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小公主
你真的就這麽走了嗎?
你說,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安兒,你到底在哪裏?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麽狠心,當真是讓我付出了代價。你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讓我背負著一生都揮之不去的悔恨和遺憾。
如果當真有再一次的機會,我不會放棄你的。
這是一座哥特式風格的城堡,成片的草地翠綠如同新生的嬰兒,金色的陽光像是一隻溫柔的大手撫摸著一切。
四樓的一個房間裏,女孩緊閉雙眼,臉色蒼白,她長而卷的睫毛在臉頰留下扇形的剪影。空氣裏是德國鳶尾的特殊香味,淡淡的,卻也悠長。
良川站在床邊歎了口氣,已經三天了,安兒還沒有醒來。雖然已經用了世界上最好的藥物,但是醫生說,她是陷在了自己的夢靨裏,不願醒來。
怎麽會是這樣?
寧介不止一次要求對天氏集團做出懲戒,為暗金的小公主報仇,但是都被良川拒絕了。如果天翔注定要付出代價的話,這些懲戒都要由安兒親自做出。
聽手下說,安兒從十二層樓高的窗戶跳了下來,雖然由專門的繩索護身,沒有造成身體的任何傷害,可是,她一定是受了什麽刺激,不然也不會上了暗金家族成員的車子以後就開始發燒昏迷。想到這裏,良川的目光變得悠遠而深沉。
“大冰塊天翔”
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女孩的唇邊滑落,執安很是痛苦,手指微微動了動,卻仍舊衝不破這無邊的夢靨。
良川俯下身子輕輕拍打執安的肩膀,“安兒,安兒,不怕,哥哥在這裏呢,還有皇太子在呢!”
一聲一聲,溫柔寵溺,像是在對待被抱在懷裏的孩童。
“大冰塊哥哥,哥哥”
“皇太子”
良川目光沉痛而幻變,心中像是有什麽東西狠狠拉扯,暗金良川,你自以為可以料定一切,卻獨獨忽略了自己親妹妹的幸福。
“哥”,執安輕喚一聲,她終於睜開了眼睛,果然,看到的是自己的哥哥——良川。
“安兒,你醒了?”良川狂喜,半晌才扯出一個溫柔如常的笑容,他伸手握住了執安的略顯冰冷的小手。
“哥哥”,執安又是一聲輕喚,她的眼睛裏,所有的幼稚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以言表的光亮,隻有經曆了一切的人眼睛裏才會有這種光芒——睿智,沉默,以及虛懷若穀。
“安兒,醒了就好,”良川安慰她,他轉頭,對著房門口說道:“通知老爺夫人、還有小王子,安兒醒了,讓他們不用擔心了。”
門口處立刻有人應道:“是!”
執安動了一下身體,她發現身體有些僵硬,不禁問道:“哥,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良川歎了口氣,在執安的身側坐下,看著執安的眼睛如實答道:“三天,安兒,你已經睡了三天了!”
“啊?這麽久?”執安伸直手臂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有些不太相信。
“嗯”,良川點點頭,“安兒,現在感覺怎麽樣?”
“沒事”,執安坐起來抱住良川的胳膊,有些撒嬌的說道:“皇太子哥哥,我餓了,我要吃冰激淩,果凍,還有”說著說著,她的聲音小了下去,這些東西,不都是在北京和天翔在一起經常吃的嗎?
“怎麽了,安兒?”細心的良川立刻發現不對勁。
“沒什麽,”執安搖搖頭,“我不要吃這些東西了,我要吃蔬菜沙拉還有牛排!”
“好,安兒想吃什麽我就讓廚房做什麽”,良川輕輕拍了拍執安的小腦袋,“好好休息一下,小王子待會應該就會回來了,我去通知下人先幫安兒做吃的,好不好?”
“嗯”,執安乖巧的點點頭,看著良川緩步離開。
在自己昏迷的這幾天,哥哥們一定擔心受怕,看大哥哥眼睛裏的疲憊就能夠知道。執安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平複著心中無法壓抑的情緒,半晌,她睜開眼睛,透過窗戶看著湛藍色的天空,緩緩說道:“天翔,我說過,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北京。一所獨立別墅內。
炎雲小心的敲了一下書房的門,說道:“天哥,趙曼文小姐想要見您!”
“讓她滾!”房間裏傳出一聲飽含憤怒的咆哮。
炎雲不好意思的對著身邊的女子輕聲說道:“趙小姐,你看?”這本來就是預想之中的結果,已經三天,執安小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好像在總統套房的窗戶邊一躍,自此消失於這個世間。如果不是趙曼文的出現,這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天哥不惱她才怪。
趙曼文狠狠咬了一下嘴角,憤然離去。
“天哥,趙小姐走了!”炎雲透過木質房門,小心的道。
“安兒呢?找到了沒有?”房門被打開,炎雲被房間內的景象嚇了一跳:原本俊美冷漠的男子像是變了一個人,胡子邋遢,衣衫淩亂,房間內充斥著刺鼻的酒味,書房地板上是四散的威士忌酒瓶,天翔的眼睛微微內陷,麵容上滿是疲憊。
——這個人是天哥?
僅僅三天,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炎雲覺得自己不認識麵前的男子。
“安兒找到了嗎?”哪怕是她的屍體也好。
炎雲無奈的搖搖頭,所有的屬下都已派出,但是,根本就沒有一絲線索,好像,這個世間根本就沒有這個人。這種情形,像極了一個月前炎雲調查執安身份的時候——世界何其之大,大海撈真著實不易。
“去找!再派人去找!”
一張口,滿是刺鼻的酒氣,炎雲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就看到自己的主子身體搖搖欲墜,最後,竟然真的倒在了地板上。
炎雲歎口氣,上前把天翔扶起來,三天,不吃不喝不睡,隻靠這些酒精度日,心中滿是對執安的愧疚,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不易。
隻是不知道,執安小姐到底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