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無端風雨每相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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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進入洛京城地界,官道上來往客旅明顯是多了起來,踏得那厚厚積雪,隻剩下斑斑濕漬。

因一路走走停停前行緩慢,再加上這積雪,這身體到未受到多少顛簸,慢慢舒愈起來。想到又能見到肥肥的桑娘,不覺眉開眼笑。拉了東方禹的衣角,嘻笑道:";錦月,錦月,我給你唱首歌好不好?";

那人滿臉黑線道:";好似,你已經給朕唱了一天歌了!";

對了,一整天,我都在唱歌,而且翻來覆去的隻有那一首《我有一個小毛驢》!

我腸子笑得直打著跌,";錦月,錦月,那你給我唱首歌好不好?";

他的臉更苦了,";胡鬧,殊兒什麽時候聽朕唱過歌?";

我把笑臉巴噠一聲拉了下來,";就沒見過你這麽難伺候的!無聊!無趣!無勁!";

那人繼續苦笑,";不就是不會唱歌嘛,也不至於給朕封個三無綽號吧?朕可是會講古經呢!";

";真的?那說一個來聽聽!";我趴在他膝上立即陰天轉晴天!

他得意一笑道:";你讓朕講,朕就講麽?";

我咬牙,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找準嘴唇吻了上去,那人一把摁緊我的腰肢,狠命的回吮起來。

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那人才起身。

修長的手指撫著我的頭發,斂起一縷烏絲,邊放於鼻間嗅邊講道:";從前呀,有個財主繼承家業卻不知節約,沒幾載,家產便被他揮霍殆盡。到過年之時,缺衣少食,還怕別人笑話,便寫了一幅對聯貼於門前:行節儉事過淡泊年。";

估計這世上,能親耳聽到皇上講古經的人不多,我便是極幸運的那一個,於是倍覺得新鮮,認認真真地聽他往下講。

";當地人見了,都笑他打腫臉衝胖子,便在那上下聯的頭前各添了一個字:早行節儉事不過淡泊年。";

那人說到這裏便閉了嘴,然後使勁的盯著我的臉看。

我納悶,摸了摸臉,並沒什麽異樣呀?半天,才恍然明白,張口結舌問他:";完、完了?";

那人又是得意一笑

我大汗——這、這也叫古經?難道這些喜歡詩文的人,講出的古經都是這樣的麽?

那人無辜地眨眨眼睛問我:";你、你為什麽不笑?";

我、我、我怔忡得張了半天嘴,望著那張期待的臉,終是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就、就這樣的古經,竟是被他當笑話講的麽?講成這樣,還滿懷希望的指望人笑。如果我不笑,是不是會立馬就上來撓我癢?真是、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捂住肚子軟軟的倒在他身人,那人更得意道:";朕就說嘛,朕的古經怎麽會不好笑呢!";

我笑得再出喘不上氣來,顫顫地指著他道:";你、你住口!哈哈……";

";什麽人,站住!";

正在此時,忽然侍衛大聲嗬斥地聲音傳了進來。

不會又有人擋路吧?我忙止了笑,與東方禹對望一眼,才要說話,便感覺馬車猛然地震,便劇烈顛簸起來,而那頭前的兩匹馬稀哩哩地亂叫不停。

東方禹擰眉挑簾看去,官道兩旁景物如箭般往後飛射而去,路上行人紛紛叫嚷著慌亂躲閃,而趕車的車夫,早被甩到地上,滾出老遠。

東方禹眉頭一皺,沉聲道:";馬受驚了!";說罷,使勁拉掉簾幔,一邊護我在懷裏,一邊往外凝睞張望。

說是官路,那路麵遠沒有現代這般寬闊,隻能容兩輛馬車錯身而過!兩旁植被到是很茂盛,雜草樹木橫生,但行人躲藏起來相對困難。若冒然跳下去,難免會砸到人或撞到樹上。

忽然他眼角瞥到纏在車轅上的馬鞭,一把扯過來,指著前麵一棵枝叉橫向道路的老槐樹,輕輕對我說:";機會來了!殊兒抓緊我,咱們跳車!";

說罷,一手夾住我,另一隻手拿著馬鞭抬起來,往那老槐的方向筆直張開。隻見那老槐越來越近,還有一尺距離的時候,東方禹單手猛得一甩,馬鞭瞬時纏在樹杆上,與此同時,雙腿一用力,";嗖";地一聲縱身飛了出去。

隻覺眼前天旋地轉的一陣眩暈,等再清醒過來,人,已經緊貼著東方禹的身體腳踏實地。身側是一片離官道有些距離的槐樹林,東方禹那手臂正緊緊摟著我。而馬車,已經是再無蹤跡!

我暗自籲了口氣,癱在東方禹懷裏,心有餘悸地笑道:";好險!";

他深遽的目光掃了我周身一遍,道:";嚇著了吧?";

我搖頭,發現新大陸般叫道:";錦月、錦月,你竟是會飛的呢!";

某人得意揚揚一笑。

正在這時,周允乾和楊博率領著眾侍紛紛趕了過來。

大家嚇得都麵色鐵青。跑到跟前,都顫微微跪倒在地,不敢起來。而遠處,那些受驚馬驚擾的眾多行人百姓也積成一堆一堆,議論紛紛地往這邊看著。

妖精圍著他弟弟上下其手檢查,";嚇死我了!可有地方受傷?";見東方禹搖頭,才慢慢舒了一口氣。然後轉頭厲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好端端的,這馬怎麽就驚了?";

其中一人指了地上一灘正在儒動的不明物,俯身回道:";啟稟瑞王,是這個老叫化兒忽然從路邊奔出來,手裏拿著個大葫蘆,驚嚇到了馬!";

我仔細望去,地上那團東西竟是一個衣衫襤褸、白發百結、腳上無鞋的老叫化子!此刻正翻眼望向我們,而手裏卻緊緊抱著一個黑漆漆、油光光、足有嬰兒頭顱大的破葫蘆!

";竟敢驚撓朕和國師,此人罪無可恕,拉下去交由地方府衙查處治罪!";某人剛才還笑意盈盈,此時卻滿麵怒意,沉似陰雲。

周允乾不動聲色的一甩白衣寬袖,命令侍衛拖下此人!

兩名侍衛上來,拖起那老叫化子便走。那老叫化兒也不吭聲,隻是護著手裏的破葫蘆!

望著寒風中隨風飄搖的縷縷白發和那張含糊不清、朽老不堪的老臉,我終是不忍!急忙開口叫道:";慢!";

大家都回頭望我,東方清陽豎眉道:";小豬兒,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此老兒驚擾皇上,罪當立斬。錦月隻是怕你見不得這場麵,才叫人拖走,此事,你不必管了!";

我朝他一笑,道:";殊兒身為國師,焉能不知此理。隻是有一幾句話,想與這老兒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