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程奕銘,我們談談(為934660151贈送的大紅包加更,感謝)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心酸的,心傷的,心痛的,好多好多的詞劃過唐念詩的心頭,然而她卻找不到一個合適恰當的詞語來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或許心酸,或許心傷,或許心痛,或許,或許都有。
複雜而五味陳雜!
黑色的瞳仁裏有光影在浮動,那是站離在病床不遠處程奕銘忙碌著的身影:
這個男人正彎腰下身,低頭垂眸著,他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麵前擺放著的矮幾上。
不,確切地說是將他的眸光悉數都落入到了麵前矮幾上擺放著的一個食品塑料袋上。
食品塑料袋上麵的印著的LoGo,唐念詩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宣城最有名的粥鋪的標誌。
透過白色窗紗照射進來的陽光正好全部灑在這個男人身上,從唐念詩這個角度看過去,程奕銘整個人好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似的。
熠熠生輝!
他黑色的頭發反射著太陽的光芒,卻因著他身體偶爾的動作使得這落下在頭頂處的光暈就像是幾個音符在調皮的跳躍著。
而他身上穿著的這一件黑色西服,亦是因著灑落在他身上的陽光而反射出一層白色的光芒:
耀眼而不刺眼!
像極了程奕銘本人。
程奕銘全神貫注在他自己手上的動作,他的雙手搭放在矮幾上擺放著的食品塑料袋上。
顯而易見,這是他正在解著原本係著的食品袋子。
程奕銘是彎腰下身著的,因著他身高與矮幾之間的高度差,所以他的上半身彎曲往下的幅度很大。
亦是很明顯的,這樣的一個彎身下腰的動作,這個的幅度讓人看上去是有多別扭就是有多別扭,要有多不舒服就有多麽的不舒服。
是的,此時此刻程奕銘這彎腰下身的姿勢落在唐念詩的眼眸當中,是極其不舒服的;就連唐念詩都感覺到不舒服了,隻是作為當事人的程奕銘卻好像全然不知道似的。
這樣的姿勢,他好像還很樂此不疲!
因著這樣的彎腰下身的動作,程奕銘身上穿著的這一件黑色西服已經不再服帖了,而是有些鬆鬆著往上;
然而,程奕銘卻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得到。
隨著程奕銘解開食品塑料袋的動作,原本安靜的病房內便是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
格外的清晰,格外的清響。
程奕銘雖然是低頭垂眸著的,卻因著他是側著臉的,所以,此時此刻這個男人臉上所顯露出來的微表情是清清楚楚地落入到唐念詩的眼眸當中:
他英挺的眉,他的眼,他高蜓的鼻梁,還有被他微微抿成一條直線的涔薄的唇,因著有陽光的照射而被鍍上了一層金光。
程奕銘斂眸垂視,那覆在這一雙桃花眼眼眸之上的微微顫動著的密而黑的睫毛折射著金色的光芒。
那是陽光灑在密而黑的睫毛上鍍上的一層金色的光暈。
明明,是如此真實的視覺效果;明明,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如此清晰地刻畫在唐念詩眼眸當中;
但是,為什麽會讓唐念詩感覺到那麽的不真實?
唐念詩就這樣維持著之前的坐姿,她上半身坐起著將她的後背枕靠在病床靠背上,她的雙眸是一瞬不瞬地盯看著站離著自己不遠處的那個正全神貫注著的男人。
一解一拿間,那原本被放在食品塑料袋裏的白色塑料碗便是被程奕銘拿了出來,放在了矮幾上。
下一秒的時候,程奕銘便是將罩在白色碗子上的透明塑料碗子給掀開了。
碗子被掀開的那一刻,落入到唐念詩視線當中的便是有一縷白色的霧氣騰升而起;隨即,一縷清香味便是縈繞在鼻端。
明明是如此熟悉的清香味,卻在此刻之於唐念詩來說是無比的陌生。
是的,不僅僅這股清香味讓唐念詩覺得陌生,就連眼前呈現出來的一幕之於唐念詩來說都是陌生的。
而反觀程奕銘這邊,他解塑料袋,掀開蓋子,拿勺子,一氣嗬成的動作裏掩飾不住的是“嫻熟”兩個字。
怎麽能夠不嫻熟呢?
這樣的動作,這樣的畫麵,不知道已經重複出現在唐念詩腦海當中有多少次了?
唐念詩早已經記不得了。
恐怕,就連是作為當事人的程奕銘也不清楚吧?他,也不能夠十分準確地說出一個答案來。
現實與回憶,畫麵重疊宛如同是夢境般。
有記憶的畫麵不自覺地就這樣在唐念詩的腦海當中跳躍出來:
有聲有色。
“程奕銘,等我老了頭發白了,牙齒也掉光了,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對我嗎?”
那時的自己笑顏如花,那時的自己玩笑間,眼眸還有意無意地朝著眼前放著的那一碗熱騰騰的鮮蝦粥瞟看一眼:
白粥軟糯,鮮蝦滑嫩,點點白粥上灑著碎碎的綠;還有那白粥上麵的發著的一層光澤:
晶瑩剔透!
“傻瓜!”
話剛剛落下,程奕銘便是無比溺寵般地刮了一下眼前的這個正打趣著自己的小女人的鼻子,隨即便是把這個小女人一把摟入到了自己的懷中。
他的下巴輕輕地抵著懷中這個小女人柔軟的發頂,他眸光柔柔,勾唇淺笑;
隨即,便有低低沉沉地漾著笑意的嗓音從唐念詩的頭頂處傳來:
“你是我的老婆,我不疼你還疼誰?嗯?”
那一天,陽光明媚;那一天,她和程奕銘就這樣窩在家裏的沙發上:
心裏很甜,很甜,情不自禁地揚起了唇角;
下一秒的時候,唐念詩將原本枕在程奕銘硬實胸膛之上的頭便是抬了起來;
雙手無比親昵地摟著程奕銘的脖子,雙眸漾著笑意定定地看著程奕銘的那一雙同樣是漾開著濃濃笑意的眼睛:
“可是,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
似撒嬌,似嬌嗔地,唐念詩勾勾她那兩瓣菱唇道。
唐念詩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一天,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她揚唇漾笑的模樣落入在程奕銘的模樣,那真是漂亮極了!
那一個下午,有那麽一瞬間,程奕銘因著唐念詩這模樣著實是晃了他的眼。
他的小妻子真的是太讓自己為之著迷了。
難得,真是難得,自己的小妻子對自己投懷送抱又撒嬌;
這,怎麽能夠不讓程奕銘欣喜萬分?
順勢,程奕銘便是把自己懷中的這一個小女人摟得又緊了一些:
環在唐念詩腰上的那一雙大手,還有意無意地摩挲著這柔軟的纖細腰肢。
程奕銘,這有意無意的動作引得的是唐念詩因著腰部傳來的癢癢的感覺而不自覺地扭動了幾下身體;想要躲避開程奕銘這十分故意的動作。
隻是,腹黑的程奕銘又怎麽會讓自己的小妻子從自己的懷抱當中逃避開去呢?
手上一緊,程奕銘低低沉沉的帶著笑意的聲音便是又一次響起。
隻是,這一次,程奕銘是將他的揚起的唇湊進了唐念詩的右耳耳蝸處:
“我就是要把你寵壞了!親愛的程太太!”
“寵壞了”這三個字多麽的美好啊!
心跳像是跳漏了好幾拍:
甜甜的,蜜蜜的。
明明,心中溢滿了幸福的味道;卻,還是要佯裝出一幅“不以為然呢”的表情:
“親愛的程先生,我可以理解為這是你欲蓋彌彰的表現麽?”
邊說著,唐念詩還不忘地朝著程奕銘挑了挑眉;那秀挺眉宇間的挑釁之味是如此的明顯:
抿了抿唇,唐念詩帶著幾分玩味,幾分戲弄的聲音便是響了起來:
“是不是新來的漂亮實習生又來給我們程大總裁送愛心便當跟情書了?”
漂亮實習生?
在聞言唐念詩的那一句“欲蓋彌彰”的下一秒,程奕銘的眉心是不可察覺地跳動了一下。
稍後,他便是勾了勾唇;
有幾個發生在幾天之前的記憶片段便是在程奕銘的腦海當中一一閃過,一瞬間的了然。
桃花眼眼眸當中漾著溺寵的濃濃笑意:
“親愛的程太太是吃醋了嗎?我怎麽好像聞到了一股很大的酸味?”
程奕銘話還在喉間翻滾著,他傾身將自己的身體有些挨近了唐念詩幾分;
而就在程奕銘靠近唐念詩身體的那一刻,唐念詩看到的是這個男人的鼻頭便是明顯地動了動。
就在幾天之前,程奕銘才知道他的小妻子唐念詩原來是一個醋壇子;而且醋勁還是不小的。
隻是在此之前,程奕銘卻是一點也沒有發現。
若不是這一次為了逼/著自己的小妻子說出那三個字,為了逼/著自己的小妻子誠實地麵對真實的感情;程奕銘亦不會耍了一些小小的手段了,按照之前那個“婦女之友”的陸明軒和順友俞子鍵的建議,故意製造一些所謂的“緋聞”來。
故意地,留一根細細發絲;故意,在自己的白色襯衫上留下一個讓人是浮想聯翩的曖昧口紅印;故意,往著自己的身上噴上女人用的香水。
製造的這麽多的故意,這麽的大費周章,目的隻有一個:
很清晰,很明確:
程奕銘隻是想要借著自己耍的這一些小手段而逼/著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勇敢地麵對對他自己的真實感情。
故意製造出來的緋聞,程奕銘是想著要看到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吃醋的模樣;但是,他更想要看到的是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對他說出的那三個字。
然而,不得不承認,陸明軒和俞子鍵所給的這一個帶著些許風險的建議,倒還真的是讓程奕銘有些許的如願以償了。
程奕銘是看到了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吃醋的模樣,但是卻尚未等到她親口對自己說出那三個字。
有些許的惋惜!
不過,也不得不說的是,陸明軒和俞子鍵提出的建議;差一點就要讓唐念詩和程奕銘走上了“離婚”的道路。
故意製作出“辦公室曖/昧”一幕,有些許的過火了:正好被來程氏的唐念詩看到。17904427
“程奕銘,我要離婚!”
那天,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幾乎是朝著自己怒吼著吼出這一句話的;
那天,就是當自己的小妻子吼出這一句話時,程奕銘就有些慌了。
事情的發展顯然已經是超出了程奕銘的意料之外了,當他覺得解釋無果的時候,他的心中是在不停地罵著陸明軒和俞子鍵這個損友。
無論程奕銘費勁了多大的口舌,無論他怎麽樣解釋,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就是不願意聽。
在程奕銘手足無措之際,最終的結果是程奕銘用自己的“吻”吻住了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
雖然說,在那一個無限柔情的吻當中是化解了讓程奕銘頭痛不已的“離婚危機”!
但是,同時的,那“漂亮實習生”的稱呼便被唐念詩是十分有心地記了下來。
時不時地,唐念詩便是會拿出這一個稱呼來“嚇唬嚇唬”程奕銘這個可惡的男人;讓他緊張緊張。
不過,雖然不能夠如願以償地親耳聽到從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的口中說出的那三個字,能夠看到唐念詩吃醋的模樣,不也是一個進步麽?
想必,想要聽到從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口中說出那三個字一定也不遠了。
這麽想著程奕銘倒是也變得是不急不躁起來。
情不自禁地,程奕銘便是勾了勾唇角;他那涔薄的唇瓣所勾起的那一抹笑意是如此的明媚。
“誰,誰要吃你的醋?”
“不是嗎?”
這一下是輪到程奕銘朝著唐念詩十分得意地挑了挑眉頭。
卻,是在下一秒的時候,這個男人勾勾唇瞬間便是轉移了話題:
“親愛的程太太,剛才你有一句話說錯了?”
“啊?什麽?”
因著程奕銘突轉了話題,唐念詩一時間還尚不能夠反應過來,隻是按著本能的反應回答了一下。
沒有意外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的反應,相反地,這是程奕銘十分期待著的。
當程奕銘那灼熱的唇息直麵噴灑在唐念詩的臉頰處,忍不住的,唐念詩的身體是輕輕地一顫。
卻,躲不過這灼熱唇息直直噴在臉頰上的命運。
“那個女實習生哪裏有親愛的程太太你漂亮!”
“程奕銘,你…………唔…………”
程奕銘的話是瞬間紅了唐念詩的臉頰,而她後麵想要說的話,全然被這個男人突然間輾轉而來的涔薄的唇給吞噬回了肚子裏。
兩瓣柔軟的菱唇被眼前的這個男人無限溫柔的唇給覆住了,唐念詩唯一能夠做的便是發出伊伊嗚嗚的呻/吟/聲。
唐念詩的大腦因為被程奕銘吻得是一片空白,全然沒有了反應。
被程奕銘吻得暈暈乎乎之間,相濡以沫的唇齒間有男人黯啞的嗓音溢出來。
濃情蜜意:
“親愛的程太太,既然程先生這麽寵著你,你說是不是應該得到些報償?嗯?”
最後的那一個磁性的尾音,尚未完全溢出來終究還是被消失在了男人與女人的唇齒中。
陽光暖,情意動;情不自禁地,女人的雙手將男人的脖子摟得更緊了,而男人則是將環著女人纖細腰肢的雙手擁得更緊。
硬實的胸膛,緊緊地貼著柔軟的身體;
男人的身體覆在女人的身體上麵,他們用著這亙古不變的方式來演繹著“愛”的美好。
窗外,明媚的陽光透過米白色的窗紗照射進來;柔柔暖暖地灑在坐在沙發上的這一對擁吻著的男女。
畫麵,是多麽的唯美;又是這般的甜蜜!
恍如昨日的畫麵,濃情蜜意的愛語,如今在回憶起來卻讓唐念詩感到是如此的諷刺!
是的,諷刺!
終究不過是別人的一個影子罷了!
尤其是那一聲“老婆”,嗬,真是夠諷刺的!
被當做別人的替身,竟然還會笑得如此的燦爛?
唐念詩,你真的就是一個傻瓜!
傻瓜,確實是一個傻瓜!
程奕銘全然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手上的動作,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內心的糾結。
明明,與程奕銘之間的距離隻有僅僅兩米,唐念詩卻覺得好像是隔著千山萬水般。
其實,從一開始自己與程奕銘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是嗎?
嗬嗬,不自覺地唐念詩扯了扯她自己的嘴角。
就在唐念詩自嘲間,她的眸光正好與剛剛彎起腰身的程奕銘投射過來的眸光撞了一個正著。
揚唇,是這個男人所作出的第一時間的反應;而他的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嗬嗬,隻是,好可惜啊,這溫柔並不是對自己的。
而是,屬於另外一個女人的。1d7L5。
然而,程奕銘並沒有得到坐在病**的這個小女人揚起唇角的反應。
有些許的意外,卻是稍縱即逝。
下一秒的時候,程奕銘便是已經邁開了腳步。
清晰可見的是,這個男人將自己的下巴是繃得緊緊的,他的左手上端著早已經被掀開了蓋子的盛著鮮蝦粥的白色碗子,而他的右手則是捏握著已經是被他插入到白粥當中的勺子。
程奕銘朝著病房中央的病床,朝著坐在病**的唐念詩一步步走來。
麵前,騰冉升起的“白色霧氣”,那是被掀開的盛著鮮蝦白粥裏冒出來的熱氣。
從視覺上看去,這嫋嫋上升的熱氣像是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
那是被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給染上的。
迷蒙的金色熱氣之下,程奕銘涔薄的唇勾起的弧度,更多了一份迷人的味道。
尤其是…………
尤其是他這一張下巴處留著青青胡渣的臉;雖然看上去是有些許的憔悴,但是好像也是別有一番頹廢的狂野感。
因為程奕銘是順光而來,而他又是正麵朝向著自己的;所以,這一次這個男人的形象是清清楚楚地烙印在了唐念詩的黑色瞳仁當中。
程奕銘的眉骨怎麽回事?怎麽有一塊紫紅腫塊?
還有…………
不自覺地,唐念詩是有些狐疑地擰了擰眉心。
好像他的嘴角處也有些淡淡的痕跡。
唐念詩看得清楚,那是血色所遺留下來的痕跡。
淡淡的紅,顯然是被人處理過的。
程奕銘,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麽?
不自覺地關心,就這樣在唐念詩的心頭油然而生。
唐念詩自己卻是一點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
就在唐念詩糾結疑惑之間,端著白粥的男人已經走到了她的病床前。
亦是沒有做一刻的停留,程奕銘便是在唐念詩的床邊坐了下來。
程奕銘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將唐念詩從晃神當中拉回到了現實當中。
“念念,這是紅豆薏仁粥,”
說話間,程奕銘便是將自己手上端著的那一碗粥橫到了唐念詩的麵前。
下意識地低頭垂眸,落入唐念詩垂直視線當中的是一碗正冒著熱氣的粥。
確實,如程奕銘所說的那樣;不是鮮蝦白粥,而是紅豆薏仁粥。
白的薏米,軟糯糯的;紅色的豆子,飽/滿而圓潤。
紅豆薏米粥所散發出來的清香味道,與鮮蝦粥倒是有幾分的相似,難怪剛才在聞到這一股粥香的時候,會讓唐念詩產生一種錯覺。
不過也難怪,鮮蝦粥和紅豆薏米粥都是同一家粥鋪的;那想必,其中便是有些許的共同之處。
唐念詩並沒有將頭抬起,她的眸光依舊是落在橫在自己麵前的這一碗紅豆薏仁粥上。
頭頂卻是又一次傳來了熟悉的低沉的男人的聲音:
“原本,我想著要給你買最愛吃的鮮蝦粥的;但是這個紅豆薏仁粥更適合現在你的身體狀況。醫生說了,這個紅豆薏仁粥可以補血養氣,你現在就是需要好好地調理自己的身體。”
是的,正如同程奕銘對唐念詩所講的那樣,這些都是他特別去問過醫生的:
他清楚地記得醫生說過的每一句話,清楚地記得醫生講過的每一個女人小產需要注意的事項:什麽東西該吃,什麽東西不該吃要忌口,什麽小產的女人在在一個月期間禁忌碰冷水,忌口寒性食物,飲食要清淡,注意要保暖,不要著涼…………
程奕銘記得的非常非常清楚。
他更加記得,醫生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女人小產堪比女人坐月子,也是特別地需要注意在這一段期間好好地調養好自己的身體,以免落下病根:
紅豆薏米粥,就是程奕銘按著醫生所所說的;紅豆補血,所以程奕銘便買了。
見著唐念詩一直盯看著這一碗紅豆薏米粥,抿著唇不回應的樣子;程奕銘的那一雙桃花眼的眼眸當中便是劃過一抹暗傷。
他又怎麽會猜不到此時此刻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心中在想些什麽?
暗傷,稍縱即逝。
程奕銘的話很是成功地讓唐念詩的原本低垂下去的頭是抬了起來,也是很成功的將她的眸光轉看到了程奕銘的臉上。
一瞬不瞬,唐念詩盯看著眼前的這一個男人。
他的眉,他的眼,還有他的動作,清清楚楚地落入到唐念詩的眼眸當中。
程奕銘,用捏握著勺子的右手往著這個白色的塑料碗子裏舀了一勺紅豆薏米粥。
然而,他卻沒有馬上喂唐念詩,而是將捏握在他右手上的盛放著紅豆薏米粥的勺子湊近放在了他自己的唇邊。
下一秒的時候,唐念詩便是看見程奕銘對著那個被他放到唇邊的勺子輕輕地吹了起來。
確切地講是對著被盛放在勺子上的紅豆薏米粥輕輕地吹了起來。
程奕銘的頭是微微低下的,下巴倨傲著;雖然看不見此刻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卻可以清晰地看到覆在他那一雙桃花眼眼眸之上的那兩排密而黑的睫毛,和它們輕輕顫動著的幅度。
病房內的光線很是敞亮,隨著程奕銘朝著勺子吹氣的動作,那被盛放在勺子上的紅豆薏米粥一直是有白色的熱氣在冒出來;
如輕煙,如薄霧,帶著陣陣的清香。
隨著程奕銘吹氣的動作,他的頭亦是會不自覺地輕輕晃動幾下;幅度很小,但是卻深深地被落入到唐念詩的眼眸底處。
每一次的換氣,每一次的吹氣,每一個動作程奕銘都是極盡小心翼翼,極盡著無限的溫柔。
這樣的畫麵,這樣的溫柔,唐念詩又何嚐看到過一次?又何嚐會感到陌生?
如果,如果是在昨天以前,那麽唐念詩定是會朝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勾唇揚笑道:
“程奕銘,你真的是要把我寵壞了!”
然而………
此時此刻的唐念詩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不是她不知道該怎麽反應,而是她又能夠怎麽反應?
唐念詩隻覺得心口好疼,真的好疼。
程奕銘,這又是何必呢?明明,不是你心中的那個她?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你還要這麽做?
藏在被子低下的手不自覺地拽緊了幾分,唐念詩很痛恨這樣的自己:
明明知道眼前的畫麵是虛假的,明明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的柔情是不真實的,明明知道他的心中有的是另外一個女人,明明自己隻是一個替身。
明明,眼前的畫麵很是諷刺可是,可是為什麽自己還是會不自覺地沉淪在這一場假象之中;還是會期待著說希望眼前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希望眼前的這個男人愛的人真的就是自己。
唐念詩啊唐念詩,你難道真的就沒有一丁點的出息?
下意識地,那個早已經被緊握成小粉拳的手,手上的力道又是加重了幾分。
亦是在這個時候,原本低垂著頭專注在吹氣動作上的程奕銘抬起了頭。
一抬眼,程奕銘沒有錯過的是眼前的這一張麵色蒼白,憔悴不堪的臉。
即便已經是過了一個晚上,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的臉色看上去還是這樣毫無血色,麵色蒼白的如同是一張白紙一般。
心,猛地緊了一下;疼,硬生生地疼;
程奕銘心疼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但是,他更加地痛恨自己,昨天晚上在那樣危險的時刻為什麽自己就不陪在自己的小妻子的身邊。
左佑南對自己說的話,程奕銘是清清楚楚地記得:他說,如果要是再晚一點將唐念詩送往醫院的話,那麽唐念詩就會有生命的危險。
生命危險,一個不由得讓人身體發顫,心頭發緊的一個詞!一個讓人在事後想想有多麽後怕的詞!
如果,如果昨晚沒有左佑南及時把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送到醫院的話,那麽自己失去的可不僅僅是自己的孩子,還有可能…………
那個令程奕銘現在想想還是會後怕不已的可能,程奕銘不敢去想象。
失去孩子,程奕銘跟唐念詩一樣很是心痛的,很是惋惜的;但是比起失去孩子之痛,程奕銘更不想失去摯愛。
或許,老天爺認為這個孩子是來的不是時候,所以把她(他)有收了回去;但是,是不是應該慶幸,老天爺還是比較眷顧著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的,所以並沒有讓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受到更大的傷害?
不得不承認,是左佑南的及時出現才讓更多的悲傷止了步;但是,男人的驕傲在作祟,尤其是像程奕銘這樣的男人,他又怎麽可能會向一個是自己情敵的人表示感謝呢?
這,全然不是他程奕銘的處事風格好不好?
其實,程奕銘不僅僅是想到了這一件事情;事後,他還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是痛的有麽。昨晚,好多事情的發生未免也太巧合了?
比如,為什麽偏偏在昨晚,唐爸爸他們知道了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轉專業的事情?是有人故意為之?目的是要讓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遭遇親情上的傷害;
隻是,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轉專業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又會是誰匿名把事情告訴了唐爸爸他們?
程奕銘記得唐媽媽跟自己講過,唐爸爸收到了一個包裹,那包裹裏麵裝的是唐念詩跳鋼管舞時照片和她轉專業的一些文件資料。
這個匿名的人真的很小心,她是借著是唐爸爸學生的名義來郵寄這一個包裹;這個匿名的人也很聰明,她知道唐爸爸很保守故意把包裹寄往了唐爸爸的所工作的學校,想來依著唐爸爸如此保守的性格,當著同事們的麵看到自己的女兒這些“不堪入耳”的照片,他定是會覺得顏麵上過不去,氣得受不了。
那麽,毋庸置疑的,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和唐爸爸之間的矛盾便是會升級,進而引發一場家庭風波。
如此了解唐爸爸,又了解唐家的人,想來定是熟知唐爸爸和唐念詩的人。
那麽,這個匿名郵寄包裹的人一定是在身邊的人。
再比如,又是為什麽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會出現在那一家酒店?又為什麽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好端端地會小產?是不小心摔倒所導致?還是另有其他的自己所不知道的原因?
好多好多的問題攪得程奕銘有些不知所措,思緒也變得有些混沌了;但是,這些問題對於程奕銘來說亦不是最最重要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的結果,很快就會知曉。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程奕銘已經是派人去調查了,那個郵包,那一家酒店。
之於程奕銘來說,他目前需要關心,需要在意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自己的小妻子。
從自己走進病房,從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醒來,她還沒有開口跟自己說過一句話。
程奕銘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心中的傷痛,但是無論是對著長輩們強顏歡笑,亦或者對著自己一言不發,這樣的唐念詩是程奕銘所不想要看到的。
失去孩子,小產,沒有一個人會比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要更心傷。
那是從她肚子裏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她怎麽會不心痛,不心傷?
程奕銘不會忘記昨晚上在醫院頂樓的天台上,左佑南對自己說唐念詩很愛很愛這個孩子,她甚至還把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若是女孩就叫做程雨曈,若是男孩那便叫做程雨陽;若是一兒一女,一對龍鳳寶寶,那正好是一個“好”字。
多麽美好的期待,多麽美好的憧憬,然而現在卻………
望著對麵的這一雙沒有生氣而滿是哀慟之色的眼睛,程奕銘的心髒又被狠狠地繳了一下。
痛,卻不及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心頭上的傷。
程奕銘亦是明白的,想要療好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心頭上的傷,那需要一段時間。
那就讓時間這一劑良藥來慢慢地醫治好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心頭上的傷。
不過,現在需要治療好的是唐念詩身體上的傷。
勾唇,淺淺一笑:
“念念,現在紅豆薏米粥不燙了,剛剛好!”
說話間,程奕銘已經將他捏握著的盛著紅豆薏米粥的勺子湊到了唐念詩的發白的唇邊。
卻不見唐念詩張啟她的唇,而是看到她抿著唇看著自己。
這一次,程奕銘也沒有多言語,而是用勺子朝著眼前的這個小女人示意了幾下。
他,很有耐心。
麵前,是一張揚著淺淺笑容的臉;垂眸,是那依舊冒著熱氣的紅豆薏米粥;
莫名的,心中的某一個柔軟角落被觸動了。
沉默了幾秒鍾之後,那兩瓣原本被唐念詩闔上的菱唇在下一瞬的時候開啟了。
短短的幾秒之間,那紅豆薏米粥的清香便留在了女人的唇齒之間,味蕾上跳動著的是薏米的軟糯和紅豆的香甜。
安靜的病房,女人不言,男人也不語。
這是一種默契!
無聲地,唐念詩將那一碗紅豆薏米粥一口一口地吃完;而亦是無聲的,程奕銘將碗中的紅豆薏米粥一勺一勺地往唐念詩的口中送,隻是在每送一勺前,他都是無比耐心地將盛著紅豆薏米粥的勺子放到自己的唇瓣,對著紅豆薏米粥輕輕地吹氣;直到紅豆薏米粥的溫度剛剛好,程奕銘才把這一勺粥往唐念詩的嘴裏送。
至始至終,這兩個沉默不語的人他們的眸光是一瞬不瞬地盯看在彼此的臉上的,一刻也沒有曾離開過。
時間,就在這安靜的病房當中,就在這沉默不語的氛圍當中悄無聲息地流逝著。
時間流逝,最終的結果是:
那一碗紅豆薏米粥是一碗見底:幹幹淨淨!
就連唐念詩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能夠把這一碗紅豆薏米粥給全部吃完。
當然,之於程奕銘來說是高興的。
隻是,程奕銘這前一秒才將那一隻空碗放下,後一刻正想要開口說話:
“念念…………”
“念”字尚未來得及完全說出口,程奕銘隻覺得自己的唇便是被兩瓣溫熱的唇給封住了,腰部被一雙小手給環住。
一張放大的蒼白的臉就這麽猝不及防的橫在了自己的麵前,一時間,程奕銘竟然沒有了反應。
他的小妻子唐念詩她…………
她,竟然在吻自己。
而且…………
而且還是第一次這般地主動!
程奕銘,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本能地,將原本垂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抬起,然後慢慢地朝著眼前的這個小女人那纖細的腰上環去。
直到,自己硬實的胸膛上傳來柔軟的觸感,直到自己的手掌間傳來那溫熱度,直到,鼻端處傳來的香橙味道,直到那唇瓣傳來帶著清香的觸碰感。
這一刻,程奕銘才全然肯定了此時此刻的自己並不是在做夢;此時此刻,他的小妻子正在吻著自己。
唐念詩的吻很青澀,亦是吻得很笨拙,但是,之於程奕銘來說卻是讓他很欣喜。
這是自己的小妻子第一次這麽主動,他如何不感到震驚?
一驚過後,那便是一喜。
而反觀唐念詩這邊,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主動吻程奕銘,為什麽會這樣做,她不知道;唐念詩隻知道,那一刻她隻是想要這麽做。
是太痛了麽?亦或是絕望了?
所以,她主動了;她主動地吻了程奕銘。
憑借著之前殘留在腦海當中的與程奕銘接吻時的畫麵片段,學著之前程奕銘吻自己時的模樣;唐念詩就這樣青澀而笨拙地吻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唇與唇的觸碰,舌與舌之間的糾纏,點燃的是那一根愛的導火索。
軟玉在懷,香吻不斷,激起的是人最最原始的反應。
程奕銘怎麽能夠經得住被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如此這般的主動?
下一刻的時候,他便是有了反應。
當程奕銘的雙手在摟緊了懷中毫無技巧可言而吻著自己的小女人的時候,吻也開始變了味道。
從一開始的被動,程奕銘便是化為了主動,掌握了主動權:
勾起唐念詩的小丁香,與自己的小舌一起翩然起舞;這是程奕銘此刻最最想要做的事情。
瞬間,那男人與女人的唇齒間,溢滿的便是相濡以沫的愛YE,帶著紅豆薏米粥的清香;
是誰的心跳在加速,是誰的氣息在加重;是誰讓原本隻是一個很單純的吻變了味道,染上了濃濃的情/欲的味道。
隻是……
現在這個時候…………
程奕銘是很想很想要懷中的這個小女人,但是她的身體根本不合適。
理智尚存!
終究,在往著唐念詩的唇上懲罰性地重重地啄了一口之後,程奕銘還是鬆開了自己的唇;
卻,沒有放開懷中的唐念詩。
距離這麽近,清晰可見的彼此在剛才激/吻之後重重的喘/息聲。
程奕銘的額頭就這樣緊緊地貼著唐念詩的,布滿著濃濃情/欲的猩紅眼眸垂視著懷中的小女人。
垂直的視線中,這一張漾著情/潮的酡紅色的小臉,格外地讓人心生**漾:
“念念,你這是在折磨我你知道嗎?”
他的小妻子還真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
如果說,這一秒程奕銘的臉上還漾著笑意的話,那下一秒當病房內響起唐念詩的聲音時,那原本漾開在程奕銘唇瓣的笑意瞬間凝結住了:
“程奕銘,我們談談慕子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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