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想法,賀少乾向來是不在意的,隻是這次連柯鑲寶都說好,的確讓他從心裏生出一股喜悅。恨不得將她摟入懷裏,狠狠獎勵一番,但礙於這裏人多,隻能先忍著作罷!

這番表情落入最近的柯鑲寶眼裏,免不了又用眼神嘲笑一番,反正他們湊得比較近,這個角度,兩人的眼神對話其他人都無法看到。

幼稚!

柯鑲寶最先敗下陣來,這裏還有這麽多人,尤其是,她如果再不收斂點,估計一會兒舅舅又要抓著自己說道半天了。

“我看著套衣服正適合你們,要不婚紗咱們就選這一套,你們再各自選些禮服怎麽樣?”

許芸夕看著兒子、兒媳穿成這樣站在一起,那般配的樣子讓人滿意的不得了,恨不得直接就替他們決定了,不過,她還是要遵循兩人的意思的。

柯鑲寶心裏也是對這套衣服很滿意,而且賀少乾穿的這一身,與他以往的氣質決然不同,但卻又那麽相得益彰,倒是讓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賀少乾眼角掃過屋子裏其他的衣服,以及許芸夕指著的那幾套禮服,眼角餘光掃到那個小女人臉色的表情,頓時心裏大悅。於是,即使平日裏最討厭這些繁瑣的事情,這會兒也點頭同意了。

“好,就這套了,其他的禮服你們看著辦吧——”

衣服什麽的,他可不在意,隻要他的小女人開心就好。

許芸夕要的就是這句話,當即高興地說道:“行,知道你平日裏最不在意這些,剩下來的就交給我和你老婆吧!”

精明如許芸夕,早就知道從他們兩人的互動中猜出一二,何況賀少乾在她這個老媽麵前也沒必要隱瞞,所以她說的這聲“你老婆”可一點也不假!

柯鑲寶隻要一看許芸夕那了然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既不說話也不否認,算是默認了吧!

許芸夕一見如此,心裏更加高興起來,拉著柯鑲寶的手,就挨個地將這些禮服都看了個遍,最後在許芸夕的強烈要求下選了八套。若是,若按柯鑲寶的意思的話,最多三套就夠了,但挨不過這個婆婆的熱情罷了。

看著這一幕,在場的幾人心思各異,賀大首長自然是賞心悅目地看著小妻子換上不同的禮服,展示出不同又美豔的一麵。至於朱家這邊,朱老爺子表情還好些,但朱庭輝明顯就有些黑臉了。

敢情這外甥女人還沒嫁出去,他這個做舅舅的就一點建議都給不上了,因此,隻好坐在兩位老爺子身邊,看著她們在那邊試衣服。

等到柯鑲寶和賀少乾的禮服都選好後,許芸夕還覺得不夠,充分展現了一個做母性的光輝,到最後還是賀大首長看著自家小妻子一副為難的樣子,才打斷。

“好了,就這些吧,多了也是浪費。”

這樣,許芸夕才停了下來。不過,看看時間,也是晚上了。

因為朱老爺子身體剛剛恢複過來,還不適宜長時間勞累,而今天商量婚禮的事情已經讓他身體透支過度了。所以,晚飯就不能跟他們一起吃了。

不過,朱老爺子今天看著寶貝外孫女如此美麗的一麵,又是她人生中這麽重要的一件事,讓他倍感欣慰,精力都比平日裏要充沛的多。和朱庭輝這個吃醋的舅舅不同,看到她和賀少乾在一起,他隻會更欣慰而已!

從店裏出來後,朱老爺子便拉著她的手,不住地輕拍著她的手背,眼裏滿是高興,一臉說了好幾聲:“一轉眼你也要嫁人了,這樣好,這樣好……”

大概是想到她的母親,老人眼裏還微微有點濕潤,但臉上的神采是高興的,看的出來,今天最開心的人,估計就是這位老人了。

“外公,您放心吧,我都長大了,會幸福的——”

柯鑲寶回握著外公的手,聲音裏也帶著感性的低啞,答應了。

朱老爺子早年失女,隻留下這一個寶貝外孫女,如今一轉眼外孫女都要結婚了,他如何不傷感。但好在賀少乾也一直盡心地扶在一邊,讓他看看左手邊,再看看右手邊,笑了。

不過,到底年紀大了,這麽一會兒功夫,他就感到疲憊不已了,因此看著和外孫女黏在一起的賀大首長,像是想了一會兒,才回過頭對柯鑲寶說:“小鑲啊,你們的婚禮不到一個月都要舉行了,你出嫁時也要從朱宅這邊出發,不如這段時間你先搬回來住吧——”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一愣,眼神都齊刷刷起看向賀少乾,像是想到了某處。

這話聽著像是商量,可是再場的人都知道,這是讓柯鑲寶回去住的了。

也難怪,朱老爺子畢竟是年老一輩的人,思想上也有些傳統,因此有這個想法也可以理解。

所以想到這裏,賀家這邊的人都隻是投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給賀少乾,然後站在一邊不說話了。開玩笑,這是他自己的事情,難道還等著別人給他解決?

許芸夕甚至在一邊心裏笑開了花,一雙眼睛像是看好戲一般地看著擰著眉頭的兒子:這下,看你怎麽解決!

至於柯鑲寶,那就更沒意見了,她還沒想到更深一層,隻覺得外公說的也很有道理,於是剛點點頭想要答應,餘光就撇到某人不高興的撇嘴。

這是……什麽情況?

柯鑲寶看著麵露不滿的賀少乾,再看看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還在那裏“扮嫩”裝不滿,不由有些好笑。

賀大首長很很不滿意!

朱老爺子的話,隻是讓他的小妻子回去,並沒有邀請他一同前去的意思。這是要將他和這個小女人分開啊!

這對於剛領證沒多久,還沒度過蜜月期的男人來說,是十萬個不情願的事情!

尤其是,一想到他接下來的假期,都要在這種類似“守活寡”的生活中度過,他就覺得清苦。但礙於老人的麵子,他不好開口。

當著長輩的麵,他哪敢說:我晚上媳婦兒睡不著覺?

他敢肯定,他要真說了,這婚禮估計也得無限期延後了!所以越想,賀大首長越覺得鬱結,隻能用哀怨的眼神看著自家聰明伶俐的小女人!

所以,柯鑲寶剛要點頭,便見賀少乾在一旁不停地使眼色給她,而且還帶著個不情願的撇嘴動作,看的柯鑲寶是驚呆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他這動作中的意思。

“這個……”

柯鑲寶像是有些為難,看了眼一臉平靜的外公,以及已經板起臉的舅舅,再看看一邊的賀少乾,覺得問題似乎有點難辦了。

怎麽辦?兩邊的心思她都能理解,可是這……

想了想,柯鑲寶心裏的天平還是傾向於前者,畢竟和賀少乾的見麵還可以白天不是嗎?

所以當即翻了個白眼給他:她隻是晚上回朱宅睡而已,又不是不見他了,幹嘛這麽著急?

賀少乾可不滿意了,他是明顯這樣想的:才白天怎麽夠啊?他要多點時間陪她,尤其是晚上孤枕難眠時……

柯鑲寶知道他是在用眼神在跟自己反駁,可是在外人看來,就成了她和賀少乾眉來眼去地商議著怎麽拒絕老爺子話的意思。

這下,輪到朱家這邊不滿了。

朱老爺子還沒說話,朱庭輝在看到兩人的暗送秋波後就很不高興,眼神瞪了一眼讓柯鑲寶改變主意的賀大首長,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然後回過頭來,假裝生氣地對著柯鑲寶道:“婚禮近了,很多事情都需要忙,你一個人住在外邊也不方便,不如搬回朱宅住的話會更方便,也免得爸他替你擔心。”

說不動的話,就那老爺子出來說,柯鑲寶要是真心疼老人,肯定是會同意的。

果然,在聽到朱老爺子時,柯鑲寶的表情明顯有點鬆動。賀少乾見此,心裏一急:這怎麽行?

隻不過不等他開口,朱庭輝就繼續了。

原來,朱庭輝一邊勸著柯鑲寶,一邊卻在看著賀少乾,在瞥到他不滿地撇撇嘴,像個孩子一樣瞅著他的外甥女時,心裏便更加不滿了,甚至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道:“賀先生,你說是不是?”

話題被引到這地步了,眼看著一場戰火就要點起來了,偏偏賀家的人不好在這個問題上多插口,隻能一旁看著幹著急。

好在朱老爺子及時喝止了朱庭輝的話,又看了賀少乾好一會兒後,才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老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會過問,不過既然你們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媒體肯定隨時盯著,你們這樣在一起,難免被人說成名不正言不順,對小鑲也不好,你說呢?”

朱老爺子這話雖然聽起來事實有待商榷,但隻要提到柯鑲寶的,總是點中了他的死穴。所以,垂了下頭,然後再抬起頭來時,隻能嚴肅著臉,點點頭。

於是,剛才還冷著連不太情願的賀大首長,這回倒是低下了頭不說話,算是默許了他的建議了。

見此,賀家的人無不驚歎,尤其是許芸夕,看了柯鑲寶一眼後更笑得意味深長。果然,這個兒媳婦沒看錯,將她這個兒子吃的死死的。

許芸夕一點也沒有兒子被人奪走的悲哀,反而覺得喜悅無比:這下,養了三十多年的兒子終於有人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