎?”

“怎麽?不高興了?”徐煜冷笑。

“廢話,你這樣能高興?”

“你這種人,做這種低等的工作,不就是為了錢嗎?既然要錢,那就活該被羞辱。我有的是錢,跪下,把我的腳舔得幹幹淨淨,我就給你錢。”

“你有病!”護工握拳,氣得發抖。

“說白了,不就是錢的問題?別在我麵前裝清高,有錢就能買你們這些人的自尊。”

自己曾經因為沒錢被狠狠羞辱過,受過很多苦,造成他現在這種心理,也很想用錢去羞辱別人,就像是一種報複。

“你這種人真惡心。”

“嗬嗬,說吧,要多少。”徐煜從抽屜裏拿出錢包。“一千?五千?一萬?”

他抽出一張卡。“隻要你把我腳上的水舔得幹幹淨淨,我就給。”

“十萬塊錢,你得伺候多少人才掙得回來,現在隻要十分鍾就行。”他拿著卡在她麵前晃了晃,“跪下,這可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護工氣壞了,脫下外套扔在地上。“我不伺候了,你這種人就該被車撞死。”

說完就怒氣騰騰地走了,陳雪走進來,撞上她。

“怎麽了?”

“你問他。”護工推開她走了。

“發生什麽事了?她又不幹了嗎?”

徐煜冷笑一聲。“在我麵前端架子,有她後悔的。”

“你到底怎麽回事?這已經是第三個不幹的人了,你……”

“那又怎麽樣?隻要有錢,這份工作的大把人求著幹。”徐煜把錢包扔回**。“隨便找!”

“你、你根本不知道有多難,現在不是有錢就能搞定一切。”

“呸,你當年不也是用錢搞定我?沒有錢買不來的人。”

歐陽爍不也是靠錢搶走了林佳?女人都愛錢!

如果這個人不是她丈夫,陳雪早就把他推出窗外了。

“怎麽?你也想衝我發火?你也受不了了嗎?受不了就滾,沒有人求你忍受,我也不想看到你這張晦氣的臉。”徐煜繼續罵道。

陳雪哭起來。“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才會和你這種人扯上關係?早知道我就……我死也不會和你結婚,我這是自找罪受。我已經快被你折磨瘋了,折磨死了,你還想我怎麽樣?你真想我崩潰嗎?”

“你還有臉哭?是你害了我——”徐煜一把將她拽了過來,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爆出來了。“要不是你,林佳現在還是我的女人。”

“那你有本事把她搶回來啊,衝我發什麽火?”

陳雪的頭皮都快被他扯出來了。

“隻會拿自己的女人出氣,你算什麽男人?你就是個膽小鬼,懦夫,無恥——啊!”

“啪!”一個耳光把陳雪打倒在地。

她捂著臉,笑了起來,笑聲充滿了諷刺和絕望。

“嗬嗬……你打我啊,你打我也改變不了什麽。我過的慘,你也好不到哪去。你還不知道吧?你買的那些機器,已經出問題了。”

“你說什麽?”徐煜雙眉一緊,“不可能!”

“不信你去問,虧我還擔心你身體受不了,所以才瞞著你,不讓下麵的人告訴你。我早就說了,那是歐陽爍挖好的一個坑,就等著你去跳,你還把全副身家都壓了上去。”

“你這個蠢貨,你賠上了我們陳家所有家產,也賠上了你自己這條命。哈,那些人搶劫你的時候,怎麽不幹脆殺了你?那樣還痛快一點,不至於落個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的下場。”

陳雪把壓抑在心裏的憤怒統統吼了出來,“徐煜,你這次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