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頭皺了起來,想了兩秒鍾,終於還是將高跟鞋脫下,手裏提著一雙鞋,繼續往裏走,轉過拐角,看到了一張沙發。

白色的牆壁,黑色的沙發,看起來格外的清冷,看到這裏張紅眼眸裏麵閃過一道疑惑的光芒來,就算是脾氣再大,也不至於翹班吧?

自己從進來之後,硬是沒有看到醫生的影子。她歎息了一聲,今天怕是白來了。

“這位小姐你叫張紅?”旁邊的隱藏在牆體裏麵的白色木門忽然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白帽子黑框眼鏡的男子。

張紅轉過身來,這才看到了傳說中的專家,兩眼立刻綻放著光芒,這個醫生年輕帥氣,想不到竟然會是專家。

“我以前還不知道醫院裏有這樣的地方,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張紅忍耐不住內心的喜悅,神情激動了起來。

“這邊請吧。”醫生伸手指著一邊的沙發,麵色平靜的如同波瀾不驚的湖麵,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

張紅來到沙發前坐下,腦袋忽然變得暈乎乎的,兩隻眼皮也打了架,似乎是抬不起來了,她盡力的將眼睛睜大。

“張紅小姐,你能聽清楚我說的話吧?”醫生問了起來。

張紅聽到聲音之後,點點頭,隻是那聲音似乎是拖得非常慢,自己聽到之後,睡意更加強烈起來,她半閉著眼睛,手掐了大腿一下,想讓自己去清醒起來,但是隻是徒勞的。

最後,她終於是支撐不住了,閉上眼睛,整個人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一聲喊了幾聲,“張紅小姐,你睡著了嗎?”

沙發上的人早就已經進入到睡眠當中,沒有回答。

醫生從口袋裏麵拿出一個黑色的木質方盒,從裏麵取出一隻針管,吸進紅色的藥液,拿過張紅的左手臂,紮了進去。

紅色的藥液很快的就被推送進血管裏麵去了。張紅的手臂被放下,垂到身體的一側。醫生脫掉白大褂,摘下白帽子,露出黑色的皮夾克和寸頭。

從房間裏麵走了出去,來到醫院門口,韓氏的車停在那裏,車窗緊閉,黑色的玻璃,讓人看不到裏麵。

黑夾克走過去伸手敲敲車門,車窗忽然被搖下來,韓氏看到走過來的人,麵色冰冷。“怎麽樣了?”

“一切順利,我早就說過,我辦事情您盡管放心好了。”男子揚起嘴角,唇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來。

韓氏眸子裏麵閃過一道笑意來,伸手拉開車門,“上來吧。”

男子上車之後,韓氏就發動了車子,車子很快就從醫院門口消失不見了,韓氏雙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你的藥物不會有出了問題了吧?”

“不會的,打了這種重型避孕藥的女的,一輩子都不會生育了。”男子聲音慵懶,就像是一直蜷縮在午後陽光裏麵的黑貓。

韓氏聽了之後,才揚起嘴角,唇邊的笑容泛濫起來,“我當然是會相信你的,隻是若是出意外怎麽辦呢,你是知道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男子搖搖頭,似乎是不理解韓氏的疑惑,“從來都沒有意外,這種藥物是我從國外弄進來的,價格很貴,不會出現什麽差錯的。”

韓氏眉頭皺了皺,“價錢倒不是什麽問題,隻是若是張紅以後生下孩子,那該怎麽辦呢?”她說話的時候,眼眸裏麵的冷光閃爍著,似乎是一柄柄反射著寒光的匕首,讓人不敢去正麵麵對。

“若是真的剩下孩子,後果由我來負責。”男子聲音忽然也變得嚴肅起來,周圍的空氣似乎在瞬間也凝固起來。

韓氏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你說的輕鬆,到時候你要怎麽負責,還能將孩子塞回去不成嗎?”她的聲音裏麵充滿了諷刺。

男子冷哼了一聲,“韓夫人,你也太小看我的實力了,你覺得像我這樣追求完美的人,會出現丁點的錯誤嗎?”

韓氏臉色柔和起來,“我並不是對你有意見,隻是我不希望出現差池,畢竟這件事情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張紅的孩子不會活到第二天的,若是她真的生了孩子的話。”男子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額頭上的疤痕隱隱出現。

韓氏聽到之後,眸子裏麵閃過一絲笑意來,“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男子點點頭,“是的,你盡管放心好了。”

車子在郊區停下來,韓氏將身邊的一個黑色的公、文包遞給男子,“這裏麵是你要的一千萬,你數數。”

男子伸手接過去,打開,裏麵的紅票子一捆捆的整齊的躺在裏麵,“我相信你韓夫人,以後若是有事情,盡管找我,我會全力以赴的。”

韓氏點頭,“當然,合作愉快。”

男子從車上跳下去,很快就消失了,韓氏倒車,往家裏駛去,她的嘴角向上揚起,“張紅,我看你怎麽辦,即便是你和慕容泓結婚了又怎麽樣呢?”

張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眼前空曠的房間,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自己怎麽會在這裏呢,她忽然打了噴嚏,這個房間還真的有點冷呢。

氣溫大概快到零度了,從沙發上坐起來,她想了想,然後就邁開步子往房門的地方走了過去,張君剛好經過,聽到門響聲,忽然被嚇了一跳。

她轉過頭來,就看到了一個人走了過來,額角的青筋暴起,旁邊就是標本室,平時鮮少有人會過來。

“你是這裏的醫生嗎?”張紅先開口問了起來,周圍一個人沒有,整個樓層似乎都是沉浸在一片冰冷的氣息裏麵。

張君點點頭,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穿著一身黑色的毛呢,看起來價值不菲,應該不是小戶人家。

“這層是醫院的標本間,旁邊就是停屍房,所以平時很少有人過來,你怎麽會進來的?”張君的聲音裏麵充滿了疑惑,平時外人是根本就不可能進來的。

張紅聽倒在之後,頓時感覺到渾身上下似乎是結冰了,“你說什麽,旁邊就是停屍房嗎?”

張君點點頭,她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拿屍體開玩笑啊,“是啊,請問你是怎麽過來的呢,你來這裏幹什麽?”

看到眼前的人手裏空空的,沒有任何東西,不像是來送標本的。張君心裏更加疑惑起來了。

張紅咬咬牙,“我是來看大夫的,不知道怎麽會睡著了,醒過來,這裏大夫就不見了。”

張君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裏哪有什麽大夫啊,你是不是走錯了呢?”愣了愣,她接著問,“你不會是來捐獻眼角、膜的吧,醫院最近正缺呢。”

張紅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聲音裏也夾雜著憤怒,“你是不是眼瞎了,哪隻眼睛看到我像是捐獻眼角、膜的人,我好好的為什麽要來捐獻呢?”

張君愣住了,心裏疑惑起來,眼前的人不會是有神經病吧,不然大白天的,在標本室門前說什麽來看大夫。

“這位夫人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呢?神經科不在這裏的,是在五樓,我可以帶你過去。”張君邊說著邊打量著眼前人的表情。

張紅徹底的憤怒了,邁開步子走到張君的麵前,伸手揪住她的衣領子,往窗戶那邊推搡過去,“你罵誰是神經病呢,你知道我是誰嗎,以前沒有人敢罵我是神經病,以後更不敢有人惹我的。”

張紅撇過窗外,這裏的樓層雖然不算是超高,但是摔下去,斷個胳膊腿的還是戳戳有餘的。她揚起嘴角露出笑容來,讓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不是那麽僵硬。

“我也隻是開個玩笑而已,若是你不喜歡的話,就當做是我沒有說吧。”張君伸手想要推掉衣領上的手,可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張紅看到了她眼眸裏麵的恐懼,扯起嘴角,笑了起來,“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不是有個心內科的專家在這裏就診嗎?”

張君眼睛裏麵的恐懼越來越濃了起來,渾身也哆嗦起來,聲音顫抖,“你是人是鬼啊,我不會是撞到鬼了吧。”

張紅手裏的加了把勁,“你要是再敢亂說的話,我就將你推下去,反正這裏也隻有屍體,又不會說出去的。”

張君害怕起來,“我說的都是真的,這裏哪有什麽心內科?”

張紅哼了一聲,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韓氏竟然是在耍自己,騙自己說什麽心內科專家。想到這裏她的眸子裏麵閃過一道猩紅的光芒來。

張君聽到咬牙切齒的聲音,心裏頓時害怕起來,眼前的人不會咬斷自己的喉嚨吧,“求你放過我吧,我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不能死啊。”

張紅聽到一陣哭聲,心裏更加煩惱,“哭什麽,死人了嗎?”她說完鬆開手,眸子裏麵的憤怒卻是沒有減少。

張君沒有想到她會鬆手,頓時心裏一陣高興,“你這是放了我的意思吧,那我走了,有緣以後會再見到的。”她說完邁開步子跑了起來,很快便不見了蹤影,直達跑到辦公室,她才鬆了口氣。

張紅站在原地,一張臉蒼白無比,想到韓氏對自己做的一切,自己心裏便生出恨意來,“韓氏,這次是你耍我的,這個仇我記住了,以後會還你的。”

她邁開步子往樓梯那裏走了過去,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麵色嚴肅無比。走到醫院門口,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坐了進去。

慕容泓聽到門鈴響了,便穿好拖鞋過去開門,當看到門口站著的人的時候,他一下子就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縱橫。

“你回來了,快去點蠟燭吧,我等你等了好久了。”慕容泓似乎是有些抱怨。

張紅憋了一肚子氣,哪裏還有什麽吃燭光晚餐的心情,她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點什麽蠟燭,又不是靈堂。”

慕容泓聽到她的話,心裏便難受起來,燭光晚餐是自己親手準備的,花費了很長的時間呢,“這是我的心意啊。”他柔聲的解釋起來。

眼前隻要自己說這句話,張紅便立刻會高興起來的,他站在原地,等著她像以前一樣給自己一個大大的擁抱。

張紅走過去,一腳踢到了椅子,椅子滾到了很遠的地方才停下來,她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似乎是還不解氣。

雙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盤子震動了一下,發出嗡嗡的聲音來。“可惡,韓氏那個死賤人,我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