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格局之悟
通天的血光噴泉漸漸散去，荒原上的血霧也消失無蹤，隻是地獄力量對大地的侵蝕已經造成卻並不會立即衰退，這便是需要李智引導恢複了，這個引導不需要什麽力量手段，這片荒原的自然力量缺的是一個主心骨，有了李智的意誌為核心，自然力量開始集中而有序，隨著地獄力量的衰退，整個荒原的自然力量開始收複失地，驅散地獄力量對荒原的影響。
天上厚厚的雲層消失不見，那道血色的噴泉幾乎將天上所有的雲彩都驅散，這時候上看青冥，沒有絲毫的阻礙，李智的目光徑直落在天上的太陽，直視它的存在，在太陽之中，李智感知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太陽光，與主世界的太陽完全是一樣。傳說領域的力量何等強大，這天空一時間又沒有遮擋，李智的目光穿透虛空，向那太陽看去，看到的太陽並不是什麽實質恒星，竟隻是個力量投影，其源頭就是主世界的太陽。天上的雲層被力量驅散，很快在規則的力量下向這邊匯集填補，遮擋住李智的視線。
力量的爆發漸漸平靜，地獄的力量變的極為虛弱，自然的力量開始收複失地，李智見力量平息，當即鎖定斯特沃所在空間，打開傳送門傳送過去，下一刻出現在李智眼中的是一片荒蕪的大地，而不是他想象中的洞窟，他略微感知便明白這裏是什麽所在，這裏整個空間都彌散一股和斯特沃意誌一般的氣息，這裏就是斯特沃的領域空間。
“溫斯特，你過來了，畢須博須的不死利刃軍團解決了嗎？”見李智出現諾森德就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一個發火領主就這麽厲害和恐怖，那傳說中的畢須博須和不死利刃呢？人類的恐懼大多數來自於未知，諾森德月前來羅格營地那意氣風發現在哪看得到半點，書上記載的地獄領主投影不過第五階，隻是多出一分領域力量，誰會想到竟會這般恐怖？
“畢須博須不需要擔心，他的問題已經解決，剛才發火好像施展了傳說領域級數的強大法術？現在地獄力量已經大為衰退，以他投影第五階力量施展這麽強大的法術，付出的代價想必不會太小，現在正是他最衰弱的時刻，我們現在如果趕過去，發火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地獄力量衰退到這種地步，身為領主的發火力量也會大為減退，沒有領域空間，發火投影的力量也是有限。
李智一邊說道，一邊打量著眾人神色，又掃視了這片荒蕪的大地上，這片大地，死亡和生機並存，無時無刻不在變化，其構建規則，無疑就是斯特沃對死亡、對這世界的領悟在核心意誌的體現。
“發火之所以那麽強大，那是因為我們在他的領域空間之中，在那裏他可以發揮最大的力量，規則對他壓製也會極小，我們的一切行動也得按他的規矩來，剛才那一擊力量強大到近乎恐怖，他付出的代價是他的地獄大軍和投影領域空間的核心，溫斯特說得對，我們現在過去他將再無還手之力。”以斯特沃對於領域力量的了解，他也大致能夠明白發火的動作。
斯特沃說話之間，忽然這方領域似乎有些變化，卻是一道遊離的靈魂自精神空間落到了他的領域空間之中，這道精神一進入空間，空間的規則立即生出一股變化，如同李智當初進入真理空間一般，不過卻並非刷出一道神光。靈魂一入空間就掉落在地上，紮在土中，然後一雙白骨的雙手自土中探了出來，一隻骷髏就是這般自土中長了出來。
這骷髏誕生之後，便茫然的打量著四周，眼中的孔洞中燃燒一股蒼白的火焰，斯特沃的領域空間才開張，就為他的領域迎來的新的住客，而且不止一個，斯特沃發現他似乎能夠感受整個大陸生命的消逝。
隻要他同意，這些消逝的生命的靈魂就會自精神虛空來到他的領域空間，轉生成各種死靈生物，不過對於尋常生命來說，來到這裏也是渾渾噩噩，仿佛沒有智慧，而有些意誌強大的，卻可以保持生前部分記憶，甚至力量也強大的多。“這就是死亡的新生麽。”斯特沃思考的時候，李智知道，這方世界的死神國度已經初步形成了。
“這些靈魂轉生在你的國度，需要消耗你的力量去維持嗎？”李智問道，這一句卻是問到了點子上，斯特沃知道他出身不凡，有著一位“偉大的老師”，見識遠遠超乎想象，聽他問到點子上當即點了點頭：“普通生命的靈魂在這片土地上轉生需要我的力量維持，不過一些強大的存在卻不會，反倒會些許增長我的力量。”
“強大的存在永遠不多，更多的是弱小的生命，這大陸每天死亡那麽多人，如果全到你這裏來，不知道這個國度能否容納？”李智這問題一問出，斯特沃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些靈魂不需太多，來個幾千，我的法力就不足以支撐了。”諾森德和其他人聽到兩人的對話也是不明白，根本無法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
對於神靈的國度李智也是一知半解，通過對斯特沃的問詢，又聯係自己看過的各類道書佛經，他便得到了自己需要獲知的東西，首先，神靈國度或者好這死亡國度是可以承載其他普通靈魂存在，而這些靈魂的狀態就未必那般好，他們的靈魂並未有過整合和凝聚，死後仍舊是那般渾渾噩噩，主意識被掩藏在無數被自己創造的夢境世界中。
然後，尋常靈魂缺乏強有力的意誌核心，牽引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撐意誌成型，反被外界的力量不斷剝離，最終也會消散，而到達斯特沃的空間之後，斯特沃的規則創造一個骷髏又或其他生物的身體給他們依附，這股消耗的是斯特沃的領域力量，而領域力量的根本又是他的意誌核心，說白了就是斯特沃支撐他們繼續存在，一個兩個沒問題，如果是成千上萬，那樂子就大了，這個緣由就是神靈國度有準入標準的原因。
“溫斯特先生有辦法解決？”斯特沃向他問道，他晉升傳說領域還是靠了李智點醒，此時聽到問起，猜測李智或許有解決方法，李智抬頭看天，隻是將目光落在諾森德幾人身上，顯然是有些話不方便說，而且，真正的方法，他也是知道，但是這事關他登臨至高的機會，如何肯輕易說出口？
有些話說穿了就是一層紙，他的方法就是四個字“道法自然”。所謂道法自然，所修之道，天地自然就是最好的老師，神靈國度如何強大？隻看暗黑世界就知道，修者融入天地洪流，成為天地化身，自此與天地同在，成為天地自然運轉的某個環節，而在這神國之中，修者便是融入天地洪流，融入的也是斯特沃的神道洪流，最終成為有獨立意誌的神道化身，與神同在。
這些生命意誌力量薄弱，隻要能夠融入第一層神道洪流，就可免去斯特沃的消耗，成為他的部分，而這些融入的生命越是強大，數量越多，斯特沃的力量也就越強大。暗黑世界，如果自然意誌完全成熟，那就是這方天地的至高神，世界的化身。
暗黑自然意誌在剛剛形成思維，還沒有智慧的時候便行差踏錯，招惹了無比強大的對手侵入，最終落到現在這種植物“人”狀態，原本還有思維，現在隻能靠本能，這對整個世界的發展是壞事，但是對於李智這類在暗黑世界的修者來說卻是好事，那便是他們在這世界有了登臨至高的機會。
神與神之間，厲害衝突在所難免，信仰就是這集中的焦點，隻是未必所有的神靈都需要信仰，似他這種，依靠的又何止是信仰？信仰對他而言不過力量來源的部分，如果將一切注意力都落在信仰之上，卻是死抱著筷子忘記了飯，李智思及於此，對斯特沃的一點提防之心盡去。
他承自身與天地超脫之大願，隻將這天地大願實現，自有無盡力量加身，力量來源又何止是信仰，其實，就是沒有信仰，他有希望神性，隻要這世界和生命充滿希望，不再似以前那般絕望，他也自能源源不斷的獲取希望力量。
希望的理念並不與斯特沃的死亡信仰衝突？斯特沃若是讓更多人看到希望，希望的源力也會源源不斷的匯聚到他這來？而承載願望，在希望的道路上行走之間，至高的道途又豈會有阻礙？一切又豈能局限於信仰之上，說到底，信仰隻是他現在力量缺乏，快速成長實力的方法，有實力才好實現這天人大願，這願達成就是他登臨至高之時，思及這裏，李智的心胸和視野更加廣闊起來。
“諾森德殿下，你們幾位在這裏稍後，我的領域空間即將與發火的領域空間投影接觸，我和溫斯特先生去看看情況。”斯特沃心領神會，操縱著依附於暗黑世界，存在於物質虛空的死亡國度向已經萎靡不振的鮮血洞窟張開過去，這領域空間依附於庇護所世界存在，一旦張開就不能移動，但是一行人剛從其中出來，空間位置與發火的投影領域空間不遠，領域空間通過張開就可以靠上。
在物質虛空向暗黑世界看去，此時就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氣泡上，兩個依附存在的小氣泡正在靠近，發火的氣泡萎靡不振，稍微小一些，而且若隱若現，並非以本體出現，是個投影，氣泡表麵灼灼有輝，光輝中映照的是氣泡中的一方小世界。
“起。”斯特沃大喝一聲，李智便覺身體沒有重力的限製，可以隨意在空中飛行，他很快便明白斯特沃臨時修改了這世界附加在他們身上的規則，兩人沒有重力約束，念動之間身體就高高飛起，片刻就已經身在這方世界的最頂端，隻留下諾森德幾人尷尬的站在下麵。
站在神國的邊緣，俯視這一方空間，將斯特沃的整個小國度都一覽無餘，這個世界下麵的大地仿佛是懸浮在虛空淵麵上，整個大地呈現出一個大體的方形結構，而這片天，毫無疑問就是隨著空間氣泡而成圓形，李智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傳說中一些關於天圓地方的記載，天圓地方，或許說的就是類似這種神靈國度的位麵。
站在高天之上，神國的邊緣，透過一層厚實而透明的空間障壁，巨大的暗黑世界也可以看的清楚，對於暗黑世界來說，斯特沃的這類國度即便日後有機會高舉，那也是環繞暗黑世界而轉，這恐怕就是地心說的來源了。
“溫斯特先生，有什麽不方便的話在這裏可以盡與我說。”斯特沃一上到高天之上就迫不及待的向李智問詢，李智看著斯特沃，其實方法簡單，即便他不知道，日後也會知道，但是斯特沃作為一個新神，還有著尋常人類的思維，卻還沒有那種天長地久，時間無盡的意識，所以才有這種急迫。
“其實，我想說的會長也是早已經知道，我要告知會長的也不過是在這上麵加深一步。”明了一切的關鍵，知道斯特沃根本不會成為他的阻礙，反是要成為他的助力的時候，李智也不再存隱瞞之心：“我想要告知會長的解決方法，還是要從信仰上著手。”
“比如這方天地之中誕生的生靈，他們之所以會消耗會長的法力，有個根本原因，那就是他們的意誌和普通人沒有區別，缺乏一個意誌核心，沒有凝聚力，而意誌凝聚，凝聚力不夠也會是個問題，不過，如果這些生命的意誌凝聚，精神氣性又與會長一致，那他們對於會長而言就不再是負擔，反倒會為會長提供信仰之力。”
“精神氣性與會長一致，這還不是本質的變化，本質的變化在於，要讓他們融入會長力量核心，一旦完全融入，他們就是會長的某個具備獨立的化身。斯特沃會長，你不妨看看這個世界，我們修持的道路，不正是為了融入這天地之中？我們融入天地，生存在這方世界的生物一樣可以融入天地，隻是融入的天地較小。”
“他們融入之後，就不再是會長的負擔，反倒是會長力量的部分，傳說領域的力量，一是信仰，然後就是傳道，你的道傳播的越廣，修持融入的人越多，你的力量就越強大。”李智到此再也沒有保留，將所知道的一切都悉數告知了他。
“庇護所世界，自然之道，死亡領域空間，死亡之道，我明白了。”斯特沃本身有豐厚的積累，李智說的也是極為形象，當即一點就透。“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斯特沃高興的在空中手舞足蹈起來，李智這番話算是在他心中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死亡行會的巫師們修持死亡之道，但是卻難融入天地洪流，不過不能融入天地洪流，卻可以融入我所掌管那部分洪流，這就是間接融入天地洪流，既可以讓他們更加強大，而我的力量也可以飛速晉升，不過，我的部分洪流雖然可以控製著不對他們衝擊，但是他們若是不能領悟死亡之道，也是無法真正融入，所以，傳播的不僅是力量修持方法，還有修持方法中相應的道。”
斯特沃越想越透徹，視野越開越廣，他抬手往天空一點，分出了一道神，在天空中化作了一個太陽，向整個死亡國度釋放無盡光輝，李智收了一點光輝，大致分析了下，這光輝之中有的都是斯特沃的死亡之道和死亡之道的修持方法，這太陽是向整個死亡國度普及死亡之道。
在普及的同時，這光輝照耀下，國度中的眾生吸收光輝潛移默化，精神氣性也會朝他改變，最終成為他的信徒，而渾渾噩噩的骷髏氣性改變間，意誌也會逐漸覺醒，承受這死亡之道。這斯特沃卻也領悟的快，這就是普度眾生了。這樣的景象，李智在許多佛經中都看到過相關描述。
“溫斯特，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上回你為我創造了踏足傳說領域的機會，現在又告知我傳說領域往上的修持方法。”斯特沃感歎道，李智能夠感受到，他這話是發自內心。“其實，我來到庇護所世界也是帶有使命而來，會長若是想要感謝，那便幫助我完成這使命吧。”“溫斯特先生的使命？”斯特沃疑惑道，這事情他從未聽李智說起：“溫斯特先生請說，先生的使命隻要不與我所行的真理不違背，我願盡全力幫助先生去實現。”
“我的使命，其實會長上回也領會到了，這片天地，天使和魔王都是外來，自原初以來不斷侵蝕這片天地，我的使命就是為這片天地擺脫兩股外來力量的侵蝕，打破這世界的死水，讓生機和活力重新出現在這世上，讓世界和文明停止的腳步再次前行。”
“先生的使命也是我的使命。”斯特沃點了點頭，李智的使命何嚐不是他的使命，獲得了這方天地賜予的力量，也承擔其責任。“這個使命，我願以一切力量去達成，此外，先生若是有其他事情，隻要不違背我所行真理不違背，斯特沃都願全力相幫。”
“發火領主的投影領域靠上了。”李智沒有答話，斯特沃的性格有過上回將傳說領域信仰奧妙不吝惜告知的事情，他已經盡知，倒是和他有些類似，他李智的付出，斯特沃自會有所回報，所以也不需要說那麽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