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45 夫妻之間
方維臉上的怒氣依舊，看到兒子的笑臉，他就一肚的火，冷哼著：“你還知道我們是你的爸媽嗎？離婚那麽大的事情也不告之一聲，再婚也沒通知一聲，在你心裏，我們已經是外人了，就像淩玲和儀儀一樣，被你一腳踢出心門之外。”
“爸，你，言重了。”方宇堆笑著上前坐到方維與黎菁之間，堆笑著：“我這不是怕你們知道了，影響你們旅遊的心情嘛。”
他其實是怕父母知道了，死活不肯讓他離婚。兩年朝夕相處，父母早把淩玲當成了他們的女兒一樣。
“爸媽，別傷心難過了，我現在不是懷有身孕了嗎？而且醫生說是個兒子，再過兩個月，您們就要有一個孫子了。”曉如走到方宇身邊輕聲地說著。
方維夫妻都不出聲。
感情上的事是無法勉強，但是要他們一下子接受曉如，他們做不到。就算曉如肚子裏懷著他們的孫子，他們的感情天秤還是傾向淩玲母女。
大廳裏一片安靜，靜得尷尬。
良久，黎菁才哽咽著問：“淩玲與儀儀現在何處？”她抬頭瞪著自己的兒子，“聽說你不給她母女倆一分一毫，讓淩玲淨身出戶？”兒子何時學得如此心狠了？就算對淩玲沒有了愛，也不能這樣對待自己曾經全心全意地愛過的女人。
曉如不自然地別開了臉，那是她向方宇提議的。目的就是不想讓淩玲與方儀分到方宇的一分一毫。
“是淩玲自己選擇的。”方宇把責任推到淩玲身上。
“帶著孩子，你叫她如何生存下去？”黎菁一想到淩玲帶著方儀艱難度日的情景，就心如刀絞。
如果她知道兒子還處處為難淩玲，存心不讓淩玲有工作，她可能會氣得當場暈死過去。
“她們現在在哪裏？”
方宇輕聲道：“應該回了娘家吧。”一個月沒有淩玲與方儀的消息了。刀霸說是失蹤了，但他相信淩玲不會帶著女兒尋短見，所以認同段子龍的說法，淩玲肯定是帶著女兒回娘家了。
淩玲娘家雖遠，卻是她唯一可以投靠的地方。
“應該？”方維不悅地皺著眉，應該不是肯定，也就是說淩玲有可能不投靠娘家。
“張姨，打電話到淩玲的娘家問問。”方維立即吩咐著。
張姨連忙去翻找電話，找了半天，才在電話本最後一頁找到淩家的電話。
張姨立即照著上麵的號碼打過去。
“讓我跟親家說。”方維起身上前一把搶過話筒，然後故作自然地開口：“親家是嗎？對對對，是我，吃飯了嗎？”兒子跟淩玲離婚了，淩父對他還這麽親熱？不生氣？還跟他親家長親家短的？
胡扯了一會兒，方維才輕聲地問：“親家呀，能不能叫淩玲來聽一下電話呀？”
瞬時對方沉默了下來。
方維忽然有點緊張起來，親家是不是準備開罵了？
“淩玲……根本沒有回來。”淩父顫抖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方維一怔。
“你們把淩玲弄丟了是嗎？”淩父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
“親家……
方維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意識到淩玲並沒有帶著女兒回娘家，方宇連忙上前來從方維手上搶過話筒，焦急地問著：“爸，淩玲沒有帶著儀儀回去嗎？”
“儀儀？天哪！還把我的外孫女都弄不見了……”淩家的電話掛了，想必是一團亂。
方宇的臉色全變，雖然對淩玲沒有了感情，但是對方儀卻還是疼愛至極。
S市每個角落，段家的手下都可以找到，但是刀霸說找不到，是失了蹤。那……淩玲與儀儀哪裏去了？
看到丈夫與公婆隻關心著淩玲與方儀，曉如極度不悅，一轉身就上樓去了。
曉如的心情，誰也沒心思去顧及。
方維不停地罵著兒子，黎菁不停地哭泣著。
方宇愧疚地不敢出聲。
如果不是他把淩玲逼得走投無路，她怎麽會失蹤的？
淩玲到底會去哪裏？難道真的被他逼得走投無路，帶著女兒共赴黃泉了？
想到有這個可能，方宇忽然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
“爸媽別擔心，我打電話讓朋友們幫找找。”方宇立即打電話給段子龍。
心急如焚的方宇一聽到段子龍的聲音，焦急地道：“子龍，我打電話到淩玲的娘家問過了，淩玲沒有帶著我女兒回娘家去。一個月了，我沒有她的消息一個月了，你能不能讓你的手下幫我找找看？”
如果淩玲真的帶著女兒共赴黃泉，父母一定會恨死他的。
他也會自責一輩子。
他之前隻聽從曉如的提議，把淩玲逼得走投無路後，淩玲自然會把女兒送回方家給他。可是他沒想到淩玲如此倔，居然不肯屈服。現在還失去了消息，他是不是做得太過份了？
段子龍淡淡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可以，我會吩咐下去，讓所有人都幫你打聽。”反正淩玲母女在他家裏，就算他出動所有手下，動用整個黑社會的人，在沒有征得他的同意，方宇是不會知道淩玲母女倆的下落的。
“子龍，真的太謝謝你了。”方宇壓根兒想不到，會是好友在惡整他。
怪隻怪他交了一個集權勢，錢財傾天下的男人為好友。
子龍眼裏閃過戲謔的笑，不過方宇是看不到的，他淡淡的聲音敲進方宇的耳裏：“咱們是朋友，不用客氣。”他能通過聲音斷定方宇此時焦急萬分，早在方宇借他手下為難淩玲的時候，他就說過，希望方宇不要後悔。
方宇放下話筒，轉身對父母說道：“爸，媽，你們不要太擔心，我已經求朋友幫忙找人了。”
“如果淩玲與儀儀有什麽不測，我絕對不會接受你的新太太！”方維冷冷地拋下一句話，然後扶著老伴向外麵走去。
“爸媽，您們要去哪裏？”方宇連忙上前攔住父母。
“這個家都沒有了以往的溫馨，我要帶著你媽回我們兩老住的地方去。”方家又不止一處房產。
“爸，曉如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女人，聰明能幹，美麗溫柔。”方宇試著替曉如爭取父母的認可。
方維與黎菁同時哼了一聲，方維沒好氣地道：“你沒看到她黑著臉上樓去了嗎？宇，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找到淩玲與儀儀的時候，再通知我們。”方維說完扶著老伴繞過方宇，走出了這幢曾經充滿歡笑的別墅。
方宇頭痛地揉著額，無奈地看著父母雙雙離去。
父母不接受曉如，他早有準備，隻是想到曉如懷有身孕，父母不會太排斥。沒想到現在知道淩玲與女兒下落不明了，父母對他不諒解，對曉如更是不肯接受了。
看看樓上，方宇的頭更痛，他該怎麽安撫樓上的那一位？
張姨默默地退了出去。
方宇腳步沉重地向二樓走去。
他一推開房門，一隻枕頭就向他飛來，他連忙接住，緊接著又一隻飛來，他隻好又接住。他無奈地叫著：“曉如，別這樣，生氣對寶寶不好。”
“寶寶？你父母隻要方儀，根本不管我肚子裏懷的是你們方家的繼承人。”曉如被冷落，早已一肚子火，何況方家兩老根本不肯接受她。
“曉如。”方宇上前把妻子攬進懷裏，安撫著：“給爸媽一點時間吧，他們隻是一時接受不了。”
“還有你。”曉如轉身戳著方宇的胸膛，“為什麽不讓我知道你父母的事情？我們結婚，為什麽不通知你父母回來？你存心不讓你父母知道，是故意讓我難堪是嗎？你口口聲聲說現在愛的人是我，可是你卻一點也不為我著想，你隻想著我肚子裏的兒子。”
“對不起。”方宇低頭吻著曉如的臉頰，低聲哄道：“是我不對，我不該不告訴父母我與你結婚的事情。我其實是擔心說了，他們不同意我與淩玲離婚，然後沒有辦法與你結婚。”
“我懷著你的兒子，他們難不成願意讓自己的孫子流落在外？方儀不過是一個丫頭片子，也值得他們疼入心坎裏去？”
幸好那女人把方儀帶走了，否則她的兒子生出來準是不受歡迎的。
方宇默默地任曉如指責，隻是摟著她不出聲。
方儀是方家第一個兒孫，無論是孫兒還是孫女，都是他們最愛的孩子。就算曉如肚子懷著的是兒子，他一樣還是疼愛著方儀。
“哎呀。”曉如輕皺眉頭，撫著肚子。
“怎麽啦？”方宇緊張地問著。
“你兒子在踢我，在跟你們抗議，說你們不公平。”曉如沒好氣地道。
“曉如。”方宇把妻子扶著在**坐下，“放鬆心情，這樣對孩子才好。爸媽隻要確定淩玲與儀儀沒事，就會接受你的了。你在我爸媽麵前，要更加溫柔點，盡量討他們的歡心，他們才能忘記淩玲的好，從而接受你。”
曉如噘著嘴，不悅地道：“隻怕是我拿熱臉去貼冷屁股。”
“曉如。”方宇無力地叫著，雙手把那張依然美麗的臉抬起來，眼裏有著哀求：“就當是我求你了。”
曉如看到方宇眼裏的哀求，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曉如。”方宇把曉如摟入懷裏，“謝謝你。爸媽現在回以前的房子去住了，離這裏也不遠，你現在行動還算可以，有空就讓司機送你過去跟兩位老人家聊聊天，盡盡孝道。”
“嗯。”一聽到不喜歡自己的公婆不在這裏住，曉如明顯鬆了一口氣。
說句真心話，她希望自己不用跟公婆住在一起。
婆媳之間自古以來，就是很難相處的。婆婆好的，媳婦惡。媳婦好的，婆婆惡。她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與公婆勾通。
“宇。”曉如在方宇的懷裏抬起頭來，試探著問：“你會不會後悔娶了我？”
方宇淡淡一笑，低首與她額對著額，淡笑地道：“何必問這些蠢問題。”婚後，他的確發覺曉如不如婚前那般溫柔，但是還沒有到後悔的地步。他認為曉如是因為懷孕的緣故。
曉如雙手摟著方宇的腰，輕聲地說著：“我很擔心你被別人搶走了。”因為她就是趁淩玲懷孕，才有機會慢慢算計方宇成為她的男人。她也怕別的女人學她，趁著她懷孕，搶走方宇。
公司裏的美女一大堆，有幾個沒有暗戀著她的丈夫？
“傻瓜。”方宇低下頭溫柔地吻上妻子的紅唇，給她一個定心丸。
淩玲從來不會說這些話。
方宇的腦裏閃過這個念頭。娶一個緊迫盯人的妻子真的比一個完全信任他，給他充足自由空間的妻子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