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虐心嘍
被一個陌生美女邀請同居,我想隻要是身體還正常的男性就不會拒絕這個提議,但是,若附加條件是要你負責呢?我想,無論是否單身,都會有大半的男人選擇退縮,除了一些個不僅沒有節操連人性都沒有了的混蛋會想要去欺騙女孩子的情感來換取一席春宵,更多的男人,會情願選擇忘了這個邀請。(
有某個國外權威調查說,一個男性,一生之中,會遇到不同的人,多達兩千多萬!這是多麽可怕的基數啊,其中我相信女性的比例會更多。
國人喜歡用這樣一句話形容男人對待女人的態度,那就是,別為了一顆歪脖樹,放棄了整片森林。我覺得上麵的調查很好的說明了這句並不好聽的話為什麽會成為男人的通病。
其實,男人並不是害怕去負責任,不想去負責任,隻是,值得一個男人去用自己一生的自由拿來獻祭,來換取一個女人的幸福,可以讓我們肯去這樣付出的女人,太少,太少了,少到可能一生都遇不到。
尤其是在我很用力的愛過一次之後,那種親眼看著愛情從偉大之中被現實一步步物質化,最後赤、裸、裸化作金錢衝擊進我的視野之後,我已經開始學習用物質的眼光去看待這個世界。
什麽是物質眼光呢?華爾街的精英男士們是這樣評價女人的,女人最耀眼的,是她們的美麗,這是她們最大的價值體現,但這份價值,隻在最年輕的時候才是最珍貴的,隨著年華老去,她們的價值便會越來越下降,甚至到了某一刻,變得一文不值。
說實話,即便對愛情失望,我也並不是很認可這樣的說法。它太純粹的把女人當成一種商品了。人,無論男人女人,都是珍貴的,無價的,怎麽可能是隨意買賣的商品呢?
但,除了這一點,其他的,我還是很認可的。比如,一個越來越老的女人,你願意像持有股票一樣的持有她,並且隻持有她,持有一輩子嗎?
這個世界,男人隻要有錢,任何年齡都是光鮮的。(
一輩子去持有一個女人,一個會慢慢不漂亮,會越來越老,甚至會失去所有女性該有特征的女人,為什麽?是什麽讓我擁有這樣的勇氣與覺悟呢?
很明顯,絕對不可能是女人的性感,因為這東西是會貶值的。
“童姚同學,雖然這麽說顯得我很無恥,而且假的連我自己都羞於開口,但是,我還是要說,童姚,我真的不是來這裏找你同居神馬的做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我是一個租客,隻是一個租客。你一定要相信我,對了!我給你看我的租房合約。”我從旅行包裏拽出那張簡陋的租房合約,這東西我當時簽的時候覺得自己跟個老古董一樣傻乎乎的,但這時候我非常感謝那時候我的英明壯舉。
童姚羞澀的眸子忽閃的愣了一下,這一刻不知是不是錯覺,我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一份傷心。傷心,為什麽?因為我嗎?怎麽會傷心呢?我們甚至還來不及好好認識。錯覺吧,應該是的。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新租客呀。”童姚拿著合同認真的看了一遍,最後用不甘的語氣嘟囔了一句,然後就把整個人都深深塞進了沙發裏麵。這時候的她顯得格外嬌小,因此也顯得格外的弱小,以至於讓我自己覺得,我格外的混蛋。
童姚不說話了,雙手淩亂的扭動著手指,上麵粉紅色的指甲油在傾斜的陽光下散發著晶瑩的光。或許是因為陽光,或許是因為指甲的顏色,或許是因為她的那樣一份晶瑩,我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一顆粉嫩的、無暇的、水晶般的心。
我突然有點怕,怕這顆如此光滑的心靈上,會被我不小心劃下一道傷痕,我很怕。我的怕讓我驚訝,因為怕讓我發現,原來,我在喜歡她。(
為什麽怕就是喜歡?因為我所理解的喜歡,就是請你多笑笑;我所理解的討厭,就是請你離我遠一點。
我怕,我怕這個剛剛還在笑的前仰後合的丫頭,突然不再笑了,即便她像這樣臭臉的時候更迷人,更好看,但,我還是喜歡她的笑。
“童姚,雖然不是同居,但我們如今也是住在同一屋簷下的鄰居,所以,我覺得我們在糾結那些有的沒的之前,應該首先正式認識一下,比如說你的身份,是上學還是工作?瞧,我除了你的名字,對你一無所知。”我不是一個善於活躍氣氛的人,所以我的提問顯得有些很不合時宜。
但還好,善良的童姚並沒有讓我難堪。她把眼神從指甲上移了出來,看著我時還特意的嘟起嘴巴,這表情讓我想起一個現在很流行的網絡詞匯——萌萌噠。
“我的身份呀,當然是一個學生嘍。至於什麽專業嘛,你猜對了我就告訴你。”看來剛剛的確是我的錯覺。童姚的表情沒有任何傷心的表現,這讓我鬆了一口氣,但也多了一份失落。
哎,我不得不自黑一下,身為男人,有時真的挺賤的。
我悄悄收拾好情緒,接著想著她給我的印象,想著但凡專業人士總有些異於常人的表現,然後,我就想起了她那恒久不息的大笑裏,承載著這笑聲的肺活量。
“我猜,你是學音樂的吧?”我試探著問她。
童姚眼睛一亮,用一種鼓勵且讚賞的目光說,“很接近嘍,你再猜猜。”
“難道是學美聲的?”我猜,她是要我說的具體一點,必定音樂這個詞匯太廣泛了。好吧,既然這樣,我就往更專業的科係上猜。
“差一點。(
我看著她的表情,心裏忍不住哼哼一聲,明明看我傻乎乎的糗樣看的很爽,惋惜給哪個白癡看呢?
誒?貌似房間裏隻有兩個人,除了她……
“差一點?那,你是學作曲的?”
“接近了,但還是差一點點。”她繼續搖頭。
“那……你該不會是學作詞的吧?話說,有這個專業嗎?”我對音樂的了解,基本就和井底下那隻蛤蟆差不多,都是井底之蛙的不得了。
“近了近了!你真聰明!不過呀,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嘻嘻。”童姚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纖細的腰肢從被挑起的T恤下透露出來,散發著青春的美,還有她獨有的一味體香,讓人心曠神怡的味道……當然,這並不能掩蓋她帶給我的窘迫。
我發覺我已經有點黔驢技窮了,我很想吼一聲,誰能告訴我!除了唱歌、作曲、作詞,音樂還有其他什麽專業嗎?我看了看她修剪的格外精致的指甲,把鋼琴神馬的樂器專業都給吞進了肚子裏,覺得還是別自取其辱的好。
“我想不到了,童姚,還是你告訴我吧。”
“啊?這麽快就猜完啦?真沒勁!白哥哥,你好蠢哦!這麽簡單都猜不到,哎,人家是攝影專業的啦!”童姚用一副朽木不可雕的嫌棄眼神看著我。
我……
“白哥哥,你扶牆幹什麽?是哪裏不舒服嗎?”我身後傳來了童姚充滿關切的聲音。
我無力的扶著牆,“童姚,先別說話,讓哥扶住牆暈一會兒。(嫡長女)”
“暈?呀!大哥哥,你是不是有病?”
“我……”我真想問她一句,是呀,我有病,你有藥嗎?不過現在的我實在是沒有心情和她鬥嘴,所以我再一次的忍氣吞聲,無力道,“哥沒病,哥隻是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哪裏不舒服?”
“我……好吧!我蛋疼。”我懷疑我自己是真有病了,而且還主動放棄了治療。
“蛋疼?蛋怎麽會疼呢?”
“……因為剛剛某人太能扯蛋了。”
“啊?屋子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呀,難道,是有鬼?”
“恩,有個大頭鬼。”
“哼哼!人家才不信呢。白哥哥好壞,媽媽說了,騙女孩子說有鬼的男孩都是壞人!是想輕薄女孩子的色狼。原來白哥哥是個大色狼!”
“童姚!”我被自己的吼聲嚇了一跳,這吼聲聽起來,怎麽有一點像是神經病發病的前兆呢?我不會是真有那個……病吧?
我被自己嚇了一跳,丹田裏雄渾的底氣此時就像是受氣包一樣的躲在旮旯裏,我的語氣因此有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溫柔,“童姚,有機會的話,替我向你媽媽她老人家問好,就說我對她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哼,想用討好我媽媽來洗刷你是色狼的事實嗎?不可能的!本小姐的眼睛可是雪一樣的明亮的,什麽妖孽在本小姐這裏都要現出原形!”
你以為你是誰?照妖鏡嗎?我望著落地窗外的天,以前所未有的虔誠呻吟了一聲,“蒼天啊……”
“天?天挺好的呀。”我猜童姚的智商一定是超過一百八的,要不然,她的情商絕不可能會低到這般令人發指的地步!
“童姚,雖然過程有點坎坷……但我們的開場還是很成功的,最起碼,我現在知道了你是誰,還有,你是一名學生,一名和音樂無限接近的攝影係!大學生。”
“那是,媽媽說學藝術的女孩子最有氣質了。”童姚誌得意滿的說著。
感謝你媽媽……
“……童姚,那晚我喝醉,是因為我失戀了。”不知為什麽,在童姚的身邊,我原本那顆被折磨的疲憊不堪的心,那道不肯觸碰的傷口,會不介意輕輕擦拭一下。如果是原來的我,我會到死,也不再提起任何有關那道傷口的事,哪怕僅僅是承認,那傷口,曾存在過,也不可能。
“恩,我知道的,因為我也失戀了。”童姚跳脫的身姿慢慢安靜了下來,她來到了牆角邊,在我的身旁坐了下來,一樣的望著落地窗外的天,說著。
“同是天涯淪落人麽?”我苦笑了一聲,都說良藥苦口,可此時我嘴巴裏的苦,又能治得了什麽呢。
空氣隨著我苦澀的話緩慢了下來,就像是我吐出的那些字是某些很毒很毒的毒霧,它們散落在空氣裏,讓空氣都因此變得沉重,變得苦不堪言。太陽在藍天上熱情洋溢的照著,卻照不進我們這個狹小的空間,這裏,就像是沼澤。
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的時光,我隻知道,日頭已經不再那麽明亮,沒了朝陽,也不是晚霞。
“白哥哥,能說說你的故事嗎?你是怎樣失戀的呢?”童姚開口了,我感覺得到她將頭轉到了我這裏,她那雙晶瑩靈巧的目光我即便不看,也無法忽視。
但我並沒有轉過頭去與她對望,關於我的故事,其實就是一篇沉悶、冗長、枯燥、爛俗、毫無亮點的腦殘散文,是的,散文,是連故事都稱不上的,散文。
“此生自斷天休問,獨倚危樓。獨倚危樓,不信人間有別愁。君來正是眠時節,君且歸休。君且歸休,說與西風一日秋。”我喃喃著幾句詩,我已經不想去記起我所經曆的故事,我隻知道,這首空****的詩,是我故事的結局。
童姚聽到了這首詩,我不確定她是否知道這詩裏的意思。其實,我並不想讓她去糾結這首詩裏的東西,對她而言,它有些過於沉重了。
“能告訴我,關於你的失戀,你的故事嗎?”我輕輕的把講故事的機會轉給了她,我想,或許她才是那個需要述說故事,述說心中種種委屈的人吧?
她悄悄的挽起了我的手臂,小心的,試探的,緩慢的,將整個人斜靠在了我的手臂上,她的頭微微枕在我的肩頭,陽光一點點拉長了我們的影子,變得越來越細,越來越長,也越來越渺小,渺小的可憐。
“我不告訴你。”
她說:“你那晚說,你要去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不要結局,不要結果,隻想要一個有關愛情的經曆,之後,你會找一個沒有愛情的女人結婚。”童姚再次開口了,用一種很古怪的語氣,一種我無法去形容的語氣,沒有猙獰,也不是平淡。
“恩,我說過。另外,我好像回憶起來一點,你……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我突然為我想起的某些回憶感到驚訝。
童姚依偎在我肩側的頭輕輕點動,發絲遊離著我的皮膚。“是,我說過,我說,我也要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也不要結局,也不要結果,然後,我會找一個沒有愛情的男人結婚。……之後的事情,你想起來了嗎?”她說。
“似乎想起來了。你,還會那麽想嗎?”我問她。
“你想反悔了嗎?”她也在反問我。
我沉默了片刻,然後慢慢的,我握住了她那隻冰涼的手,認真的說,“那就這樣吧,讓我們都去各自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然後,忘了愛情;然後,不要愛情;然後,我們結婚。”
“……恩。”童姚應了聲,然後再無聲息,像是睡著了。
是呀,我們都該,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