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燈光明暗交錯,各種顏色的光線在臉上投出陰影,讓五官看起來都變得迷離和捉摸不清。

向遠之晃了晃手腕,手腕上名貴的江詩丹頓隨之下滑,銀色鏈條閃著細碎的光。

他單手解開最上麵的兩顆紐扣,露出精致的鎖骨和若隱若現的肌肉輪廓,笑的帶著幾分邪氣,看了一眼骰子的點數,雙手一攤,認輸道:“好吧,我輸了。”

骨節分明的細長手指在轉盤上轉了一下,轉盤快速轉動,各種顏色變成一片虛影,再一點點減速,最終箭頭在兩個色塊之間擺動幾下之後才停穩。

向遠之仔細辨別著上麵的字——他運氣很好,在整個轉盤刺激的大冒險裏麵轉到了最輕鬆的一個——喝一瓶啤酒。

這是他第一把輸,周圍的人都好奇地湊上來看,哪一個都行,卻沒想到隻是簡簡單單的喝酒,一點都不難為人,一個個都有些失望地靠回去,紛紛不知足地抱怨:“遠哥,你這運氣也太好了。”

說這話的人已經輸得快要脫光了。

向遠之聳了聳肩,表示他也“沒有辦法”,舉起桌上的啤酒,一飲而盡。

喉結伴隨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旁邊陪酒的小Omega已經看得臉紅心跳了,這桌上至少一半的人都有過和向遠之**的想法,甚至一些Alpha。

酒瓶空了,向遠之用指腹蹭了蹭下唇上殘留的酒水,把酒杯倒過來上下晃了一下,示意自己都喝幹淨了。

“啪”一聲,空杯子碰在玻璃桌麵上,向遠之靠回沙發靠背,身邊的Omega貼上來,被他隨意摟在懷裏玩弄著側臉上的肉,另一隻手向前一指,“繼續吧。”

因為向遠之隻輸了一把,懲罰又不痛不癢的,之後大家都卯足了勁想讓他再輸一把。

向遠之無奈,知道這一群人是不讓他輸一把不能罷休了,於是故意報了錯誤數字,讓他們得償所願。

在他旁邊坐著的葉徐一下子激動起來,毛遂自薦要幫他轉轉盤。

向遠之懷裏攬著香香軟軟的Omega,正好懶得動,便答應了,轉盤在葉徐手裏迅速轉動,幾個人圍成一圈頭擠著頭看著轉盤緩慢停下,最終指在麵積最小的那個色塊,幾顆聚在一起的頭瞬間四散開來,歡呼聲估計附近人都能聽得見。

向遠之揉了揉耳朵,這概率太小了,今晚都玩得挺大的,誰運氣都不太好,但還真沒有人轉到過。葉徐已經開始期待地搓手了,定睛一看,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我靠!遠哥!一夜情!”

“什麽?”向遠之不解地皺了皺眉,傾身看過去,紅底黑字,“在酒吧裏隨便指定一個人,並與他發生關係。”

他倒也沒有很意外,隻聳了聳肩,說:“那也不能太隨便。”

“知道知道。”大家頓時開始四處掃視,隻有向遠之懷裏的小Omega麵色不悅,他本來以為今晚能躺在向遠之的**的,這下好了,碰見這種懲罰誰都想知道找陌生人更刺激,哪裏還輪得到他了,他故意扭著身子發出聲響吸引向遠之注意,向遠之卻一直看著前麵絲毫沒給他多餘的眼神,最後隻能賭著氣安靜下來了。

葉徐眼睛最尖,很快將目光鎖定在不遠處隔著兩個卡座的男人。

借著燈光亮起來的瞬間,葉徐看清了他的臉。

男人看起來比他們這群人年紀要大一點,葉徐之所以會注意到他,是因為他看起來和整個酒吧的氛圍格格不入。

襯衫紐扣一直係到最上麵一顆,坐得板板正正,臉上表情也一本正經甚至有些局促和不知所措,旁邊的應該是他的朋友,倒了一杯酒遞給他,他擺著手後退了一點,手落下來搓了搓褲子。

好玩兒極了,來了這地方卻不喝酒,老實得像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如果是這樣的人,想與他發生關係應該很難吧,不過沒關係,葉徐心想,他遠哥就喜歡這種有挑戰性的人。

向遠之看著他一臉壞笑,不耐煩地踢了踢他的小腿,“好了沒?”

“好了好了,遠哥,兩點方向026卡座,那個白襯衫,怎麽樣?”

向遠之眯著眼睛看過去,男人長得不錯,說不上帥,但是很耐看,憑著這副長相,他竟然一時看不出他是Alpha還是Omega,大概率應該是Beta。

他從來不和Beta做,沒有Omega嬌軟,也不能像Alpha一樣激起他的征服欲,信息素也沒有,感覺樂趣都少了一半,不過既然輸了,願賭服輸是基本道理,他不會掃大家的興。

他站起身來,正看見男人身邊的人離開,隻剩下他一個人緊繃著身子坐在那。

向遠之拿著兩杯啤酒站起身,走了兩步又回來把啤酒換成粉紅色的雞尾酒,朝著男人走過去。

許執暉今天休息,他是標準的朝九晚五工作者,拿著略高於同齡人的工資,過著安逸舒心的生活,已經讓他很滿足了,所以他習慣於安於現狀,雖然是國企廣告公司的攝影師,職業多多少少也算是搭了一個“藝術”的邊兒,但是他本人卻沒什麽藝術細胞,甚至可以說有點呆板,關於怎樣可以拍出更好的照片等專業知識,完全是他上課聚精會神奮筆疾書記筆記記下來的。

沒有多少天賦,全靠認學。

他三十年生活都規規矩矩,小時候是標準的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從小就成績優異,從高中開始拿獎學金一路拿到大學畢業,然後順利進入國企,獲得穩定的工作和不錯的薪水。

老一輩人眼裏的有出息卻是同齡人口中的“書呆子”“老實人”。

但是許執暉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他的生活雖然看起來有些單調但是很踏實,他並不需要什麽其他的娛樂方式,比如被好友孟駿帶到酒吧。

美其名曰帶他體驗生活,然而許執暉踏進來這地方的第一秒就開始頭暈腦脹,好像唐僧進了女兒國一樣,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裏,不斷有穿著熱辣的年輕男孩女孩從他身邊路過,他目不斜視,看都不敢看一眼,因為擁擠而不得不造成的肢體接觸讓他全身都跟著發麻。

許執暉緊張地握著酒吧裏贈送的檸檬水,dj舞曲他聽不懂,隔壁桌的人十分吵鬧,他忍不住堵了堵耳朵,皺了皺眉,孟駿離開去點酒更讓他覺得局促,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常年拿相機讓他的指側帶著一層薄繭,他用指腹揉搓著那一塊硬於別處的皮膚。

無事可做,讓每一秒都好像被無限拉長,變得格外漫長,直到他聽到一道禮貌的招呼聲。

在喧鬧中顯得有些突兀,所以他注意到了,但是如果不是男人把酒遞到他麵前的話,他不會覺得這一聲是在叫他。

“可以請你喝杯酒嗎?”

許執暉看著粉紅色的酒汁,抬起頭來,入目是一張完美的如同雕塑一般的臉,職業習慣讓他忍不住將這張臉想象到白色背景布之前,那一定是360度無死角的完美。

光太暗了,他看不清男人的頭發到底是什麽顏色,他隻知道他很漂亮,是的,漂亮,西方的骨相和東方的皮相完美融合,無可挑剔,像是珍貴的藝術品。

許執暉看傻了,他沒見過這麽漂亮的男人,以至於緊張地吞咽著口水,心跳倉皇地漏了半拍。

向遠之看著他這副呆相,突然就覺得,可能哄他上個床也沒自己想象的那麽難,他用自己的酒杯碰了碰許執暉的杯沿,“你一個人嗎?”

許執暉被他的聲音拉回了思緒,他感覺臉上好熱,喉嚨也跟著幹澀,他根本就沒聽清向遠之在說什麽,隻木愣愣地點了一下頭。

向遠之本就是明知故問,看他否認的樣子覺得更有意思了,他對自己的樣貌和對自己的賽車技術一樣自信,看這反應眼前人八成已經淪陷進去了,那他不是更有把握了?

“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喝酒?”話裏有話,並且十分明顯,但是向遠之並不知道男人到底有沒有聽懂。

許執暉的確沒有聽懂,但是美色迷惑,他迷迷糊糊站起身來,跟著向遠之走了,直到四周變得安靜起來,酒吧卡座變成寬闊的臥室,他被向遠之推到**欺身而上的時候,他才明白“喝酒”背後的意思。

理智回籠,他顧不得驚訝自己怎麽會犯這種錯誤,也來不及思考是不是酒吧的氛圍搞得他大腦都跟著遲鈍了,他隻知道向遠之想要和他**。

就在現在。

兩個人見麵不過五分鍾之後。

他覺得他應該推開向遠之,然後明確拒絕,這樣是不對的行為,但是沒等他支支吾吾說出口,向遠之已經“嘖”了一聲,堵住了他笨拙的嘴。

他一下子就被親軟了,大腦再一次空白,他在和眼前的漂亮男人接吻——他的初吻。

向遠之驚訝地抬起頭來,他還微張著嘴,不知道做何回應。

向遠之突然覺得有點頭疼,“怎麽不換氣?”

許執暉不說話。

“不會是第一次吧?”向遠之挑了挑眉毛,語氣裏充滿了不可置信,這男人怎麽看怎麽比自己年紀大,怎麽可能……沒和人接過吻?

許執暉這回回應了,他點了點頭,臉漲通紅。

“做過體檢嗎?身體健康吧?”

許執暉不懂他為什麽問這些,但是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他一年體檢兩次,生活作息規律,無不良嗜好,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就行。”向遠之嘟囔著,然後低頭重新吻下去,“沒關係,我教你。”

作者有話說:

開新文啦!注意排雷!

1.攻睡過很多人,真渣【親媽認定】

2.受是個呆腦瓜,可能你們會理解不了他不拐彎兒的腦回路(不是傻就是老實)

3.先虐受(畢竟要追妻)後虐攻(畢竟要追妻)

4.閱讀過程中如有任何不適請及時退出,不要一邊不喜歡還要堅持看一邊在評論裏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