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受害者
南湖苑的宣傳口號是拎包入住,秦悅現在也急著安家,所以全部手續齊全之後,便幹脆搬了進去好看的小說。
她的東西倒不多,也就花了一晚上便整理好,舒舒服服地睡在自己的新房子裏,想著以後,想著未來,心裏又多了層底氣。
她也在這裏,紮下根來了,以後,會有個真正的家,有摯愛的人……腦海中幻化出陸正南的模樣,她漸漸睡去……
第二天早上,她收拾好了便出門上班,可剛走到離電梯最近的那間房的門外,忽然聽見“哢擦”一聲,門開了,從裏麵走出來的人,正是齊禛。
他的眼神愕然:“怎麽你也住在這層?”
“是啊。”秦悅同樣吃驚:“你買的這套……”
“這真是太巧了全文字小說。”齊禛無奈地一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故意的。”
其實方才秦悅看見他的一刹那,心中真有些猜疑,但如今他自己這樣說出來,反而顯得坦**。
既然遇到了,便隻好一起下樓,現在的入住率還不算太高,電梯裏挺空,但即使這樣,齊禛也並未跟秦悅搭話,他的淡漠,更讓秦悅覺得,買房這事,或許,真的隻是種巧合。
下了樓,齊禛對她微微點了點頭,便走向另一邊的地下車庫,秦悅怔了怔,也去上班。
到公司見到陸正南,秦悅本打算把齊禛的事告訴他,可轉念一想,她自己不忌諱,他卻未必不忌諱,可現在房子已經買了,事已成定局,說出來要是他心裏有疙瘩,反而影響彼此間的關係。而且,她和齊禛雖然是鄰居,可關上門,各是各的世界,相互也不至於有多少來往。
於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一個字也沒對陸正南提起。
接下來的幾天,她也真沒再遇上齊禛,心裏更是放鬆,覺得這事對她對齊禛對陸正南,都無多大關係。
可她不知道,齊禛每天,其實都故意在她出門之後才出門,刻意不和她碰到,就是為了讓她放鬆戒備。
這條線,他要慢慢放,以後,才能釣到大魚……
而這一段,齊禛和陸正南的兩家公司,正在搶金盛的單子。
之前已經帶著秦悅跑過幾單,熟悉了這邊的環境,所以這次,陸正南便放手讓她自己去做。
秦悅也抱著決心,要把這一單拿下來,在這邊建個首功。
金盛的業務量不小,陳劍也是卯足了勁兒去爭,兩邊都盯著這塊肥肉,使盡渾身解數全文字小說。
陳劍憑借家裏親戚的關係,搭上了管這一塊的趙總,見天兒地拉出去吃喝玩樂。
秦悅也毫不示弱,也是隔三茬五地過來做工作。
但趙總這個人,是商場上的老油條,兩邊的便宜都占,卻兩邊都不吐口。
除了收錢,他有個最大的嗜好——好色。每次出去,總得有美女作陪,不然怎麽都提不起興致。
陳劍是男人,所以用男人的方式解決問題,每回邀他去了那些場合,都是直接讓管事的找一排最紅的妞出來,讓他自己挑。
秦悅卻不然,她也同樣在這圈子裏混跡了有些年頭了,深知這些久經沙場的男人,不見得對那些同樣久經沙場的頭牌們興趣太大,反而喜歡嚐鮮。
但一般的清白女孩子,自然是不肯去做這個事兒的,所以要想物色合適的人,還得通過特殊渠道找。
她隨後去了家規模中等的夜總會,找到那裏的領頭,說了自己的要求,她開出的條件很誘人,那領頭一聽便動了心:“您來得巧了,正好我這新收了個丫頭,要不看看去?”
秦悅便隨她過去,到了個小房間外,門上掛著把鐵鎖,秦悅皺眉:“怎麽還關著呢?”
“那丫頭脾氣強,**了一陣。”領頭的話,讓秦悅眉頭皺得更緊:“先說好,不是自願的我可不要啊,別最後還壞了我的事兒。”
“不會不會。”那領頭的忙保證:“以你開出的這價碼,她怎麽也得願意。”
隨後,開了門進去,隻見裏麵的長沙發上躺著個女孩,看起來奄奄一息。
可聽見聲音,她卻警惕地睜開了眼睛,一雙眸子又黑又亮,警惕而銳利全文字小說。
再看她的長相,倒談不上多驚豔,可清秀的容貌配上那雙眼睛,卻有種別樣的味道。
不知為什麽,秦悅心裏忽然起了種異樣,覺得似乎在哪見過她,可仔細想,卻又確實沒見過。
“你叫什麽名字?”秦悅走到離她隻剩幾步的地方站定,輕聲問。
那女孩沒回答,仍舊冷冷地盯著她。
“叫紀雪,十九歲。”那領頭的連忙代為回答,同時狠狠剜了那女孩一眼。
“年齡樣貌,倒是剛剛好。”秦悅笑了笑。
“你也別強了,既然到了這裏,就認命吧,遲早是下海一條路。”領頭居高臨下地俯視紀雪:“而且你來城裏,不就是為了賺錢給你弟弟治病嗎?這位客人給的錢可不低,就接這一單生意,你弟住院的錢就夠了……”她對著紀雪,用手勢比出個數字。
紀雪的神情,分明短暫地一震,眸底有痛苦的掙紮之色。
同為女人,秦悅對她這樣的境況,自然還是有些憐惜,但這世界,人各有命,就算她自己,這些年也沒少受過委屈。
“好了,如果你做得好,價格我還可以適當提高一點。”這已是秦悅同情的最大限度,再多餘的心軟,她給不起,給了也沒用,反正她不找紀雪,還可以找別人,但紀雪,已注定會淪落,命運無可更改。
室內一片死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虛弱低啞的聲音響起:“好,我做。”
秦悅鬆了口氣,領頭喜笑顏開,而紀雪閉著眼睛,看不清神色好看的小說。
隨後,秦悅又簡單交待了幾句,便和領頭先行離開。
她們走了,紀雪翻過身朝裏,睫毛間隙裏,滲出淚水……
安排好了這些事,秦悅神清氣爽地回到公司,她並不算告訴陸正南這些細節,做生意,達到目的就好,具體用什麽手段,並不重要。
走到他辦公室外,她本想敲門進去,可手抬起,卻發現門虛掩著,裏麵隱約傳來他的聲音。
“嗯……你還好嗎……”
“米粒兒出院了沒……”
“我沒事……真的……”
“好好照顧自己……”
那樣溫柔的語調,讓秦悅心裏一刺。
又是葉初曉吧?即使她那樣對他,他依舊對她這樣溫柔。
那個人,究竟有什麽,值得他這麽留戀?
秦悅憋著氣,不想再進去,也沒回自己辦公室,直接出門回了南湖苑。
齊禛今天,恰好中途回來拿東西,無意間透過窗戶,看見她在樓前下了車。再看時間,不過下午三點半,不禁有些奇怪,便坐在房裏等,直到走廊裏響起她的腳步聲,他才故意去開門,裝成正要出去的樣子。
“這麽早下班?”他對她點頭微笑。
直到此刻,秦悅仍舊鬱悶,臉色也並不好,勉強地回了句:“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早回來了好看的小說。”
“是嗎?”齊禛的神情裏有淡淡的關切:“沒事吧?”
即使是這樣一句問候,秦悅也依舊覺得心酸,外人都知道關心她,可陸正南呢,他的心裏,永遠隻有葉初曉。
想到這,她的眼神悲哀,齊禛察覺到了,眸底劃過絲暗色,笑容卻更加和煦:“看你的樣子,似乎情緒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麽不順心的事?”
畢竟是工作上的對手,秦悅還是有絲警惕,強自笑笑:“也不是。”
“其實不必這樣防備我的。”齊禛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哂:“我還沒到用這種手段搶生意的地步。”
他如此直白,她不由得尷尬萬分:“您誤會了齊總,我不是這意思。”
“我不過是想著既然有緣做了鄰居,在不妨礙彼此的情況下,做個朋友也好。”齊禛又追了一句:“不過看來還是妨礙你了,我先走,再見。”
眼看著齊禛走向電梯,秦悅怕徹底得罪了他,脫口說道:“要是不介意的話,來家裏坐坐吧。”
齊禛的腳步一頓,過了兩秒才轉過身來,莞爾一笑:“好的,不過現在我出去有事,晚些時候再來打擾你。”
這招欲擒故縱,讓秦悅的疑心又消了一層,點頭答應,隨後進屋。
齊禛挑了挑眉,進了電梯……
晚上八點,時間不早不晚,齊禛按響了秦悅的門鈴。
她打開,他遞過來一個精致的鐵盒:“朋友剛從外地捎來的茶,你嚐嚐。”
秦悅忙推辭:“不用不用,你太客氣了好看的小說。”
“應該的。”齊禛笑笑。
秦悅將他請進屋,她其實並未想到,他今晚真的會過來,隻以為那是句客套話,匆匆洗了些水果擺好,見他既然帶了茶葉,便幹脆沏了一壺,和他一起品。
“果然是好茶。”她抿了一口,稱讚。
“這茶可不容易,從種到采到最後的烘焙,都挺複雜,一年也產不了多少。”齊禛笑道。
秦悅並不太懂茶,不好多搭腔,隻能聽他講。
說了一番茶道,齊禛的話題,又似在不經意間,轉了回來:“我看你下午回來的時候,不太開心,怎麽了?”
“也沒什麽。”秦悅垂下眼瞼苦笑。
“如果是生意上的事,倒沒什麽好太在意的。”齊禛的指尖在茶杯上輕輕一劃:“其實我個人並不讚成女人在外辛辛苦苦打拚,安心地嫁人生子,便是幸福了,事業上的成功,不過是個點綴。”
“那也要嫁得出去才行啊。”秦悅幽幽地歎息了一聲。
齊禛眸光一閃,似信口聊天:“我聽陳劍說,你和陸總在一起啊,怎麽不是……”
“我哪和他在一起?”秦悅神色更加黯然:“他哪看得上我?”
齊禛猝然一笑:“怎麽這麽說呢?你個人條件這麽好。”
“好嗎?”秦悅自嘲地笑。如今,她隻覺得越來越自卑,一個不被愛的人,漸漸不敢相信,自己是美好的。
“你很優秀。”齊禛再次肯定她:“我很少誇獎異性,怕引起誤會,不過你各方麵的確都很出色好看的小說。”
無論真話假話,聽一個成功男人的誇讚,總是很受用的,何況是正需要別人肯定的秦悅。她的神態,頓時放鬆了許多,話也多了起來。
兩個人天南海北地聊,到了後來,秦悅忽然念頭一轉:或許,從對手口中,能了解到另外一個陸正南呢?
“齊總……”她的語氣有些猶豫:“你和陸總,認識很多年了吧?”
“是啊。”齊禛不動聲色地回答,靜待下文。
“那葉初曉……你也認識嗎?”她又問。
齊禛的唇邊,有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當然認識。”
“他們……他們之間……是怎麽回事?”秦悅咬了咬牙,終於還是將她最想問的問題,問出了口。
齊禛卻忽然沉默了,神色裏,漸漸凝起悲傷和憤怒。
秦悅看得心驚,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我跟陸正南的關係僵,想必你也知道吧?”過了半晌,齊禛忽然反問。
被逼到了這兒,秦悅沒法裝不知道,隻得低低地“嗯”了一聲。
“我們鬧僵,就是為了葉初曉。”齊禛接下來的話,讓秦悅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我跟初曉,曾經是戀人,後來分手了,她卻背著我,偷偷生了個孩子,等我得知實情,回來找她時,陸正南卻橫刀奪愛,和她結婚了。到最後,孩子因為陸正南的妹妹,出了車禍差點死了,他們才離了婚,可初曉卻再也不肯接受我,跟著別人去了香港。”齊禛說的,倒大略是實情,卻將自己在整個事件中,描述成了一個徹底的受害人好看的小說。
而秦悅,將她斷斷續續知道的那些片段,和齊禛的話串起來一想,也的確都對應上了。
原來那個孩子,是齊禛的。秦悅大大鬆了口氣。
要真是陸正南的,那以後可就太不好辦了。處理完當媽的,還得處理那個娃。
再想想,葉初曉現在,應該還是在香港,腳踏的兩條船,應該就是陸正南和那個曾經帶她走的人。
嘖嘖,這女人的經曆,可真夠豐富多彩的。秦悅對葉初曉,更是鄙視。
“我現在,也不指望初曉回我身邊了。”齊禛長歎一聲:“可我是孩子的親生父親,總該還給我。”
他的神色間,有種說不出來的悲戚,秦悅心裏也有幾分惻然:“她這樣做,太不應該了。”
齊禛隻是連連歎氣,一句話也不說。
秦悅看著他,又想起自己,也覺得可憐:“葉初曉大約也就是對你絕情,我看她和正南,還經常通電話呢。”
齊禛的指尖,猛地一顫,隨即握緊了茶杯:“是嗎?”
“應該是,前不久,正南好像還打算去香港。”秦悅點頭。
齊禛“嗬”地一聲冷笑。比起e日c,他最恨的人,仍舊是陸正南。
葉初曉如果真的和陸正南重新在一起,那比剜他的心,更痛苦千倍萬倍。
“你還是應該……更努力一點,我們一起努力。”他緩緩抬起眼,望著秦悅意味深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