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得一生悶響,就好像心裏那塊叫做羞恥心的巨石都被猛地擊碎了,沐染這一整個人生構建起來的價值觀被擊得粉碎,她的尊嚴和恥辱都被踩在腳下不值一提,所以活該被這樣肆虐踐踏,一時間,她甚至沒找到自己還要活下去的理由。

眼見著懷裏的人兒頓時沒了一丁點兒生氣,紅腫漂亮的水眸呆呆地凝視著他的領口,被掐的紅痕滿布的小巧手腕還在細細地發著抖,卻已經沒了掙紮和反抗的念頭,這樣的狀態,叫楚君揚看著也隱隱害怕。

逼到這一步,夠了。

埋在她溫暖頸子裏的長指,忍不住,輕柔探進她的長發裏,想摩挲安慰幾下,甚至想俯首下去吻她,卻最終冷冷克製住,楚君揚冷冽的寒眸凝視著她,薄唇無情輕啟:“鬧夠了就起來吃東西……我不叫第三遍。”

說完,手腕還是微微施力,輕柔放下她,健碩挺拔的身軀宛若上帝完美雕刻出的藝術品,緩慢起身的動作都那樣強勢優雅,透著冷冽的王者之氣。

雙臂撐開在**冷冷地看她一眼,楚君揚重新轉身,係著領口的扣子,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間。

這偌大的桐苑,不是沒有傭人。

有那麽一兩個,也大多不像傭人而隻是平日住在這裏,論打掃,每一天都有專門雇傭的人過來徹底清掃,不需要動用她們,而這一次,睡在最後那一棟大別墅裏的人終於是被驚動,這一早便戰戰兢兢地過來,連情況都不敢問,隻在楚君揚的吩咐下做了一點營養又清單的小菜,接著又戰戰兢兢地守在二層的大廳裏,等著那扇小門開啟,楚君揚和那個女孩子從那個主臥房間裏走出來。

也是,稀奇了。

很稀奇。

這空****的桐苑十幾年都沒有人住,那個女孩子據說,一來就是兩次,上一回也是楚君揚帶過來,這一次,同樣,隻是情況好像不大對。

蕭堯也是一大早就進了桐苑,刷了指紋,第一次是來給楚君揚送公司裏的資料,時間大概是早上六點,他等了整整半個小時楚君揚才從那個房間裏走出來,渾身的氣息都沒有洗去,冷冽深邃的眼眸裏滿是深深的饜足,狂野未散。這一次已經是幾近黃昏的時間,蕭堯再來,差不多是一樣的目的,當然,還有一個,他大概不是很想聽的有關她的消息。

黃昏的陽光慵懶地曬在人的身上,蕭堯一身挺拔地站在桐苑的外麵等,神色淡漠而有些蒼白,以往他是刷指紋就可以進去了,但裏麵的人仿佛剛剛改了權限,他不想讓人任何人進來打擾的時候,神都要退避三舍地等。

終於,門前的紅燈亮了。

楚君揚守著她工作了一整天,早已穿戴整齊,眉眼冷冽如冰,翻著文件也有些心不在焉,蕭堯敲門進來時他眉眼輕微一跳,叫進來,卻是那個自己熟悉的挺拔男子,不是她。

“有事?”寒冽的嗓音,緩慢低沉,如冰凍三尺一般。

蕭堯點頭,走到桌前說了一些公司的事務,楚傲然那邊隻當楚君揚這一天不來公司是給了他們喘氣的機會,哪怕極度不甘心不領情,心裏更恨他的囂張放肆,卻還是乖乖地補齊了欠上的幾億挪動款,楚家那邊的天怎麽塌他不管,楚氏這邊他要幹幹淨淨的,就最好誰都不要輕舉妄動。

“Maria那邊有一點別的消息,”蕭堯邊說邊蹙了蹙眉,畢竟這樣的小事一般請秘書團拿主意就行,此刻Maria那邊不敢輕易裁定,所以請示他過後也得到了相同的結論就是過問楚君揚,“思銳那邊的人帶了聶晶晶過來道歉,被攔下了沒有讓進,她們表示可以讓沐染繼續跟進以後的項目,希望這一次,還能挽回。”

楚君揚批改著手裏餘下的文件,卻是頭也不抬,等過了好幾秒蕭堯都等不到答案,渾身的冷汗已經漸漸浮了起來,此刻才恍惚聽到楚君揚蹙眉之間的寒冽嗓音,醇厚低沉而而不帶什麽溫度:“你跟了我幾年?”

蕭堯頓時渾身僵硬,腦子迅猛地回憶著日期,蒼白的薄唇緩聲吐字,嗓音微微黯啞:“……七年。零三個月。”

“我上一回說過什麽?”

那一晚在宴會上,楚君揚說,誰敢再提,去人事部領工資。

蕭堯懂他的意思,要麽,繼續問;要麽,直接可以從這裏出去到楚氏那裏結算然後主動請辭。

他瞬間半句話都不敢說。

窸窸窣窣之間隻剩下批文件的聲音,蕭堯想退,此刻卻偏生聽得有人敲門,敲得說急不急,說慢不慢,似是也帶著膽怯惶恐,不知道該不該此刻打擾楚君揚,也不知道這件事值不值得楚君揚著急,但照她自己的判斷,是急的。

“進”

冷峻寒冽的眸,在頓了一秒之後,吐出略微黯啞低沉的一個字,眸子緊盯著門板。

一個看著有些年老的婦人推開門,保養得不是很好但麵目慈愛,此刻看到蕭堯和楚君揚在辦公室裏談事覺得自己很是不該打擾,甚至不該出現在這樣的場景裏,神色慌亂無比抱歉,但有一句話卻不得不說:“君……不,楚先生,那個女孩子……她,醒了,找我了……說她要吃飯。”

手腕裏捏著的筆,緊了一下,蕭堯明顯的感覺到這男人冷冽的寒眸之間瞳孔微微收緊,透出的意味也變得深邃難懂,叫人看不透,好半晌,那涔冷的薄唇才緩聲吐出幾個字:“……帶她去。”

冷眸,是盯著手中的文件的,眉宇之間也沒透出什麽不耐,隻是給人的感覺是他並不在意,情緒淡然。

“哎,哎……”年老的婦人答應著,神色依舊慌亂,趕*掩上了這扇門,退出了自己不該呆的地方,趕緊去給那個女孩子盛飯去了。

小姑娘出門的時候很慘,渾身上下沒什麽衣服能遮擋得住,隻有一件襯衫,年老的婦人本想著她會先想洗漱,想借衣服穿,想先弄好弄幹淨自己,卻沒有想到她紅著眼眶出來,隻嗓音艱澀地說,她要吃飯。

年老的婦人趕緊去盛。

整個別墅的構架都太大,好在二層距離主臥近的地方有餐桌,年老的婦人去盛了熱氣騰騰的粥,拿砂鍋煲的還是滾燙的,用小瓷碗盛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