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立錐之地 第一百零三章 古怪的科恩巫師
漫漫長夜，李智與阿卡莎披著鬥篷，靜靜的站在街邊等待，兩人之間再無任何言語，遠處的街角，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漸漸傳了過來，來的是一個與李智一樣打扮，身穿灰色長袍的人，不過他的長袍裝飾比李智身上的又複雜了不少。ＬＵ５小說網“是韋斯特先生嗎？我是科恩，凱沙恩讓我過來安排先生與凱恩賢者見麵。”
科恩是個中年人，嗓子似乎受了傷又或其他原因，說話之間有些沙啞。“我就是韋斯特，科恩先生的嗓子怎麽了？”李智朝阿卡莎招呼了一下，隨口問了句。科恩將手按在喉嚨上，輕輕咳了下：“這兩天天氣轉變太快，前天還是大太陽，今天就是下雨，所以受了點風寒，嗓子有些咳嗽。”
“哦，原來是這樣？”李智的目光在科恩臉上轉了圈，淡淡的掃了一眼，這個科恩，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死人一樣，隻是一雙眼睛卻極為有神，充滿生機，給人一種矛盾的感覺，巫師之間相互以意誌試探感知對方實力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李智不便試探，但是身為巫師，除非刻意隱藏，周身總會彌漫一股神秘的氣息。
巫師還會感冒，還真是件奇怪的事情，巫師會感冒嗎？身具超凡力量的巫師會感冒嗎？這是李智聽過的最大笑話了，老兄，撒謊也撒的專業點好不好。這人不是科恩，李智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科恩先生，巫師也會感冒嗎？”。李智意識到了，阿卡莎又不是傻瓜，自然也是意識到了，她將心中的疑惑自然的問了出來。
“阿卡莎，一般情況下巫師是不會感冒和生病，不過這世上有些巫術研究行為會對身體造成不可修複的損害，比如說對人體缺乏足夠了解而以巫術對身體進行細微改變，打**體內部平衡也會如此，科恩先生恐怕就是這樣，所以身體會有些問題，唉，我們巫師追求的是這世界的真理，有時候為了驗證自己的推論，拿自己的身體作試驗也是常事。”
眼看著科恩目光中似是閃耀著什麽危險的光芒，李智主動接過阿卡莎的疑問，然後得意的對阿卡莎說道，同時對阿卡莎眨了眨眼睛：“我剛學習巫術的時候，也做過這樣的試驗哦，結果啊，弄的腿腳出了點問題，一到天氣變冷，骨頭就痛，好在有克裏斯特大人在，幫我治好這個毛病，不然那可就痛苦了。”
阿卡莎看到李智朝她眨了眨眼，她與李智今天演了一下午，頗有些默契，所以很快反應過來，想起李智下午的忠告，讓她晚上不能隨意亂說話，不過此時話已經說出口，那隻得想辦法補下去，她想及自己的角色：“韋斯特先生好厲害哦。”她滿眼的小星星，就差將崇拜寫在臉上，一切就如同她得知李智就是溫斯特一樣，幾乎是本色出演，沒有絲毫破綻。
李智笑道：“那當然，我們巫師就是這樣，不過還比不得科恩先生了，科恩先生為了研究巫術，嗓子受到了損害，阿卡莎，你隻是個普通人，說了你也不懂，人體的喉嚨裏有個器官叫聲帶，我們說話的時候就是靠著聲帶振動發出聲音，聲音在我們呼吸的空氣中傳播才會為其他人聽到，嗓子的聲帶如果受損，說話也就像科恩先生這樣了，不過，這也隻是個小毛病，科恩先生身體損傷還有更厲害的地方呢。”
“什麽地方？”聽到李智對人體的了解，科恩目光閃動間那絲危險的光芒消失了，反而認真的聽李智說話。“人體之中還有一項極為重要的器官，那就是神經係統，阿卡莎，你有意誌思維，可以通過意誌思維控製自己身體就是因為有神經係統，這個係統將你的想法傳遞到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另外，這個係統也是我們感官的一部分，你被打會疼痛，你吃到食物會感到美味與難吃，你耳朵聽到的聲音會傳遞到你的腦袋中，所以啊，人體的神經係統極為重要呢，沒有了神經係統，你就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沒有神經係統，你就會失去很多感覺，你看，科恩先生的部分神經係統就受到了損害，所以很多表情就無法做出來了。”
“而研究神經係統，也有十分積極的意義，一個人如果對自己的神經係統有足夠感知和把握，就可以輕鬆感知到自己體內的每一個部位，並且對身體進行細微的操控與掌控，另外，在身體疼痛的時候，控製神經係統屏蔽身體疼痛也是可以。”說道後麵的時候，李智朝阿卡莎眨了眨眼睛。
阿卡莎身為刺客，發掘的是自身意誌和身體內在的力量，對身體也是極為了解，對內部體察感知無比敏銳，如此自然知道李智說的都是真的，他們對身體也隻是了解，但是像李智這樣對自己的身體能夠拿出一套如此係統的理論與名詞卻是不能，此刻聽及李智說的話，立刻明白，溫斯特先生雖然是在演戲，但是他對人體的研究和了解卻都是真的，甚至連對身體的試驗也是真實的，心中不由這位溫斯特更加崇拜，尤其溫斯特連她屏蔽痛覺以及其他感官的方法原理都說了出來。
“溫斯特先生，你好厲害。”阿卡莎崇拜的喊道，一時間也沒注意到話語中韋斯特變成了溫斯特，不過韋斯特和溫斯特兩個名字之間隻是個音調的變化，如果不仔細去聽，有意去分辨倒還是無人注意，她話一出口，當即知道說錯話，又對科恩先生說道：“科恩先生你也很厲害，不過嗓子的聲帶和臉上的神經係統受傷實在是太可惜了。”
“不用為科恩先生擔憂了，這些問題都不是什麽大問題，在人體研究中隻是比較淺顯的知識，科恩先生隻要再研究的深入些就可以解決了，科恩先生，要努力哦。”李智笑著對科恩巫師說道，說話的語氣好似一個前輩在提攜後輩，“科恩”聽李智說起人體的聲帶和神經係統的時候也是極為入神，甚至有意識的運用自己強大的意誌和感知去感受身體內部，當大略感知到李智所說都是真實的時候，目光之中連放異彩。
“多謝韋斯特先生指點，科恩感激不盡。”科恩沙啞著嗓子對李智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現在就去見凱恩賢者吧。”說起凱恩賢者的時候，科恩目中不自然的流露出了一絲尊敬，語氣也與尋常說話有些不同，這點被注意力盡數集中在他身上的李智輕易捕捉到。“好，那就勞煩科恩先生了，先生請帶路吧。”
“韋斯特先生請跟我來。”科恩抬手作了個請的姿勢，然後轉身向他來的地方走去，李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緩步帶著阿卡莎在後麵跟上，這個世界真是好生有趣啊，此科恩已經不是原來的科恩了。
尤其是觀察到科恩對凱恩的尊敬，李智更加不會揭穿他，而是繼續跟在後麵旁觀事態的發展，願意跟著凱沙恩幹維持會的赫拉迪姆巫師有不少，可是不願意的，死心塌地跟著凱恩賢者與惡魔作對到底的赫拉迪姆巫師也是存在，這個巫師假冒科恩混去囚禁凱恩的地方想幹什麽？答案都不用去想了。
走到轉角處，李智看到了不遠處那高聳的塔尖，那是昔日的薩卡蘭姆大教堂，高聳而雄偉，在這個建築普遍低矮的時代，常人一看就心生震撼之感，再配上建築的風格，使人自然感受到一股威嚴、莊嚴、肅穆之感，和這城牆裏麵一樣，薩卡蘭姆大教堂之中也是有著不盡的死靈，昔日的神聖場所，成為死靈聚集之地，這是地獄對天堂的褻瀆，對薩卡蘭姆而言實是莫大的諷刺。
崔斯特瑞姆是因為商業繁榮起來的城市，往東的赫拉迪姆修道院既是修道院，也有軍營，更是建造了要塞扼守了泰摩高地到亞拉諾克沙漠通道，往北是克裏斯特家族世代經營的磐石領和坎德拉斯平原，地處腹地，所以整個城市和其他城市有著城牆環繞不同，這個城市外圍壓根沒有城牆，但是沒有外城卻有內城，內城就是本城以及周邊貴族領主聚集之地，李智此時所在就是崔斯特瑞姆的內城外。
轉過旁邊的小巷，科恩帶著李智走到內城的側牆，側牆也有城門，不過卻不是正麵的那種大門，而是小門，小門是鋼鐵鑄就，有著相當的防禦能力，上麵依舊是澆築了一層抗巫術樹脂，用於抵抗巫術的打擊。科恩走到小門前的時候門已經打開，除了他之外，還有幾位和李智一樣身穿長袍的人在等候。
科恩帶著李智和阿卡莎走到小門前直接走了進去，其他幾位很快也跟上來，並且將小門關上，進了小門，裏麵並非就直接就是內城，而是一個類似甕城的構造，在遠處還有一個大門，比起外麵的這個小門要厚實的多。相比於內城的其他地方都是死亡氣息厚重，這裏總算有些活力，是人類聚集的區域。
此時大門也是敞開著，不過卻有兩位巫師和幾個強大的死靈守候，旁邊的藏兵洞裏的死靈氣息更加濃厚。“科恩，你身後的就是韋斯特先生和他的隨從？”守候的巫師朝科恩問道，科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有過先前的話，科恩連話也難得說了。
“梅杜樹拉將軍，來的是我們凱沙恩大人的客人，是去勸說凱恩賢者投誠，還請將軍放行。”為首的巫師對旁邊的一個身軀被鎧甲包裹的高大骷髏恭敬的說道。“進去吧。”骷髏將軍目光之中意誌的火花閃耀，震動著空氣發出機械的聲音。
科恩沒有說話，直接帶著李智以及其他幾位隨從一同進去，遠遠的傳來那位巫師的疑惑：“今天的科恩怎麽有些怪啊？”科恩前行的腳步微微一頓，與此同時，其他三位隨從也是如此，這時候卻聽另一位巫師不耐煩的說：“科恩有些怪嗎？你覺得得科恩每天都是怪怪的，一天要說個好幾回。”
這不過是路上的一個小插曲，在科恩的帶領下，接下來的路程都再無阻礙，內城裏的生命氣息也越發厚重，但是死靈氣息也一樣濃厚，低級死靈不多，都是至少是高階的死靈，而隨著離凱恩囚禁地點越發接近，李智發現，離那個如同太陽一樣的意誌也是越近。
這些巫師想救凱恩，哪怕是能混進來也委實是太天真了啊，在類傳說領域的眼皮子底下想要救人，一切哪有那麽容易？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想的，不過有我在，那就不同了，李智過來本就是為了拯救凱恩而來，需要的時候幫把手就是。
任何一個城市的內城都是城市的最後防線，所以城防設施也是極為完善，尤其像崔斯特瑞姆這樣沒有外城的城市，內城實際上就是一座小城市，整個城市的核心區域都在其中，囚禁凱恩的地方其實就是原本這城市的地牢，這坐地牢也不知道使用了多少個年頭，有多少人死在這裏，一走到這區域，李智就自然感受到一股冰冷。
這股冰冷的形成這地方的地形有關，更多的是這裏是地牢，使用的年份多了，無數囚犯的怨氣因為地勢原因徘徊不散聚集而成，這樣的環境裏，如果是常人居住在這裏，往往活不長，這些怨氣雖然也是類似信仰的意誌力量，但是與尋常信仰對身體有細微好處不同，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怨氣凝聚之下，那就接近詛咒了，生活在一個未成形的詛咒之中，人的身心自然受到影響，時間久了，日積月累下，身心想要健康都難。
不過，這怨氣對於常人來說是觸之有害，但是對於死靈來說就不同，地獄力量的死靈體係中死靈的誕生本就是於怨氣之中，恐懼、破壞、憎惡等等延伸出來的死亡都是如此，生活在怨氣之中，它們反是如魚得水，能夠吸收運用者還能得到巨大好處，不過怨氣若是到了極端，不是三大魔王那樣的存在，哪怕是死靈君主也是不敢去碰觸，怨氣中成分複雜，大包大攬的吸進自己意誌核心，隻有瘋子才會去做。
隻是雖然不能吸納，卻並不妨礙死靈生活在其中潛移默化的靠身體自行吸納，就是如此原因，使得這地牢周圍死靈數量格外多，質量也更為高等，尤其是死靈君主放著好好的房間不去住，住到了地牢不遠的地方，一是看守凱恩，另外，自然是因為周圍環境的因素，城市領主府邸對於凡人來說是極為舒適，但是於死靈哪比得上這地牢怨氣場內舒適？
走在地牢的地麵上，李智能夠感受到這處地麵力場與尋常區域的不同，這世間場的存在也是分為幾類，這是有後天之常規確立，一類是引力場，也就是萬有引力，這是物質存在本身的場，任何物質隻要存在，其自然會帶有一股場，或強或弱，其次就是由能量匯集形成的能量場，也是物質場，概因物質與能量本就是一體，能量與物質匯集之間又細分出無限的場，除了物質場外，另一股場就是以意誌為核心形成的場，就是所謂心靈場。
心靈場根據層麵不同又可無限細分，而這個世界是多元化存在，任何一個存在都並非簡單的存在，所以相應的場也自是不能單獨存在，似這地牢形成的一股力場也是由多股力量構建，一股是這處大地本身有部分自然意誌以天地常規自然匯集，如此地脈形成一股適合負麵意誌存在的地脈力場，這股地脈力場適合負麵意誌存在，自然會引聚集負麵怨氣之類匯集，而偏偏此處又是地牢，如此地脈力場與怨氣場就形成了當下局麵。
先天有真常，後天有非常，先天與後天一體兩麵，相互影響不可分割，有非常存在，非常後自有真常，而有真常存在，虛空之中自然引聚變化，這就是修者超凡力量的基礎理論，感受到此處地脈的不同，李智直接聯想到主世界一個地脈理論，風水、龍脈，所謂龍脈指的可不是這地脈？
地脈匯集之處，形成諸多所謂福地，亦或絕地，地脈匯集於人身，在超凡能力不壓製的世界，地脈匯集之人是天然的領主，超凡能力壓製的世界，地脈匯集也會使得一個人意誌格外強大，自然改變一個人的身心，同時也使得一個人言談舉止間具備格外的影響力，這類人為地脈所鍾，就是天生具備龍氣了。
在主世界，這類的理論實是不少，這地脈意誌是大地意誌，而森林之王就是誕生於其上，沒有森林之王的區域，如果有方法能夠引聚地脈之力，就如此處，死靈存在於其間自有好處一樣，巫師處在相應的地脈匯集之所修煉速度都會快上不知多少，而如果將整個山川地脈匯集運用起來，那將是一股無比龐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