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會麵

文安安眯起眼睛,狐疑地看向文安澤,但不知道他所說是真的,還是自家這位大哥太會撒謊,反正自己盯了人家半天,愣是一點破綻都沒有。

知道自己不是文安澤的對手,挫敗下來的文安安朝他哼了一聲,端起茶杯咕嘟咕嘟的灌起茶水來。

“嘖嘖嘖,上好的毛尖就被你這丫頭跟牛飲似地糟蹋了”,文安澤一邊扼腕歎息,一邊示範性地慢舉茶杯,輕輕嘬了口,像是在用這種方式教導文安安應該如何喝茶。

文安澤的這一係列動作,差點沒把文安安的鼻子給氣歪,瞪著自己打大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楚凡見到文安安露出這副小孩子的模樣,好笑的搖了搖頭,將已經剝好的鬆子、瓜子仁放到她手心中,“別聽安澤瞎說,杯中隻是普通的茶水,是他不會鑒賞匡你呢”

“咳咳咳咳咳”,文安澤絕對沒有想到楚凡冷不丁地來上這麽一句話,合著自己在他口中居然成了不會鑒賞的蠢貨了?

楚凡這小子為了討好自家妹妹,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啊,難道就不怕自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若果此刻文安昊在這裏看到如此的情形,估計要從凳子上跳起來仰天大笑三聲,少了自己給這兩黑了心肝地兄弟做替罪羊,他們倆在安安麵前就開始互相‘咬’起來了吧。

而此刻,文安澤正挑眉地看向楚凡,不過當接觸到他示意自己看向文安安的目光時,文安澤頓時敗下陣來。

算了,誰叫他討歡心的是自家妹妹呢。

三人又說笑了一會兒,楚凡才正色對文安安道:“安安,我和安澤商量了一下,等會兒由你和那個月兒談,我們暫時隻在一邊旁觀”

“我?”,文安安拿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確定地問道。

“嗯”

扭頭不確定地看向文安澤,當見他也同樣朝自己點點頭,文安安反而有些打退堂鼓了,“這次還是你們上吧,我總覺得自己不是她的對手”

聽到文安安這份說辭,楚凡和文安澤都笑了起來。

文安澤更是諷刺地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腦袋,輕笑著道:“沒想到咱們安安還挺有自知之明啊,大哥今天算是重新認識咱們安安了”

撇開腦袋躲過文安澤的手掌,文安安狀似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明明是她的哥哥,可卻不放過任何一個嘲笑自己的機會。

楚凡伸手將文安澤依舊懸在文安安腦袋上方的手給打掉,黝黑深邃的雙眸帶著絲絲笑意地看向文安安道:“放心,安安你可比她厲害多了。再者說,不是還有我們在你身邊麽,所以無論你隻管大膽的去做你想做的,就算捅了天大的簍子,我……我們也會幫你收拾的”

楚凡的目光太亮,讓文安安下意識地逃開了。

低下頭的文安安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應該看向哪裏,隻是在屋子內來回遊移,“我,我知道了”

“……安安”

“楚凡”

沒等文安安開口,文安澤先打斷了楚凡的話,並正色地朝他搖搖頭。

在文安澤的阻止下,楚凡隻好將脫口而出的話壓了下去,他知道安安還沒有將白彥宇的事情放下,他也明白自己操之過急。

但隨著最近一段時日兩人或近或遠的距離,他的心也處在一種焦躁不安的狀態。

在旁邊看著事態發展的文安澤,見兩人都不自在的幹坐在那裏,無奈地歎了口氣。而後擔任起氣氛調解員,開始東拉西扯,一時間屋內的氣氛倒也不算尷尬。

三人就這麽等了約有半盞茶的功夫,屋門才再次被人敲響了,“啟稟主子,你們等得人到了”

聽到胡掌櫃的話,文安安抬眼看了下文安澤和楚凡,見他們兩人都確定地朝自己點點頭,她才開口吩咐道:“帶她進來吧”

等了命令的胡掌櫃打開門,然後側身讓月兒進屋:“姑娘請進”

“謝謝掌櫃子了”,朝胡掌櫃福了一禮後,月兒才嫋嫋地步入了屋。

等到胡掌櫃將門關上後,月兒才將頭上的帷帽摘下來抱怨道:“帶著個東西出門真是麻煩死了”

月兒並沒有像那天晚上一樣,穿著一身華麗的盛裝。

估計是怕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今天的她隻是穿了一件最普通不過的麻布衣裙,就連臉上也隻是略施粉黛。

不過即使是如此簡陋的衣服,仍舊掩蓋不了她那副傾國傾城的美貌。

文安安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到文安澤和楚凡臉上,見他們倆人並沒有露出什麽異樣的表情,她才暗自在心裏鬆了口氣。

站起身伸手指向自己旁邊的凳子,文安安客氣地對月兒道:“月兒姑娘,請坐”

文安安如此客氣疏離的舉動顯然讓月兒怔愣了一下,不過隨即她就立馬反應了過來,快步走到文安安旁邊,攙起她的胳膊,嗔怪地道:“安安,你何時變得如此見外了?這可和你小時候一點都不像”

文安安心說你那才叫和小時候一點都不像呢好不好。

對於月兒突如其來的親近,文安安總覺得很不自在,於是動了動手臂,想將自己的胳膊從她那裏抽回來,可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麽法子,力道也沒瞧見多大,卻硬是沒讓她得了逞。

試了幾下後也不見成功,文安安最後也幹脆放棄了,不過依舊客氣地接過她剛才的話:“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人都是會變的”

月兒怎麽也沒有想到,文安安會說出這樣的話。

在她十幾年的回憶中,文安安是個單純善良,而且傻到不能再傻的小姑娘。

那些被拐的日子裏,明明她都自身難保,居然還有閑工夫去管別人的事情,日夜不停地照看小啞巴,分食物給另外兩個孩子,就連最後他們幾人能夠逃跑成功,大部分的功勞也是因為她。

可就是那個傻姑娘,今天居然會說出這番話。

在倚香園帶了那麽些年,她當然明白文安安話中暗含的意思,這丫頭話裏話外明明就是告訴自己,她們已經那麽多年不見了,當初的哪一點點情分也早就沒有了。

有趣有趣,這樣的文安安卻是比當時的那個孩子要有趣多了。

想到這裏,月兒臉上越發笑得嫵媚起來,“雖然咱們有十幾年沒見,但在這十幾年中,我可是每日都會想到安安你呢”

當月兒的這番話出口之後,先不說文安安,光是楚凡和文安澤他們兩人的表情,就已經瞬間陰沉下來。

而文安安聽到她的話後,更是眼皮一跳

除非是有血海深仇,或是天大的恩惠,一個人才能將另一個人記在腦子裏十幾年之久吧。可這兩樣她都沒有對麵前的女子做過。

當年也是她自己不願離開,即使是打昏她這個法子,也是這姑娘吩咐他們做的。文安安覺得自己並不欠她什麽。

想到自己被別人惦記了十年,文安安心裏頓時就一陣發毛。就連對麵那風姿卓然的樣貌,在她看來也似一條蟄伏的毒蛇,隱在暗處吐著口中的信子,等待機會要撲上來咬她一口。

月兒看著兀然表情變得僵硬的文安安,心裏暗自發笑,她還是收回自己剛才的想法,她還是自己心目中那個單純善良到泛著傻氣的姑娘。

她絕對不會告訴這丫頭,自己之所以這些年會如此想著她,僅僅是因為她對於年幼的自己做出的選擇後悔了,同時懷念這丫頭的那份‘傻氣’,因為這些年她再也沒有遇到過。

“安”

“這位姑娘,還是請你坐下吧”

沒等月兒再開口,文安澤就打斷了她的話,而楚凡也趁著這個空檔,將文安安拉到自己和文安澤之間的空位上,保護之意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見。

不過月兒對於楚凡和文安澤的這番舉動卻似完全都沒有看見一般,依舊保持著那份笑意盈盈地模樣。

若是今天沒有安安坐在這裏,雖然以文安澤和楚凡向來謹慎地性格,他們會再派人調查一下對方的背景,但他們倒不會真將一個青樓裏的弱女子太放在眼中。

可現在將安安扯了進來,文安澤和楚凡則不得不正視起來,就憑她剛才的這番表現,就不能讓安安與她多有接觸。

多年的默契使得文安澤和楚凡隻一個眼神就能了解彼此心中所想。

對於文安澤和楚凡的互動,月兒也是看在了心裏,雖然不明白他們兩人眼中暗含的意思,但想必對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事。

不過通過剛才的那番似真似假的‘威脅’,也總算讓他們對自己正視起來,她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如果再這樣反而會適得其反的。

想到這裏,月兒放下那種帶著強硬危險的態度,而是放軟了身段對文安安三人道:“你們別誤會,我也剛才的話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我這輩子沒有什麽別的朋友,所以對於安安的影響特別深”

這話說的太牽強,就算不知情的人聽了也不會相信,更何況是文安安,以及文安澤、楚凡他們倆這些人精。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