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陸佳琪篇

我有一個哥哥,我覺得我被他荼毒了。

他就像一個花孔雀一樣,每天打扮著招搖萬分,然後流連於花叢中,還自詡“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換女人的速度,比我換動畫片還要快!

我之所以開始變化欣賞美男的標準,是受了他的毒害,可是盡管他是一個善於情場做戲的人,可是對於我這個唯一的妹妹,卻要執行雙重標準!

他常對我說:“小妹啊,女人就應該溫柔賢淑,這樣才有男人願意娶,知道嗎?”

對他這種個別“歧視”的觀念,我嗤之以鼻。什麽叫做虛偽?這就是!我回他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可是,當我看到“大叔”時,我才知道,哥哥說的有道理!

可能是我初次見麵時,給人的感覺太過活潑張揚,明明和未來嫂子差不多的年紀,卻生生被人小看了一輩。他是嫂子的舅舅,但跟她說話時卻像是個平輩,我甚至覺得他說話的語氣裏還有些小心翼翼。

我不太明白其中的深理,總覺得這是因為我不夠成熟,所以我想改變。

隻可惜,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隻是說說的,我改來改去,除了渾身別扭外,什麽成效也沒收到。於是日子一久,我又換回了自己。

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喊他“大叔”,而不是表明輩分的“舅舅”。其他人可能不明白,但看管了哥哥勾搭小美女段子的我,可是深諳“大叔配蘿莉”的橋段!嘿嘿。

我有些高興過頭,這種小心思差點就被嫂子發現,我相信她的火眼金睛,所以稍微收斂了點,不敢太過放肆。

可是相由心生,何況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控製不住的情緒。所以即便我有所收斂,明眼人還是看出來了。

其中一個,就是大叔自己!

我聳拉著腦袋,聽著他一番語重心長的說教,我知道他大概把我對他的喜歡,當成了小女孩情竇初開時的迷戀,並不是真正的感情。

他哪裏明白,有一個情聖般的哥哥,我早就將一時迷戀,和真正歡喜分的一清二楚。我對他的喜歡,是認真的!

所以,他對我說起那些話時,我都忍不住心酸地要掉眼淚,為自己悲哀。

我開始用行動向他證明,我對他的感情是認真而嚴謹的,但想不到,我把事情搞砸了。

第一次喝醉酒,差點被一群猥瑣的男人欺負,我既害怕又後悔,如果不是那晚大叔碰巧遇到,並解救了我,後果不堪設想!

我知道大叔很生氣,也許在她眼裏,我就是個不聽話又自以為是的任性小孩子。看著他失望的目光,我心痛的無以複加。

我低迷了很長一段時間,連哥哥的那些花邊信息我都沒有興趣八卦了,也許是初嚐情傷的滋味,我甚至對他情場得意的模樣有些抵觸。大概是我情場不得意的原因。

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二十多年來,頭一次變得鬱鬱寡歡。真的有些不像我了!

就這樣低迷了一段時間,大叔對我態度忽然就轉變了些許,沒有之前那種什麽事情都刻意避開了,這樣的轉變讓我既欣喜又忐忑。我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會收回這種恩賜,也不知道,如果讓他發現我“賊心不死”,會不會離我更遠?

我很小心地維護著我們之間這層薄薄的關係,哪怕他把我當個孩子一樣!

但這種關係,還是被我的不小心給破壞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勇氣,居然敢偷吻他!然後,被拒絕。

把我扒拉下來後,他黑沉沉的臉色,讓我記憶猶新。

事到如今,我無法再若無其事地出現在他麵前,所以借故念書,一個人跑去大洋彼岸的國家,開始我的反思。

如果,如果不是他的忽然出現,也許在時間的慢慢流淌中,我會學會忘記。可是偏偏,他的到來,打破了既定的軌道!

震驚之後,巨大的欣喜隨之而至,原本沉寂的心,忽然重新活躍起來。

那幾天裏,我做了什麽?我偷偷地在夜晚無人時,吻了沙發上的他;演講台下,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他……我的目光,沒有一刻離開他!

大叔應該是發現了吧?我以為這次他又要生氣,卻沒想到,他提出了一個賭約。

那個充滿君子協議的“一年之約”,讓我的心如同烈火燃燒一般,盡管他賭我輸,可是我卻知道,於我的心,永遠不會輸!

那麽,一年之內,他會喜歡上我嗎?我開始有些期待!

我感覺自己有“把雞毛當令箭”的趨勢,因為那個一年之約,回國後的我常常以此為借口,逼得他無奈地接受我的各種邀約。

我有些得意忘形了,所以再一次忘了先前的痛,以至於,這一次,我跌的很慘!

那晚發生了什麽?我記得不是很清楚,隻知道我得到了,但也失去了。大表哥的一番話,一下子驚醒了夢中的我,卻也刺的我無法呼吸。

頭一次,在他的目光裏,我開始了躲避。

盛大的婚禮,看著美豔動人的新娘,我忽生羨慕,也許我心裏清楚,這樣的幸福我可能永遠也沒有機會體驗了。

那晚的婚禮之後,我覺得應該放手,即使心裏我可能放不下,至少我也要解開他的枷鎖。

直至此時,經曆了一場夢一般的追逐,我心裏也開始成熟,也明白了他的苦衷。

其實這場感情遊戲中,我不算輸,也滿足了。我不忍,他的糾結和為難,所以,我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那是我哥曾經說過的,也是唯一讓我覺得靠譜的話:如果真愛一個人,就按照他喜歡的方式去愛。

所以,我選擇放他自由!

番外:朱庭輝篇

姐姐去世那年,我還年少。

看著那個男人肆意地踐踏姐姐的尊嚴,又生生由著磨滅了姐姐的生命。我恨,不能替姐姐報仇,我甚至連她唯一的女兒都沒照顧好!

年少的隱忍,讓我的性格變得更加內斂,此後很長行時間裏,淡然成了我的代名詞。但我知道,其實不是。

我一直以為,除了去世的姐姐,以及失而複得的外甥女外,這輩子我不會再關注第三個女人。

但生活,總是出乎意料!

初次見麵,她是和小鑲一起來的,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說話的時候總是笑眯眯地盯著自己發呆。

如果是別人,我一定置之不顧,但她難得是小鑲帶來的朋友,所以我破例多看了一眼。奇怪的是,我沒有往常的厭惡感。

也許是她的眼裏有種一種特別的純淨,讓人無法想歪,又因為她是和小鑲一起來的,我習慣性地以長輩身份自居,言行間就把她當成了孩子待。也確實,她比小鑲還要小上2歲,這個年紀我隻能將她當孩子待。

孩子的眼神麽,哪有那麽複雜?

和小鑲成熟而肆意不同,這個小姑娘更符合她的年紀,活潑而懵懂,是我一直希望彌補外甥女的東西。於是,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刻。

她不肯跟小鑲一樣喊我“舅舅”,而是獨創性的喊“大叔”,我倒不覺得這兩者有什麽區別,但一旁外甥女瞥過來揶揄的笑,讓我有些莫名其妙。

後來,我終於明白了,但卻陷入了另個死胡同中。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意識到她的心思呢?可能是她每次喊自己“大叔”時,眼角藏不住的笑吧?外甥女開玩笑,這丫頭該不會是春心動了吧?我還說她越發不正經了,但心裏有些恍然,那丫頭眼裏的某種情愫已經愈發明顯了。

這一切,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想拒絕,卻發現越是這樣,和她之間的羈絆就愈來愈深。

事情的改變從她一個人跑去國外開始,我開始覺得愧疚,連著不明深理的外甥女,都覺得我應該是過錯一方,我有些哭笑不得。原來那丫頭的人緣那麽好!

但我還是做出了某些改變,比如我接下來一場計劃之外的演講,正是她所在的學校。

說不清是為了她順便去演講,還是演講正好可以順便看她,總之我見到了兩個多月後的她,比之前更消瘦了。看到我時,嘴巴張的老大,大約是震驚太大。

我的心,忽然鬆了。

在美國的一切都是輕鬆的,就連她夾雜著小心思的親熱,我都假裝沒看到。這難道還是因為之前的愧疚麽?

離開之前,我抱著複雜的心裏,和她定下那場賭約開始。其實我很清楚,在答應了那個賭約時,我就已經輸了。

而後來發生的一切,證實了我輸了徹底。

看著她心慌之下拽著我的手,看著她明明緊張卻故作鎮靜的樣子,我還能忍心拒絕。但看著她一個人買醉,不愛惜自己,我不能忍,尤其是那幾個人的手快要伸過去之前,我拽走了她……

我不後悔,但對於後來的事情,我後悔了。小鑲的婚禮後,她離開的徹底,我還記得那晚她淡淡的模樣,和我說著再不見的話。

她是怎麽想的?我試圖挽留,可是看著婚禮上,她的表哥和我的外甥女,我忽然開不了口。看著她落寞轉身時,我的眼睛變得生疼,她長大了,但和我始終不在一個水平。

這一刻,我恨死了我的年長,如果不是這樣,或許我也可以任性一回,不去考慮世俗的批判。但我不能,因為她還年輕,即使我覺得我活該下地獄,但我不能置她於不顧。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不知不覺中,那個總算嫣然笑著喊我“大叔”的人,已經駐入我的內心深處。我一直不承認的事實,以另一種殘忍呈現在我麵前。

原來,我不是不喜歡她,我是愛她,愛到不想她有一絲關於流言蜚語的傷害。

(第一人稱的番外還是頭一次寫,有可能這就是結局了,後麵會貼幾個小劇場,免費。這篇文斷斷續續拖太久,北北心中也有愧意,以後再開文的話,會養成存稿的習慣,不會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