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遠之轉回頭去,手伸到許執暉腰後麵捏了一把,許執暉一下子繃緊了身子。

向遠之笑道:“緊張什麽,我又不能吃了你。”

許執暉撇了撇嘴,怎麽不能,向遠之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

車穩穩停在便利店門口,“一起去還是我去?”

許執暉絲毫沒有遲疑:“你去。”

“好的,一起去。”

向遠之下了車,不由分說地拉開許執暉這邊的車門,許執暉用眼神進行了一個討價還價,然後以失敗告終。

“草莓味?水蜜桃味?還是這個……這是什麽味道?大白兔奶糖,有點意思。”

向遠之一盒一盒拿起來,許執暉把頭埋得低低的的,抱著他的胳膊搓。

“都……都行。”

“那就一樣來一個,咱換著來。”

“……”好吧,fine。

結賬的時候許執暉半個身子都藏在向遠之身後,收銀員看了看各種牌子各種味道幾乎齊全的盒子,看了向遠之一眼,掃了兩個價錢之後,沒忍住又看了向遠之一眼,掃到最後的時候,又抬起頭來看了一眼。

向遠之麵不改色地問:“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可能是他板著臉的樣子太唬人,收銀員趕緊搖了搖頭,低頭幫他裝袋子,許執暉在他身後把頭抵在他的肩膀上,羞死了。

一直到進了門,許執暉臉上的紅暈都沒有退下去,他彎腰在鞋櫃裏拿拖鞋,手剛一伸進去就感覺哪裏不對,他蹲著看了半天,向遠之站在他身後靠在牆上,低頭摸了摸鼻子,咳了一聲,明知故問:“怎麽了?”

“孟駿的鞋呢?”

被直接說出來,向遠之聳了聳肩,理直氣壯道:“扔了。”

許執暉仰著頭和他對視片刻,無奈地笑了一聲,把兩個人的拖鞋拿出來。

“扔了做什麽?”

扔了做什麽?想扔就扔了,向遠之說不出,開口倒打一耙,“怎麽了?我扔他的東西你不開心了?”

“沒有,怎麽會。”許執暉在身後推著他的肩膀往前走,向遠之反手抱住他。

“晚上吃什麽?”

“還沒想好,先換件衣服。”

“行,先換……”話音戛然而止,向遠之和打開衣櫃的許執暉沉默地對視著,他低頭搓了搓臉。

許執暉覺得好玩兒,“幼不幼稚啊你?衣服也扔了?”

“這個沒有,塞在櫃子裏了。”

察覺到向遠之語氣裏帶著一絲不太明顯但又挺明顯的委屈,許執暉走過去,把他拽過來,“主要是我的衣服你都穿不了,要不明天買一件兒?”

“不穿也行。”向遠之大型犬一樣貼在他背後,趁機坦白道:“他的枕頭我放到客房了,以後如果他一定、必須、不得不要來的時候,讓他去住客房。”

“行行行,醋包子。”

“今天我給你做飯吧。”

“好。”

向遠之抬手扯了上衣,心想是得拿幾件衣服過來,他身上這件穿了兩天了。

白色的圍裙掛在光著的上身,許執暉靠在門框上看著,這畫麵實在過於有衝擊力了。

他舔了舔嘴唇,透過鬆鬆垮垮的圍裙看著裏麵緊致的肌肉輪廓,看著看著就把手鑽進去摸了一把,遇見向遠之之前,許執暉好像從來沒有對性和肉體的渴望,遇見向遠之之後,向遠之好像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脈一樣,光是看看總覺得不夠,一定要上手摸摸才行……

向遠之捉住他做亂的手。

“做飯呢寶寶,別惹火,晚上讓你摸個夠。”

晚上向遠之的確讓他摸夠了,他自己也被摸了個遍,向遠之說話算話,把他好好收拾了一頓。

許執暉毫無力氣,抓著床單想要躲,又被掐著腳踝拽回來,最後徹底放棄掙紮,被折騰到淩晨三四點鍾。

“上班……明天上班……”

七點多就要起床,向遠之才終於意猶未盡地放過他。

然而第二天許執暉根本沒起來。

向遠之抓著他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許執暉眼神空空地盯著天花板,一動也不敢動了。

“要不請假?”

許執暉看著他,眨了眨眼睛,隻能請假了,他工作這麽多年都沒請過假,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是因為這個理由。

領導感覺能讓他都請假一定是身體非常不舒服了,就多噓寒問暖了幾句,許執暉本來就不擅長撒謊,生怕自己領導再多問幾句,他就繃不住說了真話,匆匆掛斷了電話。

不上班許執暉多少還是有點負罪感的,不過這點負罪感很快就被向遠之的伺候撫平了。

向遠之自知理虧,差不點連洗臉都不用他親手去做。

許執暉認真地看著他,一板一眼道:“以後這種程度的,隻能在我休班之前做。”

向遠之握住他伸出來的一根手指,滿口答應,“好好好。”

許執暉在家裏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回了公司,卓翼坐在座位上,其實目光一直盯著樓梯口,一看他進來,就湊過去關心道:“執暉你昨天生病了嗎?怎麽沒來?”

許執暉點點頭又搖搖頭,含糊道:“就是不太舒服,已經好多了。”他怕卓翼看出來自己沒說真話,避著卓翼的眼神,低頭往前拽了拽椅子。

卓翼還想再囑咐兩句,目光一掃,瞥見許執暉領口裏麵露出來的吻痕,到口的話在舌尖轉了個圈又憋了回去。

有些事兒好像不是他該關心的了。

卓翼抿了抿唇,垂在身側的拳頭攥了攥,點點頭道:“行,那就好。”

向遠之在許執暉家裏呆了幾天,葉徐又給他打來了電話,“遠哥你出來吧,我都想你了,咱倆什麽時候這麽久沒見過啊。”

“別肉麻。”

“哎呀,你都好多天沒和大家喝酒了,今天出來唄。”

向遠之實在受不了葉徐和他撒嬌,“你一個Alpha能不能別這麽娘——行吧,今晚在哪。”

“五點海底撈,八點酒吧,還是之前的那家迷色。”

“行。”

掛了電話,向遠之算了一下,出去的話他還得回家換一下衣服,那今晚肯定是不能接許執暉了,晚上說不定也回不來。

他發微信給許執暉,“寶寶晚上我朋友找我吃飯,我今天就不去接你了,太晚了我就不回家了,不用等我。”

許執暉看了一眼消息,回複了一個“好”,又問道:“明天周四,早上記得回來。”

明天周四?向遠之愣了一下,想起來許執暉明天休班,兩個人說好要收拾東西搬家的。

“好,不會忘的。”

晚上下班一出門沒看見向遠之的車,許執暉還有點不習慣,他像往常一樣走向地鐵站,卓翼看著他的背影,雖說好奇今天向遠之怎麽沒來接他,但是最後到底也沒能上前去叫住他。

許執暉單身的時候他還能獻獻殷勤,現在人家有男朋友了他也該收著一點。

許執暉到家的時候向遠之已經到了海底撈,他們這群人吃飯習慣不碰手機,所以向遠之沒能看見許執暉的消息。

一直到吃完火鍋一行人準備去酒吧的時候,向遠之才抽空看了一眼手機,許執暉跟他說了一句到家了,他往上滑了滑屏幕,聊天氣泡滑上去又彈下來,沒有其他消息了。

“我們現在準備去酒吧了,剛吃完海底撈。”

“好的,好好玩兒。”

許執暉剛洗了澡出來,想起來向遠之說如果太晚就不回來,那就也有可能是要回來的,他靠在沙發上放了一個兩個人一起看過的電影,還是準備等一等。

向遠之還真是挺久沒來酒吧了,竟然一時覺得有點吵鬧,他窩在沙發邊角,拍拍葉徐的背讓他去點酒。

葉徐熟門熟路,很快就回來了,沒一會兒酒就上來了,和酒一起進包間的是一個個陪酒的Omega,有的是熟悉麵孔,有的很陌生。

向遠之一一看過去,也不能說全是Omega,因為聶安巡也在。

聶安巡站在幾個人之間,個子要高一點,又因為是Alpha,所以就更容易被注意。

他把酒整齊地碼在桌子上抬頭看了一眼向遠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向遠之說過,不說的小孩兒沒有糖吃,他這次眼神裏的心思絲毫沒有藏著掖著,向遠之笑了一下,朝著他招了招手。

聶安巡坐到他身邊,臉上表情依舊波瀾不驚的,這倒是和上次一樣,全程話都少。

喝起酒來,氣氛就更熱鬧,向遠之好幾天沒出來,難免被其他人抓著起哄。

“遠哥怎麽這麽多天都不出來啊?”

沒等向遠之說話,葉徐就欠欠地接過了話茬,“我們遠哥都住到人家裏去了,哪還有空出來和我們喝酒啊。”

“呦,誰這麽大能耐?”

“就上次那個!”葉徐一拍大腿,“遠哥輸了之後一夜情那個。”

“我去,這麽久還沒斷。”

“何止沒斷,遠哥……哎呦!”

葉徐就當向遠之不在一樣,小嘴叭叭個不停,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身後射過來的一記眼刀,向遠之一巴掌呼他腦袋上,“就你話多。”

葉徐叫他好幾次都叫不出來,憋著氣兒抱怨,“誰讓我叫你你都不出來了。”

“你記什麽仇呢,這頓我請。”

“本來就該你請,大家今天都多喝,好好宰你一頓!”

“行行行,隨便喝。”

聶安巡安安靜靜聽著向遠之說話,一言不發彎腰給向遠之倒酒,他也聽明白了,這幾天葉徐他們過來向遠之卻沒來,是因為在其他男人家呢。

他也很想知道,是誰這麽大能耐,不過這到底不是他該問的。

向遠之接過來他遞的酒,絲毫沒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也是,這種場合下,大家總是默認不動真心的,真認真了就好像壞了什麽不成文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規矩一樣,向遠之當然不會費心思琢磨他的情緒。

因為在海底撈吃過一頓了,大家說著好好宰向遠之一次,最後卻都有點喝不動了,向遠之招呼著其他人散了吧,各回各家,改天再喝。

等著別人都走了,他起身去結賬,聶安巡在身後叫他,“遠哥。”

他回過頭來,“說。”

“今晚可以嗎?”聶安巡小心地問,連被拒絕之後的說辭都想好了。

“可以什麽?”

五顏六色的燈被關掉了,隻剩下白熾燈,羞澀便全都表現在臉上無處可躲。

聶安巡捏著衣服,很小聲地說了兩個字,向遠之也不難為他了,“那就跟著。”

許執暉數著時間,已經十二點了,以往這時候他已經睡了,剛才都坐著打了瞌睡。

這麽晚了向遠之應該不會回來了,但是他還是想要問一下,萬一會回來呢。

電話打了一遍沒有接通,許執暉抿著嘴唇盯著屏幕,過了五分鍾之後,又打了第二遍。

向遠之被電話鈴聲打斷了動作,聶安巡借著這個空當才得到了短暫的喘息,他睜開眼,向遠之正看著屏幕,手機鈴聲還在響。

他看見向遠之皺了皺眉頭,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接,就當他以為電話已經要掛斷的時候,向遠之從他身體裏撤了出去,坐在**按了接聽。

聶安巡聽不清對麵在說什麽,但是向遠之一開口就叫了一句“寶寶”。

不是寶貝,是寶寶。

前者他也被叫過,但是一字之差,就感覺什麽都不一樣了。

“你不回來了吧。”

“今天不回了,你早點睡。”

許執暉已經睜不開眼睛了,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困意洶湧而至,“好吧,那晚安,你也早點睡。”

電話掛斷了幾秒,向遠之才把手機從耳邊拿了下來,他低頭揉了揉眉心,沒來由的一陣負罪感,讓他有點煩躁。

估計是這幾天和許執暉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的原因,以至於自己突然對他多了那麽一點同理心。

聶安巡看出來他接了電話之後心情好像一下子就不好了,聲也不敢出,就這樣看著他。

向遠之直起身子,俯視他,聶安巡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聽見半晌之後,向遠之下了床,說:“不做了。”

許執暉一通電話讓他完全沒有了興致,他穿上衣服叫了代駕,聶安巡坐起來看著他,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向遠之也沒有對他解釋什麽。

作者有話說:

小聶的作用就是對比烘托……

小聶:我甚至沒惹你們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