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許執暉不關心也不在意向遠之到底說了些什麽,但他最終還是從別人嘴裏知道了。

因為一上班大家都在討論。

向遠之說的話和上次kiss camera一樣上了熱搜,賽車手在熱搜榜上的熱度排不上太高,但是因為涉及到許執暉,許執暉這些仿佛住在微博上年輕的同事比看到娛樂圈明星的大事兒還要八卦,所以許執暉一進辦公室,馬上有人圍過來問他,“許攝,昨天賽車比賽你看了沒呀?”

許執暉本來就不關注這些,因為有向遠之更不會看,就連孟駿看的時候,他都躲到廚房去做飯了。

他搖搖頭,“沒有啊,怎麽了。”

“向遠之跟你表白了哎。”

“跟我?表白?”

同事期待地看著他,他們都不知道兩個人到底是因為什麽分開的,隻覺得是正常情侶那樣,可能吵了架或者有了什麽分歧所以分手。

看到向遠之的表白,都希望兩個人可以和好,畢竟以前兩個人的好他們也都看在眼裏了。

許執暉想起來孟駿昨天說的話,再一低頭同事已經把熱搜界麵的視頻放在了他眼皮子底下。

他擺擺手,把手機遞回去,坐在座位上想處理工作,幾分鍾之後還是用自己的手機打開了微博。

營銷號發出來的視頻並不長,許執暉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播放第二遍了,他按了退出,把手機扣在桌麵上。

“在想上次陪我過來的人。”

“我把他弄丟了。”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下次我來這裏能有他陪著。”

三句話,向遠之說一句,許執暉心裏咯噔一下。

是他熟悉的聲音,說著讓他陌生的話。

視頻下麵就是兩個人上次kiss camera時候的照片,放在一起對比說不出的諷刺,甚至有人貼出了“物是人非”的標簽,還有人說上次兩個人坐的那兩個位置這一次是空的,不知道是不是向遠之特地留下來的。

當然更多人在猜測的是,向遠之和這個唯一公開過的另一半是怎麽分手的。

怎麽分手的?他們真是想多了,向遠之和他都沒在一起過呢,哪裏談得上分手。

但是向遠之這幾句話確實在他心裏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瀾。

在這麽多人的直播現場說出來的話,多多少少也能有五分真吧,許執暉搖了搖頭,上班期間他還是不想這些了。

向遠之比賽回來之後,就感覺自己心情特別壓抑,甚至可以說是煩躁,看什麽都不順心,連茶幾上的東西擺放的位置都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兒。

一個人在家裏幹待著的時候他都莫名其妙地很想發火,整個人像是被火燒著一樣。

向遠之知道一般自己出現這種情況,就是易感期快要來了。

一般這段時間他就不會再出門了,如果不是葉徐再一次被攆出家門躲進他家裏的話,他甚至不會想要見人。

葉徐一進門就被向遠之帶著戾氣的眼神嚇了一跳,一句“遠哥”都憋了回去。

“你怎麽來了?”

向遠之的聲音都比往常要低,葉徐正襟危坐地縮著肩膀,感覺自己來得真的不是時候,他甚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還是因為我爸想讓我回公司我不想唄,就吵了一架。”

向遠之仰著頭靠在沙發上,喉結在反複滾動著,他閉著眼睛,“去公司也沒什麽不好,你總不能一直這樣遊手好閑吃喝玩樂混日子。”

“嗯嗯嗯。”葉徐連連點頭,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向遠之說什麽他都答應。

兩個人沉默地在沙發兩邊坐了幾分鍾,葉徐打破了難捱的沉默。

“遠哥,你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

Alpha易感期對抑製劑免疫的也不止向遠之一個,但是他的反應實在太強烈了……

就算之前有那麽兩三次找了Omega也隻能緩解一點點,以至於他的易感期這些朋友們總是會在門口守著,生怕有什麽意外。

葉徐以前說,他都怕向遠之瘋起來把自己搞死。

畢竟每次易感期之後向遠之的房間都是一片狼藉,能摔得都摔了,能撕碎的都撕碎了,連他自己身上也會出現不少抓傷和淤青。

“這有什麽看的。”

“萬一是有什麽原因才這樣的呢,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認為這是正常反應,我易感期也沒這樣啊,不說我,咱倆認識的人哪有人是這樣的啊。”

“等這次結束的吧。”

向遠之一下一下把頭磕在沙發上,心裏有貓在撓一樣,他深吸了一口氣長長地呼出來,站起身來,“你自己找點事做,我回房間了。”

葉徐看著他在自己麵前拉開臥室的門,又在自己麵前關上,向遠之落了鎖,他靠在門上看著**亂七八糟堆滿的——許執暉的衣服。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見許執暉,自從他開始有易感期要到的征兆之後,每天連吃飯睡覺都能忘,唯一一件每天都做的事就是想許執暉。

從早到晚,每分每秒。

被鎖在行李箱裏的衣服被重新翻出來,易感期還沒到,他就已經開始渴求許執暉的味道了。

Beta沒有信息素,不過許執暉有專屬於他的味道,向遠之說不出來,但是總感覺這味道總是隱隱約約地縈繞在鼻尖,他想再得到更多的時候就會消失不見,折磨得他想要發瘋。

他第一次這樣明確地知道自己的易感期到底想要什麽。

他抱著許執暉的衣服蜷縮在**,房間裏彌漫的是那瓶留下的隻剩下一半的香水味。

許執暉留給他的東西隻有這麽多了,他覺得不夠,可又沒辦法去獲取更多。

他很想聽許執暉的聲音,就一遍又一遍播放兩個人以前的語音。

他想接吻想**,但是他每有一次這樣的想法都覺得是對許執暉的褻瀆。

所以最後他想,隻要能抱抱都可以,但是很顯然連見麵都沒有借口,何況是擁抱?

這些個晚上,向遠之都是這樣過來的,把臉埋在許執暉的衣服裏,耳機裏是循環播放的許執暉的語音。

到這種特殊時期,他才發現自己對許執暉的愛早就瘋狂滋生,比他想象得還要熱烈。

易感期之前的情緒低迷放大了他的痛苦,一想到這兒他就好像五髒六腑都被狠狠撕裂,甚至喘不過氣來。

向遠之躺在**,頭懸空後仰,冷汗直流,他甚至聽到汗水砸在地上啪嗒啪嗒的聲音,身上在一點一點升溫,大腦缺氧讓窒息感越來越強,緊緊攥著床單的手用力到泛白,他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知道易感期來了,而他能做的隻有嗓音嘶啞地在黑暗裏叫著一聲又一聲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