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來到近前,薛唯瑤預想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一雙大手把她抱了起來。
“啊!”薛唯瑤喊了出來,幾乎同一時間,下意識的,她的胳膊就環住了黑暗中那人的頭頸。
像個小孩子一樣,薛唯瑤被那人抱在懷裏。
還未等她搞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那人就大踏步的行走起來,速度很快。不知要把她帶去哪裏……
薛唯瑤長得不算高,一米六二,這個人能把她輕輕鬆鬆抱起來,薛唯瑤暗思,這人的個頭兒一定不小。
那人用一隻胳膊把她摟得緊緊的,強壯有力的手臂托在她的臀下,讓薛唯瑤有些尷尬。
她畢竟隻穿了樹葉裙子,如今早已支零破碎了,等於光著坐在那人胳膊上,不過他的手臂倒是挺溫暖的……
仿佛具有夜視功能,那人在漆黑一片的夜間行走,並沒有撞到樹上。走了很遠的路也沒有氣喘籲籲。
“你是誰?”薛唯瑤輕聲地問。
“……”除了“唰唰”的腳步聲,沒有任何回答,唯有粗重的呼吸聲。
那人不停的走路,若是聽見前方有異動,他就立馬換個方向繞開,仿佛對這裏非常的熟悉。
漸漸平複情緒的薛唯瑤,能清晰感覺到那人強而有力的心跳!她心裏隱約感覺到了什麽,也許,是他!
中途那人換了一次手,肌膚的碰觸摩擦,又讓薛唯瑤難堪了一回。很久以後,他才發出一些低微的輕喘聲。
這人懷裏很溫暖的,薛唯瑤被晃得要昏昏欲睡了。那個人就在這時放下了她。薛唯瑤還沒站穩,一隻大手托在了她臀下,輕輕用力一送,薛唯瑤就趴在了他那寬大的背上。
薛唯瑤用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好多毛發,好多胡子,如果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他是誰,那麽接下來就在他開始攀爬的時候,薛唯瑤也明白了。
他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茹毛飲血,自己逃了一天避之不及的“野人”。命運到底把自己和他聯係到了一起,他還是找來了,薛唯瑤輕輕的歎了口氣。
聽到歎息聲,野人稍微停頓了一秒,隨即用手托了幾下她的臀,示意她摟緊,於是,薛唯瑤就把自己緊緊掛在了他身上。
讓她感歎,肢體語言果真不分國界,不分人種!
薛唯瑤摟緊了野人的頭頸,她還不想掉下去摔死,畢竟還是活著好。又落到了野人的手裏,這究竟是幸或是不幸……
不知道是不是諷刺,薛唯瑤躲避了一天的對象,又把她給救了。她卻感到這樣還挺好的,至少不用馬上就死了,暫時躲過一劫,等下會發生什麽現在她也想不出來。
“野人”爬得飛快,薛唯瑤摟著他脖子的手,還沒覺得手酸,就已經爬到上麵了。“野人”把她放了下來,到一邊去了,聽聲音似乎坐下休息了。
薛唯瑤站了一會兒,腳疼得厲害,摸索著坐了下來,靜靜的等待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自己竟然不害怕,隻是有些小小的擔心。
他不會強了自己吧!要是他野性上來了非禮自己,該怎麽辦?打肯定是打不過的,討饒似乎也沒用,他聽不懂。
可是,怎麽不怕他呢?薛唯瑤自嘲的想,心理素質果然夠硬!然而,什麽也沒發生,“野人”再沒有動作,不久還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薛唯瑤獨自坐在那胡思亂想,最後居然神經大條的睡著了,夜裏凍醒一回。她隨手摸到很多幹草,扯在了身上,沒細想這些幹草是哪裏來的,就又睡著了。
她是被一陣輕微的聲音弄醒的,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了,毫無意外,薛唯瑤看到自己果然身處小樹屋之內。
“野人”好像剛從外頭回來,地下放著一小堆野果,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看樣子這些都是能吃的。畢竟野人是這裏的常駐人口,比薛唯瑤更熟悉生活場地。
薛唯瑤昨天撿來的蛋,還放在樹屋的角落裏。
“野人”把那些果子推送過來,堆在薛唯瑤的身邊,示意薛唯瑤可以隨便食用。
此刻的薛唯瑤,內心竟然感到一絲溫暖。
被人關心著的感覺真是很好,雖然隻是一個野人,但他到現在都沒有做出什麽傷害自己,讓自己無法容忍的事情。即使是吃生肉也隻是野人的生活習慣而已,不算什麽。
在林中走了兩天,一直沒有人煙,沒有人幫助,薛唯瑤有時候也會覺得累,煩躁、寂寞、孤獨、恐懼時常襲來。可是現在,居然有個“野人”給她弄吃的,還救了她兩次。
雖然搞不清楚野人究竟是何目的,但一條小命卻是他給自己的!
想到這裏,在野人迫切期待的目光中,薛唯瑤從果子堆裏選出來一個半青半紅的小果子,用身上掛著的破爛樹葉子擦了擦,咬了下去。
果子酸中帶甜,味道好像小蘋果呢!
看見薛唯瑤吃了果子,野人好像很高興,也蹲下身用他那滿是老繭的手撿了個“小蘋果”,指甲很長,縫裏很髒。
接著,薛唯瑤就又果斷的風中淩亂了一把!她看見了自己故意忽視的“鳥”,還看見了後麵的“鳥蛋”。雖然馬上轉移了視線,但該看的不該看的,還是看了個精光。
“野人”絲毫不覺得難為情,學著薛唯瑤的樣子,也想在身上找東西擦,隻是他本來就是光著的,於是隻好在肚子上健壯的腹肌上,抹了兩下。放在嘴裏,“哢嚓哢嚓”的吃了起來。
他的大白牙,在毛草叢生中忽隱忽現。其實如果單看身材,這野人的體型可真是不錯呢!將近兩米的身高,身上的肌肉一塊塊鼓出來,就像生理課上的肌肉圖那麽明顯,薛唯瑤盯著野人欣賞著……
薛唯瑤沒有吃果核,可是野人卻不管那些,什麽也沒剩下,整個的丟進了嘴裏,胡亂嚼吧了兩下全咽下去了。
薛唯瑤很想告訴他,果核不能吃的。但是她隻是動了動嘴巴,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來,原因還是那個,無法語言溝通!
“野人”見薛唯瑤吃完了一個果子,又伸手遞給她一個。
然後兩個人,具體點說,是一個女人和一個男野人,把這一小堆果子都給吃光了。野果有的酸甜,有的酸甜中帶點澀,還有的淡淡的沒什麽味道。
吃完了果子,野人就又出去了,薛唯瑤隻能老實的待在樹屋上麵。腳踝稍微有些腫,已經不怎麽疼了,但是要想盡快好起來,還是不要亂動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