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比賽越來越緊張,現在很顯然不是操心自己感情問題的時候。

第二天的耐力賽也算是向遠之的強項所以沒有那麽擔心,他主要不太放心最後的越野賽。

往往這種非場地賽才會更容易顯出差距,所以耐力賽成功晉級之後向遠之的心情並沒有輕鬆太多。

他坐在房間裏喪著一張臉,韓未和徐施霖勸了他半天,結果第二天上場的時候,還是出了差錯——向遠之一個深呼吸的功夫,就比其他人起步慢了。

觀看直播大屏的隊友們下意識地都繃直了身子,眼睛緊張地跟著屏幕上他的車移動,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向遠之自己手心也出滿了汗,他握緊方向盤,眉頭緊鎖,來不及後悔自己剛剛的一點疏忽,他卯著勁,心想這是臨門一腳,隻要能晉級,他就已經算是完成了一大半的夢想。

隔著頭盔向遠之都感受到了賽車的高速行駛帶起來的風,這種重要比賽,大家都不會留後勁兒,從一開始就全都用上了最快的速度,這對於向遠之來說其實並不好反超。

又要注意賽道上的彎彎繞繞又要不斷提速比其他人更快,才能實現反超。

他在心裏罵了一句髒話,猛得一踩油門,努力和前麵的車拉近距離,前麵的車發現他要超過去,下意識地變換了路線想要攔他一道,好在向遠之精神夠集中,快速轉動方向盤躲了過去,對方反倒因為變路影響了速度,被他成功超過。

賽車就像跑步一樣,超過的人越多就越有力氣。

向遠之幾乎把這場比賽當作了他最後一場比賽,速度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快。

隨著不斷反超,他甚至有了一種整個賽道就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感覺,神經緊緊繃著,超過去的賽車變成一片又一片五顏六色的虛影,追蹤鏡頭記錄下向遠之從落後到領先的全過程。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超了多少人,他隻知道他要盡自己最大的全力,直至到達終點,他才意識到他前麵不過兩三個賽車手。

穩了。

他坐在車座上,大腦一瞬間變得空白,精神鬆懈下來之後他第一反應竟然不是他晉級了,世排賽在向他招手,而是他晉級了,他可以拍宣傳照了——可以找許執暉給他拍了。

他想見他。

隊友們在觀眾席都鬆了口氣,繃著的身子放心地鬆下去,一個個拍著胸口說:“好險好險,還好隊長夠厲害。”

向遠之坐在車上緩了一會兒加了速的心跳,下車和其他在終點等候的賽車手握手撞肩,相互祝賀。

他摘下頭盔,直播鏡頭正好給他拉了一個近景。

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淩亂地垂下來,向遠之對著自己頭頂的無人機鏡頭點了點頭。

賽車停在指定位置,他推拒了賽後采訪,拎著頭盔回到觀眾席,真的做到了之後他的心情竟然比想象中要平靜的多。

韓未和徐施霖比他還激動,韓未差一點就跳到他身上了,向遠之扯了一個笑出來,拍了拍他的頭。

“隊長你的願望實現了你怎麽不高興啊?”

向遠之看著手機搖搖頭,陽光太晃,韓未看不清屏幕界麵是什麽,他隻聽見向遠之收起手機之後和徐施霖說:“我改簽了,下午就回去,你們還按照原計劃走吧?”

“怎麽提前回去?有什麽事兒?”

“沒事兒。”向遠之敞著腿坐在座位上,他隻是想早點回去拍照,然後見見許執暉。

到達終點確認晉級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想要告訴許執暉,但是他現在有什麽身份呢?

他想他真的應該像韓未徐施霖包括葉徐他們說的那樣,好好審視一下自己對許執暉的感情。

為什麽一開始就對他和對別人不一樣,為什麽和他做了斷的時候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心理壓力,為什麽等分開之後發現自己的生活好像缺失了一大塊很重要的部分,為什麽每時每刻隻要閑下來就會去想許執暉現在在做什麽或者如果沒有分開,他們現在在做什麽。

因為家庭影響,他並不相信真的會有什麽愛情存在,起碼一直認為這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是或許真就是旁觀者清,他這個當局者迷,意識不到自己的情感正在悄無聲息地變化。

時間很趕,他和徐施霖囑咐了幾句就去了機場,這場國際賽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比賽,本來他們是打算比過賽之後留在英國玩上兩天放鬆放鬆的。

飛機落地的時候已經是國內的早上九點鍾,這會兒剛是英國的淩晨一點,向遠之隻是覺得累,但是並不困,他回家放了自己並不多的行李,洗了把臉,在休息一會兒和聯係廣美拍宣傳照中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後者。

他本來應該直接聯係許執暉的,但是還是選擇了去和前台預約。

還好現在這個時間人並不多,不然他今天都不一定排得上。

工作人員帶著他去攝影棚,上一次進攝影棚的時候他還悠哉悠哉,這一次進門的時候竟然有點同手同腳。

許執暉還沒來,工作人員去叫他,沒過多久,開門聲傳過來,向遠之下意識站直了身子看向門口,許執暉低著頭進來,並沒有看見是他,“稍等,我調試一下設備。”

“哥。”

向遠之叫了一聲,許執暉因為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地愣了一下,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又鬆開,他抬頭看著兩米之外的向遠之。

他頭發又長長了一點?比完賽了嗎?工作人員沒和他說是哪個客戶,他以為向遠之還在英國。

如果知道是向遠之的話他大概不會過來。

許執暉正思索著怎麽回應的時候,房間門被敲響,兩個人一同看過去。

“執暉,你的……水杯。”

是卓翼,他一進門也看見了向遠之,頓了一下之後轉過頭去走到許執暉身邊,他正好站在許執暉對麵,一個Alpha的身材完全可以擋住一個Beta,向遠之這個角度已經完全看不到許執暉了。

他一直不喜歡卓翼,卓翼總是離許執暉太近,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不耐煩地看著卓翼的後背,心想這人怎麽還不走。

向遠之靠在牆上,終於等到卓翼從許執暉身前挪開,他剛要開口,許執暉先說話了,語氣好像真的隻是對著一個客戶一樣。

“我還有事兒,換個攝影師給你拍。”“邀燾”

向遠之幾乎是從牆上彈起來的。

但是許執暉並不是在詢問他的意見,說成是通知似乎更合適,說過話之後就準備出門,更讓向遠之生氣的是,卓翼摟著他的肩膀走的。

他恨不得上去把兩個人分開,他不想讓任何人碰許執暉,無論是現在的卓翼,還是孟駿,他都不想。

“哥。”他又叫了一聲,許執暉停下來微微偏頭等他說話,他卻沒想好說什麽,幹巴巴道:“我晉級了世排賽。”

他以前沒有和許執暉詳細說過這件事,隻說自己有一場很重要的比賽,因為當時準備比賽的他已經開始想著和許執暉斷開了,所以正好可以理所應當的把這個當成一個不回家的借口。

所以許執暉的腦回路大概隻會覺得,他們現在沒有關係,他不必和自己說這些,甚至不必叫那麽一聲哥。

但他也沒有完全不理,回過頭笑著說了一聲“恭喜”。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向遠之的前情人還能說些什麽。

向遠之看著許執暉的背影,感覺自己好像遍體鱗傷的人被鹽水泡了一遍一樣,煩躁甚至很想發火,他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自己上次的易感期。

他這次很清楚地知道自己這種情緒的來由,許執暉的離開倒是在他意料之中,他的怒氣來自於卓翼和許執暉的親昵,他開始害怕,自己離開許執暉之後,許執暉會不會和卓翼有什麽發展,畢竟Alpha最懂Alpha,卓翼對許執暉絕對也是喜歡的。

垂在身側的拳頭狠狠攥緊,用力得指甲都快掐進肉裏。

他知道了,可能這種感覺就是危機感,說直白點就是吃醋,在很早很早之前他就有這種感覺,隻是當時的他並沒有想到這一層麵,覺得自己隻是單純的不喜歡喜歡自己的人被別人喜歡罷了。

想明白這些之後,向遠之突然有點泄勁兒,肩膀垮了下去,拳頭也鬆開了。

早知現在又何必當初呢。

新換過來的攝影師和他打了招呼,向遠之抬眸看了他一眼,抱歉道:“不好意思改天吧,剛下飛機我有點累了。”

【看作話】

作者有話說:

我們課太滿了所以最近更新可能字數都比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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