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愛糯米——陸淩楓番外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大家看著或許會有疑問,各種疑問,看了這篇番外應該會理解沫沫的思路吧……陸淩楓是長大了的,隻是在追到許諾之前,他的不確定隻能用無賴的方式賴住許諾

執愛。

陸淩楓對許諾的感情如是。

第一次見到她並不是自己的家裏,陸淩楓知道,這是屬於他一個人的秘密。

晴朗的午後,陸淩楓騎車去打球,一向喜歡穿小道,縱然路程增加,風景卻迷人不少。那個下午,他看見了帶著向日葵味道的許諾。

許諾站在一群老人中間,唱著早已被大多數孩子遺忘的□,陸淩楓不知道那些歌該是怎樣的調,卻下意識地覺得,她應該沒跑調。或許都是出來曬太陽的老人,一開心,也跟著許諾唱起來。或高或低的音已經算不上是唱歌,而有誰會在乎。

陸淩楓下車研究起老人中間的女孩兒,該是陪爺爺或者奶奶出來散步的,才有了這個想法,就聽見許諾和大家道別的聲音,以及老人們的不舍。

“小許,要是回來得早了就繞過來,我們再唱一首。”

“對對對,就是那個《再回首》……”

“路上小心點……”

不免驚訝,這個社會,這個年紀,竟然會有這樣的女孩兒,小許,那麽,她姓許?

疑團在許諾出現在自己家的時候被解開,原來叫許諾。

原來她比自己大了一歲,原來她比自己大了三屆。早已經習慣了眾人或愛慕或嫉妒或欣賞的目光,陸淩楓卻有點吃不消許諾的視線。

存號碼的時候,陸淩楓下意識地加了一個“傻”字在後麵,那天去打球的路上,他想了很多詞來形容那個唱老歌的女孩兒,搜腸刮肚卻沒有思緒。如今在許諾慌張收回自己的視線時候,這個字突然奔進他的腦海,對,傻。

中考之前,陸淩楓和其他人一樣,想過很多過暑假的方式,打工,旅遊,或者在畫室裏閉關,反正,他的父母不會參與。但是許諾的出現,讓陸淩楓的暑假便有了更好的打算——補課。

後來,更多了一項活動,想辦法讓許諾留下來一起消耗下午的時光。

陸淩楓並不覺得自己一開始對許諾的感覺是喜歡,但是到吳鳴真正出現在他們之間,那麽光明正大地霸道地把她鎖在懷裏的時候,陸淩楓不得不承認,他心裏很不舒服。

一次一次,吳鳴可以那麽有意無意地宣布他是許諾正牌男友的事實,陸淩楓次次都想衝過去搶過許諾,隻要許諾願意,他可以。隻是,看見她的笑,她的幸福,陸淩楓忍住一次次的衝動,隻是退而求其次,在心裏一遍遍念著咒語,快點散快點散。並且,想著各種辦法讓許諾陪自己,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陸淩楓發現,正太的臉似乎也不討厭,反而是一種讓許諾心軟的工具。

許是上天也知道了陸淩楓的願望,許諾開學的那一天,吳鳴沒有去送她,他們分手了……

陸淩楓該是高興的,畢竟願望實現,但是每次看到許諾魂不守舍的狀態又很想衝到吳鳴麵前把他暴打一頓然後拎到許諾麵前。

其實,他更想抽自己。

看見許諾淋著雨在街上走,想也沒想就抓起傘衝下樓。把傘全部遮在她的頭頂,伸出的手在空中停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放到她肩上,其實更想抱住她。陸淩楓把自己放在雨裏,給許諾撐起一片晴天,心在雨裏跳得更快,他覺得,這是他們相識以來最近的距離。

“你都淋濕了……”

“對啊,所以你要對我負責。”

“好好好,負責一輩子。”

陸淩楓永遠記得這樣的對話,雖然隻是許諾的一句戲言,他卻當做是一句諾言細心收藏。出自她口,滲入他心。

許諾開始大學生活,軍訓之後繼續收到沈琴的“聘書”,許諾也有過推脫,終究還是拗不過陸家母子的堅持。

陸淩楓,高中的語文真是麻煩,匪夷所思。

沈琴說,陸淩楓一個人在家,他需要人陪陪。

許諾覺得,有錢賺,不要白不要。

因為目標的確定,許諾不再給陸淩楓補所有科目,專攻語文,加之陪玩。兩人經常為了一個問題的答案爭上良久。陸淩楓的看法與答案相去甚遠,而許諾絕望地發現,自己竟然也覺得他說的更為有理,隻是,應試教育不是她說覺得對就對的。

兩小時的課往往可以拖到很久,經常,許諾的一個周六就耗在陸淩楓家裏。

上課之外,他們一起學習手語,陸淩楓很聰明,卻很多時候像做語文題一般執拗,互相嘲笑,互相糾正,他們甚至開始自己拿歌來編手語,一討論又是很久。或許可以辦一個小型培訓基地,教小區裏的孩子們常用手語或者手語歌,他們這麽計劃著,卻在實現之前走上各自的路,當初的打算不了了之……

很多的時候,是許諾盤腿坐在沙發上啃著蘋果向陸淩楓抱怨大學生活和自己想象的出入之大,每次吐槽之後的結束語都是,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高中的生活,高中才是天堂啊,老師說的大學都是扯淡!

可是許諾怎麽會知道,陸淩楓有多希望自己能快點進大學,有她的大學。

睹物思人是最傷神的事,於是陸淩楓盡量避開會掀起許諾傷疤的地方,故作不在乎,是他最不喜歡看到的。隻是,許諾和吳鳴去過的地方太多,H城隻有那麽大,他們生活的圈子也逃不出哪裏,陸淩楓隻能小心翼翼地用自己和許諾的記憶去淡化甚至覆蓋住吳鳴留下的印跡。

所幸,許諾慢慢走出來。

“你說他是不是孬種?配不配的上是他說了算的嗎?”某個下午,許諾一勺一勺舀著冰激淩吃著的時候突然對陸淩楓說著。

手裏的碳素筆一頓,在畫紙上點下一個不好看的痕跡,陸淩楓轉頭看她,這是許諾失戀之後第一次主動談起吳鳴。

“我以後一定要找一個比我強大的,不自卑的,就是很優秀很優秀的那種男人!”說完許諾又狠狠咽了一勺冰激淩,吃得急了,開始猛地咳起來。

所以是開始忘了吳鳴嗎?

“你恨吳鳴嗎?”

“不恨了,畢竟是初戀,記住美好的對自己會好一點吧。其實我也應該謝謝他讓我學會現實。”

陸淩楓聽著很是糾結,自己看似有希望了,又好像沒有希望了,許諾明顯把自己當成一個弟弟看,頂多是,閨蜜一般的弟弟。

從那一天起,陸淩楓開始有意無意地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正太,開始試著透過各種方式讓許諾以一個看男人的眼光看自己,他知道許諾是喜歡自己的,但是,他不確定那種喜歡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喜歡。

而他在努力,不管是什麽喜歡,變成他想要的喜歡。

陸淩楓做到了,他在每一處地方給許諾屬於他倆的回憶,他成功地慢慢占據許諾的心,他讓許諾開始慌,怎麽會這麽快對另一個男生有好感。

他以為,他們很快就可以在一起,隻要挑一個時間,他在她麵前說出自己的心意,她會明白。

但那天,沐青青理好書包,等著陸淩楓一起回家的時候很是羨慕地說,許諾和吳鳴好幸福啊,她多希望自己也能有這樣疼自己的男朋友。

陸淩楓很是懷疑自己的聽力是不是瞬間降低,沐青青怎麽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許諾不是已經和吳鳴玩完兒了嗎?

他甚至沒有勇氣發短信向許諾求真相,他很不自信,在感情麵前,他不像他。

還等不及陸淩楓向許諾求證,就聽到她要離開的消息,他明白了。

也隻是,他自己以為明白了。

最後一次,陸淩楓騎車送許諾回家,真冷啊,十指連心,手凍僵了,心也跟著疼。

他聽到許諾最後的話,他以為,她說的對不起是因為她回到了吳鳴身邊,他以為,她說的我喜歡你,終究還是敵不過她對吳鳴的感情。

送完許諾,陸淩楓已經無力騎車,他推著車子慢慢走著,開始嫉妒吳鳴,為什麽他可以傷了許諾又回來帶走她,是許諾還放不下他,所以輕易原諒?陸淩楓多想把許諾從吳鳴身邊搶回來,多想就此牽住她永遠不放開,他不需要對不起。

但是,他退縮了。

如果當初,他能知道事情並非像沐青青看到那般,如果他知道那是吳鳴和許諾的最後一麵,事情是不是都不一樣了?

沒有如果。

沒有許諾的第一年,陸淩楓一到周末或者放假的時候就把自己關在畫室,畫許諾,畫許諾……

沒有許諾的第二年,陸淩楓把畫室鎖了起來,開始準備高考,陸震一心想讓兒子考到北京,離自己的總公司近一些,將來實習或者任職都方便。沈琴不發表任何意見,自己到處出差,除了家,沒有固定呆的地方。

而陸淩楓早有了自己的打算,他想去的地方有他想見的人。

高考於陸淩楓來說並無壓力,看到將學校門口擠得水泄不通的家長拿著相機或是手機拍著自己孩子從考場走出來的場景,看到門外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逮到一個同學就采訪的記者,他隻覺得好笑。

有人塞給他一個小冊子,“建人高複”的字樣赫然印在冊子的封麵上,陸淩楓隨手扔進垃圾桶,這些人大概是想遭圍攻了。果然第二天,陸淩楓沒再見到這些發傳單的人。

最後一場考試,陸淩楓在老師詫異的目光下提前交卷,如果閱卷老師能知道他那份試卷是滿分,或許下巴都有保不住的危險。

出了考場,陸淩楓並沒有回家,他去了遊戲廳,在經常去的投籃機前停留很久,一大把遊戲幣全都消耗在此,直到手累得抬不起來,直到臉上的汗再也擦不幹,才到旁邊的長椅上休息,體力稍稍恢複便離開。

阿龍打了好幾個電話讓他一起去台灣玩,嘉哥說是男人就單車旅行去神秘的西藏,陸淩楓都搖頭拒絕。陸震想讓陸淩楓去公司熟悉熟悉環境,沈琴依舊是任由他自己做決定。

最後,陸淩楓應聘了一家小的廣告公司,飛鳶,畢竟,哪家大公司會聘請一個毫無工作經驗的高中畢業生。

公司很小,總共也就六七個人,老板很年輕,三十不到的年紀,姓肖名宇,公司裏的人都叫他老大。據說,肖宇是Z大某某屆受萬人愛慕的校學生會主席,又據說,肖宇是傳說中的官二代,卻自己貸款創辦這個小小的廣告公司。當然,這些據說都是之後的同事和陸淩楓說的八卦。

肖宇初次見到陸淩楓就笑了,以為眼前的男孩兒是來鬧著玩兒的,在看到他帶來的設計稿之後卻是刮目相看。雖然,陸淩楓才滿十八歲沒多久,雖然陸淩楓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證明,肖宇卻是第一時間就簽下他,並且答應陸淩楓的要求,假期由公司支配,開學之後有空便來公司,薪酬根據工作量定。

同事竟也沒因為陸淩楓的年紀而看不起他,或是他的工作能力,或是他骨子裏就比長相與年齡更成熟的氣場。沒有所謂總經理或是主任的稱呼,隻有老大或是老幺,隻有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忙得沒日沒夜的時候就一起叫外賣,完成一件大案子以後就一起嗨一天再休息幾天。

陸淩楓原本隻想鍛煉自己,卻像是找到了第二個家一般,或許有時候,比自己的家更溫暖。

父母給的生活費,廣告公司的工資,偶爾的兼職,陸淩楓自己的賬戶慢慢壯大,而他知道,暑假積累下來的不僅僅是戶頭上的錢,他得到的更多。

他已經決定,不管許諾是不是還和吳鳴在一起,他會等,直到她穿上婚紗幸福地笑。

然而,不用等了,他被告知。

他看見吳鳴,裝作大方地上前打招呼,然後假裝無意地問候許諾。吳鳴尷尬地笑了笑,倉皇離開。

他看懂了什麽,去問去調查,才知道,他原來和許諾錯過了這麽多年,兩年,好久了……

沒讓父母或是保姆送自己,陸淩楓自己大包小包到學校,報名,辦卡,充值,打掃寢室,一切就緒,陸淩楓靠在**呼吸著陌生的空氣,嘴角揚起,我來了,糯米。