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整人二

村子旁邊的小土坡位於進山的小道旁,因為山上總有一些野獸出沒,家長們是不允許孩子們進山的,不過這個小土坡距離進山還有一段路程,所以家長們到沒有禁止孩子們來這裏玩。

來到突破後,小孩子們坐下圍成了個圈。然後各自將帶來的食物放到中央,當最後一個人放下手中的食物後,氣氛到有些尷尬。大家都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顯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最後,眾人還是將目光投向此次‘茶話會’的策劃人——文安澤,希望他提點寫建議。

文安澤顯然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於是在眾人的注目下,抱著文安安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可惜沒人拿家裏的酒來,要不然咱們也能學著大人把酒言歡了。不過,大夥還是敞開了吃,一定要吃個盡興”說完還彎腰拿了一塊年糕,自認為很豪邁的咬上一口。

不得不說,每個小孩都有一個英雄夢,每個小孩都喜歡模仿大人們做事的型態,所以文安澤這種英雄豪邁的大人式‘動員’,倒無意間激起了小孩子們高漲的情緒,大家也都活絡起來,抓起油紙裏的食物,笑鬧著吃起來。

文安澤坐下後,看著熱烈的氣氛,也頓時鬆了空氣。要是人人都注意他,事情還怎麽辦!想到這裏文安澤用手肘撞了下文安昊。得到暗示的文安昊點點頭,然後從油紙裏拿出一堆的零食,瓜子、年糕、芝麻糖、丸子等等,雜七雜八的一股腦的遞給旁邊的二牛,讓二牛一時間騰不開手來。

不過這樣似乎還不夠,文安昊又從去拿零食,然後笑著對二牛道:“二胖,上次的事情呢,我也有不對,來來,這些雖然不是我的東西,不過就算是我向你賠禮道歉了”文安昊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特意將“不是我的東西”咬的特別重,像是特意要提醒二牛他隻不過是借花獻佛一樣。

對於文安昊說的什麽,其實二牛一點也不在意。因為洗三的事情,二牛就害怕文安昊再找機會打人。畢竟上次是因為自己不遵守諾言,一哭鼻子就跑去向大人告狀,才把事情鬧的這麽大。

這次能得到文安澤、文安昊的原諒,他其實是挺高興的。雖然自己在家稱王稱霸,但是在外麵還是喜歡跟著文安澤、文安昊玩。不光是因為他們主意多,而且這兩兄弟還特別會玩,雖然大家都沒有明說,但是都將兩人認為是孩子頭。自從自己與他們兩人鬧翻後,村裏的孩子都很少和他來往。

文安昊看著喜滋滋吃著自己遞過去零食的二牛,嘿嘿笑著與他說話轉移二牛的注意力,然後又從一個油紙包裏拿出一個糍粑,從腋下小心翼翼的遞給旁邊的文安澤。

文安澤接過弟弟遞過來的糍粑,掏出懷裏的一個小黃紙,這可是他從村裏老郎中家好不容易騙來的巴豆。

靠著身前有文安安的遮掩,文安澤在眾人看不見的情況下,將巴豆倒在了糍粑上。因為這個糍粑是金黃色的,有點發黃的巴豆粉末倒上去倒是一點也看不出異樣。

將一切弄好的文安澤,又在文安安的遮擋下,把加了料的糍粑遞給文安昊,一串動作順暢的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文安昊接過糍粑也不做停留,猛然一下塞到二胖的嘴裏,無比真誠的說道:“這是桃花娘做的,趕快多吃點”然後又用手掌將二胖的嘴給捂上,逼迫他將糍粑咽下去。

一直看到二牛將糍粑吞咽完,文安澤、文安昊才鬆了空氣。也不像先前那樣拚命的為二牛拿食物,兩人自顧自的玩鬧吃起東西來。

在吃東西這一項上,尤其是吃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上,小孩子的戰鬥力可以說是非常強大的。沒有多長時間,油紙包裏的食物就被一掃而光。既然食物都吃完了,大家也不想再這麽冷的天繼續坐著這裏挨凍,於是都紛紛站起身打算回家。

文安澤和文安昊聽到小夥伴的喊聲,用眼神交流了下,裝作若無其事的也站了起來,站起後,文安昊似乎才剛剛發現坐在旁邊不動的二牛,然後蹲下身在二牛旁邊大嗓門的叫著:“二胖,你怎麽了?”

這一嗓門讓抬腳要走的小夥伴都停下動作,並將注意力集中在二牛的身上。二牛感受到眾人齊刷刷的視線,圓圓的饅頭臉刷的一下羞的通紅,結結巴巴的支吾道:“沒,沒,沒事,你們先走,我要方便一下”

眾人聽到二牛這樣說,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正要轉身離開,就又聽到文安昊咋咋呼呼的道:“怎麽會沒事,你看你腿都在打顫,大冷的天還滿臉都是汗,是不是生病了”說完文安昊還特別誇張的幫二牛擦著頭上的汗珠。

“是啊,要是有病可不能耽誤,要到楊爺爺那治病去”文安澤也一臉‘擔憂’走過去拉著二牛的胳膊,扯著他要往前走。

二牛也顧不得眾人,隻是一臉難堪的將身子使勁往後撤,就是一步也不肯邁。

畢竟都是一群孩子,聽文安澤、文安昊說二牛有可能生病都嚇的不行。在古代醫療水平低下的情況下,一個感冒就能要人命。而且對於孩子們來說,生病就意味著還要喝下苦的連膽汁都能吐出來的藥,這是他們做夢都不想遇到的事情,所以生病對他們來說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於是大家紛紛上前,也不給二牛解釋,一起將他拉離原地,二牛再不想走,也敵不過眾人的拉扯,無奈下,隻好被小夥伴們簇擁著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可是還沒走兩步,圍在二牛身邊的人就聽見“噗”的一聲,伴隨聲音的是一陣屎臭味。聞到味道的孩子立馬鬆開手,以迅雷之速跳到一邊,並捂住鼻子嫌棄的看著二牛。

現在的二牛真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從頭到腳塞到裏麵。他也不想在小夥伴麵前丟臉啊,可是實在是憋不住了,明明都說不用幫忙了,自己方便一下就可以了。剛想到這裏,就感覺到褲腿裏麵又是一陣濕熱,臭氣從身下直往鼻子裏竄。

文安昊站在原地憋住笑,不停抖動的肩膀以及有點扭曲的臉龐,都顯然出賣了他此刻的幸災樂禍。文安安抬頭看看文安澤,雖然這貨表麵上沒有露出嘲笑或是嫌棄。可是那滿眼的笑意卻讓文安安看到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是誰先爆出的笑,周圍的笑聲一個接著一個,越來越大。而作為笑料主角的二牛小朋友,看著小夥伴們大笑的臉龐,小臉憋得通紅,眼淚也在眼珠子裏打轉。也不顧現在自己的情形不適合走動,拽子褲子一溜煙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見二牛跑走,有些嘴巴有些壞的的男孩還朝他背後喊道:“二胖,脫了褲子跑吧,光屁股更省事。再弄髒小心你娘回家湊你”話音剛落就是,又引起孩子們的哄堂大笑。

那天,小土坡上空,沒有惡意的純真笑聲久久盤桓不散。成為文安安在這個村子裏與大家最美好的記憶。

第二天中午,躺在哥倆**的文安安就聽見遠遠傳來的叫罵聲。在桌上習字的文安昊聽見外麵的動靜,立馬放下手中毛筆,嗖的串了出去。文安澤倒是沒有出去,不過也不再寫大字,隻將手中的毛筆放下,整理了一下桌子,然後來到文安安身邊,拿著撥浪鼓逗弄妹妹。

文安昊沒過多長時間,就風風火火的回來了。手舞足蹈的和大哥談論出去打聽的消息。

“哥,你是不知道,聽虎子說,二牛娘從村頭罵道村尾”文安昊從桌子上拿起茶壺,也不用茶杯,直接對嘴喝了起來,喝完抹抹嘴巴又道:“還有人實在聽不下去了,和她理論兩句,要不是跟在後麵的大牛哥攔著,差點都打起來。”

也許是想到二牛娘刁蠻的樣子,文安澤嘿嘿的笑起來。笑完後又要招呼文安澤一起去看熱鬧。

剛起身,就被文安澤拽回凳子上。文安澤望著一臉不明所以的弟弟,笑道:“前兩天,咱們就和她家鬧起來,再去看熱鬧,更是會引起懷疑”

p;文安澤聽到大哥的解釋,會意的點點頭。不過還是跑到院子裏,從門縫間觀察外麵的動靜。

二牛娘在村中這一鬧,將二牛的醜事從孩子圈擴散到大人堆裏。到了晚上,每家每戶都把這件事情當成下飯的調料,添油加醋的談論起來。

晚上文家的飯桌上,也毫無意外的說起這件事。不過與別家不同的是,文爹文娘倒沒有問起事情的經過,以及中午二牛娘的街罵。

文爹隻是抬頭瞅瞅默默扒著大米飯的兩個兒子,淡淡道:“怎麽讓二牛拉肚子的?”說完夾了一筷子肉放到文氏的碗裏。

文安澤、文安昊聽到文爹的問話,拿筷子的手都不由得頓了一下。從文安安的角度,還可以看見二哥用腿踢了下大哥一下。

等了半天也不見哥倆答話,文爹放下左手的碗,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文安澤、文安昊,直把哥倆盯得後背發毛。

沒辦法,文安澤隻好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說道:“從楊爺爺那裏騙來了”還沒等文爹反應,文安澤又急急地補充道:“我騙楊爺爺說安昊拉不出屎,想要一些巴豆。所以藥量絕對沒問題”

不得不說,文安澤很會抓住重點。明明是個無期徒刑,愣是讓他把罪減到隻需要拘役。不過仍然還是需要被教育。

文安澤說完,又用眼神示意文安昊,兩人一起求助的看向文氏。他們知道,在這件事上,至少文氏沒有生氣,否則文氏不會從一坐下吃飯,就一臉笑意盈盈的。

還沒等哥倆得到場外援助,就感覺到腦門上一痛。紛紛轉過看向用筷子打人的文爹,委委屈屈的喊著爹。完全看不道昨天計劃得逞的囂張樣。

文爹也不說什麽,隻是將手中筷子調轉頭,端起碗繼續吃飯。文氏看這個樣子,就知道文清岸沒有生氣。不過也不打算和兒子們結石,畢竟這兩個小子也需要教訓一下。

直到文爹慢悠悠的吃完飯,文安澤兩人還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文清岸看著低著頭的兒子,歎了口氣到:“男孩子調皮一點爹不反對,不過你們心裏都要有個標尺,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做到什麽程度,事前都要考慮一下”

說著,文清岸站起來,走到兩個兒子身前,摸摸他們的頭,語重心長的道:“我不需要你們以德報怨,但是要是敢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以後也說是我文家的子孫”

對於古代人來說,氏族兩個字有時候可以大過天。文清岸以文家的子孫提醒文安澤、文清岸,話語雖不嚴厲,但是警告之意卻意味深重。

在**聽著文爹的話,文安安倒是在今晚又重新認識了文爹,沒有文縐縐的大道理,沒有迂腐的價值觀,沒有訓斥與打罵,隻是簡潔明了的大白話,但是卻很好的詮釋出作為一個父親,應該承擔起正確引導孩子們責任。

正在文安安欣慰有這樣爹的教育,以後自己不會遇到兩個不著調的哥哥時。文清岸的一句話就將文安安雷的外焦裏嫩。

“既然要報仇,就要找始作俑者,二牛在這上麵也並沒有那麽大的過錯”說完話的文清岸也不做停留,端著碗碟走去廚房。

聽著文爹的話,文安澤、文安昊兩人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兩人愣愣的坐在凳子上好半天,才聽到文安昊磕磕巴巴聲音傳來“哥,你說爹是什麽意思”

文安澤也有些僵硬的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弟弟說道:“大概,是告訴我們,計劃繼續實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