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這樣跟我說話了。”國王本來的陰霾的臉色頓時一轉，淡淡地笑笑，化解了這尷尬的氣氛。

“如果您認為我說的全都不是實話，那麽您盡管把我拉出去施以火刑。”雲翼之所以如此明目張膽隻是為了盡早得到任命而已，他知道如果好言好語地說國王肯定會拖上許久，隻有直接一點才能盡快獲得。

至於雲翼為什麽敢這樣和國王說話，完全是出於他老師的原因，王有二三十個子女，卻隻有他這麽一個學生，相信老師一定不會讓他死在這裏的。

“雖然說得不錯，但是很多時候說實話的人總是死的最快。”國王依舊是一臉笑意，好像這句話僅僅隻是玩笑話一樣。

“陛下，我隻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您。”雲翼看著這個和老師長得非常相像的，其實說起來連性格也很像，也難怪他能成為羅切洛王國的國王。

“有什麽就說吧。”國王示意大家繼續用餐，免得徒增尷尬，但是王後卻憤怒地甩了甩衣袖，離開了餐桌。

長形的餐桌上國王坐在上位，而對麵的位置卻是空**的，雲翼還不夠資格坐在那裏，他和莫琳坐在國王的左側，旁邊那個三十歲左右的應該是大王子，他總是一言不發，也不表現出任何情緒。

而雲翼對麵的就正好是二王子和三王子，他們都是蒂雅王妃的孩子，所以和她坐在一起，大王子幾乎已經沒有繼承王位的機會了，所以蒂雅王妃雖然僅僅是王妃，但是在地位上，絲毫不比王後低。

“我曾經到過很多地方，看到過很多歎為觀止的‘奇觀’。”雲翼掃視了一眼所有人，最後目光落在了有些微胖的國王身上。

“哦？奇觀？我也去過不少地方，不知道你說的地方我去過沒有。”二王子生性活潑好動，年輕的時候還周遊過羅切洛王國境內，看過諸多美麗的別具一格的風景。

“二王子殿下肯定去過，比如德爾

托森林，比如安都列城，想必這些地方的名聲現在一定如雷貫耳。”雲翼微笑著看著二王子，卻隻見二王子切割牛肉的刀停了下來，猛然抬起頭看著雲翼。

“我看見了很多人一輩子也看不到東西，無數的死屍，一些怪異的汙染生物以及完全被黑色渲染廢棄的城鎮。”

蒂雅王妃聽完雲翼的話臉色青白，作勢欲嘔，連忙向國王告辭後離開了用餐廳。

“你們慢用。”大王子還是冷冷的樣子，看也沒看眾人一眼，也起身離開了，雖然他是王後的孩子，本來也該繼承王位的人，但是卻因為一場意外頭顱受傷，自此之後就變得沉默寡言，很多人都懷疑他傻了。

“你知道嗎？平常有客人的時候他們都會吃到最後，但是這一次卻幾乎都走了。隻能說你很特別。”國王雖然淡去了笑容，但是語氣依舊不算嚴厲。

“我隻是想問，汙染已經在羅切洛王國境內不斷擴散，難道陛下您就沒有要阻止的意思？”雲翼非常肯定，聖堂的事情國王一定知道，可是為什麽他要裝聾作啞，看著這麽多無辜的人在這場災難中喪生？

“雲翼閣下，這次的進餐讓我感覺很不愉快，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麽，但是請你也為你的言行檢討一下，若不是父王大度，你已經死幾次了。”三王子冷冷地看了雲翼一眼，他也不明白為什麽父王要忍受雲翼的無禮，若是平時，雲翼早就被拉出去綁在火刑柱上燒死了。

“不必在意。”國王又恢複了笑容，“反正現在也沒有外人，其實很多時候我還是比較喜歡這種爽快的人，不像大殿之上那班大臣一樣虛偽敷衍。”

國王放下餐具思考了一會，然後才回答了雲翼的問題：“當一個人坐上高位，他會獲得很多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身為國王的我從來不缺權利、金錢、女人。但是那個位越高，所要承受的東西就越多，如果某一天承受不了，就會被狠狠地砸下來，然後

屍骨無存。”

“一個人，隻要他是一個人，他的頭上就永遠會有壓製的他的東西，或許那些東西隻是無知的人們拋上去向天祈求的祭物，但是對於一些人來說，這些東西就是將他狠狠砸下的石塊。”

國王的話很深邃，雲翼聽得並不是很明白，也不懂這到底和汙染有什麽關係。

國王似乎也看出了雲翼的迷惑：“簡單地來說，很多事情我或許可以去做，也可以去阻止，但是我必須要考慮這其中的後果，事物從來都沒有完美無缺，就好像戰爭會帶來死亡的噩耗，但是不戰爭會帶來更多的噩耗。”

“就像你現在問我要任命一樣，你會覺得我故意拖延，這讓你感覺到壓力，然而當我把任命給予你之後，你會得到更大的壓力，因為那個時候你肩負就不再是個人，而是一個家族，一個下等貴族！”

雲翼沒有見到國王之前，一直以為國王就好像那些權利爭奪的陰謀家一樣，殘忍而卑劣，雖然事實也相差不多，但是雲翼卻看到了國王的另一麵，對親人的漠視，對生命的漠視之後，也有著對王國的責任，這便是國王，一個能撐起一個王國的人。

或許是很久沒有和人這樣攀談過，那一次餐宴國王說了很多話，盡管許多話都是雲翼甚至他的兒子也聽不懂的，但是既然他願意說，那麽雲翼就隻能耐心地聽著，畢竟，不是每個國王都會像羅切洛國王這樣，把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麵展現在別人麵前。

國王承諾，會把簽署的文書給他，至於任命的儀式，還是要等上一段時間。雲翼要的也隻是這份文件而已，有了這份簽署的文件，他就真正的下等貴族了，擁有了囤積兵力的權利。

時間已經不能容忍雲翼浪費了，倫亞已經忍耐了這麽久，而帕魯特克現在就處在勢力最薄弱的時刻，如果不能趕快集結到足以震懾別人的軍隊，那麽帕魯特克滅亡之後的下一個，就會是雲翼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