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少……”

薑煙糯糯地喚了一聲,完全沒有剛才的放肆,乖乖道,“我喝完了。”

霍景深冷冷睨她一眼,沒有開口,挾著她往外麵走。

他腳步很大,薑煙酒後雙腿發軟,踉踉蹌蹌的。

一直到車庫,她被塞進車後座。

“拿命來拚,嗯?”霍景深低沉冰冷的嗓音,在昏暗的車廂內響起,“第幾回了?”

“我沒有……”薑煙表示很無辜。

順手虐渣而已。

“是嗎?”霍景深眯了眯眸,心頭隱約有幾分來得莫名的怒氣,眼神不自覺就染上一絲寒意,“今晚出現在我視線裏,也是意外?”

“那倒不是。”薑煙誠實地回答,“我今晚其實是來看看有沒機會簽霍氏皇娛的。”

“來找金主?”霍景深的眸色更沉。

“算是……吧?”

霍氏皇娛,算超級大金主了。

前世,霍氏皇娛壟斷了大半壁娛樂圈,稱一聲金主爸爸,那絕對不虛。

霍景深冷銳的眼風掃了掃她。

她倒是承認得很爽快。身為霍家未來的孫少奶奶,一點臉麵都不要了。

是自暴自棄,還是想要借此打擊報複承澤?

“七少。”薑煙醉意上湧,捧著自己的臉,湊近他,“你看我還算漂亮不?皇娛能不能簽我?”

霍景深降下車窗,點了支煙,冷睨她一眼。

瑩白小臉,粉嫩櫻唇,瀲灩烏眸,帶著幾分醉意的水潤,不算美豔妖冶,卻很誘人可口。

“你真想進娛樂圈?”

“嗯嗯!”

薑煙認真點頭。

卻聽男人嘲弄的低嗤一聲,帶著冷然的警告:“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霍氏皇娛不會簽你,其他經紀公司也不敢要你。你不必再費心機,四處陪人喝酒。”

薑煙微怔。

她還沒進娛樂圈,他就要封殺她?

至於嗎……她不就沒聽他的話,多喝了一杯酒……

薑煙倒也沒有太慌,乖乖閉了嘴。下次總還會有機會的。

車裏安靜下來,司機開得很穩,薑煙靠著舒適的真皮座椅,酒意和困意齊齊湧來,漸漸就睡著了。

她今晚喝得確實太多,一睡著就沒了意識。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歪歪的斜滑下去,往邊上男人那邊靠。

滑落到最後,整顆腦袋枕在了霍景深的大腿上。

她還嫌硬,扭了扭。

霍景深眯眸,眼神微暗。

她動了會兒,覺得不夠舒服,無意識的扭過頭,臉正對著他的腹部。

霍景深的眸子眯得更緊。

薑煙意識混沌中,做了個夢。

她恍惚夢到前世薑家破產,她走投無路,差點被那個變態老男人強上。

在夢境裏受到驚嚇,她身體輕顫,腦袋一滾,小臉埋進了前麵男人的腹部。

霍景深倏地一僵,伸手捏住她後頸的軟肉,像捉小貓似的拎開距離。

“嗚嗚……”她不知怎麽就低泣起來。

霍景深皺起眉頭,拍了拍她臉頰:“醒醒。”

薑煙在夢裏一步步後退,後腰猛地撞上天台欄杆,那個變態老那人卻還不肯放過她,步步緊逼。

他囂張地笑著:“小女表子,都被人睡過了,還裝什麽清純。老子就是收了錢要搞你。放心,不會一下子搞死你,等會兒在**慢慢搞。”

薑煙退無可退,天台的欄杆不高,她再退就要摔下去了。

三十二層樓,摔下去就是血肉模糊。

究竟是誰?

毀了她的清白還不夠,還花錢雇這個變態老男人來虐待她?

是誰!

她在夢裏恨得咬緊牙關,齒間甚至發出磨牙的異響。

霍景深低頭看她,女孩兒小臉瑩白,額上一層冷汗,腮幫子咬得很緊。

竟然咬出血來了。

“鬆口。”他掐著她的雙頰,強迫她鬆開緊閉的下頜。

不知她在做什麽噩夢,竟然自己把自己咬出血了。

薑煙還沒有醒來,車子猝然一個急刹車,她身體險些飛出去,被男人的手臂護住,才沒出事。

這下,她終於醒了。

酒氣被嚇跑了大半,她迷迷糊糊地問:“出什麽事了?撞車了?”

“七少,對不起,追尾了。”前麵駕駛座的司機,恭敬道歉,下車去處理了。

薑煙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睡在了霍景深的腿上。

她趕緊爬起來,低垂著腦袋,特別乖巧地道:“七少,我不是故意的,剛剛不小心睡著了。”

霍景深看著她睡亂了的發頂,淡淡地道:“夢到什麽了?”

薑煙微微一愣,慢慢想起剛才夢境中的場景,身體不自控的一顫。

前世墜樓的恐怖,即使重生了,仍舊刻入骨髓的深刻。

那種絕望,害怕,驚恐……

墜地的那一秒,慘烈的劇痛……

薑煙一回憶起來就忍不住戰栗,她咬了咬牙,搖頭道:“沒什麽,就是做了個噩夢。”

霍景深目光幽深:“什麽噩夢,讓你到現在還發抖?”

她的反應,有些奇怪。

一般人做了噩夢,醒來頂多隻是後怕而已。

但她身體細微的顫抖,像是來自於肌肉記憶的本能,就好像曾經有人對她身體做過什麽殘忍的事。

薑煙安靜了片刻,才扯出一抹微笑:“不記得了。”

才怪。

她會記得牢牢的。

每一個仇人都不放過。

她抬眸看了一眼霍景深的臉色,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再看到他的手輕放在胃部,她不禁蹙了蹙眉,“七少,你不舒服嗎?”

霍景深語氣平淡:“沒事。”

薑煙秀眉蹙得更緊。

她知道他胃不好,而且有輕度厭食症。

前世她靈魂飄**時,聽到過他和他好友沈衣說話。曾經他在軍隊的時候,有過一段極度殘酷的經曆,導致心理上的厭食。

“七少,處理好了。”司機處理好追尾刮擦的小事故,回來重新駕駛。

不多久,就回到了霍家老宅。

家庭醫生幫薑煙換好上臂傷口的藥,她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一時半會兒睡不著,她想了想,下樓去廚房,煮了一碗簡單的菜肉粥,端去三樓霍景深的房間。

叩——叩——

她敲門。

等待了兩分鍾,房門才被打開。

淡淡的水汽迎麵而來,薑煙眨了眨眼。

男人顯然才剛洗完澡,頭發微濕,額前一縷黑發水珠滴落,滑過他輪廓如刻的深邃臉龐,滾入結實的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