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安寧的幸福 送鑽加更
?到了小區門口一問保安,果然昨天來過幾撥人找他們,他聳聳肩,這才打開已經關了一天的手機,頓時,短信音頻響。
懶得多看,他直接打給陸母,定下“談判”地點,陸母還想多說他幾句,他已經掛了電話。
這時盛璿的電話也進來了,他接起,小妮子在那邊尖叫:“四哥你昨天太帥了。”
陸正南“切”了一聲:“你別忘了前段時間都怎麽罵我的。”
“那是你該罵。”盛璿冷哼:“還好你迷途知返,不然我一輩子不原諒你。哎,對了,昨天那個娃娃是怎麽回事啊,你和四嫂的私生女啊?”
“回頭等見了麵再告訴你。”陸正南不想在電話裏多說,正要掛電話,那邊她又義薄雲天:“你要去見羅歆吧,我們陪你去,給你壯膽。”
“去去,我需要你們給我壯什麽膽。”陸正南不屑,卻耐不住她磨,隻好告訴了她地點,隨即自己也招來輛車,出發前往。
到了地方,一進門,就看見羅家人滿臉冰霜地坐在長桌對麵,有審問的架勢。
陸母則還努力想打圓場:“昨天……”
可才開口就被陸正南揮手打斷,他帶著盛璿和項岷,在長桌這一邊入座,形成對壘的格局。
“陸正南你什麽意思啊,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把我丟在婚禮上。”羅家人大概是先分好了工的,首先由羅歆上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鬧。
“昨天的事是我不對。”陸正南點點頭:“給你賠個不是,不過好在我們也沒辦手續,所以從法律上來說,還不算真結婚了,要不這麽著,回頭跟外麵就說搞錯了,這次是訂婚宴,後麵出了點事兒,婚約取消了。”
“你拿我們家閨女開涮呐!”羅母拍案而起:“這大張旗鼓地把請帖都發出去了,又改口說是訂婚誰信啊?咱家羅歆,這還剛結婚呢就成棄婦了,以後誰還要,你能說完事兒就完事兒?”
她說話的樣子太衝太囂張,坐她對麵的盛璿忍不住了,也一拍桌子站起來:“怎麽著啊?這會兒當你們吃了多大虧似的,不是你們自己貼著巴著要結這門親事的嗎?當初你們家羅歆是看上我四哥人了?還不就是看上了錢嗎?現如今你們也不是感情上受多大傷害了,不就怕下次再賣閨女的時候貶了值嗎?”
“你怎麽說話的你!”羅母惱火地指著盛璿的鼻子罵,眼看著兩邊就快打起來,陸正南叩了叩桌子,使了個眼色讓盛璿坐下,然後望著羅歆:“我剛才也說了,這事確實是我對不住你,現在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晚了,你看看需要我怎麽補償吧,隻要我辦得到,我絕對不含糊。”
話說到這份上,羅家也知道這婚事是沒回轉的可能了,現在唯一要談的,不過是補償條件。
但是畢竟陸家權大勢大,就算提要求也不敢太過分,最終商量過後,羅歆在紙上寫了個數字推給陸正南,他看了點頭:“沒問題,還有那輛車,原本是給你買的,也歸你吧。”
他大方了,對方也不好表現得太小氣,畢竟中國也就這麽大個地麵兒,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得留幾分餘地。
這場事件,就這麽平息,雖說羅家人心中仍忿然,但也還是順順當當地離開了。
陸母跟出去賠了不是又回來,看見陸正南就開腔抱怨:“你說說你……”
“別說了媽,你也回北京去吧,我最近忙,沒多餘的空兒陪你。”陸正南毫不客氣。
陸母牙咬了又咬,終究是沒敢再訓斥,拂袖而去。
房裏隻剩下盛璿他們三個人了,她湊過來,又提起先前那事:“哎,那小丫頭是不是你跟四嫂的啊?”
陸正南慢悠悠地回答:“是你三哥的。”
盛璿瞬間張大了嘴,傻了般望著他,半晌,跳了起來:“不……不是吧?”
“真是你三哥的。”路正南再強調了一遍,神情很鎮定:“但這都沒關係,她跟我親女兒沒什麽兩樣。”
盛璿消化不了這裏麵的信息量,陸正南隨即把包袱拋給了旁邊的項岷:“你問項岷吧,他都知道。”
“什麽?”盛璿凶惡地擰眉,撲過去掐項岷的脖子:“這麽大的事,你居然瞞著我!”
“不是啊……我知道的也不多啊……咳咳……”項岷被盛璿卡得直咳嗽,冤枉地望向陸正南,可他那狐狸四哥早已趁亂溜走。
四哥啊四哥,你太不講義氣了。項岷在心裏哀號……
而陸正南出了酒店,長歎一口氣。其實這件事中,最難交待的並非羅家人,而是齊禛。
他之前,也是當真打算放棄,將葉初曉和米粒兒,還給齊禛。
可是理智和感情,也許真的完全是兩條路,昨天那一刻,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唯一的念頭就是保護她們,和她們在一起。
到了現在,所有的事似乎繞過一圈,又回到了原點,他不知該怎麽麵對齊禛。
慢慢地按下號碼,他終於撥出了給齊禛的電話。
然而那頭響起來的,是關機的提示音。
他沉歎了口氣,放下手機,上車離去。
而此時的北京,齊禛才剛剛醒來,冬日正午的陽光,灰暗而陰冷,映得他眼中,亦是灰暗而陰冷,沒有半分活氣。
昨夜的情景,像是一場混亂不堪的夢,到現在,他都不願意相信是真的。
施曼給他發短信,說有關於葉初曉和米粒兒重要的事,必須麵談。
他終於赴約,一見麵,施曼便指著他,笑得前仰後合:“齊禛,你太可笑了,你的孩子,叫陸正南爸爸,你的女人,跟陸正南私奔……”
“你說什麽?”他不敢置信地反問。
“你還不知道啊?”施曼的眼裏,滿是惡毒的嘲諷:“今兒正南哥的婚禮可熱鬧了,比我們當初那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嘖嘖,小姑娘跑上台,邊喊爸爸邊衝向新郎,到後來,孩子她媽也上場了,一家三口含淚相望,那個感人喲,你猜結果怎麽著……走啦,新郎帶著母女倆,私奔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施曼的話,如同最鋒利的刀刃,捅進齊禛的心裏,他幾乎站不住,往後退了半步,靠在牆上,隻覺得冷,全身都冷得發顫。
一切……一切的希望,再度破滅,如同肥皂泡,不過是虛無的絢爛了那麽一小會兒,便化成了一滴汙濁的水。
都奪走了,陸正南把他人生中最後的一點希望和夢想,都奪走了。
“怎麽樣,齊禛?不如還是咱們湊合著過吧。”施曼如同幽靈般貼近他:“離婚做什麽呢?離了別人不還是不要你?”
“滾!”他猛地推開她,腳步虛浮地走出了那扇門,最後怎麽回到這裏的,他已經記不清,隻記得自己在城中,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又一圈,如同找不到家的孤魂野鬼……
直到此刻,他似乎仍舊感覺不到自己活著,像他這樣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麽區別?他哂然一笑。
他想起了多年前,推開衛生間門的一刹那,看見用毛巾將自己吊在梁上的母親,那一刻的心情,和現在一樣。
哀莫大於心死。
無論怎麽嗬護,怎麽挽留,最終仍舊失去了,沒有人會管,隻留下他一個人,該怎麽過下去。
他們一個個,都殘忍,都太殘忍!
低啞的冷笑聲在房中響起,久久不絕……
陸正南那天回到家的時候,米粒兒在睡午覺,葉初曉過來給他開了門,第一句話便問:“你出去腳沒事兒吧?”
她總是這樣,實實在在地記掛著你,陸正南心裏很暖,摟了她進屋:“沒事,都不疼了。”
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他把她攬靠在自己懷裏,下巴擱在她的頭頂,輕歎:“真幸福啊。”
她在他胸口蹭了蹭,低低“嗯”了一聲。
“外麵的事兒我基本上都解決好了,你別擔心。”他告訴她,可想起齊禛,又有些沉鬱地歎了口氣。
她敏感地抬起頭來:“怎麽了?”
“沒有……”他想隱瞞,她卻直視著他,眸子晶亮:“不許有事瞞著我,之前我們的苦頭還沒吃夠嗎?”
他歎息,終於下定決心,說出了口:“我其實就是擔心三哥。”
“齊禛怎麽了?”葉初曉眯起眼睛。
“其實我們陸家……挺對不起他的。”他眼中有濃重的愧意,低聲吐露那個秘密:“當年,他爸突然被雙規,然後在審問的過程中,突然從七樓的衛生間窗台上掉了下去,墜樓而亡,到最後定性為意外,但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誰也說不清。再後來又過了大半年,他媽媽得了重度抑鬱症,也在家,上吊死了。”
葉初曉聽得驚呆了,齊禛從來沒有對她講過這些往事,她從不知道,他竟有如此悲慘的過往。
“一直到……”陸正南咬緊了牙關,幾乎說不出口:“一直到前不久,我才確定,當年他家出事,和我爸有關。而他當初之所以娶施曼,也正是為了報複,之前我沒告訴你,施曼其實……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葉初曉更是震驚得無法複加。
原來……原來當初齊禛娶施曼為妻,背後竟有這樣的隱情,那麽……
陸正南看著她複雜的神色,心中百味雜陳,但還是選擇,坦坦****地告知她所有實情:“當時他應該是愛你的,但身上背負的仇恨,讓他不得不舍棄你,走上報複的路。”
葉初曉說不出來,此刻是什麽感覺,隻怔怔地坐著,腦中思緒混亂。
恨了齊禛這麽多年,到了這一刻,卻再恨不起來。
他對她的確殘忍,可換做任何人是他,或許都會和他,有同樣的選擇。
家破人亡,血海深仇,隻要有機會,怎可能不報?
他其實,也不過是個淒涼的可憐人。
她又想起那天他在車裏,說自己什麽都不想要了,隻想跟她和米粒兒在一起。
現在才知道,對於他而言,放棄一切有多麽難,他對得到一個家,有多渴望。
心中酸楚,她輕拭眼角,重重地歎息一聲。
他看著她,半晌,喃喃開口:“初曉,如果你後悔了……”
她的食指,點上他的唇,她搖了搖頭:“這是兩回事。”
她很同情齊禛,可是她也明白,自己現在愛的,是陸正南。
有些緣分,錯過了,就再回不了頭,無論當初是因為什麽原因,結局都已無法改變。
即使遺憾,時間也不可能倒轉回那個點。
“他現在怎麽樣了?”她輕聲問。
陸正南苦笑:“不知道,我原本是打算退出的,可昨天我又……”
“你當初跟我分手,是為了補償他?”葉初曉凝視著他,他默默點頭。
她悵然地抬手撫了撫他的額發:“你也傻,我們都傻。”
他擁住她:“是啊。”
在之前的那場糾葛裏,根本沒有贏家。
接下來的日子很寧靜,快過年了,就連一向低調的雲水閣住戶,家門口也都貼上了春聯。
米粒兒是第一次過有媽媽也有爸爸的春節,特別興奮,每天樂顛顛地在房子裏跑來跑去,跟這個撒嬌,跟那個耍賴。
她的快樂也感染了兩個大人,把一切煩雜的情緒都暫時拋開,一家三口上街購年貨,回家掛花燈,忙得不亦樂乎。
臨到臘月二十九,陸母打來電話,問陸正南什麽時候回北京,他隻淡淡地說了句“今年不回了”。
陸母掛了電話,氣鼓鼓地去找老爺子抱怨,說著話便又扯到了之前結婚那場鬧劇上。
老爺子翻了個身,麵朝裏躺著,擺了擺手:“我早說過了,都隨他吧。”
她不明白為什麽這一次他對陸正南這樣寬容,隻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裏,幾頭受氣,憤憤離開。
老爺子依舊那麽動也不動地躺著,眼神裏透出幾分蒼涼……
除夕夜,陸正南帶著米粒兒,在院子裏放花炮。
絢爛的煙火,在夜空中層層綻放,葉初曉靜靜地倚在門邊,心中安寧而幸福。
米粒兒轉身看見她,跑過來拉著她過去一起放,她不動,陸正南就調侃:“哎呦,媽媽是淑女,不會放鞭炮的。”
米粒兒如今也跟著他學壞了,煞有其事地點頭,語氣和他簡直一模一樣:“哎呀,媽媽是淑女。”
“去,”葉初曉翻了個白眼,擼起袖子:“我從小可是孩子王,放花炮的高手,你們閃開,瞧著我的本事。”
陸正南大笑,拉著米粒兒給她騰開位置。
她將火樹銀花擺成一圈,然後拿了長火棍,一溜轉完,依次點著,頓時,煙花次第綻放,院中如同星星的海洋。
他從背後抱住她,在她耳畔一吻:“果然是高手啊,真美。”
“那是。”她的手覆上他的手背,隨著他的身體,輕輕地搖。
這樣的良辰美景,真好。
隻但願這一生都如此,平平淡淡,長長久久。
“我也要抱,我也要抱。”米粒兒不滿他們的忽視,揪著他們的衣角鬧。
葉初曉笑著抱起她,再一起窩進陸正南的懷裏,共度這溫暖時光……
這樣的日子,一直過到初八,又該送米粒兒回學校了,葉初曉很舍不得,可又沒辦法。
陸正南卻不同意:“我們這兒離她學校不算遠,就別寄宿了,住家裏至少天天能見到爸媽,孩子不可憐。”
“可是……”葉初曉擔憂,他們的工作性質都忙,不見得能每天按時接送。
“我都安排好了。”陸正南拍拍她的頭:“我托人找了個從米粒兒他們學校剛退休半年的老師,正巧就住在附近的小區,而且會開車,早晚接送外加輔導,一點問題都沒有。”
萬事都被他安排得妥妥帖帖,葉初曉放下心來,招手讓米粒兒過來,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她開心地抱著他們直親。
下午那個老師就來了,是個剛過五十的和藹老太太,她讓米粒兒叫她向奶奶,然後兩個人一起玩發音遊戲,專業的輔導到底不同,米粒兒學得很快,葉初曉欣慰不已。
孩子的事安排好了,緊接著,monica又給葉初曉帶來了個驚喜。
她回古城了,而且將在這裏新建工作室。
見麵的時候,葉初曉仍舊不敢相信:“真的嗎老師,您真打算以後來這邊工作?”
“是啊。”monica笑著調侃:“這好不容易收了個徒弟,人家又舍不得老公,我這個當老師的也隻好遷就一下嘍。”
“老師——”葉初曉抱著她的肩膀撒嬌。
“哎呦,愛情中的女人真不一樣啊,你看你現在肉麻的。”monica打趣她:“不過我本來也是遊牧民族的個性,在一個地方呆得太久就膩了,廣州我都呆了十年了,換換地方也好,說不定靈感更新鮮,何況這裏有你們,我不寂寞。”
“老師,以後我們都是你的家人。”葉初曉輕歎,隨即又笑:“不過呢,我也希望您也能找個合適的人,再好好愛一場。”
“去去,我都一大把年紀了。”monica擺手,葉初曉卻吐舌頭:“您有魅力著哪,我看那個方總,就對您……”
“哎哎哎,打住,打住啊。”monica拍她,可眼神中卻又有絲微微的異樣。
葉初曉心神領會,點到為止,隻抿著嘴偷笑……
monica和葉初曉都屬於行動派,既然要建工作室,就即刻開始著手。選址,布置,宣傳,忙得不亦樂乎。
陸正南天天看著葉初曉早出晚歸,心疼得不得了,中午晚上都跑去送飯送補品,monica看著他隻好笑,背地裏誇葉初曉眼光不錯。
到了開業典禮的前一天晚上,葉初曉回家的時候,米粒兒已經睡了,陸正南獨自坐在客廳裏等她。
門一響,他就立馬過去迎接:“老婆大人回來了?小的恭候多時。”
“就你貧。”她撇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他給她掛好包,然後直接將她從門邊抱回沙發上坐著:“忙吧?明兒你們開業,我拉一幫人去捧場,也順便幫你們擴展業務怎麽樣?”
“不要!”葉初曉下巴一抬:“這次我不要靠你,要全靠我自己。”
“哎呦,真是女強人啊,這以後我怎麽駕馭得了啊,不行不行,我現在就要駕馭……”陸正南怪叫著把她壓倒在靠墊上,撲上來就開始拉扯她的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