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顏坐下後,老板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一個錦盒,便要送給顏。顏見狀,很是不解。隨後,在老板的示意下,顏打開錦盒,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翡翠鑲金的項鏈,而這條項鏈最為耀眼的是那隻掛在項鏈上的精致的玉蝴蝶,看到如此精致的首飾,顏自是打心眼裏喜歡。隻是,無功不受祿,顏知道,女老板舍得拿出如此貴重的東西,一定有事相求。見顏不動聲色,女老板便開門見山地說道:
“丫頭,我和你父親也算是熟人了,如果你喜歡這條項鏈就拿走,不用跟我客氣。你也不小了,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正巧我兒子現在也是一個人,我看你倆挺合適,你就應了這門親事吧。”說著,女老板就要為顏戴上這條項鏈,顏忙擺手道:
“應姑姑,這談婚論嫁的事,您還是跟我爸商量吧,而且,我現在也沒心思想這事,公司的事我都忙不過來,這婚姻大事,暫時還是別跟我提了。應姑姑,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可是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思想這些事,有什麽事,等老爸回來後再商量吧。“
雖然“愛車俱樂部“的老板和老爺子是結拜兄妹,可也不至於再整一出娃娃親吧,無論如何,應老板也算長輩,總不能當麵駁她的麵子吧。而應老板似乎也對顏的想法心知肚明,而後,她說道:
“等你父親回來再商量這件事當然是再好不過。顏顏,你喊我一聲姑姑,也算是跟我親,你的婚姻大事,做姑姑的能不著急嗎?把你交給姑姑信任的人,姑姑才放心。不是姑姑嘮叨,現在你先跟易洛把婚期定了,以後彩禮、結婚地點、結婚的時候都有誰出席,這些事都好說,你就等著做新娘子吧。“聽應老板這樣說,顏隻能幹笑,對於應老板說的這些事情,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先不管易洛是何方神聖,感情的事已經讓顏煩透了,這幹姑姑又整這一出,真是人才。
“應姑姑,我還有事,那就不打擾了,改天再來看您。“說罷,顏拿著手包在應老板的目送下離開了辦公室。顏本想去子龍那裏,一想到徐新在,她便掐斷了這個念頭。每每想起自己被綁架,顏的小火苗便不打一處來,一想到徐新是她現任的二嫂,她便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她真不明白,隻不過是一塊地皮,犯得著讓一個赫赫有名的大公司綁架自己,來交換這塊地皮嗎?
回到家,顏將應老板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吳媽。而吳媽則反過來問顏的真實想法。這個問題顏已經在私下問了自己很多遍,可是她終究不想讓自己麵對最真實的答案。看著吳媽,顏牽強地扯起嘴角,而吳媽則皺皺眉,說顏是傻孩子。
倘若顏不傻,又怎會在每一個人麵前強顏歡笑;倘若顏不傻,又怎會默默忍受那一份刻骨銘心的煎熬呢;倘若顏不傻,又怎會為了父親的心血放棄她追尋多年的自由?是啊,FREEDOM是她多年的渴望,生活中有太多束縛她的東西,為了守護這些所謂的“束縛“,她已經多次放棄了她所追尋的,太過想要一些東西,就要放棄她最在乎的,但是要她放棄,她辦不到。
和吳媽相談甚久,顏從地下室搬出來那架被閑置一年的豎琴。隨後,她找來清掃工具,將豎琴清理幹淨,看著這架煥然一新的豎琴,顏走上前去,撥動琴弦,如水的琴聲在顏的指尖下緩緩流淌,似一泓清泉飄**開來。一曲完畢,顏起身看向吳媽,她彈奏的是無碼最喜愛的曲子。吳媽走過來,輕撫豎琴,似乎是要從琴聲裏找回已逝的青春。這些年,即使她是在老金同誌身邊度過每一個日日夜夜,卻依舊孤獨的如同全世界隻有她一個人。
看著吳媽眼底的溫柔與寂寥,顏多麽希望老爺子可以早點回來,即使隻是和吳媽一起吃飯,或是說幾句話也好,她就費解了,很簡單的事情,明明兩個人都喜歡對方,為什麽他們可以拖這些年,托這些年至少有一個完滿的結局也好,連一個設想中結局的影子也沒有。一想到吳媽和老金同誌那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磨嘰本事,顏不得不感慨自己是咋歎不如,對於這兩位老人,顏是相當的無語。她自己在吳媽這裏是能做的思想工作都做了,問題是老爺子把最該說的話壓在心底,偏偏不說,這種情況讓顏很是無奈。
“吳媽,有些事可不可以勇敢一些,我是敢愛不敢恨,為什麽您明明愛一個人卻暗示自己你不要愛他?吳媽,我不知道你們當初發生了什麽事,也許當初是爸爸的錯,但是事情已經過了很多年,為什麽您就不能原諒爸爸?如果您已經原諒了他,為什麽不能接受他?吳媽,與其讓兩個人都辛苦,為什麽不讓兩個人都幸福?您和爸爸都在愛的旋渦裏掙紮得這樣辛苦,為什麽就不能勇敢一些?這樣,您和爸爸真的開心嗎?爸爸總是不
讓我幹涉你們大人的事,可是如果沒有人幹涉,你們完全能拖到七老八十,吳媽,如果您一直這樣拖下去,萬一老爸娶了一個別的女人,您樂意嗎?”
話雖如此,可是尷尬了這些年,如果讓吳媽突然緩和兩個人的關係,別說是吳媽了,估計連老金同誌也會驚訝於吳媽的轉變。隻是,顏說得很對,一些事可以拖;但是一些事隻會越拖越糟糕,比如:感情。
顏說完這些話便上樓了,留下吳媽一個人在大廳獨自撫琴。另一邊的雲亞則在醫院照顧小雨,看著小雨的傷已經痊愈,雲亞終於放寬了心。想到下個月的車賽,小雨開口道:“哥,我的傷已經好了,下個月的車賽我還會參加,這點傷算不了什麽。如果失去這次機會,我將失去很多。哥,讓我去吧。”
“等你的傷完全好了再商量這件事,我可不希望你的傷長好以後還會裂開。現在雖然恢複的不錯,不過你還要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如果不聽話,以後的比賽你都不要去參加了,求我也沒用,聽話。“看著雲亞嚴肅的眼神,小雨隻能乖乖地點頭。小雨知道,如果沒有雲亞,就沒有他的今天。所以,對於雲亞的話,小雨多半是聽的。
下個月比的不是卡丁車,也不是其他類型的車,而是摩托。對於這種危險係數相對較高的車型,雲亞並不希望小雨參加。他並不看重這次比賽,但是如果小雨因為這次比賽受傷,恐怕他以後再也不能比賽,這場比賽算不了什麽,隻不過是小雨看中而已。如果小雨再也不能參加比賽,那損失算下來,隻能用“慘重“來形容,而雲亞絕不允許類似的事發生。他也觀察過其他的車手,隻是相對於小雨而言,其他車手的綜合素質都不及小雨。就目前的形勢看,小雨是他最為有用的旗子,所以,無論如何,近期內,小雨絕對不能有任何差池。
“哥,當初為什麽幫我?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會有現在這些榮譽、錢,以及所謂的朋友。哥,謝謝你這兩年對我的幫助,以後有什麽事,隻要你說一聲,我一定照做。”
“說什麽傻話呢?當初看你麵黃肌瘦的,衣服也髒兮兮的,就猜到你一定是走投無路了,才走的那條路。正好我也不會照料自己的生活,就把你留了下來。其實,最開始讓我心軟的還是你的眼神,那是多麽純淨的孩子才能有的眼神,剛開始也隻是看你的表現,那兩個月你也沒做過什麽錯事,所以就一直留你在身邊。後來,看你的骨骼不錯,才帶你進的車界。誰都犯過錯,錯了知道悔改就不晚,不早了,睡吧。”說完,雲亞便走了出去。
對他而言,唯一讓他掛在心上的隻有顏,其他人,他隻是看情況對他們好或不好,包括小雨。走在長長的走廊裏,風從窗外吹進來,吹起雲亞的衣角,吹翻他的思緒。不知道為什麽,每當他想起自己利用小雨對自己的信任從而左右小雨的時候,他的內心總會泛起陣陣不安。
看著低垂的夜幕,雲亞閉上眼睛皺起眉,隨後他向“EVERD“駛去。那是一家相對偏僻的D廳。
雲亞走進去,看到舞娘們一個個地站在舞池中央賣弄風情,而舞池中的男女無一不是忘我地跳著。看到雲亞來,媽媽桑趕忙迎過去,那噓寒問暖的勁,就差她把臉貼在雲亞的衣服上蹭了,惹得雲亞好不鬱悶。雖說雲亞是這裏的常客,可她也不至於這樣主動吧。隨後,媽媽桑親自拿來一瓶上好的伏特加,她知道雲亞就好這一口。隨後,她把幾個出眾的姑娘都叫來,說是陪雲亞解悶。明擺是讓人多掏錢,還把話說的那麽好聽,真是一隻老狐狸。
坐在另一邊的徐新見這裏的媽媽桑如此主動,心想來者定是位大人物。想著,便向那邊去看去,不料,卻看到雲亞和眾女孩聊得不亦樂乎,那些女孩子居然還動手動腳的。隨後,徐新拽拽子龍的衣服,用手指指雲亞那邊。子龍一扭頭,便看到雲亞拉著眾女孩相談甚歡,看到這情景,子龍不禁怒火中燒:顏為你憔悴的不成人樣,你倒好,天天來夜店玩女人!想到這,子龍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頓時站起來,想要向雲亞走去。而徐新則搖頭,製止了他。
徐新完全能感受到子龍的怒火,如果現在讓子龍過去,那事情隻會往壞的方麵發展。看著沙發上滿是淡然的徐新,子龍隻好坐下。隨後,子龍拿出手機,將雲亞與眾女人相談甚歡的情景拍了下來。子龍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將這些照片給顏看,一個是將這些照片交給報社,讓報社的人給這則新聞上頭條,這樣一來,一向頗得人心的雲亞將很難得人心,隨後,子龍對徐新說自己還有事,要先走一步。徐新當然知道子龍要做什麽,不阻攔也不挽留,隻任由他去。
撥通主編的
電話後,子龍先是跟主編寒暄了一陣,便將自己的目的跟主編說了。隨後,主編讓子龍將這些照片用郵件發過來,便掛了電話。隨後,子龍將這些照片一張不落的全發到了主編的郵箱裏。主編收到郵件後,對這些照片很是滿意,隨即,他親自寫了一篇報道,還是圖文並茂的,連夜將報紙打印了出來,這則新聞將成為一個史無前例,最為引人注目的重大新聞。
第二天,當顏趕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走到辦公室,發現秘書不在,顏便搖搖頭,心想:這丫頭又和誰八卦去了。剛想找辦公室的鑰匙,卻在低頭間看到秘書辦公桌上的報紙,而報紙頭條的標題更是令她觸目驚心——《金氏總裁泡夜店徹夜未歸》,看到這個標題,顏已經呆住了,更沒有閑暇心情去看接下來的內容。
雲亞長期流連於夜店,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沒想到長期徹夜不歸的他竟是為了夜店的美色,顏突然發現自己好傻,男人去夜店能幹什麽,而她卻還一直任由他去放縱。她一直相信雲亞沒有變,隻不過是壓力太大,才去夜店發泄一下自己的壓力,她不曾想他是為了別的女人。那些女人會讓男人高興,會讓男人得到滿足,而自己會幹什麽呢?會的,隻有記得他的好吧。
回到辦公室,顏早已無心去看桌上的文件。隨即,她點燃一支煙,在煙霧繚繞中找尋快樂。很快,一盒煙已經見底,顏卻不知足。這時,顏聽到有人敲門,隻是說了一聲“請進“,便不再吱聲。子龍走進來,看著滿屋子煙熏火燎的,便猜到這丫頭又抽煙了,而且這次抽得還特狠。見是子龍過來,顏沒說什麽,隻是走近子龍,抱住他。而後,隻聽顏說道:
“哥,我做你的女人吧,情人也可以,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我喜歡你抱著我。”顏剛將話說完,迎來的便是子龍的一個耳光。顏不相信子龍會打她,她眼神中的驚訝早已掩蓋了疼痛。
“你愛發火也好,愛無理取鬧也罷,我都由著你,但是我不允許你墮落,更不允許你作踐自己,這一巴掌是我替金叔打的。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為了一個男人,至於嘛?如果我像你一樣,我現在都轉世投胎幾百次了,誰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但是因為心情不好作踐自己我還真沒見過。你再作踐自己的話,我現在立刻走人,你就當沒我這個二哥,我也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此時趴在門上偷聽的眾位早已被門裏的一切嚇傻了。誰都沒有想到他們的小董事長一向脾氣好的不能再好,門裏的對話他們聽得不真切,但是那一記耳光他們聽的倒是格外的清楚。以響亮程度來看,不像是董事長打人,更像是財務總監出手打人。見情況不妙,眾人隻好散去。而此時門內的場景卻和剛才截然相反,顏抱著子龍,仰頭吻住他的頸,子龍先是一愣,而後推開顏。她隻是一個孩子,他不能傷害她。
“鬧也鬧夠了,便宜你也占夠了,現在你能恢複正常了吧。丫頭,什麽事都順其自然吧,很多事是勉強不來的。“說罷,子龍走出辦公室,隻留下顏頹然坐在沙發上。
以後的時光裏,雲亞沒有再踏足夜店半步,而顏換男友的速度簡直比換衣服的速度還快,隻是,無論是誰都無法忍受她刷信用卡的速度,顏嚇走了一撥男生,又來了一撥男生。可是,無論換做是誰在她身邊,那終究不是她想要的。在她看來,這些男孩子都太小,任誰都比不上雲亞的萬分之一。在她心中,雲亞始終是當初的摸樣,不曾改變。隻是,身邊的這些男人充其量是一個拎包的,什麽都不懂,更是膚淺的沒邊沒沿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輛銀魅在顏的身邊停下,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的車。顏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雲亞,而雲亞則滿懷希望的說道:“我想跟你談談“。話畢,顏上車,是時候將話說清楚了,一味的逃避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車在一家中式餐廳前停下,顏進去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一如往常,什麽都沒變,變的是兩個人的心情。雲亞走過來,坐下。隨後,他示意顏點菜,顏搖搖頭,示意雲亞有什麽話快點說,說完他她要回家。
“其實那天那則新聞,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隻是過去和大家說說話,真的沒什麽。”
“說說話?說說話人家的頭都靠到你肩上了,手都放到你腿上了。是不是我跟別人說說話,都可以去**說了?知道為什麽那天我從樓梯上摔下來嗎?我在家等了你一個晚上,而你呢?你在哪裏?”
話雖如此,顏得到的回答卻是一陣沉默,除了沉默,她還能得到什麽?看著雲亞幾經閃躲的眼神,顏苦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