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許執暉的第二天,正好p圖師給向遠之發了照片過來,他和p圖師胡扯了幾句,旁敲側擊地打聽許執暉和卓翼到底有沒有在一起。

“沒有吧,他們一直關係都很好,但是隻是關係好一點吧。”

得到否定的答案的時候,向遠之才鬆了一口氣兒放下心來,感覺自己心頭一個大疙瘩都被解開了,他們兩個沒在一起就好,在一起他就不好追回來了。

向遠之正在家坐著,琢磨著從哪一步開始追,他之前的賽車隊隊長突然給他打了個電話,說夫妻兩個要出一趟門,晚上才能回來,不方便帶孩子去,讓向遠之幫忙看一天,帶著小姑娘去遊樂場玩玩兒。

向遠之不喜歡小孩兒也沒耐心哄,甚至一看到小孩兒他就頭疼,但是可能是因為他長得好看,他認識的那些年紀比自己大的賽車手家的孩子,從幾歲到十幾歲都很喜歡他。

他想著閑著也是閑著,畢竟是自己的前隊長,也不太好拒絕,換了套衣服就開著車去接小姑娘,準備帶著小姑娘去歡樂穀。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在前麵跑,看什麽都新鮮,向遠之背著手跟在後麵,叮囑著,“苒苒,慢點跑,看路。”

苒苒於是跑回來抓著他的手往前拽,控訴他,“阿遠哥哥,你腿這麽長,怎麽走這麽慢!”

向遠之無奈地笑了一下,被苒苒拽著胳膊往前走。

小姑娘什麽都想玩,膽子大得很,玩夠了旋轉木馬,就想去試試大擺錘和海盜船,向遠之趕緊把人拉回來,“你才八歲,不能玩這個!”

感覺到向遠之語氣嚴肅,苒苒撅著個小嘴兒委屈巴巴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大擺錘。

小女孩的不開心來得快去得也快,兩個人一起走著,苒苒突然指著不遠處的冰激淩攤,“那裏有個熊熊在做冰激淩耶!哥哥我也想要。”

向遠之跟著看過去,黃色的小熊臉上的表情可憐兮兮的,總感覺在說:“你們再不來買我的冰激淩我就要生氣了。”

向遠之眯了眯眼睛,給苒苒買了兩個口味的冰激淩,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小熊玩偶服,問旁邊的工作人員,“這個玩偶服可以借嗎?”

工作人員回複道,“可以的先生,遊樂園有很多很多套,可以租,還可以自己挑選樣式。”

向遠之指著旁邊的可憐熊,“我就要這個吧。”

工作人員給他拿了一套新的,他付了款,苒苒眨巴著大眼睛問他,“哥哥要這個幹什麽?”

向遠之揉了一把她的頭發,“哥哥要去哄另外一個哥哥。”

苒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哦哦哦,熊熊這麽可愛,一定可以哄好的。”

向遠之笑了一下,但願如此吧。

苒苒一直玩到了天黑,向遠之帶著她吃了漢堡,一大人一小孩兒,一個帶著吃飽了之後圓滾滾的小肚子,一個帶著滿滿當當裝在塑料袋裏的玩偶服回了家。

一米九的人鑽進玩偶服裏多多少少顯得有點憋屈,而且雖然最近天氣降溫了,穿這個還是會有點厚。

向遠之才對著鏡子試了幾分鍾,身上就出了一層汗了,他把衣服脫下來放好,在手機上挑來選去訂了一束花。

第二天早上,向遠之盯著臥室地上一大坨玩偶服,撓了撓頭,突然覺得前一天的自己有點幼稚。

這一天他都是數著時間過的,開了一輛不太顯眼,許執暉之前也沒有坐過的車,掐著時間去花店取花,仔細檢查了很多遍有沒有破損的或者髒掉了的花瓣。

玩偶服放在副駕駛,等許執暉快下班,向遠之鑽進後車座費勁兒地套上,光是套個衣服就出了一頭的汗。

他捧著花下車,不過五分鍾就開始有人陸陸續續地出來,他就站在大門口,路過的人都會看一眼。

還有人在小聲討論,這不會是誰過來哄老婆或者追人的吧,向遠之瞥了她們一眼,還真讓人說對了。

許執暉從門口出來的時候,也一眼就看見了他,他和其他人想的一樣,想著和自己沒什麽關係,看了一眼就準備離開,然而“小熊”跟在他身後拽了拽他的袖子,許執暉納悶兒地轉過身來,一束花就遞到了自己麵前。

他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問道,“花是給我的嗎?”

“小熊”不說話,就這麽舉著花看著他。

許執暉又問,“是你們花店搞活動嗎?”

“小熊”還是不說話,也不點頭,也不搖頭。

周圍有不少人看過來,許執暉隻好接過來,他還想再問些什麽,“小熊”卻轉頭就跑,因為走太快了還穿著特別大的鞋差點絆了一跤。

許執暉看著他有些滑稽的背影,低頭聞了聞花,很香,因為是很多種花拚在一起,所以香味也糅合在一起,花瓣上還帶著水珠,是新鮮的,他裏外翻了翻,並沒有什麽花店的名字。

許執暉一頭霧水地皺著眉頭,怎麽偏偏給他了呢?想來想去可能“小熊”隻是隨機抓一個人吧,花還挺好看的,收著也不礙事,回家之後可以把花插在空著的玻璃瓶子裏。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之後的很多天下班,他都能收到一束來自“小熊”的花,每天的花都不一樣,但是都是新鮮的,“小熊”永遠不說話,就看著他,等著他接過去,然後轉頭就跑。

許執暉越來越疑惑,這要是隨機性事件的話也不能每次都給他吧,他要是不接過去的話,“小熊”就一動不動地幹等著,他走一步“小熊”跟一步,他沒辦法就隻能一直收著,家裏的空瓶子都被插滿了花。

沒多長時間公司裏的人就都知道了這件事——有一隻熊在給許執暉送花,傳著傳著就變成了有人在追求許執暉。

然而許執暉本人也不知道玩偶服下麵到底是誰。

直到有一天,他和卓翼一起下樓,“小熊”像往常一樣等在門口,朝他走了兩步之後卻突然停住了腳步,等許執暉把花接過去之後他也不走了,直勾勾(許執暉看不見但他覺得應該是的)地盯著卓翼。

許執暉注意到他和以往的不同,感覺自己這段時間的懷疑好像得到了證實,卓翼也在看著“小熊”,似乎想要隔著頭套看清裏麵是誰。

許執暉拽了拽他的胳膊,“卓哥你先走吧。”

卓翼聳聳肩點了下頭,“好,你注意安全。”

“我會的。”

等卓翼走遠了,“小熊”的視線才重新回到他身上,許執暉偏著頭無奈地歎了口氣,對著“小熊”說,“向遠之,把頭套摘了吧。”

小熊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看的出來,裏麵的人真的很糾結了。

許執暉不想和他磨蹭,直接把花塞給他,身份確認了這花他就不能收了,向遠之看著他又要走,這才把頭套摘下來。

頭套裏一股熱氣,向遠之的頭發都被悶出來的汗浸濕了,順著側臉流下來,他一隻手抱著頭套,另外一隻手舉著那束花。

“哥,別走。”

許執暉停下來,他承認他心意再絕,向遠之帶著點委屈和他說話他還是會心裏顫一下,他轉過身看著玩偶服裏頭略顯狼狽的向遠之。

沒有了頭套掩蓋,保持著一兩步的距離,向遠之卻不敢上前了,他把花重新遞過去,看著許執暉並不太好的表情,“哥,今天的你收著吧,明天我不送了,你別氣。”

許執暉盯著今天又換了品種的花,“明天不來了?”

看著向遠之點了點頭,許執暉才接過來,“沒必要,向遠之。”

他這樣接過去比不接還讓向遠之難受,向遠之低著頭看著一雙棕色的鞋,小聲道,“有必要。”

“有什麽必要?我不是說了讓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嗎?”許執暉語氣還是一貫的溫柔,但是向遠之已經感受到他好像在不耐煩了。

他執拗地說,“我想來。”

三個字讓許執暉突然有點語塞,向遠之一臉誠懇,眉目都是深情,這表情他看過無數次,此刻卻分辨不出真假。

“我想見你。”向遠之抿著唇,一鼓作氣,“哥,我錯了,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許執暉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他哭笑不得地看著向遠之,“我怎麽給啊向遠之,我不敢給。”

“哥,我知道我之前和別人……”向遠之哽住,那兩個字他自己也說不出口了,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我保證我以後不會了,真的,他們都說戀愛要從一束花開始,所以我想著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許執暉心情複雜地看著手裏的花,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安靜起來,向遠之說什麽?他說他保證不會了,他說能不能重新開始……

他承認他以前就是一個愛情傻子,但他不會一直被迷惑。

半晌之後,許執暉把花遞回去,“既然這樣的話,花我不要了,真的不要再來了。”

花我不要了,我們也別重新開始了,你不要再來了,我已經決定要離開你了,別讓我動搖了,我不想在原諒與不原諒之間反複折磨自己,也承擔不起被人玩弄兩次的風險。

許執暉這樣想著,向遠之沒有接他的花,似乎還在想著自己還能再說什麽好聽討可憐的話,許執暉索性把花塞到他懷裏,向遠之沒來得及接住,“啪”一聲,花被摔倒地上,花瓣被摔掉了,蹭上了一層髒兮兮的灰,向遠之看了看許執暉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花,彎腰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把灰擦幹淨,周圍還有人在經過,他把頭套扣回來,猶豫著是把花扔掉還是帶回去,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

作者有話說:

第1章小狗一句“換個地方喝酒”把老婆哄上了床,第39章小狗笨拙道歉+表白換來老婆摔了自己的花。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