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靠水而居一醉佛

一年後。。。。。。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和尚,在水一方。

我愜意地坐在湖邊,望著湖中水禽戲水。

";阿彌陀佛,了凡,原來你是沒頭發的呀!";看得煩了,我開始邊撩撥湖水,邊輕笑著逗身後的了凡。

了凡麵部抽搐幾下,回道:";師叔祖原來也是沒頭發的呀。";

我點頭,此僧大有進步,自從跟了我,一時更活分一時,如今都學會頂嘴了。

嗯,不錯!

了凡催促道:";阿彌陀佛!師叔祖,不行師叔已經等了多時了,咱們過去吧。";

我站起身來,用未濕的那隻手拍拍身上莫須有的塵埃,道:";好了好了,他早看到我們了,他都沒急,你急什麽。";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一提";皇帝";二字,我這心情立即晴轉陰,不由狠狠瞥了了凡一眼--都怪你,沒事摧什麽摧!

了凡被我瞪得莫名其妙,嘟著嘴跟在身後。

";可是主持又欺負了凡了?";玉佛坐於他的水榭中,笑意盈盈問道。

拿起他的雪白袈裟便要擦手,被他一把拉回,罪行未遂。

我隻得轉向了凡身上。等我仔仔細細擦完手,某僧已經頂著一身濕漬氣暈過去。

我撇撇嘴道:";太脆弱,有待進一步培養。";

玉佛莞爾望我,搖頭道:";什麽時候才能象個真正主持。";

與他混得久了,也不再顯得拘束,斜眉望他,";主持一定要你這個樣子麽?年紀不大,卻如老頭兒似的,多無趣。";

玉佛淡笑,";阿彌陀佛,到是不行之罪。善哉善哉。";

";今天叫我來何事?可是找到我那所謂的師父了?";我翻看著他竹案上的書,問道。

他點頭,不動聲色地奪過被我**得淒慘的書,";有暗使在策國見過師祖,已留下暗記,估計幾天就能回來。";

";嗯,我這師父為何長年不在悠然山?連我接任主持不都見他,也不怕你所托非人。";我又開始**他的佛珠。

";那人。。。。。。病了。";玉佛忽然說道,很有效的迫我停了手。

我呆了片刻,一笑道:";生老病死,無可奈何之事呀。";

玉佛低目合十,半天又道:";可是我錯了?迫你出家,但你不快樂。";

我輕拍他的手,道:";錯了,萬丈紅塵,風雲煙雨,哪得日日長晴,哪能時時快樂?";

";不行多慮了。";玉佛笑意又起,拿出棋盤和黑白子,道:";昨日學得可要不行再演示給主持?";

我搖頭,";你如此聰慧,哪還用我再檢查,今天再教你一式。";說罷,";啪";地白子落地。。。。。。

隨著黑白子相間棋盤,心內亦起伏黑白。

自那日隨玉佛回到悠然寺,我便行過接位大禮,被所願非願的推上了主持之位。寺中幾百位僧人,黑壓壓一片觀我受戒大典。而我除了玉佛和了凡,仍是誰也沒記住。隻那些經文梵音,唱得我昏頭昏腦。

悠然寺紀律極嚴,且管理頗有條理。寺中除服侍主持的十八名僧人外,共分懲戒院、經文院、武僧院三座大院,每院皆有百名僧眾,皆身懷絕技,修為超絕。

尤其懲戒院諸僧,個個麵如哼哈二將,麵目猙獰,且喜怒不形於色,人見之,必怕。連我這主持,都盡量避免與他們打交道。

坐上主持之位三天,我便派人下山,用從老妖精那裏詐來的財富,在悠然山腳建了一座悠然寺俗家弟子分寺,名為懷遠寺,專門收籠兩國因戰亂而失怙的兒童和傷殊人員。

如今已頗具規模,收容俗家弟子兩百餘名還多。

而替老妖精押送銀兩過來的,竟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立章三公子之一的梅花公子,周允乾。

據了凡講,那日飛天之時,周允乾見我被宇文留琉襲擊落地,又折回來救我,一個分神,沒有躲開紛飛箭雨,身中幾箭。後被眾僧救出,送回洛京城養傷。

怪不得最後之時,隻不見他呢。

他養好傷後,知我出家為僧。竟毅然辭了洛國所有職務,一身清閑的來找我。當得知凡人再不能上悠然寺時,便持意要在寺中當一名詩文先生。

開始,懷遠寺主持不許。但這狐狸的手段極高,幾番尋死覓活的折騰,要麽苛扣銀兩,要麽推誤工期。大家被他磨得怕了,不得不留下他,這一呆,便是一年。每月十五之時,他都會托人送幾首小詩上山,我雖留下,卻從來沒有答複過。

大夢已覺,何苦再為空夢糾纏不休。。。。。。

但有時候,當夜深人靜之時,會忽然感慨,這許多人中,全心待我的,也許隻有一個嘻笑怒罵的周狐狸罷了。。。。。。

思緒紛亂,當我回過神來,棋局已定。

最終我以三目勝出,一推棋盤道:";可憐的三目。用不了幾日,就再下不過你了。唉,老嘍。";

玉佛忍俊不住,連忙低首道:";阿彌陀佛。。。。。。";

而才醒過來的了凡,一聽此話,翻個白眼又暈了過去。

青山依舊,高可摘星。

我足下一點青青碧苔,曼轉身形,衣帶飛袂,跨過脈脈山巒疊穀,往山下飛去。

這是我一年來第一次下山,不必坐大雕,不必有人護駕,飄然一身的感覺,雖寂寞,卻也自由。。。。。。

來到懷遠寺時,正是午飯時分。清香的齋飯帶著炊煙嫋嫋襲了過來,我肚子";咕嚕";叫了一聲。趕緊捂住肚子,開始挨著房間找飯。

";誰,站住!";身後有人啊?

我和藹可親地笑道:";你家主持可在?";

小沙彌如防賊一般緊盯我,";哪裏來的野和尚,我家主持是你要見就見的麽?";

賴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我努力把麵皮揉捏得更和藹可親些,道:";阿彌陀佛,大家皆出家之人,行個方便唄。";

小沙彌哼道:";想在我們這裏吃白食的出家人多了,能個個都行方便麽?";

說罷,不再理我,大眼睛地溜溜一轉,雙腳一點地,竟竄出去老遠,邊跑邊叫:";師父,師父,有野和尚闖入咱們寺來了。";

嗯,小小年紀,輕功不錯!我捋著莫須有的胡子連連點頭。

那小沙彌一叫,竟竄出來數十個僧人,有的手裏還端著盛滿白花花米飯的大碗。

我的肚子忍不住又咕嚕一聲。。。。。。

";不知這位師兄,所為何來?";其中一位把飯碗交由他人手中,合十問道。

";吃飯。";緊盯著那碗,咽了口口水。

那僧人笑了,上下打量一番,見我不似壞人,道:";既然如此,請這位師兄隨我來。";

我再不客氣,邁腿隨他進了齋房,見整整齊齊六條長桌擺在屋子中間,每條長桌上約有大小不一的孩子和僧人數十名,都端著碗看我。

我咧嘴一笑,道:";阿彌陀佛,眾位師兄師弟好!";

說罷,再不理他們,看準一處空地擠過去,端起不知誰的碗,開始往嘴裏塞飯--嗯,不錯,這策國大米,味道純正,且帶幽幽清香,好吃!

嗯,這齋菜做的味道也正好,純天然食品。。。。。。不錯,不錯!

可惜,隻是沒酒。。。。。。

";呃!";等我打個飽噎放下碗,才發現飯堂內靜悄悄鴉雀無聲。

把最後一條青菜吸進嘴裏,才看清,懷遠院主持了嗔,正必恭必敬地跪於地上。而其身後黑壓壓跪了一地。

我皺眉,掏出手帕擦了擦嘴,道:";阿彌陀佛,成何體統?吃飯事大,都跪在這裏做什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