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四十九、米蟲的**

轉身的時候,正看見孤崖子和北冥出來,北冥麵朝孤崖子辭行,因此沒看見我,倒是孤崖子看見了我,他先是一驚,他吃驚的目光引起了北冥的注意,他轉身順著孤崖子的目光看見了我,然後朝我微微一笑。

我緩緩走到孤崖子麵前,行禮道:“老先生別來無恙吧。”

“雲公子客氣了,經上次觀星會,老夫深感與雲公子頗為投緣,正好有三個問題想詢問一下雲公子。”

“不敢當,晚生定當知無不言。”

“雲先生從何而來?”

我揚起臉看著一臉深沉的孤崖子,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便道:“從遠處而來。”

“恩。”孤崖子點了點頭,又問,“那欲往何處?”

沒有方向,自己都不知該何去何從,便道:“到遠處而去。”

孤崖子的雙眼微微睜了睜,再問:“有何打算?”

我還會有什麽打算,自然是隨遇而安,於是我道:“及時行樂。”

“好!好!好!”孤崖子突然喊了三個好字,把我喊懵了,他忽然拉住了我的胳膊激動道,“老夫終於後繼有人,老夫決定收雲公子做徒兒,雲公子可同意!”

“啊?”我疑惑不解,身邊的北冥立刻拍著我的後背,笑道:“雲先生,這可是大好的機會啊,孤老先生可不隨便收徒弟。”

“嗬嗬,老夫也不會勉強,雲公子且回去慢慢考慮,幾時想做老夫徒兒。幾時來找老夫。”看著孤崖子諱莫如深的笑容,我隻有淡笑著點頭。

坐在北冥的馬車上,我始終沒明白為何孤崖子突然要提出收我做徒弟。我連那三顆星星都找不到。

“雲先生真是可喜可賀啊。”北冥在一旁為我高興,他一點也不介意我吃光了他的東西。

我右手肘撐在一邊地窗框上。右手自然歪曲著放在鼻下,食指抵在唇上,輕輕摩擦,這是我思考的習慣性動作。我不再揣測這些人意欲何為,而是揣測老天意欲何為?他想做什麽?他下一步棋又想怎麽走?又要給我安排怎樣的命運?讓我扮演怎樣地角色?

如果我順了他的意。做孤崖子地徒弟將會如何?如果不做,又會如何?

“雲先生受傷了?”脖子忽然被人碰觸,將我一下子驚醒,差點忘了,身邊還有一個北冥。汗一下,,16k.,幹笑著:“沒事沒事。”

“雲先生!”北冥的神情忽然認真起來,“受傷不是兒戲,在下發現雲先生的時候。雲先生躺在山野之間,是不是雲先生又遭到行刺?”

“沒有……”我側過臉看著窗外,暮色正濃。一輪淡淡的月亮正從東邊升起。

“傷口若是不好好處理,會腐爛。所以雲先生還是讓在下看看!”北冥忽然拉扯我的布條。我怒了。打開他地手,生氣道:“我說不用了!”

我的怒喝飄出窗外。此刻窗簾正掀著,外麵的侍衛驚懼地朝裏麵望來,我立刻垂下臉看自己的腳。

我不該如此,把氣撒在北冥身上,他畢竟是好意。

北冥靠在一邊不再說話,試想他一個皇族幾曾被人忽視,甚至是冷落,還被人嗬斥。

暗自懊惱了一番,自己又衝動了。

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瞄了他一眼,發現他正眯眼盯著我的脖子,眼中射出了慎人的寒光。我有點心虛地拉好脖子上的帶子,深怕那些草莓印露出來讓他看見。

“對……對不起……”我不敢看他,小聲說著,“您是殿下,小人……小人還是……”

“你是不是餓了?”

“啊?”我在跟他道歉,他卻問我餓不餓,我揚臉看他,他的臉上掛著神秘莫測地笑:“你把案上的東西全吃了,一定餓了,我們去吃東西。”

“呃……好……”

“雲先生願不願意去北冥府上做客?”

又來了,想騙我去他家……我的臉瞬即誇了下來,他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我。

北冥單手撐在車窗邊,淡淡道:“是做客,不做事,即可保你安全,又可讓你遠離某些人地騷擾。”

某些人……騷擾……心慌了一下,莫非他剛才看見了?

我皮笑肉不笑道:“隻吃飯不做事?”

“恩,隻吃飯不做事。”

“米蟲?”北冥覺得我這個形容很有趣,臉上也揚起了笑意:“恩,米蟲。”他輕輕吸了口氣,道,“經雲先生這麽一提醒,在下的家裏還真養了不少米蟲。”

“那最好,多我一條不多。”

“也對,多你一條不多。那我們幾時啟程?”

北冥動真格地了,我旋即陷入沉思,真要跟他去嗎?如果我離開無雪居,離開隨風,我一個人根本無法立足,既然要躲,就躲個徹底。我側臉看著北冥,他深沉地眼睛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這個人城府如此之深,我跟了他會不會真如他所說,隻做米蟲?他會不會軟禁我?

其實我的能耐相處久了就會知道,不如先在他府上躲一陣子,逃避追殺,也逃避……隨風,然後再離開,想那時北冥已經知道我是怎樣地人,自會放我走。

我立刻笑道:“等秋雨完婚。”

“哦!”北冥瞬即瞪大了眼睛,“對阿,真沒想到寧公子原來是女子,讓在下可是大吃一驚啊,嗬嗬。好,北冥就等先生,不知北冥是否可稱呼先生為飛揚?”

“當然。朋友嘛。”我象征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愣了愣。然後也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對,朋友。”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跟一頭猛虎打交道,但在危險的森林裏,我這隻狐狸隻有找森林之王做靠山。才能安全。

北冥請我大吃一頓後,將我送回了無雪居。我鼓足了勇氣,決定跟臭小子說清楚,早上被他這麽一逼,把我全搞亂了,既然現在已經清醒,是時候結束這段累人的感情。

不過話說回來,心裏好不甘哦,要不做他小妾?絕對不行!

對!天下兩條腿地男人多的是!

進入院子的時候。有點奇怪。院裏沒人,思宇和隨風都不在。

我好奇地去韓子尤地院子,就快接近書房的時候。我聞到了所有人地味道,隱隱還傳來吵架聲。由於距離較遠。聽不清楚。

我輕輕靠近,躲在拐角的窗下。望向裏麵。

“你到底怎麽回事!非雪去了哪兒你居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做這個護花使者的!”思宇正揪著隨風的衣領。隨風無力地垂著臉,頹然地站著。

韓子尤上前拉思宇,卻被思宇強開,她依舊牢牢揪著隨風的衣領:“你說你愛她,你跟本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麽!你好自私!你隻想著自己,要如何擁有她,卻從沒想過如何給她一個幸福地將來!”

我想我和隨風,基本沒有未來。因為我不夠惡毒,惡毒到做掉青菸。

隨風愕然地揚起臉看著思宇,他扣住思宇的肩:“她跟你說了什麽?她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說了什麽?我問你,你未婚妻怎麽處理?”

思宇的話一出口,隨風臉上立刻露出迷茫的表情,他的迷茫讓我徹底死心,可見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未婚妻?這和非雪又有什麽關係?”

果然……

思宇揚起拳頭,就打向隨風,隨風立刻閃過,怒道:“這個世上隻有一個女人可以打我的臉!”韓子尤抱著情緒激動的思宇,輕聲勸著:“非雪會找到的,我已經派人出去了。”

“子尤!你放開我,我要打醒這個白癡!隨風你這個混蛋!你有沒有想過非雪是不可能做你小老婆的,虧你還看過……”思宇憤恨地咬住了下唇,似乎在考慮用詞,“看過非雪地那個筆記……難道不知道我們這種女人要的是怎樣的婚姻嗎?”“怎樣地婚姻?”隨風還處於怔愣,倒是韓子尤緊張起來,他急急掰過思宇的身體,緊張地問道,“你要怎樣地婚姻?”

思宇翻了個白眼:“子尤,別添亂,我們那裏地女人都是一夫一妻,你沒未婚妻吧。”

“沒,絕對沒有,我隻有你一個!”韓子尤神情緊繃著,看見他這個樣子我很欣慰,說明他真的很在乎思宇思宇再次來到隨風地麵前,大聲道:“如果你無法給她這樣的幸福,你就老老實實做她朋友,否則你再逼她,她隻會像離開那三個男人一樣離開你!”

是啊,逃避不能解決一切,可我再一次選擇了逃避。

忽然一道寒光滑過,韓子尤的書桌上立刻出現一個竹管,難怪韓子尤擅用暗器,這幫天目宮的都喜歡飛東西。

韓子尤急急來到書桌邊,思宇忙問道:“怎樣?”

隨風依舊佇立在那裏,孤寂的風帶起了他的劉海,為何他痛苦我會心痛,心好痛,好痛,我不想再痛了。

“非雪回來了,在無雪居,是北冥軒武送她回來的。”

“北冥?北冥又來找她?”思宇騰騰騰走到呆滯的隨風麵前,狠狠推了他一把,“聽見沒!如果你再逼她,她說不定會真的跟北冥離開。是安安份份做你的小跟班,還是逼她走就看你了!”說完,她跑出了書房,朝無雪居跑去。

韓子尤走到隨風的身邊,用男人式的安慰,拍著隨風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