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晚上臥談,除了一些校園八卦,那時我們還會聊聊網絡新聞。ˋˊ

roco是個網蟲,於是常常枕著手臂跟我們分享他最新看到的有意思的段子,這時mars就會詼諧的插兩句,把原來的故事改造成另一種風格。roco偏愛他自己的黑色幽默,因此總是對mars的“再創造”指手畫腳,mars脾氣好不會說什麽,但是我會對roco玩笑說他自戀外加死心眼。roco不服氣,往往會毫不留情的在我大腿上掐一把,於是枕頭大戰也就此開始。

在我們鬧作一團的時候,小胖從不參戰,性格憨厚如他,常常隻是在一旁樂嗬嗬的看著。

關於小胖,這裏要詳細的介紹一下。

小胖者,江西宜黃人,生於公元1990年。其性淳樸憨厚,與世無爭。唯好撲克技法,善其道,常與同鄉好友一較短長。其本姓鄒名來明,雅號小胖。自古而今,科學研究表明,大凡“心寬體胖”者,雅號皆離不開對身材的描述。故,來明同誌也未能免。

小胖從小就憨厚內斂,剛來我們班補習的時候,老豬讓他自我介紹,他一上講台便滿臉通紅,窘迫的像個羞澀的巨型小學生。ˋˊ嚅囁半晌才蹦出個名字,然後就不知講什麽了,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無德的老豬這時非但不給他找台階下,居然還窩在一旁賤笑。

事後大家一起聊天談到這個,一位思想較為激進的同學說,如果他是小胖,當時一定從講台跳下去,用滿身的肥膘把老豬壓死。逗得大家狂笑。

小胖的位置在我的左後方,整天安安靜靜的,與豬頭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反差。大媽常常叫豬頭向小胖學習培養氣質,豬頭總是不以為然。

“豬頭。”晨讀結束,大媽轉向身後。

“幹嘛?是不是發現我今天又變帥了?”豬頭咧著嘴,湊來滿臉的青春痘。

“滾!你能不能再厚顏無恥一點!”我拿起早餐奶的空紙盒作勢要丟。

“慢啊。”大媽伸手攔下,然後又對豬頭說,“你剛晨讀課幹嘛了?”

“他騷擾你?”我誠惶誠恐的看著大媽。ˋˊ

“不是啦,你問他。”

我和大媽一起朝豬頭看去,豬頭不明就裏,以為無意間觸動了大媽的雷區,不知所措的望著我們。

“我……我……我沒幹嘛啊。”豬頭好像有點心虛。

“老實交代!”大媽鍥而不舍。

“真……真的要說?”

“必須要說!”

“剛……剛就看了幾張島國女-優的**寫真,怎……怎麽,你也有興趣?”豬頭滿臉漲得通紅,然而眼神卻是意味深長。

這下輪到我莫名其妙了,於是含義豐富的看向大媽。

“不……不是啦,我說的不是這個,剛剛上課有人唱歌。”大媽趕緊解釋,接著又罵道:“死豬頭,臭豬頭,我的清白全被你毀了,誰讓你上課唱歌的!”

“得了吧,你的清白丟大街上,我都不會撿哪,哈哈。”豬頭得了便宜還賣乖,笑的眼睛都沒了。ˋˊ

“你!……”大媽氣的不成樣子,隨手拿起一本書就想丟過去。

那本書有磚頭那麽厚,估計砸過去豬頭不死也傷。豬頭見狀趕緊討饒:“我上課沒唱歌啊,真沒有,一直在研究圖片呢。”

“不是你還有誰?我剛剛明明聽得很清楚,有人唱了一早上的《笨小孩》。”

“笨小孩都成老男人了,那麽老的歌我會唱麽?要唱也唱《那一夜》啊。”說完豬頭就哼了起來,“那一夜,你沒有拒絕我……”

大媽氣得臉都白了。我趕緊把牛奶盒朝豬頭扔去,“啪”,正中紅心。豬頭揉著額頭想要反抗,這時他的同桌羅星插了句話:“我也聽到有人唱歌了,不過好像是從小胖那邊傳來的。”

我們都不敢相信小胖有這麽“豪放”,於是便決定在接下來的幾個晨讀仔細觀察一下。

那時大家都比較自戀,班上大部分人的抽屜裏都會私藏一麵小鏡子,心血**整整發型、擠擠痘痘什麽的。像豬頭這廝,每天不拿出來照幾遍就好像會缺胳膊少腿一樣。ˋˊ

小胖坐在我們後麵,轉過身去觀察難免會驚擾他,於是我和大媽在桌上擺了一麵鏡子,用課本固定調好角度,一個方便簡易又廉價的監視器就此形成。經過幾天fbi式的潛伏觀察,發現小胖大多時間都屬婉約派——不豪放。隻是每天晨讀鈴聲剛響,他就會拿出一個筆記本,等大家高聲朗讀課文或單詞的時候,便混跡其中引吭高歌,而且一吼就是一節課。

大媽說,小胖性格內向,不善言辭,很多事情都放心裏,補習壓力太大需要發泄,這可能是他放鬆自己的途徑。我深表讚同。

後來漸漸熟絡,小胖給我看過那個筆記本,裏麵居然全是手抄版歌詞,周傑倫,五月天,劉德華……品味比豬頭的高得多。

大媽進入補習後仍死性不改,一如既往的在班上認了一大堆三姑六婆,因此“勢力”極廣,人緣好到爆棚。她有心讓小胖變得開朗,於是課後聊天的時候便常常把話題引給他。而那時不知道是因為生活太單調,還是荷爾蒙集體爆發,班上配成了好幾對鴛鴦。ˋˊ為了弘揚實事求是、著眼當前的精神,有時我們的話題也會就此湊一下熱鬧。

“昨天晚自習後,我看到班長和一個女生在校外散步哦。”豬頭向來是八卦緋聞的狂熱者,並常常想借此吸引西紅柿和鄒小娟的注意。

“那有什麽稀奇的。”大媽淡淡的說,西紅柿她們也深以為然。

“他們還牽著手誒,不知道kiss了沒?”

“你不是熱衷於此麽,沒有跟蹤他們一探到底?”我拋給豬頭一句。

“他就知道每天在回家的路上欺負像我這樣善良柔弱的小老百姓,怎麽會敢在班長麵前囂張?到時他什麽下場都不知道。”基於平日豬頭毫無紳士風度的暴_行,大媽痛心疾首的訴苦。

“靠!你善良柔弱那全世界就沒粗暴的人了。你們沒看見,她一跺腳,路上的汽車都會被震的逆向行駛。”豬頭又拿大媽的體重無厘頭的回擊。

大媽還要反駁,隻聽鄒小娟說道:“算啦,算啦,同學一場,就當開玩笑嘛。”

“是啊,大家都這麽熟了,開開玩笑也正常嘛。”西紅柿也開始和稀泥。

“沒事的,他們不這樣那才是真的不正常了。”我說。時間久了就知道他們隻是嘴上過招,並不會往心裏去。

“嗬嗬,原來如此。”西紅柿笑笑,然後接著說,“其實班長隻要不被老師發現,有個人陪也不錯啊。”

“那你呢?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豬頭趁機趕緊滿懷期待的提問。

“說說看啊,沒關係的。”見西紅柿嚅囁半晌,鄒小娟道,“那我幫你猜猜,你看看是不是。要高一點,結實一點,還要老實坦誠,能給你安全感,對麽?”

西紅柿點點頭。

“哈,那小胖正好啊,要不要我幫你做媒?”大媽的興致一下就提起來了。

豬頭在旁邊一聲不吭,因為以上的要求他半點沒沾。大媽卻沒等西紅柿回答,就興高采烈的把小胖叫了過來。

“小胖,你覺得我們家西紅柿怎麽樣?”大媽單刀直入。

“什……什……什麽怎麽樣?”小胖預感不妙,卻又不知大媽賣的什麽藥。而這時西紅柿早已羞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就是對她有沒有……”

大媽還沒說完,豬頭就拿起筆袋往她嘴裏一堵,然後擠出一個笑容對小胖補充道:“就是對她有沒有像對待親妹妹那樣嗬護的感覺?你看她那麽瘦弱。”

小胖生性內斂,對這話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擋拆,站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又回答不來,急的跟什麽似的。我想這樣的小問題都把他難住了,如果大媽沒有被豬頭截住話,他該如何是好,肯定以後一見到西紅柿就會退避三舍,到那時他們兩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好在這時琴上剛好從我們旁邊走過,於是我趕緊換了個話題。

“hey,你最近又胖了不少啊,都有西紅柿兩倍大了。”我對琴上說。琴上原名王玉琴,剛認識時存她電話號碼,她搶著要看打的字對不對,於是慌亂間陰差陽錯的敲出了琴上兩字,她看到後蠻喜歡這個稱號,因此就逼著我們這樣叫了。

這裏要交代一下,琴上性格極其彪悍。她可以算的上是我見過的最為生猛的女生,那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把活的說得不好意思再活,你還辯駁不了,簡直比大街上那些吹噓狗皮膏藥的人還要高超,連豬頭這個節操無下限的機關槍大炮都要讓她三分。然而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她總是有事沒事就找我對掐,收個語文作業本還要跟我磨上個半天,因此我對她說話也向來都是直來直去。

“胖又怎麽樣?我胖的自在,胖的灑脫。沒聽語文老師說唐代以胖為美麽,人家在唐代就是傾世大美人呢,李白說不定都要爭著給我畫像,你們這些人,統統都得給本宮當丫鬟和奴才。”琴上說完擺了個蘭花指,做出一副後宮娘娘的樣子。

“李白給你畫像?你做夢啊。我看他就是因為見了你這樣的人,所以才會被嚇得且放白鹿青崖間吧!”

我一說完大家就哈哈大笑,一場尷尬終於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