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立錐之地 第五十五章 嚴苛的法律
溫斯特領法師塔上，地脈匯集的核心處光芒一閃，一個傳送門瞬間炸開，下一刻一席黑袍罩身的少年自傳送門中踏出，緊接著，一老、一壯還有一個小女孩先後從傳送門中傳出來，庇護所世界能夠自由使用這等傳送門的自是隻有李智一家，他身後的老人就是艾弗尼斯，壯漢是巨熊的化現，小女孩是金烏無疑了。
很快，科特迪瓦院長也自法師塔的領域空間中傳出，回來的時候，李智直接透過自然洪流通知過他，雖然自然洪流的主人與其他融入自然洪流的化身之間可以直接透過自然洪流對話，也可以在人道網絡的萬神殿中直接交流，但是如果不是太過重要的事情，李智並不會選擇如此，都是當麵召見會商，以此示為尊重。
“科特迪瓦院長，這位是艾弗尼斯，這位是泰坦，過往都是薩爾瓦森林的森林之王，日後都是你的同僚，你們認識一下。”李智直接對科特迪瓦院長介紹道，以科特迪瓦的眼力，自是看得出這兩位身上和他一致的氣息，毫無疑問，幾位都是自然道路的傳說領域。兩位森林之王裏，艾弗尼斯這棵大樹有名號，巨熊根本連名字也沒有，降服之後，李智看他執掌大地領域，也就給他起了個名字，就是泰坦。
科特迪瓦與諸森林之王也算是極為熟悉，雖然沒有正式見過麵，但是通過其他渠道也都是打過交道，尤其是昔日德魯伊自治領就是位於薩爾瓦森林之中，交流必不可少，有李智的介紹，幾人很快就熟悉起來，絲毫沒有太大的隔閡。“科特迪瓦，這次召你過來主要是各地法師塔的位置需要調整一下。”
一陣寒暄過後，李智進入正題，幾個法師塔的位置中坎德拉斯平原和泰摩高地平原北部平原兩處位置的目的除了總控諸領地之外，另外一個目的針對的就是兩處平原北部的薩爾瓦森林諸王，現在三位森林之王或降或走，薩爾瓦森林諸王已經替換成自己的動物夥伴，這兩處法師塔也就沒必要搞的那般複雜，完全可以將重心轉移。
降服森林之王，李智麾下的勢力更加強勁，三個動物夥伴中老黃和白朗受困於領地，出領地之後依舊會打回原形，這兩個無需添加在內，金烏雖然也是森林之王，但是血脈完全覺醒，有那太陽神職卻是不受地域限製。現如今，赫拉迪姆兄弟會其他諸傳說領域不算，單是李智的自然化身就有科特迪瓦、迪卡凱恩、艾弗尼斯、泰坦四位，除此之外，金烏和克裏斯特也馬虎在他體係之內。
六位傳說領域加上李智本身的實力，再有赫拉迪姆兄弟會其他傳說領域輔助，實是人強馬壯，有此力量，過往許多策略也可變化一二了。以往李智對薩卡蘭姆聖庭定下釜底抽薪之謀，實是自身無太大把握對付，尤其是泰瑞爾脫困之後，越發沒把握，力量不足才需以謀略輔助，此時有這等力量，薩卡蘭姆聖庭也是不足為懼，也是時候將這後顧之憂徹底消除了。
艾弗尼斯和泰坦被李智安置在法師塔的領域空間之中，協助科特迪瓦工作，雖是投降而來，李智倒也沒有任何歧視，都是一視同仁，應有的待遇也都是給出，此時的狀況比之昔日身為森林之王還不知好上多少，對此，艾弗尼斯和泰坦心中提起的一顆心也落下。
安置了兩位森林之王，李智已經決意重拳出擊，將薩卡蘭姆聖庭這一問題解決了，過往實力不足，想方設法削弱對方力量，此時實力一壯，大勢之下，薩卡蘭姆聖庭已經是那擋車的螳螂，對這種力量，還用得著想方設法來對付麽？一隻手能夠拿起來的石頭，還用得著用杠杆來撬？不過法師塔還是有必須建立的。
“埃克斯，你對這座城市映像怎麽樣？”吃了早餐後，基德和埃克斯帶著各自的仆從離開了酒店，他們兩個都是昨天過來，還沒來得及參觀整個城市，上午的時候也沒先往市場區去，而是選擇在整個城市裏先行遊覽一番再去。“一座充滿生機和希望的城市。”走在埃克斯走在隊伍的最前列，腳下是抗巫術樹脂這類特種水泥和卵石凝結的路麵，路麵幹淨整潔，看起來好像一塵不染一樣。“整個城市無論從城市本身還是城市都貫徹著一股有力的秩序。”
基德指著不遠處的一根白色的石柱：“你說的秩序就在那裏，我聽說，在溫斯特領所有村鎮都立有這樣的柱子，柱子上公示著溫斯特領的根本性法律條文，正是這些法律條文確立著領地的秩序，所有人都必須遵守法律，也可以用法律來保護自己的權利，我們去看看。”
希望城的法律分為幾類，放在廣場上公示的是根本法律，其他法律還有建立在根本法之上細化的地方性法規之類，但是都是不可與根本法抵觸與抗逆。“那塊石頭有什麽好看的，我們還是先去市場區吧，聽說那裏有好多新奇的東西呢。”愛麗兒對什麽法律可一點都不感興趣，不過不管她怎樣反對，決定權都不在她手中。
無論是埃克斯還是基德都要去看的，而此時，那石頭周圍也早已經圍滿了一圈人，都是自外地而來的商人和貴族之流，他們之中很多人甚至還帶著羊皮紙，一邊看一邊抄寫著法律條文，畢竟，想要在這城市裏生存和發展，不了解法律怎麽能行，尤其是溫斯特領這類秩序井然的城市。
很快，埃克斯一行人也趕到了廣場中央的石柱之下。“羅倫德，將這些法律條文都抄寫下來。”埃克斯直接命令道，與此同時，基德也是吩咐了仆從做著同樣的事情，這些事情都交給下人去做，他們本身則直接開始自上而下閱讀起上麵的法律條文來。“在神聖的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石柱的頂端並非一開篇就是法律條文，而是法律的根本準則。
“埃克斯子爵，你覺得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真的可能嗎？子爵確立的法律，如果子爵兒子違背了也要處理？”基德對埃克斯笑了笑，對這條頗有些不以為意，隻是，再看這秩序井然的城市，不以為意的同時，心中也有些不解，更有一絲微微的震撼，這樣的法律條文，在過往無論哪個王國和領地中都是從未有過的。
在其他王國或者貴族的領地裏，法律從來都隻是擺設，平民們看不懂，也沒有知道的途徑，一切解釋權都在貴族手中，朝令夕改也是正常，不過，這樣的貴族通常都是那類鄉下小貴族，真正的大貴族對於秩序都是極為看重，不過，再怎麽看重，設置法律，一切也都是為其本身服務的，一切以自身利益為出發點。
“或許可能吧，將法律條文完全公示，這是溫斯特領主推行這法律的決心。”埃克斯淡淡的答了一句，繼續看起來，第二句是法律編製的原則，闡述編製這法律的目的。“讓正義的統治降臨大地，讓強者不能欺淩弱者。”
讀完這一句，埃克斯和基德對視了一眼，第一句他們還有些不以為然，第二句就完全不同了，這世上竟還有這樣的法律？什麽是強者，沒有力量有勢力的貴族、大商人是強者，巫師也是強者，弱者指的毫無疑問就是那些沒有力量也沒有勢力的平民。
在這石柱之下的人群很多，隻是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都是安靜的讀著石柱上的每一個字，和字句中的含義，這種場麵，埃克斯竟隱約感受到一股神聖於其中，他轉頭看著其他在這研讀法律條文的人，這些人都是來自各地的商人，這些人在普通人眼中是強者，但是於貴族和巫師麵前什麽也不是，也是弱者，這些人，看這法律條文都是以著膜拜的心思來看，這才是造成神聖感的緣由，再看基德，此時已經完全沉靜自法律條文之中。
再沒任何人說話，哪怕是愛麗兒，她也被這股淡淡的神聖感染了。整個溫斯特領地的根本法律此時都在這裏，各類刑事、民事、貿易、婚姻、繼承、審判等製度的詳細規定，都以簡單而樸實的語言刻在上麵，那並不華麗優美，毫無修飾的語言，哪怕是不識字的人都可以理解，這些商人讀起來自是極為流暢，能夠充分理解每一個法律條文的含義。
這部法律的製定，李智和諸內政大臣參考了庇護所世界各王國現有的法律以及主世界的法律精神而製定，其核心雖然依舊是維護統治，但是相對現有的法律，卻是不知強了多少，此外，在這法律之中，沒有任何區別對待，諸如常人殺人和官員殺人，都是歸結於一個詞，殺人，誰殺都是一樣，隻是在情節上有區分，並無階級劃分，這是其他貴族領地上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在埃克斯領地，普通人殺人，那是死刑，有錢人可以以大量金錢豁免，貴族也隻是賠償，而執行起來，也是充滿變通，但是在這裏，連變通的機會都不給，法官如果敢變通，這法律上也是有規定，不僅是去職，更要根據變通造成的結果嚴懲，如果造成無辜的人死亡，法官的變通發現，那他就要為這一切付出死亡的代價。
整個上午，埃克斯和基德都沒有離開這個石柱，而圍過來觀看和抄寫的人也越來越多，接近中午的時候，兩個隨從也將法律條文盡數抄寫完畢，埃克斯和基德仍然停留了很久才離開。“基德你現在感覺怎樣？”離開的時候，一行人也沒有說話，走了一段距離，埃克斯忽然問道。“我一定要將家搬過來，想辦法成為未來坎德拉斯王國的國民。”基德答非所問的說道。
“哦？如果這樣，你現在在其他地方享有的各種特權在這裏都沒有了，在其他領地你殺一個人，花點錢甚至不花錢就可以解決，但是在這裏，那和其他平民一樣，將以故意殺人罪處以死刑。”
在溫斯特領，根本就不存在什麽特權者，基德雖然是普通人，但是身為一位大商人，背後有許多大貴族撐腰，又有一位極為厲害的老婆，在其他地區，和真正的貴族並無什麽區別。“我腦袋犯傻要去殺人啊？”基德對埃克斯笑道，埃克斯意識到自己舉措了例子，又不是殺人狂，誰會想著天天去殺人啊？
當基德和埃克斯在討論溫斯特領的法律之時，主世界的精神虛空中，另外一群人也一樣在討論這部法律，在主世界的精神虛空裏，李智昔日設立了虛空殿堂，殿堂之中以分神模擬了一個精神世界，與他眼中的庇護所世界進行同調，起初的時候，虛空殿堂沒有什麽人，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這虛空殿堂裏已經有不少人，很多人也發現了這個與眾不同的暗黑世界，隻是將之當成了遊戲世界，結果就鬧出了不少笑話。
此時虛空殿堂模擬庇護所世界溫斯特領的廣場上，一位被殺了幾次的新人正在抱怨，他一身現代前衛打扮，黑發黑眼，顯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我x，這裏的法律也太嚴苛了吧，我隨便做些什麽就被殺了幾次，這裏雖然是精神世界，但是也太真實了，死亡的感覺可真難受。”旁邊的同伴笑道：“誰叫你將這裏當成RPG來玩，肆意到民居裏去開箱子，看到這一條沒，如果打破房子利用裂縫強行進入住宅偷竊，他必須在那個洞前處以死刑和埋葬。”
“再看這一條，如果任何人成了搶劫者並且被人抓住，則他將被處以死刑。你要打怪得裝備也得到野外去打，誰叫你將城市裏的人當怪打，想要爆裝備，不過，以你的小身板，恐怕連個變異老鼠也對付不了吧。”這個解釋的人正是鍾海天，因為第一個來到虛空殿堂，所以無論是在虛空殿堂還是這虛擬的庇護所世界都混的不錯，事實上，在虛擬庇護所世界收獲的也是可以換算到虛空殿堂中去。
“不是吧，就偷個東西，搶個劫都會被殺，也太誇張了，這裏的野怪太厲害了，坎德拉斯平原那裏沉淪魔不死利刃軍團的主力已經被剿滅，剩下一些遊離的沉淪魔我碰上都打不過，那在這裏怎麽混啊。”新人繼續抱怨道。“法律雖然嚴苛了些，但是，你隻要不偷不搶不就沒事了？”
海天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法律的嚴苛是針對違法者，你不違法，不就沒事了？誰叫你去偷取搶？知道偷竊和搶劫會有這樣的後果誰會去偷竊。而且，偷竊也是分了情節，入室破屋偷竊於偷竊而言已經極為嚴重了，其他偷竊相對輕些。
這樣的嚴苛法律，正是用以震懾，使他人不違法，因為違法的代價過於嚴重。當然，法律嚴苛也有弊端，在主世界，這樣的弊端就曾有過，比如說有人誣告和陷害，往往可以輕易將他人害死，但是這卻不是在主世界。
在這裏，所有案件的審理都將有巫師在場，撒謊誣告、偽證，要置人於死地，其結果隻有一個，誣告他人欲致人死地，誣告者直接承擔誣告的罪名，也就是說，誣告他人搶劫，誣告者將以搶劫罪論處為死刑。
“其實，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將這個世界當成了虛擬世界，將以前玩的遊戲代入進來，你應該將這裏當成一個真實的世界，實際上，我總覺得這裏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我現在已經是一階的巫師了，在這裏學會的法術，我發現完全可以在現實中使用，真的很奇妙啊。”
“我看你是玩的分不清真實和虛幻了，不過，你說的是真的嗎，在這裏學會的法術能在現實中使用？你在哪裏學會的法術，我現在隻會一個動物夥伴呢，可以為我展示下嗎。”一聽到法術，這個少年心中頓時興奮起來，兩個眼睛都要放出光來，實際上能來到這裏的人，都是有些資質，然後練習動物夥伴有成的人，可以說，到這裏來的原動力就是修煉法術。
海天得意一笑，隨手一召，召喚出了一本書，這本書是所有來到虛空殿堂之人獲得的，上麵記載著各人在虛空殿堂中的一切數據，並且會不時隨現實調整，在這虛擬庇護所世界，這本書又是所謂“屬性之書”，在這遊戲世界裏的個人數據、物品欄之類都是依靠這本書展開。“文明守護者協會歡迎你的加入。”
從巫師學院出來，海天得意的將書一合，將這位新人收歸協會之下，得到的可不止是讓協會壯大，拉著這人去巫師學院轉職，那可是有傳道功德，能夠收獲一份功德，這份功德轉化成法力，可比他自行冥想修煉十幾天了，冥想修煉多痛苦，每天靜坐四五個小時，憑借這傳道多麽簡單？
自巫師學院出來，海天並未和其他“玩家”那樣準備去打怪，又或者去巫師學院做各種任務，而是直接出了這暗黑世界，去了虛空殿堂，最近一段時間，虛空殿堂的新人越來越多，這虛空殿堂也不再是隻有他一個組織，更是多出了一個環境保護協會。
這個環境保護協會本就是外麵現有的組織，論起組織能力還有其他都比他的文明守護者協會強上不少，更無恥的是這個協會還在現實中發工資，惡心的令人發指，靠著這一手，硬生生的拉去了很多新人，勢力甚至有反超文明守護者協會的勢頭，好在現在的文明守護者也開始有組織起來，成員們在現實中相互交流，也置辦出一份產業，也發起工資才抵消了環境保護協會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