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清晰的事實，隔了那麽久的時間，一點點狠狠烙印在了她腦子裏。

他的吻。

他占有到深處的感覺。

楚君揚的索要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整個過程中，一直在問她問題。比如她有沒有跟楚君逸做過這種事情，最過分是怎樣？……有沒有過？

……

許久後，懷裏的小東西，在濃烈嗆人的煙味兒之中，勉強睜開了疲憊酸疼的眼睛。

酸澀感，那樣重。

更要命的是，她此刻蜷縮著，整個纖細嬌小的身子是倚靠在一個懷抱裏，男人高大健碩的身軀坐在座椅上，抱著她，此刻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煙，西裝和襯衫的扣子均敞開著，裏麵滾燙勃發的肌肉和肌理中間，埋著一個小小的嬌軟身軀，這極度親昵的姿勢，很是讓他舒心。

沐染往上抬眸，睜開通紅的雙眼時，就看到了他。

一下子，渾身劇顫一下！而那垂眸而下的眼神，深邃柔情，指間夾著一根正在燃燒的煙，靜默無言地凝視著她，見她醒來，那雙冷眸也是瞬間就恢複了淡漠冷冽，幾乎沒有什麽情緒變動，大手抬起揉了揉她的頭發，緩聲開啟薄唇：“醒了？”

這樣的感覺，幾乎嚇壞了沐染！！

她眼圈急劇變紅，仔細看了一眼，自己衣服被撕裂開來，此刻身上不著半點自己的衣物，與他緊緊相貼，而披在自己身上的是車內的一件他備用的外套。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沐染被攥得險些脫臼的手腕有了力氣，猛然用盡全力抵住他的胸膛狠狠推開了他！

“……啊！！”力氣太大，跌撞之間那小東西從自己身上狠狠掙脫下來，自己狼狽地摔在了地上！！頭“砰！”得一聲磕碰在了後麵的座椅上，疼而暈眩，沐染也不在乎，紅著眼睛迅速坐起來，裹緊了殘存的衣物，拚命往後退！直到靠上了背後的座椅！！

楚君揚銅牆鐵壁般的身軀沒有被撼動多少，冷眸抬起凝視著她。

手指之間的煙還在散發著繚繞的煙霧，楚君揚冷眸直盯著她，想了想，還是將煙頭按熄了一旁擋板的煙灰缸上，極緩極緩的嗓音道：“許久沒有做，嚇傻了麽？”

接著，冷眸掃向了地上了她。

“就算在車裏也還是有些涼，起來。”他的手，擔在膝蓋上伸在半空，似乎隻要她想，就能隨時把手放進來，重新回到他懷裏麵。

沐染卻一直沉浸在自己剛剛被他強要的屈辱感中，此刻，她的男朋友失蹤，她找不到他，而這個男人，卻……

眼睛瞬間滾燙到脹痛的地步，極度艱澀的嗓音聲線都在顫抖：“你不能……”

冰涼的小手，五指分開地落在地上，蒼白的指骨很可怕得曲著，像是要把車皮都抓起來一樣，顫抖的聲線帶著一絲哭腔：“楚君揚，你不能……”

那質問和拷問般的口吻，惹得眼前的男人倏然一怒，眸色瞬間冷冽下來，冷笑，勾了勾嘴角，笑容倏然散去，看了看別處，又看向她，問：“我不能什麽？”

“睡你麽？沐染，應該不用我提醒你，我睡過你多少次……”

“你不要說！！”沐染情緒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嘶喊出聲，整個纖弱無助的模樣，在車裏麵，不知道有多勾著人的眼球，讓人多想把她抱進懷裏，“你不要再提醒我那些事！我都忘了！都忘了！！我有男朋友，我想要跟他好好在一起，我……我什麽都做了，我辭了職，我換了號碼，我丟了自己該丟的一切，去躲開你！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你就是不肯放過我！！為什麽！！”

為什麽。楚君揚，為什麽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見她情緒真的激動起來，甚至不管不顧地抓起頭邊的靠枕就朝他扔過來！楚君揚冷冽著一張臉，不遮不擋，見她攀爬著想要下車，一把拉過她的胳膊，將她本就纖弱的力道化解，猛然拽到自己懷裏來！她原本坐在地上的姿勢並不穩，“砰！”得一聲撞到自己懷裏來，那發出聲音的地方卻來自她的膝蓋，纖弱柔嫩的身子，就這樣跌在他腳下，跪倒在他分開的雙膝之間，眼睜睜看她疼得小臉煞白，倒吸了一口氣，哭了滿臉的眼淚卻都依舊沒有止住，楚君揚並沒有表現出半點同情，冷冷鉗製著她的胳膊，等著她冷靜下來。

“想躲開我，是麽？”

許久之後，見她終於平息下來，知道她自己柔弱的力道抵抗不過他，滿眼都是絕望至極的痛楚神情，楚君揚寒聲吐出這幾個字，隨即，冷眸掃向別處，伸手，擰開了擋板上麵一個小小的按鈕，那裏，宛若行車記錄儀般的一個小型的錄像設備嗡嗡兩聲轉了過來，瞬間，裏麵開始播放起畫麵來。

對話聲。傳來。

“別怕……你太小了……鬆一點，寶貝，嗯？”

“……這裏他摸過嗎？嗯？染染，說話……”

那激烈播放著的畫麵，沐染第一次，看到自己在某段錄像中出現，卻是以這種方式，她頓時眼眶紅得更加厲害，心頭，不知湧起了多大的屬於羞恥的海浪來，顫抖著伸出手，不顧他的阻擋，就要去關掉那段錄像。

“關掉……求求你關掉……不要放……不要再放了……”

眼前的小人兒，跪著的力道都跪不穩，幾度要跌落下去，被他冷冷得一把扶住，才得以跪穩不昏厥過去，楚君揚冷眼看著，覺得差不多已經把她逼到崩潰的邊緣了，這才將她扯回來，伸手，關掉了那段錄像。

沐染，此刻真的脫了力，乖了，失魂落魄如同被大雨淋過一般，紅著眼眶蜷縮在他懷抱附近的地方，雙手都沒有力氣蜷縮攥緊起來，悲痛到了極點。

楚君揚回眸，長指撈起她的下顎，摩挲兩下，冷聲問：“現在你還覺得，能躲開我？”

手指捏著她柔嫩的下巴，他繼續道：“給你看這個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下回，再想這樣離開我的時候，就仔細地再想一想，懂？”

沐染下顎被迫抬起，蒼白的小臉半點血色都沒有，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人心疼，許久之後，她慢慢抬起眼簾，凝視著他，放在他膝蓋上的小手也慢慢蜷縮起來，顫抖著握緊，再握緊，許久後張口說話：“……就拿這個去給他看吧……”

她，真的可能，別無所求了。

“楚君揚，”第一次，沐染那樣清醒地直視著他冷漠的俊臉，跟他說出這樣心如刀割的話，“你去拿這個給他看吧……我知道你什麽都做得到，你想要叫我分手的話，有一萬種方式，可是這一種，我最怕，也最直接……”

“現在，你去吧……給他看了，或許就什麽都結束了，”她這個本來就擁有的不多的人，也總算有那個資格說自己，是一無所有了，小手緊緊地蜷縮起來，她繼續說，“這樣，你也就不需要再像對付我一樣對付他，沒有那個必要，這樣的我，也不值得他要了……楚君揚，他現在人在哪，你都可以放了，我們就這樣決定，這樣解決，好不好？”

一字一句，她說的不緊不慢，卻心如刀割，割得幾乎鮮血淋漓，疼到阻斷了她的呼吸。說完最後一句的時候，沐染清澈的水眸已經被滾燙的眼淚溢滿，這是她，最後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