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西北財經大學的校園教師公寓裏,劉清揚站在窗口,手裏握著的紅酒杯裏早已沒有了酒,音箱裏的那首《EveryBreathYou
Take》還在一遍一遍地播放著,不知道,他此刻心裏是怎麽想的,老爺子的追悼會他沒有去,不是願意,也不是他沒有原諒,至於原因他也不知道,也許是不想去麵對那些過去和他爸爸一起共事的人吧!
這首歌,劉清揚百聽不厭,一首優美的愛情歌曲,他卻聽成了讓人悲傷的歌曲。也許他想讓自己心情得到釋放吧!久久地握著那個紅酒杯,真不知道,他是否再一用勁,那個可憐的紅酒杯隨時有性命之危。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子?劉清揚在心底裏問自己,該恨的恨不起來,該愛的不能愛,這都是怎麽了?自己回來是複仇的,但是最後傷害的卻是自己。喬莉因為愛而離開了自己,他能確定菲兒是愛自己的,可她也離開了他,找到了她自己愛的人。
都說是宿命,可宿命是什麽?難道就是這樣的讓人難過嗎?
那天,當他一個人走在校園的操場上時,白世奇的一個電話,讓他有種釋然的感覺,隨後而來的難過卻籠罩了他的心頭,他要去看他,見他最後一麵。哪怕他已經死去。當他趕到醫院時,留在他的隻有白布底下那張安靜而慈詳的麵容。
老爺子的嘴裏在笑,笑什麽?笑他,還是笑他自己。也許在笑這個世界吧!至少他這一生該有的都有了,該經曆的都經曆過了。還有什麽遺憾嗎?
也許真到了自己該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了,愛不能愛,恨不能恨,留下的所有,隻有成為回憶了。劉清揚是那樣站著,就像一道風景,不過這道風景,卻沒有了欣賞的觀眾,唯一的交流,就是音箱裏傳出的好首動聽的愛情歌曲。
同樣的夜晚,有多少失眠的人,都徘徊在自己命運的路口,自從爺爺死後,邵陽變化了,變得鬱鬱寡歡了,回北京後,經常一個人待在宿舍裏哭,也沒有給齊喻打電話,剛開始齊喻也能理解,畢竟他爺爺死了,他是他爺爺看著長大的,爺孫倆個有感情,可這都快半個月了,邵陽還是沒有給齊喻打電話。齊喻想問邵婷,可拉不下臉來,怎麽辦?給邵陽打電話吧!關機!發信息也不回。齊喻搞不明白了,她怕邵陽出什麽事情?她知道,邵陽是個重感情的人,心思很細膩。
在齊喻發了不知道多少條短信之後,邵陽才給她回了一條:“一切都好,請勿掛念,需要調整,好了再聯係。”看著這短短的幾個字,齊喻好像過了幾個世紀而已,太漫長了。什麽叫一切都好,什麽叫請勿掛念,還需要調整個鬼。真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喜歡上這麽一個大頭鬼,算了,調整就調整唄!好長時間沒見她姐,趁著這個星期六有時間,叫了邵婷一起去找一下姐姐齊苗,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老爺子去世後,白家的人也在調整。白世奇是老爺子看著長大的,相對於邵陽來說,白世奇更像是老爺子的孫子。都說白俊峰有個好兒子,但他們都不知道,從小白世奇是被老爺子**的。
白夢菲雖然知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但她還是很喜歡那個叫她小丫頭的爺爺,那個把許多好吃的藏起來,就等她放學的爺爺,站在院子裏,看著她和邵陽搶東西吃的“壞人爺爺。”現在他卻走了,離開了他們,是永遠的離開。
王一凡給白夢菲打過幾個電話,但都被她拒接了,王一凡想不明白,算了,趁著自己還沒有返回部隊,這個星期六去找一下她吧!
緣分總是在不經意的地方等著你,我們都曾想像與愛人見麵的場景,多麽的浪漫,多麽的令人難以忘懷。那是電視劇,或者是在你的夢裏,現實中那有那麽多的浪漫。
有的隻是令人尷尬的場景。
上次張敏她們幾個去王朝大酒樓裏吃東西了,這周她們還想去,可怎麽給白夢菲說呢?讓張敏她們幾個很頭疼,本來她們不想去,可這周是張敏男朋友崔峰的生日,張敏想著得給她好好過一下,明年她們就畢業了,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和崔峰在一起,也許這個生日是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個生日吧!
張敏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許萍和韓妮。韓妮最近正在為弟弟韓育和邵婷的事情煩心,聽說張敏要給崔峰過生日,也想換換心情,就吵著要去王朝大酒樓。無奈之下,張敏隻能硬著頭皮把事情告訴了白夢菲,讓白夢菲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幫幫她。白夢菲也想著王一凡快回部隊了,也讓他出來見見她這一幫同宿舍的姐妹。她就很爽快地答應了,張敏當時高興的差點跳起來。看著她們的樣子,白夢菲打心底裏高興,四年了,大家在一個宿舍裏朝夕相處,早已成了一家人。
星期六,早晨白夢菲還在睡覺中,王一凡的電話就把她給吵醒了,白夢菲無奈地接起電話。正想罵是誰這麽不長眼的時候,一看是王一凡的,隻能接起電話來。
“一凡,你知不知,打饒別人睡覺是最大的犯罪嗎?有事快說。”
“菲兒,對不起,我要回部隊了,下午的火車,我現在在火車站買票呢?晚上可能不能和你們一起慶祝了。麻煩你替我向他們道個歉,行嗎?”
王一凡的話,讓白夢菲的所有瞌睡都跑到了瓜哇國去了。她大聲地說:“你說什麽?你要回部隊,為什麽沒有提前告訴我,你昨晚上答應我的。你騙人,你個大騙子。大騙子,我再也不要理你了。王一凡,我告訴你,你走,你走,你走了就別再回來。也別再給我打電話,我不認識你。”
白夢菲把電話摔到了一邊,頭埋在被子裏哭了起來,這是什麽跟什麽啊!一個命令你就得走,什麽狗屁命令,白夢菲恨死王一凡那些領導了。
在火車站等待買票的王一凡,站在售票窗的門口,呆呆地看著電話。他知道,掛了電話的白夢菲肯定在那邊哭泣,在愛人與工作之間,他別無選擇,他多想告訴白夢菲,自己是個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在愛情與命令之間,他還是別無選擇。
想了想,他打了個電話,在得到電話那一端的答複時,他高興地一直在說謝謝。算了算時間,他給崔健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在訂機票的時候,也幫自己訂一張明天上午的機票。當愛情與工作發生衝突時,他別無選擇,但當愛情與時間發生衝突時,他是可以選擇的。他可以同時間賽跑,他要找回自己的愛情,找回自己曾經失去的愛情。
晚上,大家都來到了王朝大酒樓,今晚剛好又是齊苗為她們服務,當白夢菲帶著張敏她們一群人來到包間裏,白世奇早都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許萍看著白夢菲興趣不高的時候,就拉著白夢菲走出了包間。
“菲兒,怎麽了?不高興嗎?”
“沒怎麽了?就是,就是那個王一凡臨時有事,不來了。”
“臨時有事,什麽意思?你們倆鬧矛盾了。”
“沒有,是部隊上的事情,你也知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他們部隊讓他回去,他能不回去嗎?我之所以沒告訴大家,是怕掃大家的興。”
“這有什麽?你我都是姐妹,誰不知道誰啊!行了,別難過了,今晚崔峰的生日,張敏是化了心思的,其實我們都明白,過了今年的生日,不知道明年的生日會是什麽樣子,畢業了,也就分別了。各奔東西,意味著分手。”
“不說了,我明白,我們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唄!”
齊苗本來今天想請假,可星期六酒樓生意好,不允許請假,無奈
隻能讓齊喻和邵婷先走,可邵婷非要去看看白世奇,所以就帶著齊喻去見白世奇,白世奇不在,她們碰到了秦華,秦華告訴邵婷,白夢菲的幾個朋友在這裏吃飯。
邵婷一聽,就問了一下包間,她們也想去湊個熱鬧,本來齊喻是不想去的,她知道白夢菲和王一凡的事情。雖然她現在和邵陽在談,但總歸還是有點別扭。在邵婷的死拉硬拽下,齊喻才和邵婷一起走進了白夢菲她們吃飯的包房。
“怎麽你們大家都不歡迎我們倆嗎?”邵婷推開了包間的門說。
正在說話的她們幾個,被邵婷這麽一問,還都愣在那裏了。“我還以為是誰啊!邵婷,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聚會啊!”
“你們吃獨食也不叫我,所以我們就來蹭一下,行嗎?”
“行,行,行,一會我讓服務員給你們多加兩雙筷子。”白夢菲站起來拉著邵婷和齊喻坐了下來。韓妮因為弟弟韓育的事情,正在煩邵婷,沒想到邵婷自動送上門來,韓妮怎麽能放過這個機會呢?韓妮的想法許萍怎麽會不知道。白夢菲和張敏也清楚,在韓妮還沒有來得及說的時候,許萍搶先說話了。
“今晚我們是給張敏的男朋友崔峰過生日,人多熱鬧。韓妮你說是吧!”
韓妮沒有理會她們,趙東尷尬地笑了笑,算是對許萍的回答。齊苗這會去上後廚了,她當然沒有看到齊喻她們進來,這會隻有一個服務員在這裏。
“親人們,今晚我們不醉不歸。大家都要高興起來。行嗎?”白夢菲說。
“哎,怎麽不對啊!菲兒,你不是說你們家王一凡要來嗎?怎麽不見咱家兵哥了。”
“張敏,你不說話沒有把你當啞巴買了。他家兵哥有事,不來了。你沒見菲兒不高興啊!真沒眼力勁。你是存心不想讓你家崔峰過好這個生日吧!”許萍搶著說。
“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張敏求饒著。
王一凡要來,是啊!白夢菲現在是他的女朋友,白夢菲宿舍姐妹的男朋友過生日,王一凡他應該來,剛才怎麽沒發現,白夢菲今晚就是怪怪的,原來王一凡沒有來,他們兩個鬧矛盾了,還是什麽?這些問題在劉喻的腦海裏閃過。
“菲兒姐,不會是姐夫外麵有人了吧!還是你的魅力不到啊!”邵婷剛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其他人看看,也無奈地笑了笑。
“誰說我外麵有人了,我這不是來了嗎?”王一凡和崔健兩個人推門進來。
看著他們兩個人進來了,白夢菲愣在那裏了。靜靜地看著王一凡,這什麽跟什麽啊!上午打電話說不來了,現在又突然出現在這裏,鬧什麽鬧,害自己流那麽多眼淚,今天心情一直很差勁。白夢菲在心裏罵著王一凡,王一凡怎麽會不明白白夢菲的心思。他無奈地笑了笑,慢慢地走到白夢菲的身邊。
“行了,別生我的氣了,我這不是來了嗎?還帶來我的一個好朋友,你歡迎嗎?”
白夢菲看著身後的崔健,說:“歡迎你。崔健。”
“嫂子好,你還記得我的名字。真是我的榮幸啊!”
王一凡一把拉過白夢菲來,對崔健說:“這是我女朋友,小心你那口水流到她身上。怎麽樣,沒見過美女吧!”
王一凡的話把大家都給逗笑了,齊喻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是那個她記憶裏的王一凡嗎?那個不善言談,有點木訥的王一凡嗎?為什麽他會對著她笑,進來這麽長時間了,都沒有發現她嗎?
難道他們真的隻是彼此命運中的一個過客嗎?他早已把她遺忘,而她的腦海裏也已不記得他,隻是在這裏的場裏,她又怎麽能不想起那個苦命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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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