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二太子,點頭的?”龍安平不大相信似地說。
“表弟呀,你原是太天真了,你以為按你所說的來做,一切都天下太平,和風細雨,海晏河清。不是那回事,生活經曆得多了,你才會明白,世事如棋。”
“那我還欠二太子一個人情?”
“真是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給二太子添亂就謝天謝地了。至於是二太子還是四太子承繼大位,現在依舊撲朔迷離。朝政從亂到治,從治到亂,也是一個循環的過程。人的運和命,決定了一個朝政的走向。如果天要選擇二太子作為繼承人而出現亂世情形,那也是說明他碰到的是命運的安排;如果天選擇四太子登基而朝政由亂到治,那也說明天意如此,不必過多強示或渲染。天道好還,每一步都是天意使然。如果你再多加曆練、曆練,你就不會用有色眼鏡來看待二太子了。”
“我嘛,大概主觀意誌與主觀色彩比較濃,愛認個死理兒。”
“嗬,表弟,如果你不主觀一次,可否同我去帝都見識見識一下二太子?”
“嗯,表哥,這我還得考慮考慮。畢竟我與他是鬧對立的。俗話說,道不同,不相與謀。”
探花郎高守仁笑道,“完全書生意氣,書生意氣噢!”
“嗬嗬,是吧?表哥……”
“今天咱高興,來,表弟,咱們哥倆殺兩盤圍棋。算算看,咱哥倆有多久沒對弈過了?”
“咦,對呀,我怎的忘了呢,好,咱們兄弟來殺兩盤!”龍安平慌忙找出圍棋,又快速地說道,“不許悔棋!”
“嗬,表弟,你當我是臭棋簍子?”
“水平不在高,有品才靈!”
“切,去你的。咱宮子天下第一,誰贏過?”
“贏你的人就在你眼前,嘿嘿,今天就要贏你……”
這兩天過得充實而實在。
龍安平的心情也好了許多。龍夫人則和龍湛然商量著進帝都所需要置辦的必要的禮物,至少龍家的禮物要拿得出手,雖說是天高皇帝遠的人家,可也不能讓人家看出自家的小來。為此,龍夫人還真的大大操心了一回。
龍安平把印好的《楚狂》詩報,挑選一張最好的裝進信封。其餘的該要寄發的,則按順序一一裝進信封;另外不需裝信封的詩報則要靠郵發給文朋詩友了。
龍安平把函件放進公文包,哼著歌,輕快的向郵政大廳進發。
到了郵政大廳,龍安平拿出郵件,對第一封那熟悉的名字的郵件,輕輕地吻了一下,幾乎喃喃自語似的,“迪公主,看到這份詩報,是否也看到了我思戀的情心?”
郵件交付完畢,龍安平繞有興致的去了幾位文友家,和他們暢想太白、杜甫、李清照的未來,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浪漫無比的時代。
薄暮時分,會過文朋詩友的龍安平,手拿著《竹林風雅》文學刊物回到鳳凰山下湘妃竹叢掩映著的龍家宅院。
近了,龍安平心裏高興地說:“媽媽,我回了……”
龍家宅院的
草坪上停著三輛黑色的轎車。轎車傍站立著幾個嚴肅無比的人。這一幕,清晰無比的印烙在龍安平一時空白的腦海中,長久的回旋。
瀟湘公子龍安平放慢了腳步,他每走一步都感到格外的吃力。他終於看清了那些人的嘴臉,有一個是他終身難忘的。
站在車前頭的分明就是錦衣衛錦衣課課長華修明,他的身傍挺立著幾位隨時待命的同僚。用威風凜凜這個詞,也許並不為過罷。
沒有對峙,更談不上所謂的反抗。嚴肅的麵孔、低沉有力的聲音,這使得龍安平不由得打了一個大大的寒噤。
灌注在龍安平耳裏是這麽幾個已然熟悉的字詞:龍安平,你被捕了!
羅網掙紮終日思,心若煉獄血凝詩;
愧悔昨日我非我,立馬斷指補良知。
“雙飛”酒家的生意漸漸占據鼇頭。到瓊港求職的高材生和下崗找飯碗的人員,也越來越多。瓊港高薪企業的**以及瓊港海島風光吸引著他們。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其理一也。於是,雙飛酒家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三要素,利潤極速的膨脹。雙飛酒家每天接待的食客成百上千,把個逍逸先生累得個人仰馬翻,不亦樂乎哉。
範無雙即便再忙,每天都要為上官靜雲送花,那花美其名曰“藍色妖姬”。開始時,範無雙送“藍色妖姬”給上官靜雲時,上官靜雲很不習慣。每當她默默看著“藍色妖姬”時,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負疚感。她的心是屬於龍安平的,不管怎麽說。現在的她,見到範無雙送花給她,也不再慌亂,隻是很矜持的點頭一笑。
今天範無雙持著一朵“藍色妖姬”,向她走來,微笑道:“仙子,你把花插進花瓶,你的手能使她永不凋謝。”
“真的嗎?”上官靜雲委實有幾分驚喜。她的心躍躍欲試。看了一眼範無雙,見他的笑意雋永,遲疑的接過“藍色妖姬”插在了花瓶。玫瑰花香幽淡的彌散於室內。上官靜雲深深的吸了一口花香味。
“你這受驚嚇的孤雁,今天看上去精神挺好。仙子,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8月8號呀,沒什麽特別呀。”
“沒錯,是8月8號。仙子,我已決定,咱們的‘雙飛’酒家改為‘仙雲飛’大酒店,就在今天。”
“‘仙雲飛’?這個……”
“對,‘仙雲飛’。是特意為你改的。你是仙子,又叫上官靜雲,為了那特殊日子的來臨,必須的得改為‘仙雲飛’!”範無雙無限深情的目光緊緊盯著上官靜雲。
“仙雲飛”大抵是深情的寄托罷。
上官靜雲撇開範無雙他那如火如刃的目光,扭頭去看窗外。
“仙子,你怎的不說話?”情急之下,範無雙扳過上官靜雲的肩頭,“說話呀,仙子!”
“範總,你叫我說啥好?!”上官靜雲仰頭望著範無雙,眼神有幾分喜悅、也有幾分無奈。
“你、你……好,咱們去看看咱們‘仙雲飛’大酒店的金字招牌是否有勞燕雙飛
之飄逸神韻?!”
說著,範無雙拉起上官靜雲就往外走。
見是老板範無雙和上官靜雲姑娘前來典禮,員工們一齊熱烈的鼓掌與歡呼。在掌聲與鼓樂聲中,逍逸先生範無雙瀟灑地揭開了紅綢緞,那金匾上鐫刻的鎦金大字——仙雲飛大酒店——之神韻字體,飄逸之神采,立刻贏得大夥兒一致的叫好聲。範無雙看似無意卻恰似有意地攜著上官靜雲的手,上官靜雲想掙脫可是卻怎麽也掙脫不了那隻如鐵鉗一般的大手。健步踏上“仙雲飛”大酒店的台階最高處,範無雙右手一揮,朗聲說道:“各位嘉賓,各位朋友,我們來自五湖四海,古人雲,四海之內皆兄弟。今天是‘仙雲飛’誌禧之日,我決定我們‘仙雲飛’大酒店與大家同樂;凡今天來這裏的賓客朋友,一律免費用餐!”
叫好聲、歡呼聲、鼓樂聲,響徹雲霄。悠揚的旋律響起來。範無雙和商界來賓一一握手致意,那躊躇滿誌的大老板的儀態盡顯無遺。
上官靜雲看著似是洋溢著春光無限的範無雙,雖神思遐逸,卻也感覺到腳下的大理石之堅實無比……
身處東都的迪公主葉迪收到新的《楚狂》詩報,仔細一看卻是停刊號。眉頭微蹙,可是《楚狂》詩報上的詩作讓迪公主不得不一路往下看:
詠竹
(瀟湘公子)
楠竹生南國,綠意歎春遲。
高潔風中立,寧折不低眉。
葉裁秋冬雪,枝剪春夏詩。
竹實為鳳喜,能不轉相思?
紫玫瑰吟
(迪公主)
援我紫玫瑰,又見紙鶴吟。
何人知我意,痛灑苦淚情。
肝腸千千結,孤寒聽仙音。
夢緣萬裏路,來世可重逢?
憑欄寄相思,詩魂與花魂。
雲
(青雲居士)
無根亦無種,托體稻草魂。
漠漠歸去來,高寒緣蒼穹。
變幻意莫測,六欲隱霧中。
真相人不識,風雨自在行。
九頭鳥
(巴東浪人)
楚天九頭鳥,風情自為高。
流星晴空逝,展翅萬裏遙。
低鳴震九重,哀吟動地搖。
惜乎心難一,冬眠在今朝。
海
(逍逸先生)
浩瀚納百川,呼嘯天地間。
潮湧巨龍躍,上有鯤鵬旋。
柔情浪底流,是我心中願。
胸有日和月,壯麗賦詩篇!
寄
(北國仙子)
鴻雁往來頻,幽思終日閑。
情恨三生石,海中夜夜眠。
剪紙千隻鶴,無語獨憑欄。
關山此一去,雙飛能夢圓?
迪公主讀罷《楚狂》詩報,小心奕奕地將詩報折疊好裝進紙袋鎖進抽屜。既然是停刊號,那就予以永久保存吧。迪公主這樣想著,微微有些不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