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徐撇了撇嘴,心想我信你個鬼,不過他可不敢說出來,萬一他遠哥覺得丟了麵子惱羞成怒,那他估計又得吃不了兜著走。

向遠之拎著葉徐衣領給他拽到客廳,想了想,又給拎到了客房,葉徐委屈巴巴地盯著他,向遠之給他扔了幾包零食進來,“消停呆著,沒事兒別出來。”

葉徐看了一圈,有衛生間有投影儀還有零食,不讓他出去就不出去吧,正好也不用吃那個狗糧了。

被葉徐這麽一打擾,向遠之那點僅剩的困意也**然無存了。

他回到臥室,許執暉正靠在床頭,在黑暗中看過來,向遠之走過去,伸手擋住了他的眼睛,抬手打開房間裏的燈,調了一個不太晃眼的檔位,等許執暉適應了這個亮度,才把手從他眼前拿下來。

“你朋友嗎?”

“葉徐。”向遠之直接介紹道,摟著他重新躺回了被窩,許執暉戳他的胸口,“我剛才打擾到你們了嗎?”

向遠之在他嘴角啄了一口,“怎麽會?要說打擾也是葉徐打擾咱們了,還要不要睡一會?”

許執暉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個時間醒過來了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睡的話他還精神了,不睡的話又已經到了正常該睡覺的時間了。

“不困了,我們躺一會吧。”

“好。”

向遠之和他頭抵著頭,揉了揉他的背,許執暉閉著眼睛,但是已經清醒了,今天不知道幾點能再睡著了。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躺著,突然聽見咕嚕一聲,沒過幾秒,又響了一聲,向遠之揉了揉許執暉的肚子:“怎麽回事兒?餓了?”

許執暉有點不好意思,港餐飽得快餓得也快,他撓撓頭,“怎麽餓這麽快,沒事兒,一會兒睡著就好了。”

“真的嗎?”

“真的。”話音剛落,許執暉的肚子又響了一聲,向遠之笑得毫不掩飾,從**爬起來,“打鹵麵怎麽樣,青椒香菇牛肉鹵?”

許執暉也不和他客氣了,“好!”他也要跟著去廚房,向遠之看著他露在外麵白花花的兩條腿,想起來葉徐說過的話,拎了條褲子扔到**,“穿好再過來。”

“好的。”

許執暉穿好褲子,跟在向遠之身後。

向遠之熟練地下麵打鹵,許執暉站在他旁邊,拿了三個碗出來,小聲問他:“叫你朋友出來呀?”

“不管他。”

“真的好嗎?”

“當然好。”

話是這麽說——向遠之也是這麽做的,最後還是葉徐聞著味自己出來了,“遠哥,嫂子,你倆背著我吃什麽好吃的了?”

“沒你份兒。”

“別吧,哥,你看這不都拿了三份碗筷嗎?”

“拿多了。”

葉徐撅著嘴,說不動向遠之,轉而向許執暉“進攻”,“嫂子~”

向遠之眉頭一皺,他都受不了葉徐對著自己撒嬌,更別說和許執暉撒嬌了,不能忍。

葉徐還想再拐一個彎,向遠之一腳給他踹了半步遠。

許執暉徹底繃不住笑了,握住向遠之的胳膊,“好啦別鬧了。”

向遠之這才大發慈悲地給葉徐盛了一碗麵。

葉徐朝著向遠之做了個鬼臉,趁著背對著許執暉用口型對著他重複道:“怎麽可能?”

然後趕在向遠之再次發火之前躲到了許執暉身後。

吃上了飯之後葉徐就識時務者為俊傑地閉上了嘴,飯都到嘴了可別因為嘴欠被攆下桌子,所以這頓飯吃得很安靜,向遠之和許執暉的小動作都藏在了桌子底下,葉徐感覺自己不僅聞到了青椒香菇牛肉的味道,還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當然他遠哥是肯定不會承認的。

向遠之家裏離許執暉公司要遠一點,兩個人也要早點起,許執暉倒還好,向遠之多多少少會有些起床氣,在**打了個滾兒翻了個身,摟著許執暉,“寶寶我好困。”

“你接著睡呀,我起來做飯然後去坐地鐵。”

“不行,我送你。”

頭發被他蹭得亂糟糟的,許執暉給他理了理,又戳了戳他因為趴著被擠壓起來的側臉上的肉,“那就要起來啦。”

向遠之這才撲騰一下從**坐起來,把許執暉拽過來親了一下額頭。

兩個人洗漱去廚房的時候,葉徐還沒醒,正好給了他倆一會兒單獨相處的時間。

但是向遠之看著客房緊閉的門,還是忍不住吐槽:“葉徐這小子太煩人了,我今天就給他攆回去。”

“沒事啊,又不耽誤什麽,攆回去不好吧。”許執暉把兩個雞蛋打到平底鍋裏,向遠之則在烤箱裏熱了兩個蛋撻。

關上烤箱門,他低著頭湊過來:“萬一隔音不好呢哥?”

這還真是提醒許執暉了,“我……不出聲……”

“呦,這可由不得你。”

好吧,確實由不得他,許執暉仔細思索了一下,和向遠之達成了共識,“那還是讓他回去吧。”

路程多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坐上車的時候許執暉也有些犯困了,向遠之揉揉他的頭發,“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許執暉搖搖頭,“不,我陪你。”

車裏放著一首他沒聽過的英文歌,他靠在車門上,窗外是新鮮的風景,不過他想這新鮮的風景早晚也會變得熟悉起來。

送過許執暉,向遠之回家的時候葉徐已經起床了,就剩他自己,他隻穿了個短褲窩在沙發上,電視裏放著電視劇,手裏捧著一包薯片,比在自己家還自在。

向遠之踢了踢他的腿,葉徐很有眼力地往旁邊讓了讓,把邊角位置留給向遠之靠著,向遠之拿過來桌上一瓶礦泉水,仰頭先喝了半瓶,回頭對上葉徐一張準備好要吃瓜的臉。

他翻了個白眼,已經知道葉徐想要說什麽了,伸手打住,“問多少遍也是那四個字,你和我都認識多少年了,還用問那些亂七八糟的嗎?”

葉徐把薯片遞給他,擦了擦手,長長地“哦”了一聲,向遠之靠在沙發上,困勁兒已經上來了,“別陰陽怪氣,這兩天你趕緊回去,別在我這兒賴著。”

“真的要這麽心狠嗎?”

“當然,我家現在又不是隻有我自己,你在這不方便。”

“好吧,那我晚上去韜韜家借宿吧,隻能讓韜韜收留我咯。”

“你吃了早飯沒?”

“沒啊,我等你回來做呢。”

向遠之扔給他一個“做什麽春秋大夢”的眼神,“許執暉早上做了我們兩個的飯,我吃過了,你自己點外賣吧,我要去補覺了。”

“靠,向遠之你心真狠。”

向遠之背著他做了一個“salute”的手勢,“男人不狠,何以站穩。”

葉徐下午從向遠之家裏搬了出去,等他走了,向遠之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堆東西回來,開車去接許執暉,時間還早,他坐在車裏開著空調,翻看這幾天的消息,瞥見一條來自聶安巡的,隻有一條,不用打開就一覽無餘,問他還可以再見麵嗎?

向遠之看過了也就看過了,他不想給什麽承諾,所以也不打算回複,正好許執暉也給他發了消息過來。

許執暉:樓下這個黃色的車是你的不,你怎麽又換車啦?

這就是賽車手的優勢,除非回不去家,不然許執暉每次見他他都開著不同的車,最開始還比較低調,後來就越來越拉風,顏色也越來越紮眼。

許執暉還沒下班,還是去休息區吃蛋糕的同事回來和他說,“許攝,你男朋友來啦!”

許執暉抬起頭,眼神裏一下子就閃起了光,“在哪裏?”

“在樓下,那個黃色的帕拉梅拉,應該是吧!”

“帕拉梅拉?”許執暉拿著手機去了休息室,從窗戶向下一看,果然看見一輛顯眼的車。

向遠之收到了消息,從車上下來,往樓上看,許執暉站在開著的那扇窗戶後麵,兩個人隔著幾層樓的高度對視,向遠之招了招手,給他打了個電話過來,“是不是還沒下班呢?”

“快啦,再等我一會。”

向遠之又跟他擺了擺手,“快回去吧。”

許執暉已經開始期待下班了,就快一秒鍾看一次時間了,等下班鈴聲響起來,他差不多是第一個從座位上站起來的。

向遠之提前張開手來接住一路小跑過來的許執暉,“想我了沒?”

“當然想了,我們一會兒找個地方散散步吧?”

“怎麽突然想散步了?”

“就……想了唄……”許執暉低著頭支支吾吾,向遠之一眼就看出來他的小心思了,趁著等紅綠燈的時候過來吻他,“葉徐被我攆回去了,不會被打擾的,我買了燒烤的東西,咱倆回家吃烤肉!”

“好呀。”被向遠之這麽一說,許執暉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有好久沒有吃過燒烤了。

兩個人親手去烤和去店裏坐著吃的感覺一點都不一樣,向遠之把食材一樣一樣洗好放在桌子上,許執暉用簽子把他們串起來,兩個人分工明確。

“你還有什麽想吃的嗎?我讓超市送過來。”

許執暉看著擺了一桌子滿滿當當的食物,搖了搖頭,“這些我們都吃不完,不要買了,浪費。”

向遠之低頭摸了摸鼻梁,“其實不止這些。”

“還有?”

“還有,等我一下。”

“好的。”

向遠之進了廚房,許執暉把串好的串放在烤盤上,房間裏的燈突然被關掉了,“是停電了嗎?不會吧。”他正這麽問,窗簾突然也被關了起來,從外麵透進來的那點光被完全遮住了,房間裏變成漆黑一片,向遠之家的窗簾都是電動的,既然他沒動,那肯定就是向遠之關的了。

他疑惑地回頭,“怎麽突然關燈關窗簾?”

“生日快樂寶寶。”

向遠之從廚房出來,手裏端著蛋糕,蛋糕上的數字蠟燭是18,燭光映照著向遠之的臉,許執暉驚訝地捂住了嘴巴,連他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他生日了。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生日的。”

“看到了你的身份證,怎麽連自己的生日都能忘啊哥。”

許執暉本身就不常過生日,一個人的時候過不過也無所謂,有時候孟駿會記得,但是頂多也就是一起吃個飯,比平時多做兩個菜,幾乎不會買蛋糕。

“謝謝。”

許執暉踮腳湊過去親了向遠之一口,向遠之舉著蛋糕,“快許個願。”

許執暉閉上眼睛,雙手攥成拳,他沒許過願,所以有很多想要實現的願望,比如事業上升,比如爸媽身體健康,再比如他和向遠之可以一直在一起。

許過願之後他吹滅了蠟燭,向遠之放下蛋糕,又對他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燈被重新打開,許執暉一張臉紅紅的,因為有了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他今天心情變得格外好,向遠之看著他忙忙叨叨的,伸手抹了一塊奶油蹭在他鼻尖上,許執暉笑著躲,最後還是任由他塗抹,鼻尖上一點白看起來像小貓一樣。

許執暉從落地鏡裏看到自己,伸手想在向遠之臉上也抹一塊奶油,然而手還沒伸過去就被向遠之抓住了,指尖上的奶油被含在嘴裏,“好甜。”

許執暉紅著臉低下頭去,“煩人。”

說著煩人,語氣卻像撒嬌,被向遠之摟在懷裏又狠狠親了兩口。

一頓燒烤兩個人說說笑笑吵吵鬧鬧愣是吃了兩個小時,“我們賽車場的天台可以露天燒烤,等下次帶你去那裏。”

“好呀,你看我就說我們吃不完。”許執暉指著一桌子的食物,向遠之從後麵抱著他,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沒關係,生的留著下次吃,至於蛋糕……”

他做出若有所思的樣子,說出下半句話,“蛋糕還能用在別的地方呢,可不是浪費。”

許執暉耳根子一麻,向遠之揉了揉他臀/縫上麵那塊凸起的骨頭,許執暉就不隻耳根子麻了,全身都麻了。

下一秒他就被打橫抱起,桌上的一桌殘局注定隻能明天再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