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兒/
文啟快馬加鞭，姝兒很快就被帶了過來。
“哎呀，你是姝兒啊，怎麽這樣了啊？！”沈妃看著她，原來一個花樣少女，如今身形消瘦之極，麵色慘白。
“瑤姐姐不知道，我見到她的時候她還要不堪，在我家半年了，才好些呢！”傅夢綾道。
“姝兒怎麽會在你家？你分明是早有預謀！”如墨宜道。
“隻是機緣巧合罷了。我母親一日在街上看到這個形容枯瘦的女孩，心生憐憫，便把她帶了回去，在我們府上做丫鬟。我有一次回去看母親，看到她才想起她就是歆妃過去的近身姝兒。原來她在如家備受虐待，才逃了出來。”傅夢綾緩緩說道：“大概是出於感激，她把過去的事情都告訴了。事出突然，又是過去的事了，所以我也沒有跟王爺提及，要不是墨妃今日做出這種事，我也永遠不會說出這件事了。”
“姝兒，你把你知道的，過去的事情都說清楚！”頤乾王道：“要說真話！”
姝兒低著頭跪在地上，餘光瞥見如墨宜，頓時瑟瑟發抖：“是，是，是！”
姝兒咽了口口水，怯怯地道：“當初我伺候八小姐的，我們一塊兒長大的，八小姐對我很好，後來八小姐嫁給了王爺，成了歆妃，我也就進了王府。其實，其實八小姐喜歡的一直是薛公子，但是薛公子要去上京做官，娶了其他女人，八小姐就選擇了進王府。這些事七小姐，也就是墨妃，都是知道的。”
頤乾王的臉色陰翳不定，姝兒繼續道：“後來薛公子又回到涴汾探親，來找小姐，小姐原本是不願意的，但是後來，後來還是那樣了，小姐為了能時常見到薛公子，借著姨太太身體不好，要回家侍奉母親，便回到娘家，可以和薛公子見麵，那時候王爺和傅小姐很好，所以也沒有注意。然後小姐突然懷孕了，她知道是薛公子的孩子，很害怕。”
頤乾王把桌上的茶盅打翻，姝兒不敢往下說，眾人也噤聲。
“繼續說！”頤乾王的聲音猶如深潭傳來。
“是一直知道他們事的七小姐，不，墨妃，她給小姐出注意，說可以有一箭雙雕的辦法。就是把孩子打掉，責任讓傅小姐承擔，那便可以順便趕走傅小姐。所以那一日，賞菊的那一日。”
“你是說，那一天，歆妃是自己故意摔的？”沈妃問道。
姝兒點點頭：“是的，事前小姐服了落胎藥，然後算準時間摔倒，然後就誣陷給傅小姐。小姐親口說是傅小姐推的，王爺一定會相信的。”
傅夢綾跪在地上已是抽泣不止。
“這件事情過去以後，傅小姐也離開了，原本以為相安無事了，可是薛公子再次回到涴汾，小姐把持不住，還是想和薛公子見麵，便借著由頭又回到了娘家。這也是墨妃出的主意，說回到自己家方便也安全。可是沒想到那一天她居然帶著王爺一起回來了！”
“原來那天你說你爹得了好畫，是故意引我過去的？！”頤乾王看著墨妃，氣得連聲調都變了。
“小賤人！我當初應該把你一起斬草除根的！我輕饒了你，你居然出賣我？！”如墨宜盯著姝兒。
姝兒嚇得直往後退：“是你先出賣八小姐的！你害死了她！她對你那麽好，把你一起帶進王府，什麽都聽你的，還一直在王爺麵前說你好話，你居然那樣對她！她死後，你們便不把我當人看，要不是那夜我趁著側門沒關好逃了出去，早就死了！”
“傅夢綾，這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吧！救出姝兒，擺了巫蠱害我！”如墨宜淚水和汗水滿臉都是，妝容都花開了。
“人在做，天在看！”傅夢綾道：“老天是同情我，讓我遇見了姝兒，得知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其實我本不想把事情捅出來，這是在讓王爺傷心，但是你做得那麽絕，要害王爺的孩子，我便不依了！”
“如墨宜，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頤乾王看著她，無比厭惡。
如墨宜神情悲戚：““王爺，你不信我是嗎？我們多年前在元宵夜相識，你還記得嗎？我那時就愛上了你。盡管我知道你愛的是我的妹妹，但是我是義無反顧地愛你。”
“你愛我嗎？愛我就任憑歆妃和別人通奸，讓我戴綠帽子？還幫著他們？！你愛我嗎？你愛我，你害我的孩子？！”
“王爺，我沒有害錦兒！”
“你還說沒害？！”文妃道：“錦兒沒有出生，你就害她了！”
文妃把那日保胎湯的事情說了出來，傅夢綾道：“妹妹，何必呢，這種事沒有證據的。”
“把環宣帶進來！”頤乾王道。
環宣進來後，害怕地渾身發抖，頤乾王道：“你要是不把你主子做的事情都說出來，我現在就立即先扒你的皮！”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說！”
“主子，主子，救我，主子！”環宣看著墨妃。
“來人，把環宣綁起來，脫了衣服，撕掉她的皮！”頤乾王道。
環宣看著進來的粗漢，嚇得攤在了地上：“我說，我說，我全都說！文妃保胎湯裏的藥是主子讓我下的，解語，解語也是主子讓我約了她去白玉塔，推她下去的。”
“原來解語死於你手！”傅夢綾忿恨地說道。
“王爺饒命，綾妃饒命！”環宣一個勁地磕頭。
如墨宜跪在地上，頭發淩亂，臉上的妝容花得紅一塊青一塊，甚是可怕，她一句話也不再說，臉色平靜。
“如墨宜，賜白綾，你下去陪歆宜吧，去給她做個交代！把環宣亂棍打死！”頤乾王說道。
環宣厲聲哭著叫著，被人拖了下去。
“謝王爺！”如墨宜露出一絲笑容：“死在王府，死在綠玉館，我也算沒有遺憾了。王爺，就是這裏，我們曾在這裏一起看綠竹，畫芭蕉！歆宜死後，我也算過過一段美好的日子了！”
頤乾王看也不看她，如墨宜也被人拖了出去。
頤乾王扶起一直跪在地上的傅夢綾，深深地看著她，似有千言萬語，卻沒有說出一句。傅夢綾發現他深邃的眼眸裏居然蒙起了水霧。
“王爺，我們走吧，我一刻都不想待在這個綠玉館了。”傅夢綾道。
“沒想到如氏姐妹都這麽表裏不一。”沈妃歎了口氣：“綾妹妹，這些年你委屈了！”
傅夢綾笑著搖了搖頭：終於給死了的解語一個交代了！
文妃是最不了解之前事情的人，她完全楞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